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从来不是你。
“顾辞念你个疯子——唔——”
玉淮星眼睁睁地看着顾辞念接听了电话, 手机里通过话筒传来顾辞银的声音:“星星?”
“唔——”玉淮星想伸手去挂掉电话,却被顾辞念单手抓着他的双手吻得更深了。
“嫂子,怎么这么激动啊?”顾辞念冷笑, 霸道的吻着玉淮星的唇,仿佛要把他嘴里的空气都吞噬殆尽。
口腔里的氧气被掠夺, 因为受伤本就虚弱的身体让玉淮星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醒来时玉淮星是被渴醒的,他乏力地睁开眼睛, 喉咙有些干涸, 微哑的声音轻喊了声, 一杯温度正合适的热水递到自己嘴边。
困倦又乏力的身体眼睛都难以睁开,玉淮星感觉有人把他抱在怀里,喝着喂到自己嘴边的水,喝了好几口之后才稍微感觉喉咙舒服些。
现在身体还是很疲惫, 他喝了水之后又睡了过去。
顾辞念把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抱着玉淮星拇指指腹揩着他被自己咬得有些肿的唇, 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玉淮星看到他接了电话时把头拧过一边,眼里的淡漠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 在顾辞念的心尖上重重研磨, 连血液都凝固起来。
“嫂子, 咬着唇干什么?顾辞银又看不见,根本不会心疼你!”望着为了顾辞银耗尽力气的玉淮星,顾辞念只觉得心口又闷又燥, 前胸贴着玉淮星的后背抱着他, 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
玉淮星这一行为似乎惹怒了他, 他更加得恶劣, 神情阴冷又带着些狼狈, 眼眶也有些发红。
顾辞念就像一头凶猛又几乎失去理智的猛兽, 全身都散发着极强的占有欲。
低头在玉淮星微肿泛着红的唇上亲了亲,顾辞念手臂收紧把他紧拥在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又低头在玉淮星的唇上又吻了一下。
想起他们一起时玉淮星紧张的神色他不由得一阵郁燥,即使那个时候玉淮星身体的状态变得更好,可是相比这个他更加的闷燥。
那个时候的玉淮星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个是让他更加不能忍受的。
在暗夜里他漆黑的眼眸睁开,透着亮光,却尤为阴冷渗人。
——
被折腾了那么久,玉淮星真正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在温暖的怀抱里缓缓睁开眼睛,他迷蒙地看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记忆逐渐回笼时他使尽力气推开抱着他的人。
“你干什么!”顾辞念眼底闪过不悦,但在望见玉淮星衣服领口没能遮住的痕迹心情稍微好了些。
“既然醒了,那我叫个外卖,你待会喝点粥。”
玉淮星垂下的手攥了下又松开,静静地注视顾辞念两秒,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你他/妈敢打我!”顾辞念猝不及防,没来得及躲开脸被打时偏向一边。
转回来,玉淮星瞧见顾辞念目露狠戾,抬起手掌就要往他这边打过来。
玉淮星不闪不躲,只是平静地闭上眼睛,只听「砰」的一声,床头柜上的花瓶被砸碎在地。
一些碎瓷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想象的巴掌没有落在自己脸上,玉淮星看向顾辞念,垂下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
晲着玉淮星泛红的眼睛,顾辞念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堵着,连呼吸都变得不畅。
心脏一阵剧痛,他直勾勾地盯着玉淮星,散漫地嗤笑道:“玉淮星,你就这么喜欢顾辞银,喜欢到要为他哭?可你这么令人怜爱的模样谁能看见呢?除了我你又能哭给谁看?嫂子,嗯?”
手抚上玉淮星的脸,顾辞念揩了下他泛红的眼尾,低头在眼尾处吻了吻。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玉淮星的心脏处:“玉淮星,这场游戏我还没腻,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如果没有我,也不能有别的男人!”
听着顾辞念自私又傲慢的语气,玉淮星攥着被子的手攥得发紧,手指都泛着白。
他深吸一口气,哼笑道:“顾辞念,你不仅是个疯子,还很无耻!”
