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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瑶华便在屋内等候。
一直到了中午，南轩才来到了偏殿，带着小跑，刚踏进门便朝瑶华喜道，“清和君，翠岚君已到无忧城了，你快去求见陛下吧。”
“嗯。”瑶华也带着些欣悦，他把青丝梳成髻，就像在白露城里一样，换上了那套月白的长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从前没差。
他不想让霁云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希望在师兄的眼中，他还是原来的瑶华，是灵族的清和君。
可是黑发有些过长，衣裳也不是曾经朴实雅正的模样，总归是有些出入的。
进了锦园，刚到前殿门口，便被阿河拦下了，“清和君，陛下不空，办正事呢。”
瑶华往殿内看了一眼，是锦悦设的私宴，席间是几位长老。
瑶华心下了然，这个时候私设宴席，又是锦悦幼稚的故意刁难，要他和霁云都好好侯着。
锦悦也刚好看到了他，只瞟了一眼，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瑶华有些着急，阿河又道，“清和君，陛下说了，席间打扰不得，特别是——清和君。”
“......”
“清和君还是再等等吧。”
瑶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了起来，在原本厚厚的雪地上又积了一层松软的碎末，轻轻盖住了瑶华的靴面。
寒气刺骨，只偶尔殿内飘来几丝暖气，他穿着单薄，连指甲也冻得发了青，旁边的阿河拿着怀炉哆哆嗦嗦地搓了半天，客套地问瑶华要不要也来一个，瑶华摇头拒绝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瑶华也不知道自己是冻麻了还是站麻了，殿内才渐渐散了席。
待最后一位宾客离开后，锦悦缓缓走了出来，他负着手，打量着瑶华，“进来吧。”
瑶华便一路跟着他行到了寝宫的杞殊殿。
殿内暖意融融，跟外面仿佛两个世界，这巨大的温差，让瑶华极度地不适。
跟着锦悦一直到了卧房，还是瑶华没忍住先开了口，“锦悦，霁云师兄到了吧？”
“到了，到了好久了。”锦悦回过身，调笑道，“有这么急吗？”
“我可以去见他了吗？”
“就这么着急去见别的男人？”
“......”瑶华不能反驳，这个节骨眼上，生怕锦悦一不小心，又反了悔。
“平日里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现在倒是精神得很？”
“……”
“你的好师兄在金银大殿的会客厅。”锦悦端详着他，笑得意味不明，“霁云为你也是赴汤蹈火，竟甘愿封锁全部修为，只身闯入无忧城，瑶华，你们两个真的是只是师兄弟吗？”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锦悦笑着，转身走到楠木柜边，从抽屉里取出一盒药膏和一柄小刷子，随后手中幻化出了灵隐。
瑶华心中一阵不安。
灵隐被幻化成了杯口粗细的法杖，锦悦拿着刷子，把那药膏在灵隐上涂了一层又一层。
“过来。”
瑶华走了过去，锦悦一把揽过他的腰，撩起他的衣摆，瑶华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锦悦才发现，瑶华周身都冻得冷冰冰的。
他要扒下瑶华的里裤时，瑶华强烈地抗拒着，“做什么？！”
锦悦俯在他耳边轻声道，“要见霁云就乖乖听话。”
瑶华缓缓松了手，锦悦扒下他的里裤，下一刻，灵隐冰凉的触感便滑入了后穴，瑶华羞愤难当，“锦悦！”
“别动，会把你弄痛哦。”
锦悦把灵隐缓缓推入他的体内，直至整根没入，瑶华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灵隐上涂了春药，是你下面的嘴最喜欢的。”
“锦悦！”瑶华急道。
“生效期是一炷香的时辰，”锦悦为他提上里裤，又装模作样地给他整理好了衣衫，“我要你吃着你最喜欢的宝贝去见你最敬爱的师兄。”
