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给我转移注意力！”林遇生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按在床头，但又挣脱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一步一步解开自己的扣子，在胸前一阵乱摸……
季司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皮肤，抬眼的目光意蕴深邃，弥散着一股红光氤氲 仿佛有雾气在附近打转，就这样深深地望着他。
林遇生后面的责怪瞬间断在了喉腔里。
“哥，真的不要吗……”季司的眼珠沉得让人不敢直视，声音低哑，似乎藏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欲。
不过就算他如此迫不及待，却还在眼巴巴地征求他的同意。
林遇生挣扎的手一顿，方才的一点火气忽然就熄成了一缕青烟，在头顶上方优哉游哉地飘出来，“你……你别给我打岔……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啊……”
话没说完，季司一口咬住他的皮肉，灵巧的舌尖探出来，在上面舔舐打圈。
林遇生刚消没多久的酒就又上来了，绯红涌在脸颊，像一只熟透的虾，“唔……你……轻点……”
季司听见他的声音徐徐低垂了睫毛，随后就松开手，似是猎豹收起锋利的爪牙，起身开来，吃语似的低低地道：“对不起……”
谁知话音刚落，林遇生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腕，仰身掰过他的头，堵住了那两瓣温润的唇。
季司蓦地放大双眼，瞳孔由于惊吓陡然一缩，血红的眸光宛如珍珠一般绚烂。
林遇生近乎粗暴地撬开他的唇齿，眉头拧得紧紧，眼睛也是死闭着，他大概是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 胸口剧烈地起伏，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
他真想剖开季司的身体，把里面最私密的东西拽出来，然后探得一个答案，教他再逃避不得，只能直视自己。
这个吻毫无技术含量，一个疯了一样主动，一个死了一样被动。
林遇生退开的时候粗喘着气，看着同样喘息的季司愣了一下，他貌似从未想过季司会有这种表情——面色潮红，满脸郁结。
受了逼迫的良家少女似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
刚想道歉，季司张开嘴滚动喉结，好像有什么要说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非常温柔地抱住了他。
“哥，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林遇生从这道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哭腔，讷讷地道：“你到底……和地府达成啦什么协议……”
季司双臂的力气加重，越发不舍地圈住他的身体，“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啊……”
他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勇，硕大的雨珠落在心底，刹那间将林遇生的希望浇灭了个彻底。
死人和活人，原本就是人鬼相隔。
林遇生怎么会不明白，季司的心跳和体温都不过是骗人的假象罢了，就和当年的齐飞一样，是托人做的“身体”。
真正的季司已经死了……
“所以哥，让我陪着你吧，我不走，我会陪着你。”季司埋首在他颈边，说得几近心力交瘁……
没人会在生死面前还能从容不迫，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林遇生也不例外，他一度以为自己麻木了，可心脏的疼痛告诉他，他没有麻木，他适应不了……
他想放声大哭一场，质问季司究竟能陪他多久，是不是再也不能转世做人，乃至以后几千上万年都只能待在幽深无日的地府里，甘为人梯，不问归期。
就和他一直以来看到的景色一般。
男人一身黑色长袍，站在鲜红的彼岸花花海之上，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仿佛风一吹，他就散了……
“哥，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怕你明天早上起来不舒服。”季司推开他，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慢慢地转身。
然而不等他站起来，林遇生再次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季司愠恼地别过头，“哥，别这样。”
林遇生又亲住他的脸，暗哑地道：“司，我想要你……”
季司立刻怔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林遇生的发丝遮眼，看不出什么表情，“抱我，司，我想要你……”说着，他抬头露出瞳眸，一滴清泪落了来，“抱我，好不好。”
闻言，季司心里好像烧起了一把熊熊烈火，脑子里的理智一霎破了防，他再也忍不住心底最原始的欲望，使劲地攥住林遇生的腕，把人压了下去。
那天的风很冷，夜很凉，房内一片温情旖旎，如同一场颠乾倒坤的大梦……
怪不得古人说，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这世上有一人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来到光明，为他堕入黑暗……
是何等有幸，又是何等不幸。
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人事沧桑却何内求。
他承他的恩，承他的情，承他的意，他的一切，好坏褒贬……
非他不可，非他不能。
早上，林遇生一睁眼就是确认季司在不在，见他抱着自己睡得正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晨间的光线最为温和，覆在那人白皙的脸蛋，是那样的好看，光瞄一眼都不用吃早餐了。
秀色可餐。
林遇生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继续睡，可这时身体突然“嗄巴”一响，随即有一幕跃入眼底，他一张脸从额头到下巴全黑了……
只见床上一派狼藉，到处都是凌乱的支离破碎。
“季司——！！！你他妈看看你干的好事！”
司：“？？”
于是某人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在门外跪了一上午。
林遇生扶着腰在门内收拾床单，发誓再也不和他乱来了。
鬼知道这小子这么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