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琼是故意把顾意支开的,在那家冷饮店里,如果能够按照小说剧情发展的话,顾意是会遇到主角攻的。

  谭琼坐上了摩天轮,而系统有点忧心忡忡,【这样可以吗?你不怕他找过来?】

  谭琼想要在完成他的全部剧情之前离开,需要借助一些外力,像主角攻受出息见面时,世界会极其的不稳定,系统刚好能够把谭琼捞出去。

  谭琼看着渐渐远离他的闪着璀璨光的地面,心沉了下去,特别笃定道:“顾意不会找过来的,因为……”

  方才和顾意在一起时,他就在不停的给顾意下暗示,他不习惯高空的项目,他说自己恐高,所以即便顾意发现他不见了,也不会想着要到高空项目上来找他。

  系统;【可能还要等一会儿,你待会闭上眼睛,权当睡了一觉就可以。】

  谭琼刚想要收回视线,猛然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知道是白色太过显眼,还是他与顾意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几乎是立马就认出了顾意。

  一身白衣的顾意手中还拿着他想要吃的冰激凌,薄唇紧抿,望着已经被其他人占去的长椅。

  谭琼不见了……

  顾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力气过大,粘稠的冰激凌滑落他的手背。

  ……

  谭琼望着逐渐变小的身影,心中翻涌起苦涩,就在他要收回视线的时候,顾意猛然抬起眼眸。

  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谭琼不知道顾意有没有看见他,但是他抚着快速跳动的心脏收回了视线。

  他骗了顾意,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这里离开,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可是他的举动在顾意看来就变了味吧,变成了想要远远的逃离。

  没有人教过顾意该何如去喜欢一个人,但是极为讽刺的是,他一直都在喜欢一个人,即便他们差了很多岁,但他就是喜欢。

  既然没有人教他,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喜欢着谭琼。

  那些属于谭琼的衣服,画有谭琼身影的画作,还有他刻意去接近谭琼的前任,都不过是他想要离的谭琼更近一点。

  他害怕自己无法成为谭琼“喜欢着的那个人”,所以他愿意向谭琼的前任“学习”。

  他害怕谭琼会远离他,所以即便是会令谭琼讨厌,他也要谭琼留在他的身边。

  谭琼是个活得特别自傲的人,他怎么会不恨有人拿他的身子当做交易条件。

  顾意快速穿过人群,即便撞到了人,鞋子落入水潭,他都毫不在意,像是感知不到一样,跑到了摩天轮下。

  他的手中紧握着给谭琼买的冰激凌。

  即便与地面隔着遥远的距离,谭琼也是感到了一丝不安,他闭上眼睛,就像系统所说的那样,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等他睁眼的时候身边就不会再出现顾意。

  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谭琼睡了一个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觉,可是等意识回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并不轻松,完全没有休息好,手臂很沉,脑袋也晕乎乎的。

  谭琼睁开眼睛,等待眼睛恢复了聚焦,他缓慢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大脑好似不工作了般,过了好久他才注意到周围有些熟悉。

  他在心中叫了几声系统,可都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

  一般来说,他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系统必定会出来和他分享剧本的,可是这次没有。

  谭琼掀开被子,手脚发软的慢慢向门口移动,他身上的衣服变了,是一件特别柔软的睡衣。

  他摸了摸睡衣,很是熟悉。

  谭琼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推开门求证。

  隔着一条走廊,是悬挂着璀璨水晶灯的天井,柔和偏黄的光线让谭琼感到炫目。

  这里是陶家?

  很快就有人就帮谭琼求证了。

  一只手臂从谭琼的身后伸出来,轻轻的抓住他的手腕,但是用的力气足以不让谭琼逃脱。

  “小琼,可以这么叫你吧?你感觉好些了吗?你睡了很长时间,把我和……小意都吓坏了。”

  谭琼下意识的回头,西装革履的陶诲轻垂着眼尾,将谭琼诧异的表情尽收眼底。

  谭琼的面色很差,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唇瓣干裂,尤其是他开口时,扯破了唇角,血珠泌了出来,“你怎么……”

  他更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系统传送他失败了?

  陶诲波澜不惊的笑了笑,好似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想先扶你回房间内休息,但是你肯定不会愿意。”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小意消失了一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后来我去他家,才找到了他,也见到了你。”

  “你发着高烧,听小意说,你已经病了好久了。”

  陶诲目光在谭琼的脸上划过,意味不明道:“我害怕生着病的小意照顾不好你,所以也把你带了回来。”

  谭琼眉头紧皱,如果陶诲没有骗他的话,那天系统的传送失败了,顾意找到了他,还把他带回了家中,但是他一直高烧不退处于昏迷中,所以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我……要回去了,谢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

  谭琼刚向前迈了半步,忽感头晕目眩,脚下无力,差点摔倒,还好有陶诲扶了他一下。

  陶诲碰触他时,会让他下意识的排斥,这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从不爱吃肥肉的他要到了一块肥肉,尽管他还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但嘴巴会下意识的将肉吐出来。

