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信纸眼见熟悉的字体: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瞬间,园中花落了一地。连着易鲸承的心也一颤。
——五——
他勉强整理了一番赶往偏殿。门是半掩着的,易鲸承刚想叩门,里头便传来了老馆主的应允声。
迈进内室,只见老馆主把自己送给毓景的那一幅画挂在了墙上。
“尽欢,这幅画可是出自你之手啊。”老馆主盯着画卷有些出神。
易鲸承默然点头,心中却带着疑惑。
正当他不解之时,老馆主发话了“尽欢,坐吧。这幅画是蒋小姐启程前留下来的,对了还有封信,我已经让轴青交于你了。”
“看来,我这馆主的位置非你莫属了啊,尽欢。你到是没让我失望。”老馆主的笑声传递在整个内室之中,易鲸承闻之一怔。连忙推辞。“尽欢岂敢,还有恒容师兄才是真正地众望所归……”
话还未完老馆主边打断了他:“尽欢莫要谦虚了,恒容他虽是个人才但却不及你心思细腻,你入馆多年,何等用功为师看得出,你既一心作画不怕日后不能功成名达。你描绘的这凉城风光,令蒋小姐都夸赞不绝。”
继而未等易鲸承开口老关注宽慰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不干涉,只是啊送你两句话。人生在世须尽欢,切莫最后追悔莫及啊……”话闭馆主满脸皆是期许。
老馆主的话好似让他如梦初醒一般。他飞快的向门外跑去。路过书院其中传来稚子们的唱诵: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易鲸承想到好友的话、馆主的提醒还有这书院的诗句,是觉得是天意如此,不由得心中舒畅了些……
那日她来寻他之时,他本想相认,可碍于她已是丞相的女儿,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后来她住入傅画馆,给她弹他最爱听的曲子,周身布满他最爱的梅香,用宓尧湖之传奇暗喻心事。在他作画之时用琴音指引他方向。种种暗示他都不曾动摇。
他知道自己是个自负的人。他不是不爱从前那个丫头了,只是现在很后悔很多年前没有听他爹的话某个官职或者把易家发扬光大。当年他只是一时负气出走为的便是今后名响皇城,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实力。可惜这一走便是三载,他虽有了少许声望,但怅惘前路依旧是漫漫无边。他不敢相认,不敢回到曾经,不敢让爹失望。
不过这些现在于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趁自己还有一点点机会,挽留住曾经他认为最重要的人。为了自己一腔鸿愿,已经负了她太久、太久。宋明说的没错,自己需要的就是勇气。如果为了所谓的虚名放弃她,那该是何等遗憾。
他追去了客栈、去了嫣然楼,可都没有见到蒋玉枝影子,连一点属于她的印记都没有。果真她已经走了。果然是自己的醒悟的太晚了。
不知不觉细密的小雨已经淋湿了他的鬓角。看看周围才知他自己已经来到了宓尧桥上,烟雨迷蒙的天气给宓尧桥增添了不少的诗情画意。
这番情景、如此的似曾相识。
当日,蒋玉枝在宓尧桥上的两句诗并不是随口一说。他当时没有防备心有所动,最后想要逃避还是让她看出了破绽。我一心书画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可如今我这番碌碌无为,究竟还有什么用处……
易鲸承抬眼望着那桥下的荷花在雨中摇曳,灵秀轻盈。游鱼在荷叶下嬉戏。又想到了从前景象缓缓言道:“这凉城景虽好,却怎知我情深。”
“知你情深又如何?”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梅香。易鲸承猛然转身,身后的女子依旧白衣动人,手执白伞轻烟环身,犹如画中仙人踏云而来。那女子笑的灿烂如春花初绽。易鲸承停住了脚步与这女子相视而望。
桥下渔船驶过,水波荡起涟漪。渔船上的孩子相互追逐着看到这场景忍不住笑着大喊。
“娘,我看到白娘子和许仙了。”
“他们在桥上。娘你快来看那。”
后记
八月间,湘州的沈府早已红联满屋。白发的易老爷子到处命人派发着喜帖。街道茶馆戏院都在谈论着一件事。
角落里有人出声:“你知道么?南襄王前几日娶了凉城首富宋明的妹妹。”
“早听说了,怎么回事呀,不是先前已经和萧府的千金定婚了么。”随即另一边就有人开始附和。
“嘿,萧府的千金要嫁给我们这的大善人易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儿子啦。”
“易老爷子好福气呀,又得儿又得女。这是上天给他的福报啊。”
“唉,喝茶喝茶。”
另外不远处的一桌另有两位奇怪的客人。
一憨厚模样的男子侧目倒茶。“好兄弟,以后你可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一白面书生丹凤含情,好生俊俏。“那是自然,我宋家可谓是人才辈出啊。”
“不知师弟要如何谢你呢。我们何时去讨喜酒啊?”
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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