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师妹总是一语致死>第68章 轻舟梦晚(一) 好师妹,居然敢掐他的……

  一语既出, 三人皆是一愣。

  何山:不可能啊,那是我亲手上的锁,活的秋子煜尚且挣不开, 何况死的?

  方雀:不可能啊, 那是我家师兄亲手上的锁,怎么会出错?

  池素霍然起身:“本座亲自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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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来到地牢之中, 围守石台的众弟子自觉为他们让出一条通路。

  方雀凑近去看:

  锁链钉入石台, 完好无损, 其中空隙连她的手都穿不过去,秋子煜是怎么脱逃的?

  一旁弟子战战兢兢地对池素道:

  “宗主,当时弟子们都围在这附近, 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魔头,可是突然, 他就凭空消失了。”

  其余弟子纷纷点头应是。

  何山用食指勾起锁链,拽动几下。

  珰——珰——

  锁链与石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眼望向池素:“他们说得不错。”

  方雀与池素一齐看了过来。

  何山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他心里清楚,大魔头死绝了, 这不是诈尸,他也不可能从这种锁链下挣脱。

  另有一种他们都没见过的情况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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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里之外, 目盲的秋子煜□□缓缓张开眼。

  那双原本空白的眸子中,有一只长出了漆黑的瞳仁。

  他抬起一只手,举到面前转动几分。

  新长出的瞳仁随之错动。

  “原来,‘死’, 还有这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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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虞宗正殿地牢内, 何山放下锁链,直起身。

  “秋子煜的那个□□的确死绝了。短期内,他不敢上门来报复。”

  他张开手, 四条铁链微微亮起,重新化作三张金符,飞回到他手中。

  何山捏着金符:“又或许,□□的死亡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池素颔首:“你说得在理。何山,本座平日里并未如何照拂于你,经年不见,你竟也长成如此栋梁了。”

  何山敛眉:“不敢当。”

  他说完,抬眼望石台对面的方雀。

  方雀见他眼神,知道他是与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

  她转向池素:

  “师尊,此事便算揭过了。至于鹿台宗殿顶久修无果之事,徒儿也觉奇怪,想来楚江师姐前去许久了,却迟迟未归,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师尊不如派徒儿同去瞧瞧。”

  池素温温柔柔地望她一眼:

  “你这顽徒,为师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给你盼回来,没在为师眼前待几天,这便又要走?”

  方雀粲然一笑:

  “师尊,我这不是要去把楚江师姐给您捎回来嘛,到时候我们一起孝敬师尊您,岂不美哉?”

  池素扯起唇角:“有你们那两张嘴在身边,为师这耳朵不得磨起茧子啊?”

  方雀捂住半张脸:“哎呀,师尊……”

  有方雀这朵小娇花作衬,何山那根杵在一边的大冰雕就显得更冷了一些。

  难怪池素不曾照拂于他。

  去往鹿台宗的事就算草草拟定,方雀将池素送回香兰殿,便同何山一道往居所处走。

  何山垂眼:“何时动身?”

  方雀将手背到身后,拉伸肩骨:

  “且歇一晚,此事不急,明早上路。”

  何山:“好。”

  方雀侧眼瞧他:“你是什么时候觉得鹿台宗之事不对劲的?”

  何山:“在香兰殿,听你和宗主对话。”

  方雀自行咂摸:

  “久修不好的殿顶……这事怎么听怎么像个系统bug。系统核心的大门缺个零件,失联的秋月白也还没有找到,这些事情暂时没有任何线索,不如……”

  何山自然接道:“且行且观。”

  方雀打了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

  正说着,二人已走到方雀的居所前。

  距院门还有二十多步,何山一本正经地开口:

  “去你房间,还是来我房间?”

