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骤现,数条星河悬于乌穹,延绵万里,竹屋百步外竟烧起了掀天的深绿鬼火来。
贺垣弋运灵,掌风遁出,竹门被关了起来,他们周遭笼罩着诡谲白光,虞砚池听着声,提醒道:“小心!”
心还没来得及小,什么东西就掠过她的脖颈,又将她的发扬起来了,那门豁了整条老命——
也还是被掀了个塌。
贺垣弋眼疾手快,避身在侧,一团灰影混着风涌进来,扑了个空,竟还敢当着人面现来现去……
神气。
于是被贺垣弋一腿狠踹在后方。
“这他大爷,第几次了?”
虞砚池掰着手指头,“好可怜,第六次了。”
“五次!”贺垣弋踹了一脚后又把塌了的竹门也连带着踢飞过去,竹门赋了灵息,重如千鼎,压得那灰影闷哼半声就歇了菜。
贺垣弋格外愠怒,“破老子的结界破上瘾了?”
虞砚池说:“你占了满山的灵气,不破你破谁?”
人心不足蛇吞象,贺垣弋就是那种贪心之人,“一把烂骨头了,还想用最好的。”虞砚池在贺垣弋的掩护之下继续陈述,“其他精怪怎么看得惯?”
栖云山灵力纯圣,贺垣弋以聚灵石攥取最好的灵力一举本就不厚道,满山的灵物可不得来找他搭伙。
轰隆!
“听,雷神爷爷也看不下去了。”
“啧。”贺垣弋毫不悔改:“这不是各凭本事的么?”
虞砚池说:“所以挨打也是你的本事吗?”
“……”不是,祖宗,您哪边的??!
灰影打了个先锋,精怪在幻境的蔽相中张牙舞爪,一波又一波狰狞地游弋而来,这架势堪称群殴。
虞砚池睡醒来就怼天怼地其实就是怼贺垣弋的功夫好生厉害,贺垣弋两头受气,背牢虞砚池就跑,他护身时那三两下动作和动荡让虞砚池眩晕,也让她住了口。
“虞砚池,你是个没良心的。”贺垣弋最后说:“回万滁宫收拾你。”
虚空一声哨响,深山处顿起长鸣,虞砚池还在贺垣弋背上长得好好的,但是身体却随着贺垣弋轻功点水般而上。
狂风不止,竹震如浪,桥藤溅水,竹屋根本承不住,在这呼啸中有将塌之势。
赤金鸟浴火而来,纵翅凌空,稳当地接住二人,盘旋须臾即冲破泛滥的鬼火。
羽翅方出,小竹屋便轰然塌了,它于风声中消弭,周遭花树霎时隐逸,谷泉不复,尽归虚幻,此地徒留漫山松林,而精怪动乱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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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止……”
虞砚池回忆得有些累。
她其实看不到这些画面,但是她对那一天记忆实在深刻,这一开口,就说得有些多。
昭仪故事听着听着就托上了脸颊,听到正精彩处,谁料虞砚池停了下来,她赶紧撇了正磕着的坚果壳,把水给人递上,“看把孩子渴的,歇歇。”
“……”
昭仪:“听你这么说,你主人虽有些狗,对你还是不错的。”
“嗯。”
是不错。
不过那是扔她之前的事了。
昭仪:“那他为什么要扔你啊?说要收拾你,所以扔掉了你?”
“不知道。”虞砚池手肘架桌上捂住脑袋,活像颗泡在罐子里还带发酵的酒酿圆子,圆子悲伤地说:“可能是因为……我完整了。”
“啊?”
“昭仪姐姐,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