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内窥经脉与灵力,凇云顿时被那血液中疯狂涌动的蛊虫吓了一跳。
“柳枝来了吗?”凇云将一股中正平和的灵力注入玄子枫体内,压制着狂暴的蛊虫,“玄子枫有伤,请她速来救治。”
凇云看着玄子枫惨白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子五味杂陈。
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才三五天的工夫,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给这么点儿的孩子下这么重的蛊,真是造孽啊。
这卧底鸡仔他喂了一年半了,虽然是个藏心眼儿、不老实的,但也是他鸡妈妈护着、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从只有他鼻尖高,长到与他差不多的身形;从瘦得跟筷子成精,好不容易养壮的。
多不容易,凭什么要被人这样糟蹋呢?
凇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玄子枫悠悠转醒。
温热甘醇的灵药顺着发痛的咽喉滑下,缓解了一丝不适的感觉。
玄子枫的睫毛轻颤,好像是蝴蝶轻拍了一下翅膀。
“醒了?”
“鸡仔醒了!”
玄子枫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小房间里围了一圈人。
给他喂药的柳枝、满眼担忧的舒彩、皱着眉显老的铁大头、贵公子做派也挡不住内心憨憨的宫飞絮、眨巴着眼睛的羊翟、表情僵硬奇怪的南泽恩熙……
还有,凇云先生。
玄子枫有些怔怔地看着凇云的方向。
今日的凇云是真身,雪发玉冠簪春花,红袍锦带佩无瑕。
玄子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玄子枫呆呆愣愣的样子,舒彩干脆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不好解释,你直接接受一下现实就好了,这是凇云先生。”
“……啊?”
玄子枫略显迟钝地给出了一个反应,声音沙哑得有些不像他。
凇云问:“怎么回家祭祖弄成这个样子?”
床上的卧底鸡仔急速调动全部的演技,故意扭过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演出中二少年自尊心受损的别扭样子。
凇云叹了一口气,让其他人先出去继续准备年夜饭。
“现在就我们两个,不会有别人知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在鸡妈妈温情怀柔政策的轮番轰炸下,玄子枫终于“勉为其难”地开了口。
“……是族兄打的。”玄子枫有些自嘲地笑了,“想当初,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来响玉阁。”
——要为这一身伤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接下来,玄子枫带有几分克制地声泪俱下,讲述了一个父母双亡、亲戚很忙的悲惨男孩,因为灵力进步飞快、长得异于常人,而被邪恶反派族兄们集体霸凌的故事。
讲真,玄子枫自己听完都觉得这剧情感天动地、惹人疼惜。
可凇云听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玄子枫,弄得玄子枫后背发毛。
良久,凇云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你呀……”
凇云抬手放在玄子枫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过年了,跟大家一起去吃年夜饭吧。”凇云收回手,离开了玄子枫的房间。
玄子枫先是呆滞了一会儿。
——这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摸、头、杀!
仿佛被一击爆头,玄子枫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缓了一下。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冲着天花板挥舞胜利的小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