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师哥骗我灵修后一飞升天>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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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么疑问?

  方休不作思索,提起了笔,他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隐颤,微微活动肩膀,正当方休稳住右手再次落笔时,忽感手背拂过一阵冰凉,一股清冷沁雪的气息落在耳畔。

  白洐简握住他的手写下了方嫣然三字。

  这样的姿势就如同被人揽在怀中一般,方休耳根不自觉攀附上了一抹嫣红,他轻咳一声,把笔放下,随后又将纸契折好收进了贴身藏物链内。

  此时两人距离极近,白洐简才知方休的手为何会颤的那般厉害,目光所及,只见一道可怖伤口横在方休肩膀处,似乎是被猛兽爪牙撕扯所留,伤口上的鲜血早已与黑色外袍混凝一起,不细看根本察觉不了。

  白洐简的声音不觉沉了几分,长指轻抚上了方休肩膀处。

  “这是被何物所伤?”

  许是早已疼痛到麻木,又许是今夜心情太过雀跃,在白洐简指尖游走在他肩膀伤口边缘时,方休才有了感觉。

  微痛之余,还有些冰凉的麻意。

  “没什么,师哥不用担心,一点小伤而已。”

  白洐简见他受了伤还是一副笑眼弯弯的模样,不知为何,长眉蹙的更深了,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傻子是不会唤一声疼吗?

  忽而,白洐简想起方休进门时所言的来与自己送妖丹,心下悄然思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微惊之余,雪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微光。

  能起凝神收息之用的妖丹,除了白龙,只能是上古妖兽相柳。

  云水陆之外有四洲,分别为聚窟洲,凤麟洲,方丈洲,灵犀洲。其中方丈洲乃永夜之地,没有时间轮回,更别提人世的子时一说,白洐简此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相柳妖丹有没有被方休取到,神思聚拢之际,他想起了聚窟洲那一晚,躺在他怀中胸口被龙尾贯穿的方休,与此同时,一种晦暗交涩的陌生情愫席卷了白洐简思绪。

  若是方休今日不敌相柳,再发生上次的情况,阴阳交替不了,该作如何?

  想到此处,白洐简胸口忽然窒的有些发疼。

  这种感觉是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甚至陌生到让他不可掌控。

  方丈洲距离幽恒山有千里之程,瞧方休今夜模样,定是取了妖丹再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一身狼狈,衣裳也没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白洐简素来冰冷沉凉的声线不自觉染上一丝怒意,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方嫣然,别告诉我,你为了我,去了方丈洲。”

  方休转过身来,落进了一双雪眸之中:“师哥,依照蓝衣仙行事之性,定会让你此后再为妖丹之事奔波,只要你将相柳将妖丹给他,此事便翻篇了。”

  话罢,掌间白光幻化,一颗妖丹逐渐凝于方休掌心。

  雪眸落在方休掌心,一时之间,白洐简心下思绪翩跹流转,就算解决了今日的龙丹,来日也会有更多的事,所以对他而言,只有渡过天雷劫达到能与蓝衣仙抗衡的化神境,他才能彻底走出这座牢笼。

  本来按照平日行事作风,白洐简定是要取笑眼前这人是个十足傻子的,然而今夜,看见如此狼狈的方休,原本呼之欲出的傻子二字第一次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再说出口的话依旧有些冰冷,却莫名带了几分柔软之意。

  “不过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刑法,我没那么娇弱,为了一颗妖丹去方丈洲这种事,不要再有下次了。”

  “我不想师哥再受委屈,再无关紧要也不行。”

  不同于白洐简,方休却是满脸认真,一双桃花眼越发潋滟,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演练过千百遍的话,终于能在此时此刻,光明正大的告诉眼前人。

  “从前是我没能力,但是以后,我定会尽我所能,护师哥周全。”

  “我不吃软饭。”

  话罢,白洐简长指一挑,径直解开了方休的腰带:“血污碍眼,换下来。”

  “嘶—”

  结成血痂的伤口陡然与衣物分离,终于落了痛意,方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间也滚出了细密的汗珠,绕是如此,他还是轻拢住快要滑落的衣裳,顺便止住了白洐简的手。

  “师哥,我自己来吧。”

  白洐简指尖微顿,对于他而言,反正迟早都会坦诚相见,不过就是当面脱个衣裳,并未有什么好遮掩的。从前在云灵巅也是这样,虽然两人有过同寝之日,但是方休无论沐浴还是其他,都要穿着一层薄薄的寝衣,天气就算再炎热,也不肯多露一分出来,就连上次在北境,他被传送到浴桶里,也是穿着寝衣。

  如果说只是当着他的面这样,白洐简还可以勉强理解为害羞,但若是所有境况都这样,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此想来,白洐简心下不禁疑虑更甚,然而面上却是隐带戏谑调笑。

  “师弟从不肯当着我的面赤身,是在害羞?”

