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看着鲍尔斯, 两虫的对话戛然而止。他起身,将还要去往军部的鲍尔斯送至书房门口。
随着咔哒声落地,门被打开。
沃伦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的脚尖偏转, 脚跟微微抬起, 明显是逃跑撤离的姿势。正在逃跑还没成功, 希文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这只偷听的虫子。
大眼瞪小眼中,唇微不可察地勾起。
“在等我?”
垂视过来的目光带了点逗弄。
沃伦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偷听,他微笑, “是啊,看你们这对孤雄寡雄在里头干什么。”
孤雄寡雄,新奇的词让鲍尔斯语塞。
两只雄虫待一块儿还能干什么?又不能生虫崽。鲍尔斯看着沃伦,忽然瞥见了对方微鼓的肚子。
“……”他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
他收回自己上一秒的想法,并且决定以后不能和希文孤雄寡雄共处一室。
太危险了。
“下次让你进来看看, 能干什么。”希文没有戳穿他, 咬重着单个词的尾音,看着沃伦。
“不过的确有些事能干。”他有意逗弄,在虫子如被猫科动物般警惕的眼神中,手抚上对方的腰侧。
唇在后颈, 若有若无的触碰。
温热的气息从后颈萦绕上耳廓(脖子以上),沃伦感到阵阵头皮发麻, 就听见希文低语,“新买的花瓶摆上了。”
“你想打碎几个就几个。”
“……”两句话,让虫子间的脑电波和记忆对上了。
雌奴评估的时候。
抵上书桌的不爽感。
摇摇晃晃。
桌面被撞倒地的花瓶。
碎了一地的玻璃以及溅落在脚边的水渍……
不堪入目的画面记忆犹新。
沃伦瞬间表情僵硬, 像是炸了毛一样, 一字一句, “闭、嘴。”
看着“打情骂俏”的两虫, 鲍尔斯感觉怀疑虫生。他好像不存在般, 脸上的复杂和别扭难以复加,谁能想到希文和沃伦搞在一起去了?
逗弄沃伦的希文,鲍尔斯心中又蒙上一层担忧。他暗自摇头,思考着虫生,离开了希文的住所。
而沃伦被希文带下了楼。
从智能家虫的手中,希文拿来了一本教程。这是亚虫私教给的,有关于雄虫与雌虫该如何进行有效肢体交流来增进和蛋之间的感情。
希文翻阅着书,将沃伦拉上沙发。
这是两虫为数不多放下戒备的时刻,沃伦被拉进希文的双(沙发上)腿间。拥挤的坐姿,导致沃伦几乎坐在了希文的腿上。
显然,他并不适应这种过于亲昵的接触。
沙发那么大,非要挤在一起。为了这两枚蛋,沃伦感到英节不保。他如坐针毡,忍不住挣扎起来。可还没挣扎出来,感受到虫子不安分动作的希文就抬了手。
“啪——”
清脆彻耳。
沃伦懵了瞬。
“别乱动。”希文道。
沃伦还没反应过来,但腰臀的微刺感令他几近崩溃。他不敢置信,满眼震惊地盯着一副平静模样的雄虫。
他竟敢拍……他的屁(ass)股。
“希文·雅各布!”从牙关里硬生生挤出字来。
下一秒,两虫扭打起来。
感到被玩弄的沃伦直接将这只无耻的雄虫扑倒,不顾形象地骑在对方身上,互殴。
似乎逗得太过了。
看着虫子被气红的眼眶,希文没有使用精神能量镇压。尤其是沃伦的肚子中还有两枚蛋,希文并没有真的和他动手。但抓到这个点的虫子,直接咧开唇,拳拳到肉。
希文倒吸了口冷气,他认真地看着沃伦,慢条斯理的嗓音里染上了一丝无奈。
“沃伦,这是家暴。”
听到这话,桀骜的眉上挑。
沃伦嚣张至极,“我就是要家暴。”
终于找到机会揍这只该死的雄虫了,沃伦扬了唇。二话不说,直接下了重手。或是肩胛硬邦邦,他不留痕迹地避开了希文受伤的肩胛。
目标锁定在这只雄虫令虫恼火的脸上。
没有虫揍过希文的脸。
好看的虫用皮囊蛊惑虫心,总能获得点优待。
希文注意到沃伦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
雌虫的体魄并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还当过星盗的虫子,比起正规的军雌有之过而无不及。
脸是希文的一个禁忌。
“沃伦。”
听出一丝紧张的沃伦顿时以为自己抓到希文的弱点,他心里念叨着“可惜”,猛地抬起拳准备往这只虫子的脸上来一拳。然而眼疾手快的希文,接住了他的拳头。
“我要动手了。”希文勾了唇,直接搂住沃伦的腰猛地将虫一拉。
沃伦被拉下,两虫翻滚在沙发上。
拥挤的沙发容纳着两只成年的虫子,为了不掉在地上,两虫前胸贴后背,密不可分。
“别闹了。”低沉的耳语滑进耳中。
究竟是谁闹的。
沃伦被希文紧紧禁锢,咬牙切齿,“要点脸。”
低笑声响起。
身后雄虫像是真的放下了戒备,慵懒的笑声里透着愉悦。笑穿透胸膛将颤动的频率传递上沃伦的后背,沃伦微顿,因为互殴而发热的身体变得更加灼热起来。
小虫崽子都干不出来的幼稚互殴。