瞧见玉淮星愈加泛红的眼眶,他压着心底几欲爆发的情绪,捧着他的脸,靠过去额头抵着玉淮星的额头,手指指腹揩着他的唇。
“我说过不许你心里有别人,更不能为别人哭。”
侧了下头,顾辞念在玉淮星泛红的眼角轻吻,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的唇。
动作明明这么温柔,说出的话却极其恶劣:“况且你为他哭又如何,你和别人上床,对方还是他的弟弟,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你觉得你还能像之前一样好好待在顾辞银身边?”温热地呼吸洒在耳畔,他眼眸盯着玉淮星,轻轻地咬着他的唇,恶劣地道,“不过你很喜欢背着他的感觉吧,是吧嫂子——”
他那声「嫂子」尾音拉的长长的,带着微微的笑意,听上去极为恶劣。
“你他/妈混蛋!”
「啪」的一声响,顾辞念头被打偏过去,他用舌尖顶了顶自己被巴掌扇的那边脸。
脸上之前被打的红印未退现在又增添新的。
他抓着玉淮星扇他巴掌的那只手的手腕,轻笑地挑了下眉:“我说错了吗?不然再试一次?上次在宴会的房间里没被他看见是不是很可惜,这次就在他面前做怎么样?”
玉淮星眼眶越来越红,他狠狠地瞪着顾辞念,心脏泛起阵阵的闷疼,像是寒冬的风刮起,一圈圈的涟漪扩散撞向他心底。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辞念会疯成这样,明明是可有可无的玩具却因为自己没玩腻非得攥手里,还用尽各种方式去折辱他。
“玉淮星,你该知足,没谁敢打我的脸,你还打了不止一次!”顾辞念起身靠近,他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可在看到玉淮星愈加发红的眼眶时却感觉心中有东西炸开。
酸胀慢慢在蒙着薄雾的心底深处扩散开,让他无所适从又不知所措。
每次看到玉淮星难过他就觉得郁燥,特别是在看到他红了眼眶时情绪就暴躁得不行。
现在玉淮星还为别人哭,他的心脏酸涩的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恨不得把那个人给杀了!
“是啊,没谁敢打你的脸,甚至没有人敢打你。”
大家忌惮顾辞念不仅是因为顾家,更是因为顾辞念生性狠厉。
他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与残忍,每次让人午夜梦回想起来都觉得渗入。
上辈子玉淮星陪在他身边十年,更是清楚顾辞念的禁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故意去触碰,特意去踩他的雷区。
凭什么只有他被肆意玩弄,他也要顾辞念生气,也要他因此而变得烦躁恼怒。
玉淮星凝视着他,眼底是看不见底的冰冷:“所以?你要打我吗?或者把我折磨致死?”
他笑了笑,长翘的眼睫轻扇,宛如蝴蝶扇动着羽翼:“顾辞念,你动手吧。”
玉淮星拉着顾辞念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平静淡然的脸轻蔑地笑了下,他道:“来,动手。堂堂顾家少爷怎么会忍受被人扇巴掌呢?怎么也要打回去,而且还要十倍奉还不是吗?”
他澄澈的眼睛望着顾辞念,单纯又无辜,仿佛说着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
“玉淮星!”晲着玉淮星的眼眸,顾辞念怒地简直要爆炸,他拳头紧握,骨节发出「咔咔」声,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一字地往牙缝蹦出,“你他/妈非得气我是不是?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的手移到玉淮星的脖子上,玉淮星的脖子修长且纤细,他一只手就能掐住。
捏着他的脖子,顾辞念眼眶微红:“玉淮星,我这只手只要一用力就能立马把你脖子掐断!”
