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小乖,可以抱抱哥哥吗？”
听到这句话时，青宸是十分惊讶的，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应渊哥哥,怎么会突然要她抱他？
当然,她是很喜欢他抱着自己的。难道他也喜欢？
她仰起头看向应渊。
他的眼神那样温柔,那样幽深,静静地凝视她，让她像是沉浸在浩瀚深海里,那海水还是柔和的,温暖的,轻轻地包裹着她。
望着面前男子被汗水浸润的俊美脸庞，仿佛一滴水溅入心湖,在她心间荡起浅浅涟漪。青宸没有犹豫,跪坐在床畔，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应渊唇边浮起笑意，压住汹涌澎湃的心潮,克制着颤抖，也抬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他没有索求更多。
因为欲太重,一旦开始，短时间就不容易结束。现在也还不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不想吓到她,怕她不适应。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
他的怀抱宽阔,结实,还带着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的热力。
青宸又忍不住呢喃：“哥哥身上好暖啊。”
应渊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声，连胸腔都震动了起来。
他将少女抱住，按在自己怀里，鼻尖闻到她独有的幽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仿佛夜色下深海里的人鱼，有种惑人的低沉性感，“那就多抱一会儿。”
“嗯。”少女乖巧地将脑袋埋在他胸前。
两人轻轻相拥，这一抱甚至带了些圣洁的味道。
微光从窗外透入，天已经亮了。
应渊缓缓松开双臂，抬手给怀里的少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柔和：“今后不要因为顾忌而伤了自己，小乖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青宸有些发怔。
想要什么，都给她？
虽然以往他也对她极好，却也没有如这样地几乎是给出了重要的承诺。
这是……允许她放肆，允许她妄想的意思？
她垂眸看到应渊手背上的伤口，拉过他的手，盯着那被自己咬出来的血糊糊的伤口，愧疚不已：“对不起。哥哥疼吗？”
应渊看她一眼。
小姑娘乌幽幽的眸子里尽是疼惜。
这点伤口对应渊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他本想说没事，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地就改了口：“有些疼。”
眼见着小姑娘眼里的疼惜和惭愧更甚，他笑了笑，又道：“要小乖吹吹就不疼了。”
青宸：“……”
她抬眸看见应渊眼底细细碎碎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
哥哥怎么渐渐地变得不那么正经了……
这样带了些邪性的应渊让青宸控制不住地面红心跳，有些难以应付。她蓦地松开了他的手，起身逃也似的下了床，推开门走了下去。
应渊在她身后低低笑了一声，也起身跟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桑长老和白梨黑棠以及沧风，看到青宸面色红润，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全都松了口气。
桑长老看向应渊的目光几乎都有些闪闪发光了。
这下不仅是白梨和黑棠，连桑长老都有点迫切地想拉拢应渊的意思，简直恨不能他也加入魔族。
但堂堂九重天的龙君，世人敬仰供奉的龙神，加入魔族是不可能的。
看了看站在他旁边娇艳欲滴的少女，桑长老摸着自己雪白的长须，眼里闪过精光，满是皱纹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能加入，那还有其他法子拉拢嘛。
其后，每每应渊要带青宸出去时，连招呼都不用跟桑长老打了。桑长老那个笑容热切的，简直是恨不能将二人送作堆。还美其名曰让青宸跟着他多出去历练历练。
*
青宸在这一个秋天，又经历了一次蜕皮。
那时候她正跟着应渊在人间界处理事情，白日里她的心情就有些躁动，到了晚间时，忽然就开始蜕皮了。
应渊自然是在旁边守着的，也依然按照她的要求，闭目坐在一旁，没有看她。
然而等一切结束，他睁开眼睛时，目光就有点凝滞了。
不知道别的蛇族女子是不是这样，但是对于青宸来说，每一次蜕皮，就仿佛脱胎换骨似的。
修为高的神族仙族以及修行者，本就长寿且衰老缓慢。
可那也只是缓慢而已，随着岁月的增长，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影响。
可到了青宸这里，每一次蜕皮，都让她宛若新生，肌肤晶莹鲜嫩得如清晨新开的带露的花。
额心魔印又显出来了，连之前应渊给她的封印都压不住了。
身段更诱惑了，腰细腿长，那上身本就柔媚诱人的曲线也变大了。
应渊只看了她一眼，立即就撇开了目光。
心里不由地暗叹一声：她怎么会长成这副样子，连他如今都不敢多看了……
*
中秋佳节时，青宸原本要跟应渊去人间界感受一下凡间的节日热闹气氛，结果因为一份请柬而临时改变了主意。
是赤媛的胞姐赤媖刚刚诞下了一位小公子，如今办满月宴，邀请青宸和应渊一道参加。
青宸曾经参加过赤媖的婚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诞下子嗣，如今都要参加满月宴了，且因为跟赤媛也许久未曾见面，自然欣然前往。
赤媖嫁的是朱雀一族的少主，居住在翎山。
青宸刚刚到了宴会现场，赤媛和赤墨就迎了上来，赤媛先是笑嘻嘻地跟应渊见了礼，然后就一把拉住青宸，对应渊道：“龙君大人，我将青宸借走说一会儿话。”
应渊瞥了一眼站在她们身侧的赤墨，然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赤媛立马就将青宸给拉走了。