  陶诲的胸口贴在谭琼的手臂上,谭琼依稀可以感觉得到衣衫下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谢谢,我可以自己走。”

  陶诲浅笑了一下,“恐怕还不能够让你就这么离开,你自己没察觉到吗?你的烧还没退,最好还是不要去外面吹风了,现在外面还在下雪,路也不好走,还是再等等吧。”

  谭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隔着薄薄的玻璃,霜雪压弯了干枯的枝条。

  被陶诲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的肌肤仍是有些滚烫,而且染着不自然的红晕。

  陶诲薄唇轻碰,“而且……小意还需要你。”

  谭琼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声音沙哑的问:“顾意呢?”

  陶诲一边扶着他走回卧室,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小意这次病的很眼中,上次他的病没有好全就偷偷跑出去了,据我所知,他之所以会离家出走,是因为接到了你的电话。”

  谭琼坐到床边,注意到陶诲晦暗不明的视线,他下意识的把脚藏到了被子里。

  上一次?

  谭琼垂下睫羽,后脖颈的脊骨微微凸显。

  大概是顾意突然闯入他房间的那一晚,当时他觉得顾意有些不太对劲,但他正因为顾意未经他允许私自配了他家的钥匙而生气,所以没有过多的留意顾意。

  虽然顾意告诉他自己手腕的青紫是他抓出来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力气很有数,就算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把顾意的手腕抓成那个样子。

  出于心中的不安,谭琼问了一句:“顾意呢?我想要见见他。”

  陶诲抿住唇线,“他现在应该无法见你,等你病好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我其实很需要你的帮助,小意不配合治疗,我想着他那么在乎你,一定会听你的话。”

  陶诲的眼神让谭琼举得十分的不舒服,他缩到被子里,嗓子一直有一种灼烧感,滚烫的身体好似在榨取他的体力,“我想要休息了。”

  以他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可能离开陶家,况且陶诲似乎就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陶诲没有立马离去,而是起身走到床边,微凉的手背贴上了谭琼滚烫的额头,纤长的睫羽颤了一下,恰到好处的扬起唇角,“小琼,你忘记喝药了,喝完药再睡吧。”

  谭琼没有父亲,但是陶诲的口吻太像是父亲了,让本就发烧的他更加辨不清现实了。

  他皱了皱眉,“嗓子疼,不想喝。”

  谭琼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面容憔悴,瓷白的肌肤上点缀着娇艳的红,浓密的睫羽恹恹的垂下,声音闷闷的。

  陶诲没有做出退让,安抚道:“听话,把药喝了,这样才好的快。”

  他语调很慢,没有催促的意思。

  谭琼缓慢的支撑起上半身,接过陶诲手中的水杯,想要药片吞咽下去就好,可是谭琼的嗓子原本就窄,发烧后,嗓子更是肿了,药片没能顺利被水冲下去,倒是让谭琼嗓子眼里恶心,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

  陶诲的手捂住了谭琼的嘴,谭琼被雾气浸润的眼眸抬起看向陶诲,他难受的哼了两声,即便唇角泌出的水珠弄湿了陶诲的掌心,陶诲都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静静的等着谭琼将药片咽下去。

  直到谭琼喝下药片,陶诲才松开手。

  谭琼两颊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更红了,他趴在床边猛咳了两声,眼中的泪光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好了,好好休息吧。”

  陶诲看了一眼手中残留的水渍,意味不明的扬了扬唇角,走出了卧室。

  谭琼觉得舒服多了后,又躺了回去,可能是因为喝过了药,困的他几乎撑不开眼皮。

  睡梦中,他好像渐渐回想起了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传送失败了,因此他大病了一场,是顾意将他从摩天轮上抱了下来,一直抱回了家中。

  他病的不省人事,顾意就陪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去,甚至将医生请到了家中,似乎是很惧怕他会再次离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又盯住医生。

  医生也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没有做好得罪了顾意,就不能够再走出这里。

  顾意一直守着他,直到陶诲找了过来。

  顾意不愿意离开,即便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从顾意站在他床前的守护的姿态也不难猜出。

  陶诲淡淡的看了顾意一眼,习惯性的保持着唇角的弧度,“把少爷带走。”

  几个保镖走上前,陶诲知道顾意会军方格斗术,但是这些天顾意为了守着谭琼,没有正常进食,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很不好,现在这个状态的顾意不可能是他保镖的对手。

  何况,他就没有打算让清醒状态下的顾意和他一起走。

  顾意紧绷着后背想要反抗,但是他没有想到陶诲会让保镖用电击木仓来对付他。

  电流接触皮肤的声音让谭琼头皮发麻,也瞬间从梦中被惊醒。

  谭琼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能是因为吃过药,他现在感觉好多了,肌肤也不像烤炉一样滚烫,唯一令他有些不安的是他还没有联系上系统。

  谭琼换上衣服走出了卧室,陶诲好像并不在别墅内,他逛了一圈,从了几个对他格外恭敬的佣人外,就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偌大的别墅过于寂静,就显得诡谲。

  谭琼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院,他上次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谭琼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管家,他见管家提心吊胆的,面色很是难看,衣角上还被大片的油污染脏,下意识问:“这是怎么了?”

