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摊上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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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叙分外心虚地跨进殿内,王犊在关门前表示老子帮不上你你自求多福吧!
——然后王犊也被叫了进去。
贺垣弋一路走进去,随意翻着什么,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陆子叙听着声。
不会吧,这是在找刀削他吗?
“殿下啊……”陆子叙解释误会,“我只是来送东西的。”他手肘捅了捅王犊,小声道,“拿出来!”
王犊满脸悲痛地捧出小瓷瓶。贺垣弋走出屏风,带了一眼,接过,随后他看向王犊,“精怪收拾完了吗?”
王犊嗑米似的点头。
“行。没你什么事了。”贺垣弋转身坐下,“今天抓的邪灵,去跟夷则说,关到招灵所,不设武吏,我晚些亲自审。”
“好、好的殿下!”王犊领了命退下,确定贺垣弋没再叫他,才出了门。
陆子叙见他走了,也想找机会开溜,就见贺垣弋凉眸望过来。
“你……”贺垣弋突然把什么东西飞过来,陆子叙下意识接的时候闭上眼,摸到东西后又倏地睁开。
“酒?”
“嗯。”贺垣弋已经自己开了一罐,他闷了好几口,垂下头,“陪我聊聊。”
陆子叙拿酒坐过去,方才的忐忑一扫而空,“你不是戒酒了吗?”
“我……”贺垣弋压着声,酒不够烈,他还是很清醒,虞砚池哭的样子一直在,他睁眼闭眼都能看到。“好像又做错事了。”
“什么?”陆子叙反应了一下,“你是说虞姑娘么?”
贺垣弋嗯声,深思好半晌,“我不能再待在她身边了。”
“为什么?”陆子叙本心道,你放屁。
贺垣弋有点惆怅,“她认出沈念是我了。”
一刻呆滞,随后陆子叙捧酒大笑,“不是吧?五天不到那小丫头就认出你了?”
“不行了!”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像被点着了笑穴,捂肚子笑岔气,“嗷哈哈哈哈,但凡殿下你嘛稍微遮掩一下平日里的欠,诶?也不至于才五天……”
“闭嘴。”贺垣弋咬牙,“我也没做什么。”
这一路他比虞砚池还焦躁不安,看她在街上恍惚,他起百八十次的念头想把她拎回去。
但他还是忍住了,却又实在没忍住。一顿心理挣扎,特意化名沈念去陪她,想着这样也算是能让她安心一些,谁知道她根本不领旁人的情,竟还叫她给认出了自己。
她怎么就那么确定沈念是自己?
“没办法。”贺垣弋理了下缘由,“我家姑娘太聪明了。”他想了想,又说,“她太黏我了。她根本……离不开我。”
陆子叙断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黏你?人家姑娘想起来没杀了你就不错了。”
贺垣弋注视他。
陆子叙没察觉,“话说你这种带人法子,人怎么会大啊?”
忍了很久,贺垣弋:“你在教我做事?”
陆子叙天真无邪:“可别,我哪有这本事。”
“找死。”
贺垣弋拿空酒罐正要砸人,陆子叙赶紧识时务地举手投降,“我错了,我不该。”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可是这怎么办呢?殿下这回是骑虎难下啊。我说,你不会心软了吧?”
心软?对现在的虞砚池,他算得上什么心软?
陆子叙见状,急忙把他拉回来,“你可千万莫走岔路,这心该狠则狠啊!犹豫不决最害人,就跟钝刀割喉似的,伤也伤了,却来来去去半天割不断,这不白找不痛快吗?别忘了,现在的困境只有虞姑娘完全清醒过来才能解。”
贺垣弋说:“她现在这样不好吗?”
陆子叙心道当然不好,那都是幻觉,是你造出来的幻想,烛光一样,看似温亮而充满希望,却是稍微一掐就能灭掉。
他残忍地说:“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