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烟雨斋>第60章

  我本以为他们仍会去趟魔宫,结果却十分意外地带着我掉头便走。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究竟该如何甩开他们,却是想得脑仁都疼了,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入了夜。

  他俩轮流值夜,而今正值上半夜,恰是傻白甜师弟值班,唯独我一直都要死不活地躺在一棵老树下。

  就我如今这副模样,莫说要在其中一人清醒的情况下逃跑,即便是两人都睡了,我都不一定有力气跑,武林人士什么的,也忒可怕了,都不带停歇地走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有半点疲累,可怜我跟着他俩都快走丢了半条命。

  我原本闭着眼睛在树下躺得好好的,即将入睡之际,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那细声细气的惨叫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发出,无疑正是那傻白甜师弟。

  我被这声惨叫吓得几乎就要从地上弹起,一直都没半点动静的易水寒率先反应过来,握着剑一把冲了过去。

  这儿没有一点灯光的夜黑到令人无法想象,别说什么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此时有个人杵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发觉。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哼,以及兵刃相撞时的金铁之音,我越听越觉害怕,紧紧缩在树干下,不敢动弹,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本以为我都这么低调了,总该能安全,可我这念头都没能完完全全打脑子里冒出,身后就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我简直要被这冷不丁冒出的声音给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人听了赶紧捂住我的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后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是热的,还好还好,不是什么索命厉鬼。

  我这七魂六魄全都归了原位,智商自然也就一同跟着回来了,只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许是我晃了太久的神,那人大抵生出了几许不耐烦来,少顷,我脖子上又多了个冰冰凉的物体,不用想也能猜到,抵在我脖子上的玩意儿不是刀便是剑。

  我实在很无奈,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拿兵器抵着别人的脖子,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啊!

  我沉默了大约两秒,又开始编:“我名唤翠翠,乃是服侍伽罗教教主的贴身丫鬟。”

  结果那货精明得很,才听完便发出一声冷笑:“翠翠分明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哪长成你这副模样。”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人定然是伽罗教的,还不是个小喽啰,是能见到教主贴身丫鬟的那种大人物。

  这下我可是真慌了,伽罗教之所以被称之为魔教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既然如此,自然就没那些名门正道的好说话,稍有差池,是真会一刀子捅了我的。

  我实在没辙了,一直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告诉他我其实是教主之际,我身后的那位仁兄突然闷哼一声,并且猝不及防之间吐了我一脖子的血。

  我又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再然后我便只觉前方似乎刮来了一阵风,风中还有泠泠冷梅香,突如其来地喷洒在我身上,还怪好闻的。

  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有个毛病,思绪很容易到处乱飞,这不我都还没脱离危险呢,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思考着这冷梅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我尚未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给拉扯过去,再然后,便落入了一个满是冷梅香的怀抱中。

  而我却无福消受这等艳福,立马又被吓个半死,连忙扯着嗓子尖叫:“谁?”

  “我。”那人冷冷说。

  虽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我倒是十分准确地凭此判断出,那人正是易水寒。

  得知抱着我的人是易水寒后,我莫名就安心了,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反正他长那么好看,被多抱一会儿也不吃亏。

  这个拥抱却没我想象的持久,大约五秒后,他便松开了手,并且用那一贯的清冷语调说了句:“冒犯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冒犯在哪里,而我也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来句没关系,总还是要装装羞涩和矜持的,故而就这般一言不发地站在远处,看着他擦亮了火折子。

  有了火光的照映,我一下子便看到了地上的那摊血,以及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死人。

  从我现在站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我本想走近些去看看,易水寒便已自顾自地拿着火折子去检查那人的尸首。

  即便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依旧无法坦然接受突然又有一个人大剌剌地死在我眼前,这与我十七年来所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整个人也莫名觉着有些不自在。我试图找些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当下便转着脖子四处张望,却发觉云二并不在,于是,我又开口问了句:“云二呢?他在哪里?”

  易水寒回复我的话十分简略,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有点蒙,同时还有些急切。凭心来说,我对云二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又接着问了句:“他不会出事了吧?”

  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漠不关心:“不知道。”

  我也是无奈了,这人怎么这样呀,云二好歹也是他师弟,遇上这种事,他居然来句不知道。

  也正因为这句话,他那张脸所带来的好感,就这么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

  我兀自垂着脑袋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变故就此发生,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易水寒胸口上劈了一掌。

  那人的动作着实太快,快到我的大脑都来不及运转。

  待我意识到事态不对的时候,易水寒已然奄奄一息地趴在那儿吐啊吐,而那诈了尸的兄弟则早就跑得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