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遇生把季司从天台上接下来，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信息就不着痕迹地消失了，手法太过干脆利落，以至于林遇生一度怀疑这是二小姐专程给他设的一个套。
二十年前的二小姐给了林遇一团空气，本意并不是要给他什么东西，而是旁敲侧击林遇生不会死，死的另有其人，然而天机不可泄露，话不能说得太透，否则天道施加的报应会反噬自身，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帮助他们。
林遇生还是很感激她的，但他每次提到二小姐，季司就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不便多说，只好作罢。
这天是个好天气，光线照在两室一厅的厨房里，某个花孔雀叼着烟撅着腚，在水池边洗碗，哗哗的流水声萦绕在耳畔，他一边抽烟一边哼歌，偶尔甩甩头抖抖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跳野狼迪斯科。
“哥，你又在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说了多少次了。”这时从身旁传来一道愠恼的音线，一个修长的男人徐徐走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对了，七爷说我这几年业绩不错，放我一个礼拜。”
林遇生抖了抖手上的水，十分自然地把烟撵熄，扔进了垃圾桶，“还算齐飞有良心，知道我们需要私人空间。”
季司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了，他们除了刚开始的两天在一起腻歪过几次，这之后的日子都是林遇生一个人在过，季司三天两头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有时候半夜还得回地府加班审案子。
林遇生经常因为这事爆粗口，“其余那四大判官都是干什么吃的！专门把事交给新人！有病吧！”
季司这时候就会好声好气地抱着他劝，“别生气，我去去就回。”
他一开始还会担心，后面次数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于是渐渐地放宽心，让他去了。
林遇生洗完碗筷，又洗净了手，胡乱在身上擦干水，咳嗽了两声，“放假一周，你有什么想做的吗？”他转了身，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和嘴边的一撮胡子相当不搭，只见他一把勾起季司的腰，眼神忽闪地道，“其实算算我们也有好久没有那个了……要不要……”
一把年纪了，这人也不知道害臊。
季司的模样相比以前没有很大的改变，只不过面庞更加硬朗，脱了稚气，身材也没以前那么瘦弱，变紧实了许多。
是丢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类型。
季司似乎直接掠过了他的意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笑道：“那就去哥的公司看看吧，我还不知道哥工作的不境呢。”
林遇生听到这话，搂着他的手险些没掉下来，“难得的假期你要来我们公司？我都想好请假陪你了。”
季司抬起手拂过他的脸颊，拇指指腹在他的胡子上轻轻地蹭了蹭，表情显得有些不悦，“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遇生的嘴角扯了一下，“啥玩意？”
“哥……把胡子剃了吧，我不喜欢。”季司似笑非笑，眼神透着一丝惶然。
林遇生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觉得不安的不止他一人，季司也一样，害怕这九年的光阴会改变一个人，也害怕对方的身边早有了新人。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何况这次的分别有九年……
林遇生莞尔一笑，拿过他的手落下一个吻，一触即放，就和以前季司给他做过的一样，英俊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尖锐，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望着他，温声道：“下午你换上正装，我带你去我们公司聚餐的酒席。”
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