玉淮星撩起眼睫,散漫地笑:“那你用力,把我的脖子拧断。”
顾辞念被玉淮星漫不经心的笑刺得心脏又闷又疼,放开手他俯下身用力吻住玉淮星的唇,极其粗暴又野蛮地吻着。
血液渗出,在唇齿间化开,顾辞念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唇上的伤口却没有放开玉淮星,依旧蛮横急促地掠夺着他的一切,仿佛想把他吞吃入腹。
吻了好一会儿,顾辞念把玉淮星抱起转了个身朝床的另一边移过去。
“玉淮星,看来你还是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顾辞念擒着他的下巴抬起,映入玉淮星的眼帘是眼前巨大的落地镜里他和顾辞念的身影。
顾辞念强迫他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凑到他耳边甚是恶劣,眼里裹着森冷的戾气:“我让你和顾辞银分手你怎么就这么不舍得?就这么想做我嫂子吗?嫂子……”
那声称呼他拉长尾音,语气带着调笑与压着的怒气:“你很喜欢我这么叫你吧,是吧嫂子——”
说罢他在玉淮星的脖颈处重重地咬了口:“真可惜顾辞银没能亲眼看到你这副模样,下次让他当观众怎么样?”
玉淮星看着镜中顾辞念眼里的疯狂,就如猛兽撕咬猎物一样,眼底积压抑制的怒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人生吞入腹。
他想挣扎,却被顾辞念紧紧地抱在怀里禁锢住,刚想开口骂,就被顾辞念掰过他的头重重的堵上了他的唇。
被迫与顾辞念唇齿相交,玉淮星余光从镜子里瞧见自己的狼狈和顾辞念通红的眼眶,深深地闭上眼睛。
玉淮星的动作被顾辞念全都看在眼里,心脏闷疼得难以呼吸,唇齿交融里仿佛只剩下悲痛的血腥味。
眼见玉淮星这样,他真的恨不得把他狠狠地揉进自己身体里,让和玉淮星有关系的男人清楚明白玉淮星到底是谁的。
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愿把玉淮星这副模样给别人看。
昨天虽然他接了顾辞银的电话,可是他其实早就按了静音键,顾辞银那边根本听不到他这边的声音。
让顾辞银听到他们之间的声音或许是个好办法,可是他不想,一想到玉淮星的声音被人听见他就受不了。
他会故意当着玉淮星的面接顾辞银的电话只是想让玉淮星明白他是谁的,哪怕他已经和顾辞银订婚,他也不会放开他。
可是玉淮星竟然在意顾辞银在意到这种程度,这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开着暖气的房间气温逐渐上升,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连同空气都变得燥热。
这几天被顾辞念抱在怀里睡,不知道是因为顾辞念致使他没有力气才会一觉睡得很沉,还是上辈子他已经习惯了顾辞念的体温,靠在他炙热的怀里才会一夜无梦。
不管是哪个原因,除了顾辞念发疯导致他身体酸软外,他的确因为难得的一段时间的休息精神好了一些。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顾辞念的房间里昏昏沉沉地度过,甚至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这天从床上醒来,他迷糊地睁开眼睛,随后又疲惫地闭上,缓了下他才再次睁开,从床上缓缓下床。
昨晚他昏过去后什么意识都没有,感觉到身上还是很清爽他低头往下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衬衣。
这件衬衣很宽松,松松垮垮地在他身上穿着,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不是他的。
淡淡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走到阳台前拉开门出去,外面的寒风一下子涌进来,把他昏沉的头脑吹得清醒些。
“不穿衣服就出去,又想感冒?”顾辞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手上拿着一件厚外套把玉淮星整个人裹住,将他往后扯拥在怀里拉上阳台的门。
玉淮星任由顾辞念把他拉回去,淡淡地看他,问道:“我手机呢?”
他的手机前些天就找不到,他知道这种情况只可能是顾辞念收起来了。
在这里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他不知道剧组那边什么时候开拍,怕自己没看手机不知道信息会影响剧组的拍摄。
上次顾辞银打电话给他,不知道他那边听到多少,那天他一直紧咬着唇没敢发出半点声音,可顾辞念却特意愈加的折腾他,声音总会忍不住从嘴角漏出。
这么久了他也该向顾辞银解释,虽不说他会不会担心,至少他该履行责任报告下这段时间自己的行踪。
“怎么?想打给顾辞银?”顾辞念不答反问,一手搂着玉淮星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亲上他的唇。
“才这么点时间就这么想他?可他会想你吗?”他凑近玉淮星,搂着他腰的手却不自觉用力搂紧。
“上次他听到你和我的声音,你说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被气得火冒三丈?”
