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死遁后宗门小霸王对我真香了>第34章 还复来(二)

  ◎“知道了,我留下。”◎

  咚咚咚。

  “你心跳得好快啊, 紧张?害怕?还是什么……” 那人凑近了几分,“哦对,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有仙器呢, 还是这样一柄漂亮的长.枪, 宋怀顾, 你藏了不少事,对吗?”

  宋怀顾认命一般地闭了眼睛:“裴辞冰……”

  裴辞冰不语,依旧在揉着他的那小块软肉,动作轻佻、语气暧昧、眼神冰冷。

  宋怀顾也哽住,或许有太多想说的,反倒没了什么辩驳的开端,裴辞冰说得很对、说得不能再对了, 他就是瞒他许多事,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年了, 时间比沉默更加刻骨铭心, 足以让他们之间脆弱的信任土崩瓦解。

  裴辞冰叹了口气:“啊, 说起来,也不知道捉没捉到人呢。宋怀顾,又是唐梨吧?”

  宋怀顾猛地睁眼:“裴辞冰。”

  “你好像除了叫我以外都不会说别的话了。”裴辞冰终于放弃揉捏他的喉结,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点上来,然后一把擒住了他的下颌骨, 拉过来的那一刻,宋怀顾在幽暗的视线里都能看见裴辞冰冷峻的侧脸。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万妖城里面的一个灵位都比我重要, 更不用说唐梨这个大活人了。”

  裴辞冰生气了, 宋怀顾能感觉到下颌骨上的手在一点一点收紧, 但他语气轻飘飘的。

  “不好意思跟我讲让我放他们走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自己之前提醒过我很多次,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笑了一声,“我们是道侣啊。”

  “咣——”这句话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宋怀顾猛地一挣,居然轻而易举地从裴辞冰桎梏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凌寒枪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瞬间点亮了这屋子里残余的蜡烛,刹那间,灯火通明。

  宋怀顾的眼睛在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明亮之后蓦地睁大。

  他那句“我们早已不是道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难以割舍。

  裴辞冰站在那里,他依旧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衣领很高,几乎要戳到他的下巴,带来一副毁天灭地的冷肃和欺压之感,而荒诞的是,在他背后、或者说是这本就不大的小房间内,铺天盖地都是画像,而那些脸整齐划一都来自于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宋怀顾好半天在找回自己的声音,而裴辞冰对他的反应格外满意。

  “……这些是什么?”

  “我的道侣。”

  话音未落,宋怀顾整个人一轻,手腕被攥住,凌寒枪脱手而落,咣当一声重响,可已经没人在意会不会引回来那些追逐的小弟子,裴辞冰就撑在他身上,衣摆散开铺了他满身,攥着他的手腕,那目光如有实质,一寸一寸地将他描摹后吞噬。

  他眼里情绪翻涌:“宋怀顾,看见这些你高兴吗?你得意吗?三年前大婚我带着一叠画像拜了天地,这些就是陪了我三年的道侣。”

  宋怀顾嗓子干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傻,宋怀顾,你以为禁地里我看到你和唐梨在一起没有疑心吗?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查不到吗?我查到了,我查到了一切,可我就在想,这个人他收了我的礼、他吻过我的唇、他把他本体幻化的保命符送给我,他救我。他对我也不是全然都是算计的吧?”

  “三年。”他慢慢俯下身,嘴唇在碰到宋怀顾脖颈的那一瞬间开始颤抖起来,明明语气那么平淡,但他仿佛已经把自己剖成了两个灵魂,“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我以为总有人对我不全是利用的……可我错了,你们都一样。”

  “既然你不主动回来,那你就不能怪我使手段了。”裴辞冰在被他揉捏发红的皮肤上轻轻咬了一口,抬眼,那些脆弱与难过转瞬即逝,像是猛然回来的那个裴少宗主,又再次毫无踪迹。

  “使手段么,你也熟悉得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怀顾,这还要多谢你教我。”裴辞冰目光在他领口虚虚一点,“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求人不如求己,我想要什么还是不要等别人来施舍,我有那个本事,我就自己拿、自己挣。”

  宋怀顾被他的眼神烫得一皱眉:“……这三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很关心么?”裴辞冰歪了歪头,“真的?”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林故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怀顾眼中有痛色,“小裴,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这称呼真的很久违了。所以原来就很容易不开心啊。”裴辞冰敲了敲自己的腿,满不在乎道,“宋怀顾,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你错过呢,也就是错过了,不用去纠结那些事,因为你纠结,也没用。”

