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泽边寻了处清朗之地,观星正佳,便从乾坤囊里将大昊罗经仪取出来,正要将法力灌注罗经仪的天池之中,就听见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是云靴踩在草地上发出的。

  白耀手臂上挂了件外衣,见我回头不解地看他,便加快了两步走到我身侧,替我将外衣仔细披上:“隐华,你走得这么急做什么,也不好好穿衣服。”

  我倒退一步,与他拉开些距离,皱着眉道:“多谢星君记挂。我师尊他可还好?”

  白耀说:“景文无碍,只是有尚些气虚。我们找到你之后,你……他放不下心,便陪了你一宿。如今你大好了,他也能安心了,仔细调息几个周天便能恢复过来。”

  我见他神色坦然、姿态放松,心中疑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样大好的机会也不懂得把握,他还是那个乱花丛中过的廉贞星君么?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他抢了先机:“你手里头这个……难道是伏羲大帝的大昊罗经仪?”

  “怎么可能,星君说笑了,”我将罗经仪捧高给他看了看,“只是凡间的赝品,但仿得很是精细,足够用了。”

  白耀端看了会儿就失去了兴趣,我不着痕迹地又往一旁走了几步,才在掌心聚出法力,白耀又凑了过来。

  我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去陪我师尊跑我这儿献什么殷勤?于是只好催他回去:“星君还是赶紧去陪我师尊罢,我这里一个人就好,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我又走远了两步,却离水泽越来越近。岸边树多,视野便不大好了,我琢磨着要不干脆换个地方,不料肩上忽然一紧,下一息便被人收进了怀中。

  “你做什么?!”我惊了一跳,手里捧着的罗经仪险些丢出去。

  白耀逆着红月的光,微微低下头看我,夜色之下眸光深凝:“那你躲什么?”

  我心里冷笑。听听,听听,这是人该问的话么?

  我不说话,只抬头睨他,他则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片刻后,我见他这是打算同我装傻装到底了,于是干脆直截了当道:“星君若是还想同我师尊重修旧好,便赶紧收起你见一个爱一个的浮浪性子。别以为趁着我师尊正打坐调息的档口来撩拨我他就不知道了。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若再这么……这么朝三暮四,我回头就告诉师尊,让他再也不理你。”

  白耀怔愣在那好一会儿,之后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双花瓣似的眸子弯弯眯起,粼粼的水光从浓密的眼睫下间溢出,美得不可方物。我看呆了一瞬,但马上就回过神来,怒道:“你、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在同你说笑么?!”

  我抬脚就要走,白耀在后头扯住我袖子把我拽了回去,脚下芳草青藤漫布,我动作太急,一个不当心就给绊住了,没头没脑地栽进了他宽厚的怀里。

  “隐华,”白耀顺势接住我,低头在我额角印上一吻,“你是吃醋了么?你在吃本君的醋!”

  我很是恼怒,心里头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我吃他的醋?我为何要吃他的醋?!

  我抬脚就往他云靴上重重踩了下去,白耀没想到我来这招,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下一松,我赶紧跳了出去:“别动手动脚!你若是想享齐人之福,我劝你赶紧找别人去,我们师徒二人绝不奉陪!”

  白耀眼中笑意更浓,反而把我一步步逼到了水泽边的垂柳树下,我背靠树干无路可退,只能狠狠瞪他:“星君还请自重!”

  凌乱的红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落了进来,白耀越靠越近,最后两人的额头都贴在了一块儿。我手里捧着罗经仪,心跳砰砰作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甚至忘了可以先将手里的东西收回去,然后腾出手好将他推开,只傻愣愣地看着他芙蓉色的软唇覆下,将我轻轻含住。

  “隐华果真是在吃醋。”他贴着我的唇轻声说。

  我总算清醒过来,立刻收起罗经仪抬手去推他。但他似是早在等我这动作了,我手刚举起来就被他握进掌中,接着往后一扯,手臂便环到了他腰上,他则倾身压了过来,将我禁锢在了树干与他胸膛之间。

  “——你!”我推搡他,“啧,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耀手下力道收紧,将我勒得几乎有些透不过气:“隐华,你别躲我。我与景文早就断了,你以为我会像那个凡人那样,将你当作谁的影子么?我白耀喜欢谁就认准了是谁,才不屑找个相似的睹物思人!”

  我一下僵住了,连横在胸前的手也不觉松懈下来。白耀察觉到我的反应,情绪稍稍沉寂下来,继续说道:“隐华,关于我与景文之事,我虽从未与你说起,也不晓得你是从何处得知,但若你想知道前因后果,我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隐华,你就说,你想不想知道?”