“顾辞念你还管别人怎么想?”半垂着的眼睫抬起,玉淮星轻笑了下淡定地看他,“你除了这样做还会什么?顾辞银比你成熟能力又强,你哪里比得上他?”
现在的顾辞念才18岁,哪怕再过一段时间19岁,依旧不是以前那个一手遮天的顾辞念。
他有着顾家少爷的身份,顾家的产业也是他的,可是现在相较于顾辞银创下的产业来说,如今的顾辞念和他比不了。
“是啊,他就这么好,好到你在我床上还想着他是吗?他听到那些声音怕是早厌恶你厌恶得不行!”
在听到玉淮星说他不如顾辞银时顾辞念的第一反应不是难堪和恼怒,而是郁燥和揪痛。
在玉淮星心里顾辞银的存在占据了一大部分,对于玉淮星来说他已经三句话不离顾辞银。
顾辞银算什么?玉淮星是他的,在他没玩腻前玉淮星只能待在他身边,哪怕他玩腻之后玉淮星也只能属于他!
面对顾辞念恶劣的话,玉淮星无动于衷,只是淡声道:“没错,他就是那么好。”
顾辞念气的呼吸都比之前重,他发怒的捏紧玉淮星的下巴,却听玉淮星哼笑道:“怎么?又要开始了吗?”
“你这张嘴……”每次都让他生气!
顾辞念眼眸微眯,拇指指腹摁在玉淮星的下唇上,把他柔软的下唇按压的凹进去一点,下一秒俯身低头重重的堵上。
又过了两天,顾辞念最近的电话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顾父那边频繁催,顾辞念每次去书房接完电话总会一身的戾气。
这天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的顾辞念换了衣服,身上的低气压极为明显。
他压着玉淮星重重的吻了许久,漆黑的眼眸盯着他警告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顾辞念出门后门理所当然地又被反锁,玉淮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随意播放的电视。
电视具体播了什么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只是想放着。
偌大的屋子实在太空旷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寂静的让人窒息,哪怕有电视的声音回荡也比现在好。
看了不知道多久他乏味的朝外面看去,侧面的玻璃门能看见外面的院子,院子里种着许多玫瑰,被风吹过最外面的几朵摇摇晃晃。
起身走到玻璃门前,在那看了会儿他无所事事地准备去书房找本书看。
在书房翻找了会儿,他在其中一个书架正要拿出想看的那本书时忽然听到「哐当」一声,一枚钥匙掉了下来。
俯身捡起地上的钥匙,玉淮星看了眼,心里闪过一个可能。
把书放回书架,他快速朝楼下走去,直奔门口。
站在门前他深呼吸一下,把手里的钥匙缓缓地插入大门,慢慢扭动锁芯。
「咔」一声,门开了。
玉淮星绷紧的心松了口气,他头也没回地直接跑出了屋子。
跑到外面,周围是一层一层的树林围绕的郊区,虽然屋子的构造和之前顾辞念的屋子一样,可是地理位置完全是两个地方。
出到外面他才知道这里的方位比较偏僻,周围甚至只有他这一间屋子。
顾不及多想,玉淮星朝着面前这条路使劲地跑。
这次是他难得的一次机会,他不想再看到顾辞念那张脸,不想和他互相折磨下去。
严寒的冬风犹如一重重的猛浪席卷而来,玉淮星出来时只披了一件大衣,奔跑时却被风层层阻碍。
朝着大路他拼了命地跑,胸腔不断上下起伏,他重重地呼吸着,仿佛有一瞬间的窒息。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现,玉淮星对上那抹光亮脑海瞬间闪过上辈子他倒在血泊前的那一刹那。
也是这样一道白光掠过,车子卷着风直的朝他飞奔过来。
耳膜钻入了刺耳的刹车声,玉淮星想动,可是记忆禁锢着他,茫茫白雪和鲜红的血液融化,在他的脑海化开。
“玉淮星!”背后传来焦急的喊叫声,玉淮星感觉一阵风夹杂着紧张快速的力道裹紧他的身体,他不受控制的被带倒在旁边的草地上,由于惯性还滚了好几圈。
玉淮星身体僵硬的被抱在怀里,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玉淮星!玉淮星!”顾辞念的声音像是在山谷中传来,慢慢地由远及近灌入玉淮星的耳朵里。
缓了好一会儿,玉淮星从紧抱着自己的怀抱里抬起头,只见顾辞念不停地摸着他的身体仿佛在检查什么。
顾辞念焦急又不安地看着玉淮星:“有没有哪里疼?身体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玉淮星眸光涣散地看着顾辞念,灌入他耳朵的话在脑海发散汇聚不成句子,他一时之间难以分辨顾辞念说了什么。
“是哪里疼吗?”顾辞念见玉淮星这样,不停地摸着他的脸,手似乎有些发抖,“说话,是哪里疼?”
