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大排档点了些下酒菜。见深的车也需要做些处理，但问题不大，不过也要次日才能提车，所以不用担心喝了酒没法开车的问题，于是他们叫了些啤酒，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你一定很有钱吧？有钱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愁，天天想着办法让自己开心就行，不像我们，天天想的除了钱还是钱，真他妈累。”
“不过是投胎投的好，我爸奋斗的结果，又不是我奋斗出来的。我还挺羡慕你们的，想要什么都自己去争取，得到了特有成就感，不像我，不想要的还硬塞给我，然后丢下一句‘不够再问我要’，你能想到那种挫败感吗？”
这他妈谁能？不过他可不想得罪这位潜在的财神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只不过你愁成就感，我愁钱。”说着他把自己的破手机“啪”地往餐桌上一摔：“看吧，又是一笔开销。”
见深拿过去左翻翻右看看：“怎么摔得这么碎？怎么，和别人吵架摔的？”
“不是。”自从遇到见深，他已经忘了下班路上撞鬼的事了，现在突然提起他才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别提了，我好像撞鬼了。”
见深拿起杯子的手一下停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鬼？”
杨志东苦笑道：“两个，一个女鬼，一个害得你我相撞的老太太。”
“敬老太太，感谢老太太让我们认识。”见深看起来并不相信他的话，所以开了个玩笑。
也不怪他不信，这话说出去谁信？杨志东也不再多说，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有些郁闷，他现在有点害怕鬼会跟着他回家了。
“杨哥结婚了吗？”见深开始跟他唠起家常。
“哪有条件结婚？别说结婚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哦？怎么会？看你一表人才，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你说对了，一般女人我还真看不上。兄弟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人多现实，一点用没有整天就知道钱钱钱，赚点钱容易吗？她们开口倒是容易。现在的女人啊，长得丑想得美，我还不如单着。”
“是吗？”见深很是怀疑，“我倒是常碰见大方的女人。”就比如戚苒吧，撒钱跟撒沙子似的。
“兄弟还是你手段高啊，真想向你学学。”
两人就这样越聊越开心，眼看就半夜了，杨志东喝的醉眼迷离，整个人在座位上都开始晃，见深看他也差不多了，忙看了下手机道：“快十二点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吧，你明天不是还上班吗？”
“别呀，喝酒喝到尽兴嘛！嗝……”
“别别别，别跟我这无业游民比。”
“不行不行，还没喝好呢，别扫兴。我今天够倒霉的了，他妈的人欺负我就算了，鬼也来欺负我。”
“杨哥你喝多了，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不回！”杨志东一摆手，打到桌上的啤酒瓶，直接落地成了一堆玻璃碴子，吓的旁边吃饭的人都跳了起来。
排档老板听见动静忙拿着扫把跑了过来，见深忙道歉，杨志东还有些不依不饶，让老板继续上酒，老板自然不肯，也跟着劝道：“你喝多了，要喝明天再来喝，今天回家吧。”
他话音刚落，杨志东直接倒在桌子上，烂醉如泥。
见深一下子呆住了，看他酒量的确不咋地，但没想到这么差，懵了几秒钟问道：“老板，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知道，十一号楼二单元四零三。老主顾了，了解些。”
幸好幸好。见深暗自庆幸，没想到差点出了岔子，于是付了钱，拖着杨志东就走了出去。
杨志东的房子一看就是单身男人住的，脏衣服都快在沙发上堆成山了，地上还有散落的臭袜子，垃圾桶都是满的，厨房还有没洗的碗筷……见深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一把将杨志东摔在他那堆脏衣服上，接着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这是哪？”
“你家。”
杨志东努力眨了眨眼，嘿嘿笑了：“还真是我家，随便坐，别客气，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酒。”
见深：“……”来来来你告诉我，坐哪合适？
杨志东摇摇晃晃站起来，见深想要拦一下，他却直接冲开见深的胳膊，到冰箱那，手刚扶上去，还没打开冰箱门，就“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见深感觉自己快哭了。
***
戴了好几层口罩还是能闻到刺鼻的呕吐物气味，他发誓下次出来做事前一定要戴个防毒面具，真是什么奇葩事都能遇上。
杨志东再次烂醉如泥。见深好不容易清理了下他的呕吐物后，将他整个人拖进浴室，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衣服，拿起莲蓬头就不管不顾的冲起来。看着杨志东遍布肥肉、松松垮垮的身体，他觉得恶心程度不亚于刚刚的清理过程。