  方雀:“?”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心说这人是怎么冷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实在是妙。

  方雀捂了下发烫的耳尖,抬手一掐何山腰侧:

  “累不累啊你?且歇会吧。”

  她说完话、动完手,便迈开步子向院内赶,一眼不敢回头看何山。

  何山僵在原地,热气“腾”地窜上天灵盖。

  好师妹,居然敢掐他的腰。

  他有心去追她背影,去报这一“掐”之仇,人却是停在门槛外,最终没能跨过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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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何山转身走远,方雀从院门后探出一颗贼兮兮的头。

  她轻手轻脚地将院门合好,人走到院落中央,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支若比邻,就地一圈。

  她同何山说休息一晚,并非是觉得疲累——

  她还有些旧账要找某人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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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比邻的另一端,开在翰白宗不语湖底的那间暗室里。

  方雀从星光中走出时,容海正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他听到声响转头来看,一看就看到个人影,骇得直接从转椅上跌了下去。

  容海趴在地上,抬起桃花眼,可怜兮兮地望方雀:

  “方、方师姐……大小姐,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方雀抱着手:“怎么?没做亏心事,不怕我敲门,是吧,小海?”

  她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尾音危险地上扬。

  容海听得周身一抖,桃花眼尾又添了一抹红。

  他跪坐在地,垂着头:

  “师姐要算什么账便直说吧,我丢失记忆期间的确对师姐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虽然攻略对象那栏都是黑心系统拉郎,但是小海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他说得诚恳又认命,方雀直接被气笑了:“我说的是那些事吗?嗯?”

  容海怔怔抬眼,活像只小狐狸:

  “那师姐说的是?”

  方雀蹲下身与他平视:

  “别装傻。我那子蛊,是你帮何山种到他体内的吧?”

  容海抹了下眼角,唇瓣张成一个圆:“哦。”

  原来是说这件事。

  吓死了吓死了。

  他拍了拍心口,又用眼将方雀瞧着:

  “师姐,这事的确是何山哥哥的授意,不过也的确和我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他说着,撸起一只广袖,手指虚握成拳,将小臂递到方雀跟前。

  “师姐,你打我吧,消消气。”

  方雀一愣,哭笑不得地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容海叹了口气,率先起身,一手伸向方雀,一手去抓那只转椅。

  他将方雀拉起来,又将转椅拖到自己身后。

  “师姐且坐到床上吧,此事值得详细说来。”

  二人各自落座。

  容海的床很高很软,容海要稍微扬起一点头和方雀说话。

  “师姐,其实,大多数人都撑不过子蛊入体的痛。”

  闻言,方雀想起那晚梦见的,自己被种子蛊的画面,微微皱眉。

  容海:“可,何山他却因为体质太好,一直强撑着没能晕倒。那么痛,他一声不吭,只是很温柔很温柔地看着你,笑。”

  他说到“笑”字时,自己也挺配合地跟着笑了一下。

  少年红着眼尾,笑得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回忆的好事。

  却把方雀笑得鼻尖一酸。

  她无意识地抓住自己的前襟。

  那个地方,曾在情蛊发作时一次又一次地阵痛,如今,却是许久都没痛过了。

  那个会叫人痛的东西,已经转移到了何山体内。

  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

  容海轻轻皱眉:“他笑得我险些以为他痛得太烈,乃至于疯了。”

  方雀别过脸,迅速抬起一只手:“好了,别说了。”

  她努力压着喉咙,却还是一不小心讲出了哭腔。

  容海的情绪收放自如,他很快冷静下来,适时保持沉默。

  方雀轻轻吸了下鼻子,转过脸,眼底是红的:

  “其实,这次,我也不是特地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我有一件旧事想要和你说清楚。”

  容海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方雀。

  方雀接过,草草道了谢。

  她捏着手帕:“首先,我找回了一部分记忆。你说的没错,我是初代者,也是方小姐。”

  容海直起腰身,眼中有光亮闪过。

  方雀:“但是,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容海一怔。

  方雀继续道:

  “近日我仔细回忆过了,海难时,我的确派我的贴身保镖去救了一个人,以至于我自己落到海水中,险些溺毙。可那个人,是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并不是古典乐团的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