司机下车看了眼又朝四周瞄了眼,见周围空无一人他转身跑上车猛踩油门跑了。
看着飞奔而过的汽车顾辞念恶狠狠地瞥了眼,眼里的狠厉几欲要杀人。
可他现在没空去管那个逃逸的司机,他的目光都在玉淮星身上,恼怒又不安。
过了会儿玉淮星终于回过了点神,他似乎能感觉到身上传来的些微疼痛,头还是很晕,可又感觉不是很严重。
至少他身上没见血。
上辈子他倒在血泊里那一幕一直在脑海盘旋,被顾辞念抱在怀里,温暖的热度传来,他脑袋逐渐清醒了些。
“顾辞念,你、你怎么在这……”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为了找到支撑点他紧抓着顾辞念的衣袖,茫然地看着他。
顾辞念胸腔不断起伏,听到玉淮星说话了他紧绷着的心还是没能放松,继续摸着玉淮星身上的骨头,没发现什么大碍才咬牙切齿地看向玉淮星。
“让你乖乖在家等我非要跑出来是吗!”他的眼眶发红,抱着玉淮星的手还是有些抖,“要是我没有提前回来你他/妈早就没命了!”
玉淮星迟缓地看他,脑袋没能完全清醒,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眼神都是涣散的。
顾辞念胸腔依旧不断的起伏,气息始终没能捋顺,郁结的重重吸了口气,紧紧地抱住玉淮星。
他一只手把玉淮星紧拥在怀,另一只手打了个电话恼怒道:“怎么还不来!死在半路了吗!”
刚才在玉淮星丝毫不清醒时他就叫了救护车,听到电话那头私人医院的医生不断道歉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要是因为你们迟了他出了什么事,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玉淮星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他只记得自己似乎一直被顾辞念抱在怀里,混混沌沌地睡过去后等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顾辞念期间一直留在医院,医生给玉淮星仔细检查过,轻微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应该是顾辞念把他抱住往草地上避开车滚动时撞到了石头之类的硬物。
“问题不大,但是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下。”医生说道。
在医院打了吊针吃了药,玉淮星再次醒来时除了头晕脑袋比之前要清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坐在旁边的顾辞念身体下意识的僵了下,手撑着床就要下床。
“去哪!”顾辞念摁住他的身体,眼底涌动的恼怒几乎满溢出来。
玉淮星知道顾辞念的脾气,顾辞念脾气阴鸷又眦睚必报,这次他没有听顾辞念的话还逃了出来,顾辞念肯定会往死里弄他。
见顾辞念抬起头,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却感觉自己的额头传来触感。
“退烧了。”顾辞念把手收回,始终压抑着眼底的怒气,“先休息。”
玉淮星过来医院不久一直持续低烧,打了吊针又吃了药,之后烧才慢慢退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顾辞念在床边看了他半晌,没等到回答脱了鞋上床,把他抱在了怀里。
这家医院是私人医院,顾家几乎占股一半,他们所在等待病房是医院最好的VIP至尊房。
床很大,有两米。
玉淮星被顾辞念拥在怀里他想推开却没有力气推开,之前在他昏睡过去时被喂了药现在药劲上来他只觉得困倦。
顾辞念感受到他的疲惫,只是把他往自己怀里再带一下抱得更紧了:“睡吧。”
躺在顾辞念怀里,感受着他宽厚的胸膛,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玉淮星的身体却逐渐放松下来。
也许是上辈子的习惯,靠着顾辞念他脑海混乱的记忆缓缓地平静下来,意识逐渐朦胧,最后睡了过去。
侧头望着已经熟睡过去的怀里人,顾辞念锋利的眉心慢慢蹙起,从他看见一辆车朝玉淮星冲撞过去时身体一瞬间僵硬,在他回过神时他已经下意识地冲过去把玉淮星抱在了怀里。
即使现在玉淮星没有大碍,可他脑海里还是不断地闪过他之前时不时会做的梦。
