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垣弋说:“是啊,我这不在山上野吗?”
虞砚池说:“没听清。”
“什么?”
虞砚池偏头,靠在他耳边又轻又缓道,“没听清,大声点再说一遍。”
“哎呦虞砚池,你能耐了?”贺垣弋把她往上又抵了抵,他没有和虞砚池反着干,而是背着她走得更快,月白衣袍流边翻滚,步履声在琼枝玉树间回荡。
贺垣弋大声喊:“我这不在山上野吗!”
穹云苍苍,他的话伴随着呼啸,空山泉谷尽是回音。
虞砚池在这疾走中紧紧抱着贺垣弋,有枝雪被晃落在她的后颈,她避过清泠银光,松风簌簌如铃。
元蛊
春雪初融。
江上泛舟。
这船行时乘客不过寥寥几人,虞砚池抬眼,看见另外两位同路之人坐在船头漫聊。
“这年头去天南的人不多了!”这声脆朗,是个坐得横七赖八的公子在跟另一个姑娘说话,他微扬下颌,“你是去探亲吗?”
那被他问话的姑娘身侧摆了罐酒,抱着剑,没说话。
“我呢,就不是探亲,听闻天南邪灵横行无忌,我嘛,就去逮两个玩玩。”话多的公子伸了个懒腰,也不管人想不想搭理他,说个没完,“姑娘,这么闷,借口酒喝喝?”
依旧没人理他。
“真不够意思。”话多公子手往后摸到自己的行囊,掏了两下也拿出罐酒来,“好歹也是同船共枕了。”
姑娘终于转过了头来,“你有什么毒?”
“噗。”话多公子掩住笑,说,“你的毒。”
……
近暮的晚风疏凉,虞砚池静静看着这两个人,突然一阵晕,她缩回来,在夕阳的余光下闭眸休憩,然而眼睛没闭一会儿,她就被人抱了起来。
远处的两人不知怎么动了手,弄出哐哐啷啷的动静,虞砚池闻声看过去,贺垣弋说:“那人是个有病的,不必理他。”
虞砚池被抱进了船舱,她说:“他与昭仪姐姐是一对吗?”
贺垣弋蹲在床前看她,“这么欠揍你也能看出来?”
虞砚池很淡定,“你二人不相上下。”
贺垣弋养小虞砚池的那会儿,跟陆子叙是差不多的欠揍,不知道诓了虞砚池多少事情。
但是贺垣弋很不服气,“我能跟他一样?”
虞砚池问:“他们成亲了吗?”
贺垣弋觉得虞砚池今天的好奇比往常多,她很少会对这种事好奇。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虞砚池说:“昭仪不是很搭理他。”
贺垣弋笑,想起曾经的虞砚池才是不怎么搭理他,“所以成亲没有?”
虞砚池摇头,“不知。”
穆昭仪在虞砚池的印象中,是个明艳而强势的女子,虞砚池想了一想,怎么都觉得她的夫君,应当是一位稳重成熟的公子。
陆子叙为人轻佻,表现欲强……
“我杀了你!”——外面突然传来穆昭仪一声怒吼。
虞砚池补充:“看上去很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