“你太无耻了！”
“宝贝儿，我可是为了让你舒服，让你在见师兄的同时，也能爽到头皮发麻，一点不耽误了时辰。”
瑶华指尖探向衣襟，想要自己取出来。
锦悦笑道，“别费力气了，我在灵隐上下了咒，只有我才取得下来。”
瑶华停止了动作，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要你在霁云面前，一刻也不停歇地感受着我干你的感觉，怎么样？当着你那道貌岸然的师兄面前做着这种下流的事情，你也会觉得很爽很刺激吧？”锦悦抬起手指，幻化出一只细小的青蛾，手指微微一动，青蛾便张着翅膀落到了瑶华发丝上，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这只青蛾会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别想耍花样！你该知道，现下我要弄死你们两个易如反掌。”
瑶华哪有心思去管什么蛾子，抓着锦悦的衣袖道，“拿出来！”他怎么能以这幅样子去见霁云？
锦悦冷笑道，“瑶华，你再不走，一炷香可就到了。”
“你……”瑶华愤愤地甩开衣袖，转身往金银大殿走去。
***
他走得很急，可体内的异物让他走得并不顺畅，甚至有时会停下脚步。
行至会客厅门口，瑶华终于见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同记忆中的一样，周身洁白，温润儒雅。
反观自己，满身污秽，只是看起来还是“干净”的样子。体内强行挤入的异物，让他在霁云面前无地自容，更何况，这异物还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灵隐。
霁云一见他，立刻迎了上去，“瑶华！”
瑶华连忙进了屋，把霁云请回了座位。
二人对坐在案几两侧，霁云仔细打量着他，“瑶华，你还好吗？”
瑶华点点头。
“见你安好我这心才算是落下了，这么些时日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你传送的讯息也没有回应，我真担心你出了事，怕锦悦故意刁难你，不过现下看来还好。”
“师兄给我传过讯息？”
霁云点头，“一定是被锦悦那小子扣住了，他是不是为难你？”
瑶华摇头，“没有。”
“那就好。”霁云忽然意识到他的衣物，“瑶华，你怎的穿得这么单薄，这下雪天气，容易着凉。”
“师兄多虑了，我们在白露城不都这样吗？”
“可这里是无忧城，总归是不一样的，污秽太多，你要保护好自己，我瞧着城里布下了好几层结界，我们的功力修为在这里怕是不能全力使出，不过现在我被锦悦锁了修为，也不能具体感受到。”
瑶华附和着，“结界会影响我们族人两成左右的功力，不过师兄放心，这余下的八成，在无忧城里已经绰绰有余了。”瑶华忽然有些庆幸，霁云被锦悦锁了修为，否则他感受到自己灵力缺失到所剩无几的时候，该如何解释？
“瑶华，此次渡劫，你进展得如何了？”
瑶华低着头，“瑶华无能，尚需些时日。”
“是有什么困难吗？我和邢川都来了往生海，若需什么帮助尽可告诉我们，瑶华，不要一个人扛着，你从小就爱把事情藏在肚子里。”
“邢川师兄也来了。”邢川是霁云的同修，虽修为和天赋并不如霁云出色，却总是兢兢业业地辅佐着霁云，是霁云可靠的后盾，他们二人，也是族里出了名的模范同修。“师兄不必担忧，并无大碍，只是还需些时日。”
“可我从来没见你完成一个任务花费这么长时间。”
“最后的劫数，和以往总是有些不同吧。”
“这倒也是，不过锦悦那小子从小就放恣，听不进劝又固执己见，先前你与他结了怨，现下怕是难缠得很。瑶华，你若真是遇到什么难事，或者不想继续下去，就回灵族，千万不要硬撑，大不了再等百年千年，再去历下一个劫。”
瑶华眼眶有些酸涩，“多谢师兄，瑶华谨记。”
霁云摇摇头，“我就怕你光说不做，虽然平日里看着机灵，但孤身在无忧城，我这心境，就像你曾经一意孤行前往不夜族时候一样，总觉得会遭遇什么苦难，你心慈手软，怕是被锦悦算计了也不知晓。”
“师兄，我和他怎么也是……同修啊……”
“他若能顾念旧情也是好的，再怎么说，他身上也欠着你一条命呢。”