“念哥……”梦里玉淮星清冽好听的声音在风中掠过,他下意识地回过头。
白雪纷纷扬扬落下,玉淮星在雪里对着他笑,白皑皑的雪花更是衬得玉淮星瓷白的肌肤更加白皙。
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气。
忽然「砰」的一声,一辆车飞速地开过直接把玉淮星撞飞出去,玉淮星从半空中重重的坠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缓缓地从他的身体渗出,把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的雪花染红。
浓稠的鲜血不断在他身下蔓延,白色的薄衫被血浸透,雪落在他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
他缓缓阖上眼睛,世界在这一刻齐齐褪去了颜色,变得一片灰暗。
“玉淮星!”顾辞念大喊,他朝地上躺着的人跑去,可是灰暗的世界在他眼前如同一面脆弱的镜子,刹那间直接破裂成碎片。
最后消失在他眼前。
这个梦真实的让他每次醒来都会一阵恍惚,心脏也随之难受的连呼吸都困难。
出去后心里总会惴惴不安,提前赶回来在屋子里找遍了都没发现玉淮星的身影他就知道他跑出去了。
那一刻他拳头紧握,快速跑出去寻找玉淮星的身影。
玉淮星每次都非得惹他生气,这次竟然还故意跑出去,看来他真的得时时刻刻把他带在身边,不让他有一丝其他念头!
——
翌日玉淮星醒来身体的反应变得剧烈,胃一直抽疼抽疼的东西都吃不下。
顾辞念晲着他这样一肚子的火气被硬生生压下,他眼神阴冷地盯着玉淮星,手却不自觉地把他拥在怀里不断的抚顺着他的背,希望这样他能好受些。
医生过来又给玉淮星详细检查了一般,玉淮星的身体底子差,现在这样也属于正常反应。
顾辞念本就想让他多住院几天,现在玉淮星这样他更不能让他出院。
“喝点粥。”外卖送来,顾辞念端着粥坐在玉淮星床边,勺了一勺粥喂他。
玉淮星垂眸晲着那勺粥,淡然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想吃顾辞念喂他的东西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是他实在没有胃口,吃了也可能会吐。
“不喝?”顾辞念直勾勾地盯勾勾地盯着他。
玉淮星没应话,靠在软枕上他淡淡地对上顾辞念视线,在他以为顾辞念会像之前一样强硬地逼他吃时,顾辞念把手里的粥盖上放在一旁。
“现在先不和你计较,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和你算总账!”顾辞念丢下这句话起身抬脚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玉淮星乏力地倚靠着软枕,头往后仰,无力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想。
他的手机在顾辞念那里,即使他想发条信息都没办法,现在他这副身体想离开也离开不了,更何况有了这次经历顾辞念可能会更疯。
在他放空头脑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玉淮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听着朝自己走来的脚步越来越近,慢慢地在自己床边停下,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床忽然动了下,他旁边的位置微微凹下,一只手搂上他的腰力度把他往旁边带。
玉淮星微微蹙眉睁开眼睛,他看见顾辞念把他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接着他就靠在了顾辞念的怀里。
顾辞念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喂到他嘴边说道:“没胃口吃东西就喝点牛奶,不然你这破身体哪受得住。”
玻璃杯碰到他的唇,杯子里的牛奶香气随着冒上来的热气在他的鼻尖萦绕。
淡淡的瞥了眼,他伸手去推开那杯牛奶,由于力度没有掌握好那杯牛奶洒了出来,把被子沾湿了一块。
“玉淮星你想干什么!”顾辞念紧紧咬着牙,眼底的不悦甚是明显,他低头瞥了眼沾湿的一块被子,语气不善,“我顾辞念就没有伺候过别人,喂你喝牛奶你还敢推开!”