  他低下头来看我,明眸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期盼与恳求。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突然就乱了起来,我不知该不该信他,可我想,若是连说的机会也不给他,那是否对他太不公平。

  纠结再三,我终是败给了他的灼灼目光,只好缓缓点了个头:“那,你告诉我罢。”

  番外 【雪玉姬】1

  湛云江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雪下得已经很大,铺天盖地,将整座边城都笼罩在了漫漫白色之中。

  我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迎上去,用帕子替他擦去眉梢上一层薄雪。

  “师父快坐,我在炉上煨了姜汤,你喝一碗暖暖身子。”

  正要转身,却被他拉住了胳膊:“不忙。”

  湛云江从怀中取出一方玉盒,盒中放着的是他在玉龙峰上摘到的雪玉姬——我们这回来边城的目的便是此物。

  “最后的药引子也有了,等这场雪停,我们便去天兆山找松道老人。李砚,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湛云江话说得严重,但其实我没有什么病,有的只是先天不足的后遗症罢了,譬如手脚比别人冷些,患了病比别人好得慢些,以及……比别人活得短命些。

  我本是不在乎的,自母后惨死、外祖阖家被抄后,我在这个世上便没有亲人了,活得长一些或者短一些,并无甚差别。但上天怜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师父,他自我七岁那年便带着我生活,天南地北、不离不弃,更因我这身毛病费心费力,甚至为了那些草药宝物多次涉险。

  “师父,谢谢你……”指尖触碰到那雪玉姬白得透明的柔嫩花瓣,极致的冰寒便顺着那处肌肤瞬间钻进了我的血肉之中。

  我冷得一个战栗,立时缩回了手指,湛云江赶紧拉住我脉门朝我体内送了一股内力,我这才缓过劲来。

  “师父……”我委屈地看着他,像是在责怪他为何不提醒我这东西碰不得。

  湛云江微微皱眉,一双黑瞳隐隐闪着不赞同的情绪:“前次的炎凝石你伸手就要摸,已然吃过一次亏,怎么还是记不住?”

  我厚脸皮地笑,赖着他的手蹭了蹭:“我这不是头一次见这些好东西么,师父这么凶巴巴的作甚。再说,有你替我看着,我再吃亏又能亏到哪里去?”

  湛云江虽然性格冷情,可我晓得他其实最喜欢我撒娇耍赖的样子,见我这样果然露出失笑的表情来,只是他终究不愿让我与他过分亲近,收回了被我握着的手说道:“好好说话,十七岁的人了,这样成何体统。”

  ***

  边城荒蛮,客栈稀少,又因大雪突至,山路难行,不少旅客商贩都被堵在了这里。原本我们订了两间上房,但用过晚食后来了一对夫妇,那妻子怀胎八月有余,却无处歇脚,湛云江便退了一间给了他们,自己则在我房内打坐调息。

  洗漱过后我便躺下安歇了,气温低得厉害,窗外的风呼啸不停,我将那床被褥严严实实把自己裹住,可没过多久还是冷得浑身发抖。

  湛云江道行高深,不觉冷热,见我如此立刻过来查看。但此时我已经冻得脸色发青,只顾蜷缩着发抖,连他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又过了片刻,裹着的被褥被人掀起,身体也被人打开,接着,一具温暖得像炉子一样的身体贴上了我的后背,将我整个人拢进了怀里。

  我意识模糊,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立即钻进了那个怀抱。对方有力的手臂紧紧环着我,将我的手脚全部收进怀中,更有一缕缕绵延不断的内力顺着我的经络进入体内,从内到外将我完全笼罩。

  我很快就送冻僵的状态下恢复过来,这才发现竟是湛云江脱了衣物与我抱在了一起。他的身体肌理虬结,线条阳刚,充满了男性的气息,平日我只能用眼睛占占便宜,可此刻他却正与我紧紧贴着,一丝缝隙也无。

  一想到此,我登时就面红耳赤起来,

  “李砚,好些了吗?”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透着关切与着急。

  这时候,我体内那一缕雪玉姬的寒意其实已经被他驱散,但一想到我说好些他便会松手离开,我便起了歪心思,仍装作冷到不行的样子缩在他怀中,瑟缩着抖个不停。

  “师父……我冷……”我一面支支吾吾,一面往他胸口蹭,这处我肖想了十年的地方,终于能完完全全触到摸到,实在是……

  啊,糟了,下面有反应了!