“师兄，旧事不必再提。我想在离开灵族之前，看到锦悦能改过自新……若是真有那时，还请师兄多多照看着锦悦……别让他再犯错……”
霁云叹着气点了点头，“他若真能甘愿回到灵族，改邪归正，待你飞升晋神后，我照看他也是责无旁贷。”
“多谢师兄。”
沉寂片刻后，瑶华渐渐感觉下身甬道中开始隐隐发热，他知道，是药效快开始发作了。
他扫了一眼边柜，那里插了一支竹香，还差一寸便要燃尽，似乎是锦悦放在那里故意提醒着他。瑶华心中一阵慌乱，从锦园来的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也没能来得及和霁云好好说上话。
“师兄请放心，瑶华会照顾好自己，届时，我会带回锦悦，或许，还有琴音师尊。”
“琴音师尊？！”霁云惊道，“你知道琴音师尊的下落？”
瑶华刚想点头，又想起发间那只青蛾，若是透露了琴音的消息，不知道锦悦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又转口道，“不过时机尚未成熟，尚不便告知师兄。”
“瑶华，可需要增援？”
“呲呲——”他似乎听见青蛾拍动翅膀的声音，像是一种警告。
“劳师兄操心了，瑶华自有安排。”
“好。”霁云选择相信他，复又从袖口里抽出三支细小的白翎，放在案几上，“瑶华，无忧城里守卫深严，你不方便传递信息之时，便用这白翎，是白冠雀身上的羽毛，可避人耳目。”
瑶华刚想伸手去接，却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只青蛾已经离开了他的头发，飞在了不远处。
原来刚才并不是错觉，瑶华盯着近在咫尺的白翎，堪堪停住了手。
“瑶华？”
下腹一阵悸热，他侧过头，看到那竹香断掉了最后一截灰。
他要赶在药效发作前离开，不可让霁云看见他的丑态。
“瑶华？”
瑶华回过神来，将那精致的白翎轻轻回推，“不必了。”
霁云不解，“留着防身也是好的。”
这药效起势之际，竟如翻天倒海，整个下半身都如欲火中烧。
瑶华极力克制住这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天色不早了，师兄请回吧……”
“你才刚到没多久，是有急事吗？”
瑶华死命压制住药效，额角已渗出些薄薄的汗，思绪也难以集中。
“瑶华，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霁云说着，伸手要去把瑶华的脉。
瑶华急忙缩回了苍白的手腕。
“瑶华？”
这种丑态，怎么能让霁云师兄看到？“我稍作休息便好，师兄不必操心，请回吧。”
“当真没事？”
瑶华吃力地点头，那幽深的甬道中似有千百只蚂蚁在噬咬，瘙痒难耐，他必须要立刻找到锦悦，把他体内的灵隐取出来。
“瑶华，你……”话未讲完，又被瑶华打断。
“师兄，我想回去歇息了，无忧城不宜久留，师兄还是早些出城吧，莫让邢川师兄担了心。”
“可你……”
“师兄，渡劫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旁人是帮不了忙的，瑶华自有分寸，还请师兄放宽心。”
“哎……”霁云叹了口气。
阿河倒很合时宜地走了进来，对霁云做了个“请”的姿势，“翠岚君，清和君乃无忧城贵客，我们自是怠慢不了的，既然清和君想要歇息，那翠岚君就请回吧。”
霁云看了两人一眼，只得唉声道，“瑶华，你自己要多保重。”
说罢，便被阿河请了出去。
瑶华望着霁云的背影，知道自己拒绝了唯一一次求助的机会，从今往后，他就真的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在这暗无天日的无忧城里，只身一人了。
灵隐还在体内不安躁动着，渴求着被抒解，他站起身，连迈起步子也觉得痛痒难忍，从这里到杞殊殿的距离，长到好像看不到尽头。
一波又一波难以克制的欲念，让他荒谬地想要把礼仪伦常都抛之脑后，想要此处立即出现一个人，帮他纾解这无边无际的难受……
他提着衣摆，踏出了门槛。
霁云怎么能想到，他快步疾行的赶赴，是为了寻找另一个男人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