终于有个人样了，他将男人擦干净后丢上了床，接着一边大喘气一边拿出手机把房子里的角角落落拍了个遍，然后发给了戚苒：“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我这么大的牺牲记个一等功不为过吧？”
“我会记得你的付出的。”戚苒秒回。
“要奖励。”
“奖励你拍他的裸.照，越裸越好。”
“……你还有人性？”
“鬼性。”
“我怕他有兽性，有点下不去手。”
“都是男人，他有的你也有，你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他身材太差，同为男人我实在看不下去。”
“那顺便拍张你的□□我对比下，我就委屈下做个裁判帮你们评判下。”
“真的？”
“滚。”
“……”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急了呢？
***
床上杨志东睡的很熟，呼噜声一阵一阵的，一会响的天雷滚滚，一会又鸦雀无声，害的见深总担心他是不是猝死了。站在床边看了他半天，总是在想有没有更好的半天，可见深绞尽脑汁也没有用，心道真的只有出卖色相这一条路了吗？会不会太刺激？
的确够刺激的。
见深先是把杨志东的身体摆成各种“撩人”的姿势——过程之恶心他绝不想经历第二次——接着就是拍照。镜头中的杨志东在“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好像在努力摆出一副诱人的模样在勾引别人。
勾引谁呢？
再也不能拖下去了，见深一副为了大业现身的模样脱了上衣，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此时他无比深刻的体会到了戚苒同意他一起行动的“奸笑”：果然是要出卖色相呢……
他甩开被子盖住了杨志东的下半身——实在看不下去了——接着在他身边躺下来，找着角度摆出两个人在恋爱的样子，只拍上半身。他一会将头埋进杨志东怀里，一会又把对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一下子嘟起嘴装亲亲，一下子又捏捏杨志东的脸假意爱抚，就这样勉强拍了几张照片他再也承受不住，跑到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平复了下心情，他将照片发给戚苒，还不忘叫屈：“下次再有这种活可以给我找个帅哥吗？起码养眼啊！”
“太帅了我怕你把持不住。”
“……”
此时的戚苒正认真的看着照片，越看笑意越盛，不由得想这些照片要是在冥界传开，准会把冥界炸的地覆天翻。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的见深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四处走了一圈，最后还是把沙发上杨志东的衣服堆在一角，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直至天亮。
七点的时候见杨志东还在打着呼，见深将他摇醒：“杨哥，杨哥，七点多了，起来洗洗该上班了。”
杨志东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见深他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你怎么在这？”
“你喝的都不省人事了，我敢走吗？”
“啊，谢谢。”他挠挠头，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又瞬间盖了起来：“我……我怎么啥都没穿？”脸上的表情要多惊恐有多惊恐，仔细看甚至还泛起了一丝红晕，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可别误会啊杨哥，你昨晚吐了，吐得客厅到处都是，你衣服也都脏了，没办法我还帮你洗了个澡，我有照片，你可千万别误会。”
说着就翻开相册翻出昨晚特意拍下的照片，杨志东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脸更红了：“……那个，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丢人了，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俩投缘嘛。起来洗洗，我们出去吃个早餐，然后去拿车，我送你上班。”
见对方还记挂着送自己上下班这件事，杨志东给见深下了个定义：人傻钱多。不过这种傻子用来交朋友再好不过，尤其是又傻又有钱的人。
他习惯性的想用手机看看时间，猛然记起手机已经不能用了，于是爬起来从柜子里翻出旧手机，将手机卡换上去，还想着今天要抽时间去修修它，别的不重要，照片要是没了可就太可惜了，毕竟好机会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
处理好的车子焕然一新，看起来还有些拉风，杨志东抚摸着车身问道：“这车很贵吧？”
“不贵，这车就是买来开着玩的，八十多万吧。”
“我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赚到八十多万。”他苦笑。
“我觉得杨哥你就是运气不太好，差点气候，一旦让你把握住机会，前途绝对不可限量，钱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运气这东西又不是说有就能有。”
“认识我就是你好运气的开始。”
见深恬不知耻的说，杨志东却把他的话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