  这可不能让师父察觉到!

  我这样想着,并把自己蜷缩得更加厉害,过程中嘴唇却不小心磕碰到了他胸前的乳粒,那颗小小的肉褐色的软肉立刻弹了一弹,并缓缓立了起来。

  我讶异至极,师父他……竟然这么敏感……?

  见此我心中邪念更甚,不久便又找了个“不小心”的机会怼了上去。这回我微微张开了唇,在碰到他乳首的那一瞬间,用湿润的舌尖快速舔过,并留下了一道似有似无的晶莹痕迹。

  如此一而再的碰触那处敏感,湛云江再傻也该知道是我在搞小动作。果然,他立刻托着我的脑袋把我从被窝中提了上来,语气不悦地道:“好了?好了就松手罢。”

  松手?这怎么能行,我想要被他这抱在怀里想了多少年,今次好容易有了个合情合理的机会,哪能就这样放手!

  “师父,师父……别走……”我眯着眼摇头,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手脚得不得攀上他身上去,“小砚好冷……师父再抱抱我,抱抱我……”

  湛云江一个愣神,我已经从他掌下挣脱,整个人都扑到了他面门上,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四瓣嘴唇竟天衣无缝地吻在了一块儿,只是一人的微张着,一人的却紧紧抿住。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有些豁出去了,今日这形势算得上是天时地利,不成功便只能舍身成仁了……!

  番外 【雪玉姬】2

  我张嘴就咬住了湛云江的唇。他抿得很紧,显然是在拒绝我的求欢,我轻易撬不开

  便只能出此下策。

  “师父……唔……”我轻轻咬他,同时舌头也不闲着,软软糯糯地来回舔舐那双凉薄的唇,还一边咕哝呓语,糊了他一嘴的口水。

  湛云江忍了一会儿,见我有愈演愈烈之势,连爪子也不老实地在他胸膛上乱摸,便又揪住我的后颈把我掌控住:“李砚!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还能在做什么?!

  我不管不顾地扒住他,铆足了劲儿手足并用地往他身上爬,哪里像是什么寒气入体,分明是中了春药。湛云江的里衣本就散着,被我这么一折腾完全掉了下来,露出一身肉欲十足的腱子肉,肌理曲线沟壑纵横,每一丝每一块都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我原以为他这样行走江湖的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些刀痕剑伤,然而他的身体光洁极了,除了胸膛正中间有个类似雷劈痕迹的疮疤之外,再无任何疤痕。

  我盯着那处痕迹看得有些怔愣了,甚至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了过去,仿佛那疤痕之下有什么吸引着我的东西一样。只是指尖还未触及到,人就被一只大手扼住咽喉,直接压到了床榻上。

  “——咳!师、师父……?”

  被人这样勒住,我也没办法再装下去,睁大眼睛困惑又悲伤地看向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俊逸卓绝,英朗非凡,他是我自出生起见过的长得最好的人,一双寒潭一样的黑色眼睛深不见底,几乎能将我的神魂都吸入其中。

  我自幼就跟着他,拜他为师,学习剑术,他待我那么好,无论我想要什么东西,提怎样荒唐的要求,他都会满足我。可如今他竟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压在身下,不是出于情,也不是出于欲,而是……

  一闪即逝的杀意。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猛地战栗了一下,难以相信我的师父竟然在方才那瞬起了杀死我的念头。

  但紧接着,满腔的愤怒、悲哀和多年来求而不得的欲火齐齐喷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我一把扯开他扼在我喉间的手,仰起上身环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揽了下来。

  “唔——!”

  我仰躺着承受住他全部的重量,分明有些透不过气,却还是牢牢抱住他,含着他因愕然而张开的唇瓣狠狠吮吸,然后探出舌头滑进他的温暖潮湿的口腔,像饿了三年的饥民一样啃他、咬他,毫无章法地在他的领域里扫荡侵袭。

  两手在他肌肉连绵起伏的背脊上来回抚摸,我边吻他边含糊地说:“我喜欢师父,所以想要师父……可师父不愿给我,小砚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来取……师父,你抱抱我,别推开我,好么……”

  我对他早就垂涎欲滴,这番终于吃到口中,没多久就溢出一片啧啧水声,卷着他迟钝的舌头纠缠不停,心里还模模糊糊地想着,任师父面上怎么冷冰冰的不假辞色,可他这条舌头却比我的还要柔软,且又软又湿,简直色情极了。