  他慢悠悠翻起自己的衣袖,直到一条快有小臂长的疤痕爬进宋怀顾的眼帘,裴辞冰终于又见到了他眼里翻涌的那抹紫色。

  他动手挽住袖口,心中一阵堪称病态的满足。

  三年了,他想看见这抹紫色三年了,他想看见这些颜色因为他而如云如雾地翻滚,因为他而沾染了一抹水色的风流,他想看见这抹紫色、这双眼睛的尽头,只有他一个人。

  “你怀念少宗主,是不是啊。”裴辞冰笑了,“看见没,这一刀劈下去,你的少宗主,啪,死了。”

  宋怀顾撑着自己坐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道疤痕,像是痛得呼吸不过来。

  他会心疼么?裴辞冰大大方方晾着伤痕,内心却蹦出这五个字。

  蹦完又觉得自己可笑。

  “裴辞冰,这三年你所作所为,我虽然不敢说全都知晓,但也知道一些,那些……那些都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宋怀顾颤抖着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堪堪停住,“我之所以想问明白,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能用语言把对方说服的,都是还没有鬼迷心窍彻底、还可以转圜的人,我想劝劝你。”

  “你真的……开心吗?”

  他终于触碰到那道疤痕,已经很久了,看起来并不是灵力所伤,而是真刀真枪的割在了皮肉上,他几乎都能想象到当时有多么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到底发生了什么?”

  “啪。”裴辞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长臂一伸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

  “别摆出那副好像很悲悯的样子来,宋怀顾,谁都可以可怜我,你不可以。”裴辞冰贴得极近,“问我开不开心?我告诉你,我开心着呢,天水台如今我一人说了算,没有人敢忤逆、也没有人敢造次,我说什么是什么,我有什么不开心。”

  “当然,现在我觉得,我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他的语气顿时带上了一股暧昧的语调:“你我道侣这么久,好像,我们还没行过周公之礼?”

  宋怀顾顿时恼羞成怒:“裴辞冰!”

  “宗主。”

  剑拔弩张的气势被门外的声音撞破,裴辞冰盯着宋怀顾又羞又气的眼神,心情快意极了。

  “讲。”

  “现已将万妖城一干人等迫至禁地原址,是否进行捉拿、亦或是直接就地斩杀?”

  裴辞冰吹了声口哨:“这不能问我,得问问我们的宗主夫人,我亲爱的道侣。”

  宋怀顾绝望地闭了闭眼。

  三年前,他只听过裴辞冰一次说“道侣”两个字,那就是在他和唐梨逃出禁地的那一瞬,他听到了裴辞冰的怒吼、也看见了裴辞冰的挣扎,直到现在他都无法面对裴辞冰带着半掌手套的双手,因为他知道那伤痕是当日留下的。

  可三年后,这人开口道侣、闭口道侣,一点感情温度都没有,仿佛这两个字是多么令人唏嘘与嘲弄的字眼,他就是要一遍又一遍念给宋怀顾听,念给所有人听,一遍一遍将昔日伤疤揭开看,也不知是在嘲讽谁的缘分纠葛。

  宋怀顾只是望着他,那眼神太复杂。

  “选一个吧,我的道侣。”

  宋怀顾认命一般:“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辞冰像是很满意他的疑问,他松开了手,白皙的手腕上被自己捏出了五道指痕。

  裴辞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邪邪一笑:“你说呢?”

  “万妖城的人命对我来说不重要,只是人是在我们天水台出的事,薄野临要是来找我麻烦,我可应付不来。”裴辞冰想了下,“不过倒也没关系,毕竟你们万妖城不仁不义在先,大半夜,万妖城唐梨姑娘带着一行人夜闯天水台出了意外,我也没办法。”

  “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对于你们是折了人又赔了面子,对于我们是这梁子从暗地里翻到明面上,嘶,这么想想,我们这边确实不差什么。”

  宋怀顾明白了:“……如果我留在天水台,万妖城是没有理由来光明正大要人的,毕竟谁都知道,当年和天水台联姻的那个万妖城公子,已经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知道了,我留下。”

  裴辞冰终于大笑起来:“宋怀顾,承认吧,你我兜兜转转,活该彼此折磨。”

  他朗声道:“放人走。”

  外面的小弟子应声去了,裴辞冰一面放下衣袖,一面又动手解起了扣子。

  “夜已深了,要不要安寝啊?我的小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