两人先是去了赤媖的屋里看了看粉雕玉琢的小婴儿，跟赤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去了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聊天。
赤媛掏出一个软垫，跟青宸席地而坐。又从乾坤囊里拿出一个矮几，摆上瓜果点心。
“喝酒吗？”她掏出一壶酒并几个酒杯。
青宸摇了摇头：“不喝了，我酒量差，每次喝都醉……到时候哥哥又要说我了。”
喝醉了她又很难控制自己，还不知道会怎样缠着他，醒来又得各自尴尬。
赤媛“嗤”地一笑：“你这哥哥管得好多啊。”
像是想起什么，她忽地凑到她耳边，问道：“你跟你哥哥不会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进展吧？”
目光瞥见青宸脸色瞬间就红透了，连眼神都有些躲闪，赤媛眨了眨眼睛，惊呼道：“咦，有进展了？”
她的声音过大，连站在对面凉亭里，抱臂靠着凉亭柱子的赤墨都抬眼望了过来。
赤媛这会儿更是迫不及待，连酒都不喝了，一个劲儿地催青宸：“快说快说。”
青宸被她逼得没法，终究还是忍不住红着脸轻声道：“算是……有进展？”
她的话音刚落，凉亭边的少年身形一僵，望向这边的目光都有些晦涩起来。
他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又望了一眼青宸，然后抬脚走了。
“别管他别管他。快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进展。”赤媛有些急切地问。见青宸红着脸支支吾吾就是不讲，她开始忍不住地自己猜测，“抱了？亲了……睡了？快快快，给我讲一下细节！”
见每说一个，青宸的脸就红一层，到最后简直要滴出血来了，却紧抿着嘴，比葫芦还严实，硬是逼不出一个字。赤媛叹了口气，勉强放开她。
“你这样不行啊。”赤媛啧啧两声，端起酒喝了一口，“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青宸端起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缓了缓，为自己辩解，“这种事情……怎么好细说嘛。”
“怎么不能说？”赤媛边喝酒边道，“你要是想听我的，我可以给你细说个几日几夜。”
她说完又看了眼青宸，终究好奇心万分，忍不住朝她眨了眨眼：“这样吧，我把我的全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
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两个都不爱主动的人，是如何进展的？
青宸闭口不言。
赤媛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猜测，“是你发热期到了，憋不住将他给……？”
青宸好不容易缓了些的面色又红透了，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她摇头：“不是。”
“嗯？不是？”赤媛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你的发热期还没来吗？”
青宸点头。
“你这有点晚熟啊。”赤媛感叹。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这身段倒是熟透了……咦，你好像又有点变了？”
赤媛又将她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怎么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青宸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有吗？”
“唔，有。”赤媛的目光在她胸前转了一圈，有些咬牙，“居然现在比姐姐我还大了。”说罢还想伸手去捏。
青宸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一缩，笑嗔道：“师姐！”
“都是女人，你怕什么，我对女人又不感兴趣。”赤媛嘻嘻一笑，“好了好了，不动你了，你别躲了。啧啧，就只让你家哥哥碰是吧？”
青宸面红耳赤，欲要起身：“师姐你再胡说我就走了。”
赤媛将她一把拉住，笑道：“脸皮也太薄了！好吧好吧，师姐不跟你不开玩笑了，来来来，这么久没见了，我们再多聊会儿。”
青宸这才坐下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赤媛忽地抬手，手指摸向她额间的花印，“你这花印画得挺好看的。”
青宸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她的手指。
她再一次蜕皮后，额心的魔印已经压不住了，所以应渊干脆用朱砂和法术给她画了一枚花印挡住了魔印。
赤媛叹气：“你不要这样敏.感，其他地方不让碰也就算了，连额头也不让碰了？”
“不是。这个是朱砂画的，怕弄脏你手指。”青宸不着痕迹地道：“师姐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也给你画一个。”
赤媛嗯哼一声，青宸还真就从乾坤囊里掏出笔和朱砂，给她也描了一个差不多的。
赤媛掏出把镜，左右照了照，十分满意：“好看，好看，以后我也这样画。”
两人又继续闲聊了半天，一时竟忘了时间，直到应渊来寻青宸。
青宸没有喝酒，赤媛倒是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地喝醉了，软软地趴在青宸的怀里，头还埋在她的胸口。“啊，终于蹭到了，真香，真软。”
青宸：“……”
应渊手指一弹，指尖白光分为两道，二个傀儡人立即出现在原地，上前一左一右地将赤媛架了起来。
青宸这才站起身。
赤媛被傀儡人架着，还挣扎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哥哥真的是占有欲好强哦，连我的醋都要吃，他刚刚居然还瞪了我一眼。”
青宸又好气又好笑。“没有瞪你。”