  而这时候,我只顾陶醉在自己的美梦里,却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于是我也不知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此时此刻的眼神有多么可怖,那双眸子再不复往日的清冷,剧烈的情绪波动几乎将那潭寒水搅了个天翻地覆。

  厚重的被褥下,温度急剧上升,我吻得气喘吁吁,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正想将那床褥子掀开些,忽然肩上一凉,侧目看去,竟是湛云江将我的衣襟扯了下来。

  我一怔,还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紧接着身上的衣物全被他剥了个干净。

  “师——”

  炙热的唇将我的嘴完全堵住,男人整个身体都压了下来,前一刻我还感叹柔软的他的舌头,下一刻就成了他攻城略地的武器,顷刻就将我的口腔全部占有了一遍,呼吸被他掠夺、身体被他压制,男人的不讲情面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然而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愈加亢奋。我原以为即便今日真能侥幸得手,与他合二为一,也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他没有反抗已经是全了师徒的情义,事毕必然是要与我恩断义绝的。但此刻他的主动却昭示着他对我也不是全然的无情,在师徒名分以外,他同样也对我抱有着不可告人的欲望,即便这层欲望是被我的不知死活点燃,但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我更加热情地回应他,并牵着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裸露的躯体上。男人的掌心与指腹因常年练剑的缘故布满了粗粝的茧子,此刻在我的引诱下有些失控地到处游走抚摸,力道之大近乎粗暴,所到之处肤色迅速泛红,战栗不止。

  我吻得忘情,身体也在他的揉搓下软成了一片,成了他的掌中之物,这时候无论他要对我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会反抗,且甘之如饴。

  亵裤被除下,双腿被打开,早就挺立起来的玉茎颤巍巍地暴露在了空气中,还没感受到凉意,下一息就被他滚烫的手心握住。

  “啊……师父!”

  我一震,难以置信地朝下头瞄了一眼,湛云江的手竟然正握着我的分身,还替我上下套弄,这简直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前液止不住地从铃口溢了出来,随后马上就被他的手指沾上,上上下下将整根肉茎抹了一遍。

  “师父……师父!唔……好舒服……”

  我长这么大连自渎都少有,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再加上胸口的小蕊还被他含在嘴里,略显粗糙的舌头在周遭来回舔弄,时不时还轻轻咬上一口,整个人瘫软一片,连魂都要飞出去了,只能无力地揽着他的肩膀唤他师父,也不知是希望他更快更用力些,还是希望他赶快停手不要再弄我了。

  番外 【雪玉姬】3

  连绵的快感迅速堆积着,加上此刻替我抚慰正是我爱慕着的师父,那滋味更是别提多销魂了,最后在他手下泄出时,前后竟不过只有半刻钟。

  我简直羞耻到无地自容,这……这委实也忒短了!即便我先天不足,身子骨不比别人利索,可也不至于这样没出息……!

  我越想越觉羞愤,两块面颊涨得通红,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谁知湛云江已蘸着我的阳精探进了身后那处幽穴。

  “——唔!”

  两根粗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捅了进来,未经人事的穴口乍然被破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取代了方才的快乐。我扶着他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扣住,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皮肉,但湛云江只是俯着身静静看我,即不说话也不阻止,只是用那只停留在我体内的手迅速抽插扩张,急切得好像这场性事是他在强迫我,而不是我在渴求他。

  “嘶……!”我疼得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师父你轻一点……我好疼……”

  湛云江却凑过来吻去我眼角沾上的水气,冷冷地吩咐:“忍着。”

  说完,手下的动作愈发肆意,两根手指灵活地四处抠挖,将那截肠道戳弄得完全没了反抗的余地。我只挣扎了片刻便没了力气,想着疼就疼罢,这苦头终究是我自己求来的,他能应我已是天大的幸运,再求他温柔呵护只会显得自己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只是也不知被他碰到了我体内哪处关窍,前一刻我还在疼痛中默默委屈,下一刻就被一股陡然袭来快感挤掉了全部思绪,甚至下意识地弓身半坐起来,那截软肉更是紧紧绞住了他埋在里头的手指。

  “啊!那里是……是什么……”我惊呼。

  湛云江自然察觉到了我的状况,他面色不变,手下却开始专攻我那一处,顶着那点凸起来回搅弄。

  前所未有的快乐几乎要将我整个吞没,我被他用手指玩弄得狼狈不堪,蜷起身唔唔地呻吟起来:“啊……唔嗯,好、好舒服……师父,师父……!”

