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钟府,只是每每一想到钟云舟曾舍命救过她父亲,她便把此念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只不过,她还是留了心眼,回到皇城后,尽量不跟钟家的人碰面,尤其是钟云舟。
今天,在茶园听了茶音后面说的那些话后,她心中的怀疑再次冒出。
茶音说,两年前,钟玉楼曾与钟云舟决裂,并毅然决然的搬出了钟府,去城西赁了一个小院子单独居住。
后来,是钟老夫人重病,他需侍疾才搬了回去。
茶音说,也是自那时候起,钟玉楼开始频繁离开皇城,四处去打听她的消息。
祁玉敛眸思忖,钟玉楼两年前为什么宁愿背负不孝的骂名也要跟钟云舟决裂?
决裂后又为什么开始打听她的消息?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邀钟玉楼到茶园吃茶……
“哎哟……”一边上台阶,一边想着事情的祁玉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了台阶,痛呼一声。
“姐姐怎么了?”连炤忙关心问道。
“嘶,不小心踢到脚了,没事。”祁玉忍着脚尖传来的痛感,快步走进大门。
她得干净回去脱了鞋袜看看,是不是把指甲盖下面踢青紫了。
也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人正骑着马从巷口那边过来。
钟玉楼抬眼看着刚合上的大门,一脸疑惑,“姐姐?”
是他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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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陆家村。
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降落在院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趴在柴房檐下的小灰见了,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
“咕咕!”
尽管信鸽迅速扑腾着翅膀逃走,还是被动作迅猛的小灰抓掉了几根羽毛。
“小灰,别伤害它!”芸娘挎着篮子从外面回来,看到小灰在院子里追逐鸽子,忙出声制止。
“嗷呜——”小灰见到芸娘,立即摇着尾巴走过来。
跟在芸娘身后的陆济,把手里刚打的野鸡给到檐下,小灰立即掉头扑向尚在挣扎的野鸡。
而被小灰吓到了的信鸽则飞到了屋顶不肯下来,芸娘正准备去拿梯子,却见陆济纵身一跃,就把信鸽捉下来了。
“芸娘,给。”陆济笑呵呵的把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下来交给芸娘。
芸娘忙伸手接过纸条,展开。
随后,不等陆济开口,她便主动跟他说道:“阿玉说陆成的事,咱们不用插手,让心莲自己处理。”
陆济点点头,说了一句明白了,就转身去厨房抓了一把大米出来撒在地上,给信鸽啄食。
芸娘把纸条收好,把手腕上挽着的篮子取下来挂在墙面的一个钉子上,便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稍许,芸娘在厨房里喊道:“陆济,水缸里没多少水了。”
“欸,知道了。”
柴房里,陆济把一捆秸秆放在毛驴能吃到的地方后,拍着手去了厨房。
陆济担着两个木桶来到村南边的水井时,正巧碰到陆成的小妾江氏也在井口打水。
于是他担着木桶站得远远的,打算等江氏走了,他才过去。
只是没想到,那个江氏在拉扯绳索的时候,会重心不稳的往井里栽去。
还好陆济反应够快,扔了木桶,就冲过去把人拽了回来。
“啊!”江氏被拽离井口后,才后知后觉的叫出了声。
陆济皱了皱眉,没管她,径直走到他扔担子的地方,拿起扁担和两个桶就走到井边打水。
江氏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忽然就娇羞起来,这人好强壮呀。
她拍了拍衣裳,矫揉造作的上前,“这位大哥,刚才多谢你。”
陆济瞥她一眼,“你最好走远一点。”挡着他拉绳子了。
江氏却自动解读成,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脸上越发娇羞了。
“哦。”她羞答答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想着芸娘还在等着他挑水回去做饭,陆济便把江氏甩在井里的木桶拉上来放在一边,开始打自己的水。
江氏见自己的桶被拉上来,细声细气的道:“多谢大哥,大哥真是个好人……大哥,你贵姓?”
陆济没搭理她,打满两桶水后,就拿起扁担挑着水走了。
江氏见此,一双狐狸眼中的光芒却更盛了。
“好你个骚I货蹄子,我说怎么打水打半天呢,原来是看到男人就迈不开腿了。我这就回去告诉当家的,有你的好果子。”
在家里久不见江氏打水回去的何春花,一出来就看到江氏在呆呆望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立即破口大骂。
江氏斜瞥她一眼,冷哼道:“那你且回去说呀,看陆郎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等着!”何春花咬牙切齿的睖了她一眼,转身就回去告状。
江氏看着她的背影轻蔑的撇了撇嘴,然后提起木桶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何春花回到小院,立即就大嗓门儿的把陆成叫出来,绘声绘色的跟他讲述江氏在水井那里是如何看别的男人的。
“……向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一看到男人就迈不开腿,也就你把她当成一个宝。”
“闭嘴。”陆成脸色阴沉的呵斥何春花。
何春花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没过一会儿,江氏气喘吁吁的提着水回来,见陆成站在院子里,那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开始往下掉。
陆成一愣,还未开口,江氏放下木桶朝他奔了过来。
“呜呜,陆郎,奴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还想兴师问罪的陆成皱眉问道。
“呜呜……姐姐让奴家去井边打水,奴家力气小,差点就倒栽进井里了。还有有一位大哥来打水看到了,及时拉了奴家一把,奴家这才能活着回来见你,呜呜……可是姐姐一出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奴家看见男人便迈不开腿。
陆郎,奴家好伤心,好难过!”
江氏一边低泣,一边往陆成身上靠。
一旁的何春花见了,直在心中暗骂騒货,不要脸。
陆成狠狠地瞪了何春花一眼,伸手拥住江氏道:“行了,莫哭了,你男人相信你。”
“呜呜……奴家就知道奴家没有跟错人。”江氏趴在陆成怀里,冲何春花挑衅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