沃伦的目光平和下来。
温暖的能量被搂在腰上的手传递过来,沃伦的肩膀松懈,而腹中的两枚蛋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常柔软温暖的能量。
两根小触角颤巍巍地伸了出来,缠绕上希文的精神触角亲昵又小心地蹭了蹭。希文的眸子微动,他和两枚蛋的精神触角又重新连接在一起。
“动了。”
“什么?”沃伦不明所以地回眸。
“蛋动了。”
希文的手从沃伦的腰滑到他的手腕,俄而又滑进他的指缝中,十指紧密地交合,他带着沃伦手抚上沃伦的腹部。
有规律的脉搏声又像是心跳声透过肌肤穿透出来。
“扑通——扑通——”
奇妙的感觉让沃伦的手指蜷缩,后背温热的体温,隔着胸膛鼓动的心跳,以及手下的脉搏律动。一时间让沃伦分不清是蛋、是希文还是自己的心脏在跳。
两枚蛋、两只虫的心跳合而一体,整齐有力。
圆润的蛋尖顶着肚皮,轻蹭。(是主角的孩子)
沃伦屏住了呼吸,喃喃,“……真的动了。”
一瞬的欣喜,让他猛地回眸对上了希文的眼睛。蔚蓝和碧绿的交织,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流淌进对方的眼中。
后脑勺像是被无形的手包裹,一点点往前推去。
距离不断缩短。
一点、一点。
直到唇与唇即将相触,忽然“叮”的声打断了这种朦胧的气氛。两虫的动作戛然而止,沃伦的理智被塞回了脑中。
他猛地后撤,眼中有瞬的尴尬和慌乱。
希文的眸色是他没有注意过的灼热,沃伦滚动了喉结,无意识咬着唇角道,“你的光脑。”
他的光脑来通信了。
希文的目光扫过虫子轻咬、碾磨的唇,将两虫的距离拉开,而后打开光脑——是一份皇室召见函。
旖-旎全无。
希文的眼神微凝。
虫皇召见他和他的雌君。
希文的情绪难得的波动,沃伦掠了眼他的光脑一样,询问,“出了什么篓子了。”
说篓子也的确是篓子。
虫皇可不必法尔德好糊弄。
希文几乎能猜测到虫皇召见他和他的雌君的目的,为了这SSS级的基因。利益相关,所有的虫都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两枚蛋。
召见的时间在明早上午。
希文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明早我会出门一趟。”
他并不打算带上沃伦。
皇室不同于军部,条条框框太多了。,
守卫也太多了。
军部百分之三十的军力都被调进皇室,有如此多的军雌保卫,虫皇还一直深居简出,这只老虫子实在是太惜命了。
希文注视着沃伦,“明天起你开始身体不适。”
*
翌日一早,沃伦就开始身体不适了。
希文从军部将默克军医调了过来,与此同时又像鲍尔斯借了几只军雌守在住所。
看着如此大的阵势,沃伦不禁沉了眉。
一下子安排进来几只虫看守,要么是怕他跑,要么是希文会暂时回不来。要能跑,他早跑了。那么,就是希文认定自己会暂时回不来。
看着军雌和军医的达到,沃伦感到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拦住下楼的希文。
环抱双臂着,挑眉道,“星盗要军雌保护像什么样子?”
希文看着他。
沃伦沉了神色,“你是要去哪里?”
“皇室。”
希文扣完袖口,走下了楼梯。
他伸手,忽然拥住了沃伦。沃伦分辨不出这个拥抱的目的、真心,但听到对方说:“保护好自己。”
相同的话,让沃伦的心突兀的逃了下。
仿佛是希文在暗示着这趟去往皇室的旅程的危险。
希文静静地拥着沃伦,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门外停泊的飞艇。
皇室的虫过来了。
“希文阁下。”皇室侍虫等候在门外。
希文松开了沃伦,走了出去。
领头的是温恩,作为元帅奉着虫皇的命令亲自来将要召见的虫接到皇室。可见,虫皇对对方的重视。
两虫相视。
温恩先开口,“你的雌君还好吗?”
他绝非是关心沃伦。
希文道,“身体不适。”
听到这个回答,温恩就知道希文是不想让沃伦去皇室中。为此,他甚至还将军医请过来,将鲍尔斯中将的军雌借走。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护着那只虫子?
他有什么不同的?
希文会在乎那两枚蛋吗?
温恩沉了眉,“你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么。”
虫皇想要是希文,是希文的两枚蛋,是希文的SSS级的基因。虫皇召见了沃伦,是退而求次。如果不把沃伦带去,目标就变成了希文自己。
希文并不是不知道。
他仅是平淡道,“走吧。”
温恩叹了口气,“希文,你不该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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