  与此同时,一股股黏腻的热液从肠肉深处涌了出来,滞涩的肉穴宛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变得滋润,连带着男人的手指也出入得愈发顺畅。我抓着他一条手臂紧紧缩在他身下,像一尾在泥里挣扎的鱼一样瑟缩不停。

  剧烈的快感铺天盖地,我只能用急促地呼吸来应对这让人恐惧的快乐。只是湛云江完全没有要饶过我的意思,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增加到了三根,将我原本紧致的肉穴完全撑了开来,滋滋的水声更是连绵不绝,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回荡不停。

  又是一记重重的碾过,我猛吸一口气,才硬起没多久的那根东西竟然又射了出来,浓白的浊物将胸腹处弄得一片狼藉。

  这回我已经没多余的力气觉得羞耻了,只能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的白光还闪烁不停,濒死的快感让身体的每一寸经络每一根骨骼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新生般畅快。只是还没等我从这其中回过味,便看到湛云江已坐起身,拾起丢在一旁的衣物就要下床。

  我动作先于意识,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师父?!你……你要走?”

  湛云江也不回头,只用漠然的口气同我说道:“李砚,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方才还用手两度将我送上极乐的男人,这时候竟想像个没事人一样穿衣离开,并且叫我……适可而止???

  “我不要——!”

  我忍着身体的疲惫猛地坐了起来,从后方一把抱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干:“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你不要我吗?我们……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要我吗……!”

  湛云江一言不发地掰着我扣在一起的手,但我用了死力与他对抗,除非他将我的手指全部掰断,否则别想挣脱我的束缚。

  我又急又气,恼羞成怒道:“湛云江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的人啊……是你救了我,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不要我!”

  “松手。”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漠,好像刚才对我做了那种事的人不是他,而是什么其他不想干的人一样。我心里痛极,出口的话也越发不管不顾:“我不放!湛云江,师父……我喜欢你,我爱你,比起治病,比起活到长命百岁,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我李砚这辈子的亲缘全断了,活不活下去对我来所其实根本没所谓,若不是因为你……师父,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一死了之了!”

  “湛云江,你不能占了我的心,却不要我的人啊……”

  男人的手终于垂下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双漆黑的眼睛蕴含了太多感情,以至于我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怒还是在悲。我只看到他逆着烛光的身影摇摇晃晃,抬起隐约有些颤抖的手抚上我的发顶,用一种我极为陌生的、哀伤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道:“不会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

  番外 【雪玉姬】4

  许是他这句话实在动听,我心里一喜,正要开口,却见他飞快地敛起眸中情愫,彻底将我推开。

  “但是李砚,我不会同你做这种事。你是我的徒弟,只是我的徒弟!”

  这短短两句话,不啻是晴天霹雳直插我心,我怔愣在那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只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这么一会儿工夫,男人已经重新打理好了衣物,正往门口头也不回地走去。我脑中空白一片,只想着无论用什么办法,绝对不能放他离开!

  不管衣服穿没穿好,也不管这房间里的温度有多刺骨,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快步走向放在一旁的包裹,那只盛放着雪玉姬的玉盒就在里头。

  抽开盒盖,见那精美至极的冰花还开得艳丽,我不由轻笑一声,然后忍住那几乎能将我整个手掌冻裂的刻骨阴寒将它从玉盒中取出,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去。

  “——李砚你疯了!”

  湛云江见势不对早就转身走了回来,我动作虽快,却也只来得及吞下了两片花瓣便被他劈手夺过。

  “快吐出来!这雪玉姬堪比千年冰魄,未经炼化张口就吞,你是不要命了!”

  湛云江慌忙压住我的喉咙,试图让我把那两片花瓣吐出来,但那东西刚沾上我的舌头便立即化作成彻骨寒气,顺着我的咽喉直接钻入四肢百骸,此刻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比之方才强了百倍的冰冷寒意转瞬就漫延到了全身,我冷得浑身发僵,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甚至结出了细碎的冰霜。湛云江一贯天塌不惊的面色在终于这一刻出现了裂痕,变得骇然又慌张,他当即吻住我的嘴唇,调动体内真气从我身体里拼命吸取那雪玉姬的寒息。

  只是这雪玉姬本就是他千辛万苦替我寻来冰系圣药,又岂能同寻常俗物般被轻易吸出。那寒气不仅顺着我的奇经八脉四处游走,更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粘附在我体内,所到之处凝血成冰,没过多久我周身血液便已逐渐不再循环。