  管家见到谭琼,连忙敛去脸上的慌乱,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想到陶诲先前叮嘱过他,他眸光变了变,面露难色,“是少爷……”

  “顾意?他怎么了?”谭琼眉头紧皱,无论是陶家还是陶诲,都给他一个很怪异的感觉。

  管家垂下眼帘,“少爷病的很眼中,不配合治疗,也不吃放,您要去看一眼吗?”

  冷风吹拂过谭琼额前的碎发,谭琼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唇瓣被冻的已然没有了知觉。

  管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理由不去看一看,况且……他记得陶诲是命人把顾意电晕才带走的。

  陶诲是顾意的养父,但是对顾意没有一点父爱。

  谭琼跟着管家来到那间破败的杂物间前微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管家心有余悸的叮嘱谭琼,“您进去必须要小心一点,少爷发病的时候,谁都会伤害,您呀,最好是离得他远一点,不过……”

  管家看了看谭琼那种过于精致的脸,微微叹息了一下,出于善意,他又多嘴了,“这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您最好能快一点离开这里,我们少爷对你执念太深了,还得小心一点陶……”

  管家在看到拐角处的陶诲挺直的身影,立马闭嘴禁声,因为心虚,鬓角处泌出了冷汗,缩在袖子里的手也止不住的打颤。

  陶诲走过来时,管家身上的压力更重了,压的他就要喘不过气来。

  “你先去忙吧。”

  管家立马点头,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陶诲将目光放到谭琼的身上,谭琼病了这些天里,他人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透露着一种病态。

  不只是谭琼这个人,谭家的公司又出现了问题,就算谭琼没有生病,顾得上公司的事情,其实也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多少了。

  最主要的是,谭家公司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陶诲也没少“操心”。

  陶诲浅色的唇瓣冷冷的碰了一下,“还难受吗?”

  谭琼摇摇头,“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抱歉,”陶诲对上谭琼有些气愤的眼眸,“现在还不行,因为我想让你帮帮小意,他现在不吃不喝,还在伤害自己,我很害怕他会死掉。”

  一股凉意顺着谭琼的脊骨一路向上,冻得他遍体生寒。

  陶诲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顾意,他口中的“害怕会死掉”,更多的像是害怕顾意死掉后,他就没有了其他的乐趣。

  “他不吃东西,我能帮他什么?”谭琼冷的缩了一下脖子,“您肯定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强迫的手段也用过了吧,他如果这都不吃的话,我还能帮他什么?”

  陶诲的影子落在了谭琼的身上,他翘起唇角,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你不一样,他一定会听你的。”

  “小意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够变得再特别一点,希望他能够胜过其他的孩子,所以我对他采取了一点特殊的教育方式。”

  “进来看看吧,小意在下面等你。”

  谭琼看了一眼陶诲身后黑漆漆的杂物间,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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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庄樰因为急需用钱,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顾叙迟。

  顾叙迟有疯病的母亲杀死了父亲,常年被家暴虐待的他,身上布满伤疤。

  他除了庄樰,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当天晚上,顾叙迟张开手臂,“哥哥,我的伤口不能沾水,你可以帮我洗澡吗?”

  庄樰手指颤抖的帮少年褪去衣衫。

  ——

  顾叙迟包揽了一切家务活,也将庄樰照顾的无微不至。

  庄樰原本以为顾叙迟把自己当成了哥哥,可是少年复读完并且考上大学的那一晚,顾叙迟悄悄的爬上他的床,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哥,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庄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顾叙迟,所以在第二天带着他所有的行李跑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

  几年后,庄樰还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网上都是铺天盖地的黑料,接不到戏,就快要吃不上饭了。

  经纪人安排他参加了一个酒局。

  几个投资商取笑庄樰,“你想演戏?好啊,只要你把隔壁屋的顾二少请过来,这部电视剧你想演哪个角色,我给你哪个角色。”

  这份角色庄樰非要不可,不然就会被公司雪藏。

  庄樰硬着头皮敲开隔壁包间的门,猛然看到,当初被他抛弃在家中的少年正西装革履坐在主坐上,唇角含笑的淡淡的望着我。

  一开一合的嘴无声的说出了两个字,“哥哥”。

  庄樰那时才知道,曾经走投无路的少年的真正身份是顾家少爷顾叙迟,顾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

  ——

  北城有些变天了,一向洁身自好的顾长池身边却突然多了一个满是黑料的小明星,娇气又没有实力,可是顾二少偏偏喜欢的要命。

  旁人欺他辱他都可以,唯独不能说庄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