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听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后就要去找何春花算账。

  “野鸡是你拿回去的,鸡汤是你炖的,饭也是你煮的,她凭什么这样对你?我去找她!”

  “阿玉,别去。”陆心莲拉住她,“你如果去帮我出头,她肯定会倒打一耙。而且她现在又怀了身子,在我爹眼里精贵得很,到最后肯定千错万错都变成是我的错……”

  心莲说得没错,她如果就这样去找何春花对峙,只会让她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祁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后,温声对陆心莲道,“好,我不去找她,你先吃饭。”

  陆心莲这才松开紧紧抓住她的手。

  祁玉和芸娘的晌午饭是小米菌子粥配白面馒头,还好粥有煮多,陆心莲连喝了两大碗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摸着被撑得圆圆的小肚皮,陆心莲砸吧了一下嘴,“阿玉,你家的小米菌子粥真香呀,我都吃撑着了。”

  “你以后经常来我家,我煮给你吃。”

  偷偷在粥里加了“料”的祁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着对她说道。

  一刻钟后,帮着洗好碗筷的陆心莲要回去了,祁玉拿出一根红头绳,“这头绳我上次便买回来了,却一直忘了给你。”

  又有哪个小姑娘不爱美呢?陆心莲欢喜地接过红头绳。

  “真好看,阿玉你呢?你有吗?”

  “嗯,我的在这儿。”

  祁玉从怀里掏出另一根红头绳。

  陆心莲看着两根一模一样的红头绳,开心道,“上次你不是还说要我送你头绳吗?现在怎么反倒还买来送我了?”

  祁玉假意生气道,“你一年都难得去城里赶一次集,等你送我头绳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还不如我去买。”

  陆心莲心里难言苦涩,“我确实一年难得出一次村,这样吧,这两根头绳就算我买的,花的银钱你就在我存放在你那儿的银钱里面扣。”

  祁玉见她认真了,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便又点头道,“行,这头绳便算是你买来送我的了。”

  “嗯。”陆心莲开心地点头,把头绳仔细收进怀里后,跟祁玉挥手,“阿玉,我先走了。”

  “好。”祁玉也抬手挥了挥。

  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祁玉和芸娘也准备把那三只不会生蛋的野鸡杀了过年。

  因芸娘从来没有杀过生,祁玉便自告奋勇地担下了杀鸡放血的活。

  芸娘把磨好的刀递给祁玉,“玉儿,你行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娘放心,我能行。”祁玉一手提着鸡翅膀,一手拿着菜刀在鸡脖子那里比划。

  该从哪儿下刀呢?

  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都怪鸡脖子太长,让她一时拿不准该从哪儿一刀下去!

  手里的野鸡还在不停挣扎,祁玉瞄准一个地方,手起刀落。

  噗——

  一颗野鸡头掉落在地上后滚出老远。

  祁玉一刀下去,成功让野鸡头身分离。

  祁玉……感觉杀鸡比杀丧尸还费劲,还不如在狩猎的时候就弄死省事。

  芸娘……忽然就想到了刑场上,死囚被行刑时的场景。

  “咳咳……”祁玉用拿刀的手搓了搓鼻梁,“刚才力道稍稍重了点,下一只就不会了。”

  芸娘好笑的瞅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无头鸡,拿去烫热水拔毛。

  有了经验的祁玉终于在杀第三只野鸡的时候,找到了问题所在——

  原来杀鸡是拿刀在鸡脖子上轻轻一抹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用宰……

  ————

  圆顶山山腰,躺在床上的端木晔虽脸色不再青灰,但仍未有苏醒的迹象。

  陆济看向正在为他家少爷把脉的陈老伯,担忧问道:

  “神医,少爷为何还没醒?”

  陈老伯收回把脉的手,翻了翻端木晔的眼皮,不急不缓的开口:

  “毒才刚解,灵芝才刚给他服下,哪有那么快就醒,尤其他左腿还受了重伤。”

  “那我家少爷几时能醒?”

  “最快也要后日。”

  还要等到后日?

  就在陆济心事重重之际,祁玉的声音从茅草屋外传来。

  “小药童,陈老伯和陆济叔呢?”

  “啊啊啊……”

  屋外,阿丁一边用蒲扇给药炉扇火,一边抬手指向茅草屋。

  祁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茅草屋,随后便把挽在手臂上的篮子取下来,递给阿丁。

  “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我给你们拿了只野鸡和菌子来。”

  阿丁掀开盖在篮子的纱布,里面果然是一只处理干净的野鸡和半蓝菌子。

  他一脸疑惑的看向祁玉,“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大方?

  祁玉现在已经能大概猜到阿丁的肢体语言了。

  她笑眼弯弯地道,“这几个月祁玉承蒙陈老伯的照拂,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若不是陈老伯,她的灵芝没这么容易卖出去,做人得知恩图报不是。

  而且……

  祁玉扭头看向从茅草屋里走出来的陆济,笑盈盈地问,“陆济叔,你可要回陆家村过年?我和我娘已经把你家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陆济摇头,“我要留下来守着少爷。”

  祁玉早就料到他不会回陆家村,所以才跟芸娘商量过后,提了一只野鸡来此。

  “……既如此,你若需要什么?可与我说,我为你去办。”

  陆济想了想,还真有一件需要她帮忙的事情。

  “你们可有多余的棉被?能否送两床棉被来此。”

  神医这里现在棉被紧缺,他这两日都是打着冷摆子睡着的。

  祁玉愣了愣,旋即点头,“行。”

  “我这就回去拿。”

  “等等……”陆济叫住要走的祁玉,“如果可以,能不能再帮我弄两套新衣裳?”

  他和少爷的衣裳都已经破烂得不能再穿。他倒是可以一直借穿神医的衣裳,可他家少爷醒来后,肯定不喜穿别人的衣裳。

  他得提前为他准备好新衣。

  祁玉皱了皱眉,“可以是可以,只是新衣裳需去城里买,可今日天色已晚……”

  “无妨,新衣裳你明日再送来就行。”

  “好,我先回去取棉被。”

  “多谢!”

  “陆济叔客气,该是我和我娘跟你说一声多谢才是。”

  ……

  待祁玉走后,陈老伯从茅草屋里出来,好奇地瞅着陆济,“这小女娃刚才的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