  “师……父……”我已经冷到濒死,却还不甘心地抓着他的手,“你不能走……不能……走……”

  湛云江简直气极,额头青筋根根突起,他见吸不出那雪玉姬的寒气,只好往我经脉里渡入自己的内力真气,然而我先天不足、经脉孱弱,渡气只能一点一点循序渐进,根本解不了眼下危及性命的困局。当此之时,唯有借助交合,将内力附在阳精上从丹田渡入,才有一线机会将我从鬼门关前拉回。

  我将自己置之死地,湛云江只要还把我当徒弟就不可能不管我。

  果然,他只犹豫了片刻便将我抱回了床上。他身上穿好的衣袍被重新解开,露出底下那根半勃的硕大阳物,也来不及做什么准备,直接分开我僵硬的双腿,手扶着柱头抵在我还未完全闭合的穴口上来回蹭了几下,没几息就彻底充血饱胀,不仅长度惊人,那粗细更是有孩童手臂一般。

  但此时我已神志溃散,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完全无法思考,只觉身下一痛,一根巨大而滚烫的物什便顶了进来,接着又被人摁住腰肢、寸寸深入,没两下就整根都挤进了我的体内。

  湛云江没有浪费半分时间,在进入我身体后马上就抽插起来,大进大出、重若夯地。但此刻我身体冰凉,没有半点活人的温度,不仅体液无法分泌,知觉更是迟钝到了极点,只模模糊糊看到他铁着脸、咬着牙压住我狠狠肏弄,却半点也感觉不到被他占有被他贯穿是个什么滋味。

  半昏半醒间,我终于懊恼起自己的一时冲动,我拼了命求来的亲密无间,结果却这样无知无觉,这他娘的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就在这极度的不甘与委屈中晕厥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中忽然涌入一股暖流。那暖流携带了澎湃的内力,甫一进入我丹田便立即顺着几根主经脉扩散了出去,流经之处凝结成冰的血液渐渐消融,缓缓开始流动,冰冷的身体也慢慢有了回暖的迹象。

  但是这股内力还不足以让我失去生机的肉体完全复苏,我浑浑噩噩,上下眼皮好似冻在了一起,沉得完全睁不开,只觉得下身那处羞耻的地方还在被一根巨大的东西不断地捅进捅出,拔出时只剩一个头留在里面,插入时却又连根挤进难以想象的深处,连绵不断、永无止境。

  再之后,体内又接连被灌入几股温暖的热流与内力,丹田附近的血液和肌肉完全舒展开了,下体的直觉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于是我终于清楚地知道,这是湛云江在与我交合,但那处地方被他肏弄了太久,本该有的快感早就被麻木和酸痛替代,哪里还能体会到半点合二为一的乐趣。

  我这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白吃了那么多苦头,真是欲哭无泪。

  四肢仍然冰冷,但好在周身的血液已经流动起来,经脉中磅礴的内力依次流经各条支线,将雪玉姬残留的寒息一点一点驱逐殆尽。我从冰寒中渐渐找回意识,眼睛也勉强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线,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抬起眼皮,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湛云江原本伏在我身上,用体温温暖着我的躯干,在察觉到我睁开眼睛时,立刻支起上身看向我:“醒了?感觉如何?还冷吗?”

  我张了张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想来那寒气最先是从我咽喉处钻入的,受的伤自然最是严重,想必短时间内是说不出话了。

  我只好难受地点点头。

  湛云江难得亲密地摸了摸我憋屈着的小脸,加速深插了几十下后在我体内射了出来。我刚想伸手抱抱他,结果他像是没看到我动作似的直接起了身,那半软下来的肉柱立时就被拔了出来。

  之前一直被堵在里头的大量浓精顷刻泄出来,就跟决了堤一样的洪水一样,转眼就把身下那块褥子淋湿一大片,磨得通红的腿根处更是沾满了白浊水渍。

  我眼睁睁地看着身下这一幕,一时竟有些呆了,湛云江他、他到底肏了我多少回啊!再看窗外,风雪虽还未停,但天已然放亮,怕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晚。

  按说我这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心愿,合该感到开心才是,但这一整晚我都以个活死人的状态捱着,话本里描述过的水乳交融的快乐、云雨初歇的温存是半点也没感受到,这心里头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空落得很,也荒诞得很。

  番外 【雪玉姬】5

  湛云江在我还发着怔的时候已经简单洗漱了一番,接着又在我傻愣愣的注视下整理好了衣物。我以为他这回是真的不要我了,偏偏动也动不了、话也不能说,于是只能瞪大眼睛看他推门出去,心里简直疼得要滴出血来。