“我看到了！”赤媛瓮声瓮气地道，“他还弄了两个人绑架我！”
“不是绑架，是扶你。”青宸笑道：“师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歇息。”
说罢就要上前扶她，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赤媛：“哼哼，看吧看吧，他都不让你扶我！”
青宸：“……”
她也有些惊讶，无奈地扭头看向应渊，唤了他一声：“哥哥？”
“让它们扶着，你跟在后面就行。”应渊面无表情，依旧扣着她的手腕没有松手。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酒香萦绕，跟赤媛喝的果子酒味道明显不一样，明显是从应渊身上传来的。
青宸眨了眨眼睛，哥哥他难道也喝醉了？
要不然怎么这会儿有点奇怪。不可能真的吃赤媛师姐的醋吧？她可是女人啊。
然而她的手腕被应渊扣得紧紧的，只能无奈地任由两个傀儡人搀扶着歪歪倒倒的赤媛，她则和应渊跟在后面，一路将她送回了赤媖的院子里，然后将她安顿躺好。
赤媛躺好后还朝青宸挤了挤眼：“师姐我就不留你了，免得你家哥哥着急。”
青宸：“……”
她面色微红，无奈地笑着对赤媛道：“那师姐你休息，后面有空我们再聚。”
赤媛嗯哼一声，扭过身盖着被子睡觉去了。
青宸这才跟应渊往外走，路上的时候，她忍不住看着面色沉静的应渊，迟疑地问了一声：“哥哥，你喝酒了？”
“嗯。”应渊淡淡道：“不多。”
宴会上终究会喝酒的，应渊酒量不错，也不贪杯。
青宸小心地看了看他的面色，确实不太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可他刚刚真的有点反常呢。
见她频频朝自己张望，应渊停住脚步，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青宸摇摇头，又忍不住问：“刚刚哥哥是生赤媛师姐的气了？”
应渊面无表情：“没有。”
“哦。”
青宸也没揪着这个一直追问。
只是后来她发现，不仅是对赤媛的态度反常，他甚至对腓腓的态度都有点反常了。
有一回，在虚渊里，天气晴朗，青宸练完剑，泡完温泉，惬意地躺在院子里的花树下。腓腓在她身上跳来跳去，那脚上柔软的肉垫甚至还在她胸口踩来踩去。应渊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立即将腓腓给拎走了。
连续几回这样，腓腓都有点怕他了。
从此后也不敢再在青宸身上踩。
青宸琢磨了一下，想起赤媛的那句话：你哥哥真的是占有欲好强哦。
她心里顿时一阵恍惚。
隐隐地察觉到，他似乎有哪里变了。
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感情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一回，青宸疼痛再次发作，她主动去了应渊的房间里找他。
应渊依旧让她自己动手，这一回她就没直接咬了，小心翼翼地割破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吸着神血。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面色看起来平静一如往常，甚至抬头望着外面的月色。
直到她缓解了疼痛，他才收回目光，又说了跟上回一样的话，让她抱他。
直到青宸抱住他时，才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身上温度烫得吓人，整个人像是火炉似的，身体更是紧绷如弓。
青宸被他抱着，那炽热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后背，隔着衣料都烫得惊人，她心里有股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可能是不舒服吧，而自己身上常年都是凉凉的，抱着他，他应该会舒服点。这么想着，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身子也贴得更紧了些。
那柔软贴伏在他身上，应渊身体瞬间更加僵硬紧绷，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嗓音沙哑暗沉：“别乱动。”
青宸察觉了什么，往下瞥了一眼。
应渊看见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又好气又好笑，修长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目光如火，幽深又滚烫，“眼睛往哪里看呢？”
青宸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面色顿时就涨红了。
却还是讷讷地小声问了一句：“哥哥，很难受吗？”
应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本墨蓝的瞳色深得几乎黑沉。
“唔……难受。”他不知是逗她，还是想知道她会怎样应对，眼神难得地带了些邪性，直直看着她，似笑非笑，“那小乖会帮我吗？”
青宸檀口微张，有些愣怔。
她红着脸，硬着头皮：“要……要怎么帮？”
应渊有些讶异地看向她。
他不过是想逗逗她，她这是……真要帮他的意思？
他垂眸凝视她。
小姑娘白皙的脸上带着粉色，面若桃花，眼睛水汪汪地，眼神纯净又乖巧，显得那样温顺又听话，仿佛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听他的。
她这样睁着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己……
应渊只觉得心头发紧。
他目光落在她娇嫩如花瓣一样的唇上，凝看了半晌，喉结滚了滚，低头，凑到她耳畔，轻声说了两个字。
青宸双眸蓦地睁大，本来就羞赧的面色一瞬间更是爆红，那血色从面颊，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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