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不是……我、很坏。”
一下。烟火绝胜花上锦。
“这就回家了吗?”
渡口泽畔,女孩负在背后的手指胡乱扣着,温光罥在靥容上,风拂过她的碎发,憧憬就苏醒在她的眼睛里。“你会很快回来吗?”
“当然。”赤骥矫矫,公子轻俯了身,“下次来,给我们家小池买糖吃。”
他走得有些急,登舟远去,就在烟花消失的前一幕。他的背影带走烟鼓,让残景阑珊,让良辰扭曲成乌穹,只剩月下余白。
“你怎么了?”
“我没有忘记你……”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
公子的脸看不清了。
“虞砚池,告诉我。”
……
虞砚池面色煞白,倏然跪膝在地。
她到底是谁?!
“收阵!”
法器于一瞬间融入灵阵正中,扑灭了烟花残卷,灵光撞进她的眉心,虞砚池霎时如坠虚空,无边的暗谷带来浑重的钟鸣,层层回音荡开又深入——
她就这样被关进了法器中。
和数只邪灵一起。
识破
北地莘相阁。
溢满药香的室内暖炉温绻,公子长袍如雪,正在水曲柳木红药柜子前碾磨药材,小屉随他的嘴皮子动而开开合合,赋了灵息的药秤按量取材,稳妥妥倒在研钵边上的桑皮纸上。
“错了!”眼神也没给地拍下了药秤,“二两二两,你要毒死谁啊?”
药秤闻言,啪嗒落在案上,罢工了。公子手把它一拨:“想偷懒?皮都给你扒了!赶紧倒回去!”
那药秤还是纹丝不动。
“见了鬼了。”公子停下手头动作,正要去修理这玩意儿,谁料这东西翘起来就往他手上打。
“你!”
火都要上来!
就在公子心想可不得把这抽了风的玩意儿给砸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嗤笑。
头一转,顺着碧青罗裙向上,一脸看戏样的穆昭仪就倚在门边,眼中噙满明晃晃的嘲笑:“陆子叙,跟秤过不去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陆子叙手背都肿了一条山脊,他咬牙切齿,把秤一定:“这说明你见得少。”
穆昭仪视线落在秤上,和他卯足了劲地杠:“是啊,我见得哪里有你的多?某人连小姑娘都要戏耍,戏演得脱胎换骨,搁我我都不认识了。”
陆子叙一脸的懵逼,啥玩意儿?“什么姑娘?”
“搁这儿装?”穆昭仪给气笑了,这人换回了皮还跟她演呢:“我这秤也没往你脑袋上敲,怎么就傻上了?”
陆子叙:“你好凶。”
穆昭仪被噎了一句,懒得与这泼皮再言,眼神示意秤动手,陆子叙急急忙抓了东西就往窗外扔:“去你的吧!”
外面没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