  但意外的是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点清淡的吃食,见我还醒着,便扶我坐了起来,然后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白粥,一口一口喂我吃下。

  温热的流质顺着我受伤的咽喉流进胃里,虽然带起了阵阵灼痛,却也叫我从中偿出了几分被他呵护珍视的满足来——原来他方才不是要离开,只是担心我累了一晚上会不会饿。

  一想到这一点,那寡淡无味的白粥便顿时又香又甜起来,甚至连那无知无觉一整夜的遗憾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替我擦嘴的时候,湛云江见我一脸毫不掩饰的愉悦笑意,原本还算自若的面色隐隐多出几分不自在的尴尬。我以为他还在为昨夜的亲密不好意思,毕竟他这个人一向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于是只作不觉,不去戳破。

  可谁想到,在他问完我吃饱与否而我点头表示吃饱了之后,他竟又宽衣解带、掀被钻了进来。

  我身上还未及清理,实在是不好见人。正疑惑湛云江他此时躺进来是要做什么,对方却已跨坐在了我身上,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拉开我那两条尚不能动弹的腿,接着自己撸硬了那根粗长硕大的肉红色茎柱,抵在我那还闭不拢的糊满了精水的穴口外,就着他自己的东西一插到底。

  我又惊又疼,霎时倒吸一口凉气。

  “雪玉姬的寒息极为霸烈,一旦入体非轻易可以拔除,”湛云江一边挺腰缓缓抽弄,一边别开视线同我解释缘由,“昨夜那些真气只是暂且先把你这条命保住,但要将你体内的寒息彻底清除干净……还需再交合数日。”

  还需再……交合数日……?

  湛云江见我既不吭声也不回应,只瞪了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便俯下身,含住我的唇低声说道:“你……忍着点罢,这回总该长教训了。”

  说完,那根才抽出了大半的物什便又重重顶了进来。

  我发不出声,只能用鼻音哼哼,但湛云江像是不爱听我声音,一面在我体内冲撞,一面撬开我的唇齿直往我嘴里头钻,那条色情的舌头哪里还有昨日的迟钝,分明已是灵活至极,辗转间就将我口腔上上下下扫了个遍,像是把我的嘴当成了一个蜜壶,泌出的津水在缠绵间全数被他吞咽入腹。

  “唔……嗯哈……!”

  这一晚上过去,他对我的身体显然是熟悉极了,每一次插入都往我那敏感的媚肉上撞。身体在他淳厚的真气的影响下快速复原,交媾产生的快感自然也在同时逐渐递增,就像外头的越下越大的暴风雪,很快便铺天盖地、密不透风。

  孱弱的身体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在下,随着他大开大合的抽插肏干无力地上下摇晃,飘摇如萍,好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很快就被耗了个干净。

  前头那物射过两次之后便再也射不出东西来了,我瘫软在他身下,浑身是汗不说,下体更是溅满了淫液白浊。湛云江那孽物就跟长在了我身体里似的,进进出出好几个时辰,便是射了也没拔出来过。

  我这才懂了他为何要叫我忍着点,被这样一个身材体力远超自己的男人整日摁在身下不停贯穿,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承受着的巨大的压力。过量的精液射满肚腹,甚至隆起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好像这一刻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自由没有人格的容器,性欲与精液的容器。

  想到这,我那被连绵的高潮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思绪忽然有了一瞬的清明,此刻男人还在我身上耕耘不停,滚烫的肉棒就着精液与淫水、一遍遍摩擦着我的后穴,可我的身体却没由来地开始发冷发抖……我忍不住想,我对湛云江而已,到底是什么呢?

  最初是我强迫了他,他用手替我纾解的欲望,已经是做了远超师徒关系的出格之事,事后他要走,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不甘心,于是不惜用性命威胁了他。那时候我危在旦夕,湛云江为救我只能与我交合,按理说,他替我保下了这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即使在我苏醒后直接甩手走人,我也没法责怪他,他又何必继续将这件事做下去,甚至还……做得这样忘情卖力。

  湛云江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停下动作来看我,他额角汗涔涔的,目色却黑得发亮,在硬朗的眉弓下闪着点点不可捉摸的光星,每一颗都像包含了无尽的深情与爱欲。我何曾见过他这样深刻的眼神,一时间竟看得丢了魂,直到他粗糙的手掌贴上我的面颊,低头吻上我额间的朱砂痣时才回过神来。

  “师父……”我已经勉强能说话了。

  男人身体一僵,方才浓情蜜意的眼神在听到我声音后瞬间冷了下来,那几颗明亮的光星毫无预兆地黯淡下去,最后完全消失在了眉弓的阴翳之中。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完全恢复成平时冷清漠然的样子,若不是他的阳物还插在我的身体里,我几乎要怀疑他与我根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心口骤痛,宛如被人生生剜去一块,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他:“师父方才,在想什么……?”