  柔光映衬之下,方休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美人就算落伤,也自成一派风情。

  他许是不想解释,便顺着白洐简的话道:“师哥既然知道我害羞,便莫要再取笑我了。”

  解释如此牵强,看来是真不打算与自己说些什么了,白洐简笑意顿散,戏谑意味瞬时转变成了莫名的烦躁,他几乎可以确定,方休有事瞒着他,他平生第一次有些想不通了,方休连逍遥铃重生体这等大事都未瞒他,怎么就偏偏脱个衣裳这等小事,如此别扭不成?

  长袖拂过一旁的雪绣玉屏,白洐简声音微冷:“既是如此,那想必去玉屏后换下更合师弟心意。”

  见他似乎不悦,方休眸光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想要解释些什么,白洐简也一直看着他,然而很快,方休却道:“多谢师哥。”

  心道真是好一个方嫣然,白洐简感觉一口气堵在了喉间,他转身进了里间去,待到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瓶灵愈药膏,白洐简面无表情的将药塞进方休掌心,随后又转身进了里间去。

  方休接过,看着白洐简的背影,心下不禁一声轻叹。

  进入玉屏之后,方休褪去一身带血衣物,他的墨发全部束于头顶,横插着一根木簪,偶有两缕散乱的发丝缠进鬓间,烛光绰约之间,他身着长裤,露出劲健流畅的腰线,身材显得更加修长挺拔。

  然而,如此高大完美的身体,身上却有着纵横交错的伤口,不止心口,肩膀,就连腹部,背间都有着陈年灼伤痕迹,虽然看着淡了许多,但是无法想象,他从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方休指尖抹过药膏凝于灵力之中,未曾想指尖才一触碰到肩膀上的伤口,一股钻心如火烧的灼痛瞬间席卷了他,方休闷哼出声,牙关紧咬,生生咽下了这股痛。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此时混合着血污,竟有种奇异破碎的美。

  其实不止一次,方休都试着鼓起勇气去脱掉这层寝衣,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他就会心生退缩,尤其是在白洐简面前,他发现自己根本克服不了。

  白洐简如果看到这样不完美的他,又会是什么想法?

  其实白洐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是他一想到方休竟然也会对他有所隐瞒时,他竟然是有些……生气?

  生气,他从前都不知道生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何况,一个人的身体能有什么秘密?越是看不着,白洐简心里的那股劲反而被勾的越起劲。

  “师哥?”

  正当白洐简心绪交缠不得解之际,换完衣裳的方休进了来。

  白洐简的私人寝房极为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陈设,方休第一眼,就看见白洐简枕旁放着一个十分破旧的布娃娃。

  对于此物,方休再熟悉不过,这是那年入云灵巅,他赠予白洐简的生辰礼物,不过,自己没记错的话,白洐简当时可是直接道了一句好丑,然后反手就将其丢进了山坡下,这个可怜的布娃娃就被其他同窗养的大黄狗给叼走了。

  能在白洐简的房间里再看见此物,方休震惊之余,更多的就是欣喜。

  “师哥,你竟然留住了这个布娃娃!”

  见状,白洐简素来无澜的冰雪面容破天荒闪过一丝懊恼之意,然而很快他稳住情绪,又是一副十分不以为然的出尘绝俗模样。

  “奈奈要玩。”

  话罢,在方休看不见的地方,白洐简指尖灵光一闪,床边转瞬多了一抹雪白的影子。

  “喵呜~”

  方休用手里的布娃娃逗弄奈奈,然而奈奈一双水汪汪的湛蓝眼睛却是有些痴傻的望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见状,白洐简微微闭目,心道一句傻猫,面上沉声道了一句:奈奈。

  话音未落,似乎感觉到某人潜藏的威胁之意,奈奈伸出小爪与方休手中的布偶戏耍起来。

  方休此时穿着白洐简的衣裳,一身雪白,除去袖口短了一截,其余都还合身。

  “今夜,回九华吗?”

  白洐简心里想的是不回最好,只要同宿一张床,他便有办法褪下他的那层里衣。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什么性子,卑鄙无耻也好,下流肮脏也罢。

  他现在就是想弄清楚方休身上所有的秘密,大的,小的,包括那层薄薄的寝衣之下。

  听闻白洐简的话,方休轻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自然是要回的。”

  显然这个答案在白洐简意料之中,他装作不以为然道:“也罢,天气愈发见冷,九华气候温暖,今日夜已深了,师弟还是早些回去。”

  屋内漏了夜风,白洐简在冰泉之中浸了十日,原本冰冷的身体因此累积了更多的寒意。

  忽然,方休耳畔落了两声压抑的重咳声。

  白洐简体质天生特殊,加之体内有蓝衣仙设的冥欢丹,使得他体温异于常人。加之幽恒山也是常年寒凉,就连方休此时坐着的床榻,也是没有半点温度。

  奈奈枕在布娃娃旁边缩成一团,喵呜喵呜的冲他直叫。

  一人一猫,都是让人感觉可怜兮兮。

  纠结再三,方休试探性道:“师哥,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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