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池转了下右脚踝,“找大夫干嘛?”
“治治脑子。”公子带了她一眼,漆寒的目光落在虞砚池的脸上,“问问这种往河里栽的脑子还有没有的救。”
这句正经脸的嘲讽居然没有激怒虞砚池,这傻子竟敢有板有眼答一句,“有的救。”
“噢……这样啊。”公子说话间就走进了一家客栈,走到掌柜的面前,他晃了下虞砚池,让她抬起了头。
虞砚池带着鼻音,“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人很细微地笑了声。“小丫头,帮我拿个东西。”
虞砚池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有钱住客栈,“什么?”
公子挑了个不用这么吃惊我就是有钱住客栈的眉,“我脖子挂的那根绳,拎上来。”
虞砚池收了一点情绪,她手指顺着他的脖子摸着,翻开他的衣襟,果真触到了细绳,她照着这人的话拎上来,红绳牵着什么东西,一块白玉映在眼前。
虞砚池问,“拎这做什么?”
公子:“扔到案上。”
虞砚池就一甩手,“啪嗒!”——
牛逼,真他娘的敢扔。
案上的白玉碎成两半,掌柜的捧起块块,一脸无辜看着两人。
公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耐着性子,对掌柜沉重道,“开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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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砚池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她没有体验过和陌生人相处,更没有和谁同过房。她分明又累又困,可是她不敢睡。
她会死的,贺垣弋要是知道她来和别的男人开房——
虞砚池一个寒颤,“那石头看起来很贵。”指尖攥着被褥,“你就开一间房。”
“嗯……”
是很贵。但那是你扔之前的事了。
“开一间,”他对门外的小二吩咐完事,走回来准备脱衣服,“住很多天。”
虞砚池匆忙避开视线。
公子这回是真的笑了,很轻的一声笑,分明是嘲笑,虞砚池却生气不起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我叫沈念,师出天南。”沈念脱衣服的动作没停,继续倾倒来历,“听闻北地人才辈出,是养灵圣地,故而游历至此,顺便修行一二。谁料途中碰着个修为了得的邪灵,打了一架,差点没命……小丫头,帮个忙吗?”
“嗯?”虞砚池认真听了他的话,但是她没往他那里望。她心疑这人是不是在骗她,因为北地根本没有他说得那么好。
大家都很穷……
沈念转身来见她还背对着自己,直得跟条晒了的鱼干似的,他愣了须臾,又把脱了的里衣穿回去,盖住了背上的伤。
畜牲。
耍什么流氓?
“吓你的。”他改口道,“看在你救了我家狗子一条狗命的份上,收留你一晚。”拿过架子上的毛巾,盖住这丫头的脑袋,“你放心,公子我是个铁骨铮铮睡地板的好人……”又蹲下来脱掉这丫头湿掉的鞋子,“对小小只的孩子没想法,”拎着她的脚踝放到床上,“我……”
靠。
他眉一蹙:肿了……
虞砚池把脚收回去,望着这个人,一股诡异的念头上了心头:“你……”这人怎么有点像——
“想什么鬼故事?”沈念松眉,揪了下她的小碎发,“湿成只鸭子,还不去沐浴?”
话音刚落,门外的小二就送衣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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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砚池晚上睡的是床。
她三天没碰床了,再多的防备也在这一刻全化了,她洗漱过后,沈念喊她吃饭,她没吃多少,就钻进了被窝。
她这一回睡得安分,缩在很里面,又是一团。小丫头眉眼清冷,眼尾微红,细密的长睫安静地沉睡,小花脸被洗干净,疲倦让她的白皙带了些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