  湛云江没有回答,只沉默着挺胯继续抽插起来,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炙热,饱胀的阳物每一下都能碾过我的敏感,撞开我的肉环,然后在快感积累到最顶点时挤进我身体的最深处,射出他汹涌的阳精……

  番外 【雪玉姬】6

  之后几日,除去必要的进食与清理外,我与湛云江都在床上。在最初那两天不分昼夜的交媾之后,我体内的寒息已经基本拔出干净,性事的频率也随之变缓了很多。

  男人拥着我的身体与我相吻,两条湿濡的舌相互勾缠追逐,黏腻的下身亦紧紧贴合在一起,丰沛的淫液混合着浓稠的精水,在不停地抽插中响起噗滋噗滋的水声。

  “——啊啊!”

  又是一下沉重的撞击,硕大的冠首直接破开我最深处的柔软,挤进前所未有的深处开始一股股地喷射浓精。层层叠叠的肠肉谄媚地包裹住他抖动着的阳具,争先恐后地把他射进来的东西吞没含咽。

  等他压着我发泄完毕,我已经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他没有急着从我体内退出,而是将我揽在怀里,一遍遍抚过我泛红的身体,带给我高潮后温存的余韵。待到那销魂蚀骨的极致快感缓缓消散,我察觉到他的手掌停留在我因含满他的精液而略显圆润的小腹处,然后往下轻轻按了按。

  “嗯……师父……”我嘤咛了一声,瞥见他深谙的目色,不自觉地嗔道,“别按,会挤出来的……里头都是你的东西。”

  湛云江无声地轻笑:“倒是有些像怀孕了一般。”

  我听了微愕,很难想像这样的话会从湛云江口中说出,不由问道:“师父希望小砚怀上身孕吗?”

  湛云江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将我搂得更紧,柔软的唇带着几分爱怜吻在我眉心的朱砂痣上:“李砚,跟我走吧。”

  我僵了僵,轻声问:“走?去哪儿?”

  他说:“离开凡界,去四荒。”

  之后,湛云江终于把自己的来历与身份同我说了一遍。我与他相识相伴了十年,可时至今日,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我的师父根本不是我以为的武林剑客,他甚至不是和我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踏上了修真一途的修士,是剑修中最强大的剑尊,距离成仙不过一步之遥。若是我与他在一起,即便是在他口中的四荒境,也能在他的庇佑下过得很好,不必害怕被任何人欺负。

  只是,这真的是我要的吗?

  我抬手摸了摸眉心那处被他偏爱的红痣,心口漏风的空洞又扩大了一圈。

  我想,我若真是个怀了他孩子的女子便也罢了,除了依靠他也无处可去,可我却是个男儿。我与他之间除了一层单薄的师徒缘分外,若说还有其他,那便只能是我的妄想,以及他的幻想。

  那朵雪玉姬因为缺损了花瓣而药力削弱了不少,湛云江在大雪停后又去了一趟玉龙峰。在他离开的那天,我写下一封辞别的书信留在了客栈。

  我不愿跟他走。

  我可以忍受他不爱我,但我无法忍受他通过我,去爱别人。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驻扎在这座边城最近的威北军首领曾是我外祖的门生,他早已对这个腐朽的朝廷心生反意,这些年我与湛云江四处游历时他便一直在注意我,这次我来到边城,他甚至调派了两个心腹试图暗中与我接触。

  正是那对因风雪被困客栈、假扮成夫妇的旅人。

  我易容成那男子的妻子离开时,湛云江正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擦肩而过的那刻,他没有看见我。我想起那日他在床上同我说,他在凡界行走时,会将自己的修为完全压制,只作为一个懂得剑术修行的普通人生活。

  然而我与他如胶似漆缠绵数日,临到头他却连我的身形也看不出。

  大地银装素裹,苍茫无垠,凛冽萧索的北风呼啸着吹过,刮得人两颊生疼。

  在离开这座葬了我最后那点天真的城池时,我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是,这一刻我心中,竟有几分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