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老黄历>第97章 番外 姐姐

  我那失踪三年之久的姐姐回来的时候,我正穿着职业装给董事会那帮不好相处的老头子们开会。

  我跟姐姐是双生龙凤胎,我穿着女装跟我姐姐几乎一模一样,当年她失踪之后我立刻被父母从国外叫了回来接管了姐姐辛辛苦苦打下的商业帝国。

  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年了,有的时候我照镜子我甚至都怀疑我到底是我还是我的姐姐。

  所以听到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在接待室,我惊呼出声并且丢下那帮老家伙直奔接待室,电梯都等不及,跑楼梯下了楼。

  接待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

  那女人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真的是我的姐姐。

  我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激动的问道,"姐姐,你这几年去哪儿了?"

  她不跟我说话,也不给我回应,整个人毫无生气的扑在我怀里。

  "她死了。"男人冰冷的不带感情的声音传过来,一双淡漠的碧绿色的眸子盯着我,"我带她的尸体回来给你。"

  "你是谁?"我浑身颤抖,抱着我的姐姐,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我无暇去质疑他说谎,因为就在他说'她死了'的时候,我的身体里某一处跟我的姐姐连接着的,特属于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啪的断掉了。

  "我是你的姐夫。"他大概是混血儿,中文说的有些许的生硬,"我们在几年之前结婚了。"

  "三年之前。"我谨慎的说道,"那时候我姐姐走了。"

  "是的。"他做了个手势,我姐姐提线木偶一般从我怀中刷的直起身子来,直勾勾的看着我,"她得了很严重的病,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我被这变故惊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的煞白。

  "她临死之给了我这地址,求我把她做成我的蛊母,漂漂亮亮的……"他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歪头说道,"回来见你,然后死去。"

  我不知道蛊母是什么意思,也没空去想,我被他歪着头的侧脸吸引了。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操纵着我的姐姐从我们中间离开去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凑了过来,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他对我产生了吸引力,所以才靠了过来,他凑的近极了,近到我们的呼吸彼此交错,鼻尖碰着鼻尖,极有耐心的问我,"嗯?"

  我没有回答,我侧了侧头,吻住了他。

  在办公室里,在我死去的姐姐面前,我不知廉耻的亲吻了我第一次见面的姐夫。

  他的舌尖不像常人那样是温热的,他的舌尖跟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来自森林深处的凉意。

  我们吻得情动,是我的姐姐在沙发上因为没人操纵而发出声响惊醒了我们,我们这才分开来,各自理了理不整的衣衫,他再看向我时,眼神变了变,不再那么冷漠了,而是带着一种大海的温和气息,或许在旁人看来还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只有沉溺其中的人才能知道,他是温暖的,柔和的。

  "我爱你。"他忽然对我说道。

  "这不应当。"我恢复了一丝冷静,"你是我的,我的,姐夫。"

  这词我说的艰难,我已经从心里开始不想承认他的身份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委屈,继而温柔的看向了我,"不要怕。"

  "我怕什么?"我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爱上我。"他往前一步,"你怕跟你姐姐爱上同一个人。"

  "我不怕。"我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怕。"

  "那你吻我。"他凑过来,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于是我们又接起吻来,在这空荡的办公室里,关上了门,不知廉耻的吻在一起,他吻我温柔又用力,紧紧的箍着我的腰不让我逃离他半分,舌尖与我纠缠在一起,彼此都不肯放过。

  "好孩子。"接吻完毕他摸了摸我的头,"跟我回苗疆吧。"

  我点了点头,这不理智,但我答应了。

  姐姐的葬礼安排在三天以后,日子是姐夫亲自挑选的,他叫乌衔蝉,姓和眼睛的颜色都很少见,苗疆人,有异族血统,善养蛊。

  我爱他,无容置疑。

  我不知这爱意从何而来,或许是从我姐姐的遗愿里继承而来。

  当初姐姐走的时候,父母说是我失踪了,那么现在姐姐死去了,也应当是我死去了,是明家的二少爷,一个在外国走丢的,又被找到尸体的,不争气的二少爷。

  乌衔蝉混血儿的轮廓取得了大部分人的信任,我作为一个悲伤的姐姐险些哭晕在葬礼现场,最后她下葬的时候我忽然开始为她惋惜,因为要假扮我,她剪短了她最喜欢的长发,直至死亡。

  我开始真正感到悲伤起来。

  乌衔蝉揽我在怀里,挡住了外人的目光,不让他们发现我因为哭泣而花了的妆下面的脸,尽管跟我的姐姐八分相似,去了妆容,我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葬礼来了很多人,他们不是真心缅怀这位白手起家的女总裁的弟弟,不过是想借着葬礼跟别人来一场生意场上的交易,没人真正关心她的死活。

  最伤心的就是我和乌衔蝉。

  死者的姐姐跟死者在异国他乡流浪时的挚友。

  因此我们应当抱在一起哭泣,乌衔蝉应当也挂着眼泪把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头发安慰着我。

  姐姐失踪的第二年,我的父母就因为思念过度而死去了,现在剩下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棺材之中放着我的姐姐下了葬,入了土,宾客们离开了去参加宴席,剩下我们站在蒙蒙细雨之中。

  乌衔蝉拍了拍手,我姐姐的坟里爬出来一只细长的漂亮的千足虫,在雨中对着我们点了点头,而后优雅的向着南方快速的爬走了。

  "宝贝。"乌衔蝉拥住了我,"跟我回苗疆,看看你姐姐住过的地方?"

  "去看看你们爱过的痕迹?"我警惕的问道。

  "我们没有爱过。"乌衔蝉义正严辞的说道,"是她喜欢我,单方面的,我只爱你。"

  "姑且信你,我们走。"我想我是受了这张脸的蛊惑,轻声回应道。

  我们像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在雨中,蹑手蹑脚的鬼鬼祟祟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