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冥债难偿,诡王潜入夜>第83章 这逼世道,不来也罢!

  我知道,让沈宝伶亲眼目睹如此惨烈的画面,比杀了她更难受百倍千倍。

  所以,她再也无法承受下去,毅然决然地选择结束这一切。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了结自己的那一刻,澹台让也决定了陪她一起离去。

  一柄长剑刺向沈宝伶的腹部,一把短刃刺向澹台让的胸口。

  霎时,耳边是姜屿疯狂的呼喊,和许老爷悲怆的哀嚎。

  一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日月飞逝,心脏痛得犹如万箭穿心。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寻找身体消失的原因,查明先祖出事的真相。

  所见到的,尽数都是欺骗,利用,阴谋,诡计,还有更多的遗憾和不公。

  夏清欢和陆明风;

  虞姬和她的霸王亚子;

  沈宝伶和澹台让...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份爱情,最终却让自己身陷囹圄。

  可是,他们又有什么错?

  我苦思冥想寻不到答案,或许,这根本就没有答案。

  再不认命又如何?再不服输又如何?再倔强坚强又如何?

  一路走来,踏过浑身的伤痕,滑过满脸的泪痕,又改变了什么?

  防过敌人的阴谋,躲过明枪暗箭,抗争过命运,挣脱过束缚...

  可这些,又能怎样?

  还不是没能保住爱人的命?

  此刻,满脑子满心中都是万念俱灰,生无可念。

  身体似乎也随着沈宝伶和澹台让在一起消失,顿时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闭眼之前,看着眼前毫无半点留恋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破地方,这个破年代,吃人都不用吐骨头。

  这逼世道,不来也罢!

  ...

  “小阿腰,生来俏,身如水,娇若猫。晨来倚窗盼,哥哥把眉描,晚来点灯笼,弟弟捧水洗玉脚...”

  懒散的声音,带着顽皮的小心机。

  我睁开眼,是沉闷厚重的五檐满金雕花古床,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泛着红光的灯笼,照不进这层层檐柱的床里面,到处都是昏暗一片。

  “小阿腰,你醒啦?起来陪我玩好不好?”

  我不想说话,更不想理他。

  “墨真说你现在很虚弱,还不准我来找你玩儿,哼——”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现在何止是虚弱,估计不用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他们回去准备庆典了,还说要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呵呵!

  能有什么惊喜?放个烟花让我和它们一起消失吗?

  我什么也没说,白玩好像就猜出了我的心思。

  “就是,能有什么惊喜,就凭墨真那个迂腐呆板的性格,还有姜屿那种表现欲,最多再办一次像岳海棠重生仪式那样,淡寡无趣,尴尬得要死。”

  漠然睁开空洞的眼睛,想想姜屿去冥界的画面,应该很兴奋很激动吧?

  毕竟,这可是他梦寐以求,不可多得的研究愿望。

  姜屿能这么快就从沈宝伶的事件中走出来,也算是一种幸事。

  毕竟,他眼睁睁看着唯一喜欢过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他能释怀了就好,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圆自己的梦想。

  我不禁问白玩:“白玩,你有什么愿望吗?”

  白玩见我终于回了他一句话,立刻从漫不经心无聊无趣的状态中跳出来,兴奋地看着我。

  “当然有啊!”

  看着眼前这张和墨真一模一样的脸,却又带着一些稚嫩和淘气,不禁轻笑一声。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需要几百万年才能实现它呢?”

  毕竟是个小孩子,一来了精神浑身就跟长刺了一样,坐都坐不住,一个劲儿想把我拉起来说话。

  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更没有一点想活动的欲望。

  只想静静躺着,脑子里面飘忽忽任思绪爱飞不飞。

  白玩试了几下,见我不想起来,跟着叹了一口气。

  “小阿腰你怎么这么懒?”

  “我的愿望就是跟你拜堂啊!可是你连起床都不愿意,还怎么和我拜堂?”

  “快起来嘛,老躺着像个死猪一样...”

  随他怎么说吧,我反正快要消失了,才懒得跟他置气。

  “拜堂有什么好玩儿的,你就没有大一点的愿望吗?”

  “比如说修炼异术,或者学习知识?”

  白玩翻了个白眼:“啊呸!你知道个啥呀?”

  “你又没拜过堂,你怎么知道不好玩儿?”

  “拜堂可有讲究了,要穿喜服,要盖喜帕,还要挂大红花牵红绸带,喝合卺酒,吃什么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一大堆。”

  “哦,对了,新郎还要带上「戏子图」脸谱,一个带面具,一个盖红盖头,你说好不好玩?”

  “原来,拜堂成亲就像躲猫猫一样啊?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哈哈哈——”

  原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不过听起来倒是还像那么一回事,难不成冥界的拜堂和我们一样?

  等等,什么「戏子图」脸谱?我怎么没听说过拜堂还有这种讲究?

  “白玩,冥界的拜堂为什么要戴「戏子图」脸谱呢?”

  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像他看墨真时的眼神一样。

  “傻不傻呀,冥界的拜堂有什么好看的,闹鬼一样。”

  这句话惹得我不禁「噗呲」一笑,那可不就是闹鬼一样嘛——

  “我说的是沈宝伶和澹台让他们俩拜堂,那可是在民国,人间的民国!”

  ...我现在脑子有些不好使,容我回忆一下。

  他们俩除了在我梦里吃酸果子那次,确实是拜过堂,但那也只是个梦啊!

  “不对呀,我记得沈宝伶和澹台让没有拜过堂啊,你还真是在胡编乱造啊!”

  他一下子就跳下床,学着墨真背手的样子。

  “小阿腰,我说你是不是身体虚弱,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沈宝伶和澹台让拜堂的那天,你不是被墨真抱着一起去参加的吗?”

  听见这句话,我当时就露出一副老年痴呆模样。

  “啊?什么情况?到底是哪天?”

  “还有,我自己不会走吗?为什么还要墨真抱着?”

  白玩仿佛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看,我就说过你不想让墨真抱,那天你在他怀里眼泪一直流,一直流都没停过。”

  “我说让我抱你就不哭了,墨真非不干,说你很虚弱,怕我一不小心把你勒死了。”

  “他还说什么你可能是万念俱灰不想活了。所以导致三魂七魄都散了,聚不到一起去,所以才会这样。”

  “我才不信呢,三魂七魄都没了,怎么还会哭,会流泪呢?”

  “骗小孩呢,我才不信,切——”

  一席话听得我云里雾里,都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听明白了,沈宝伶和澹台让确实是拜堂成亲了。

  难道,他们俩没死吗?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脸凑到床沿外边,看着他。

  吞了吞口水问道:“沈宝伶和澹台让,他们,没死吗?”

  白玩学我伸长脖子,呲着牙说:“死了。”

  我脑子又是一阵「嗡嗡」,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死的?”

  白玩结结巴巴地回道:“拜,拜堂,那,那天,开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