他微微眯眼,声音冷沉:“是想让我像上次喂你喝粥那样喂你?”
上次喝粥玉淮星不肯喝,顾辞念就喝一口然后用嘴强行一口口地喂他喝完一碗粥。
玉淮星深吸一口气,眼神淡漠的没有丝毫温度:“我哪敢奢求顾少的伺候,顾少何必委屈自己——”
“玉淮星!”顾辞念打断他,怒道,“要不是因为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勾不起我的兴趣,我早就把你折腾得说不出话了!”
玉淮星以前明明那样乖,现在怎么张口就这么气人,就像是一向乖巧任摸的猫咪忽然龇牙炸毛的拒绝接近,真是不讨喜!
贴着床头的软枕,玉淮星又往后移了一下,他想尽量离顾辞念远些。
顾辞念现在这么疯,可能真的什么都会做得出来。
“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房间响起,顾辞念手上的玻璃杯被他狠狠地摔碎。
盖在玉淮星身上的被子被顾辞念一把扯开,玉淮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
眸光紧紧地盯着顾辞念,玉淮星垂下来的手紧攥着床单,在思虑现在的他该如何反应。
顾辞念扯过被子扔在地上,长臂一伸直接摁向床头旁边的服务铃,很快护士过来敲门。
得到允许护士进来,她把地上丢着的被子拿出去,接着又快速地再抱了一张被子过来。
另一个护士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放在桌面上,拿来拖把抹布把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和牛奶清理干净。
等护士弄好离开后,顾辞念关上病房门,走到床边坐在床上。
“你在怕什么?”玉淮星刚才的小动作全都被顾辞念看在眼里,顾辞念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散漫轻笑道,“怕我在这折腾你?你不是喜欢这种感觉吗,在越是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你的反应越强,不是吗?”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玉淮星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辞念,眼底却犹如冰窟。
顾辞念用舌尖顶了顶被打巴掌的那边脸颊,即使刚才玉淮星用尽了力气,可他身体本就虚,今天还因为没胃口什么都没吃。
对顾辞念来说这一巴掌根本像是在抚摸一样。
“看来是这两天我对你太好了!”玉淮星见顾辞念喝了口牛奶下意识往旁边移,刚想下床却被顾辞念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回扯。
顾辞念揪着玉淮星的衣领把他按倒在床上,玉淮星现在的身体本就羸弱,再不好好补充点营养怕是挺不住。
虚弱的身体被摔得有些发昏,没等玉淮星反应过来炙热的薄唇已经贴了上来。
“顾辞——唔——”玉淮星手抵在顾辞念的胸腔上努力想推开他,被迫喂到他嘴里的牛奶「咕噜」一声顺着他的喉咙咽了下去。
“想打还是想骂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就你这破身体还想硬抗到什么时候!”
顾辞念喂了玉淮星半杯牛奶,轻咬着他的唇吻着。
这个吻绵长又极具侵略性,仿佛在霸道地宣示主权。浓浓的牛奶香在唇齿间流转,玉淮星被顾辞念吻的脑袋晕乎乎的,本就乏力的身体更是泄了力气。
在医院观察了好些天,玉淮星的身体也比之前要好些,至少能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玉淮星坐在窗边,看着医院楼下的花园发呆。
明明这辈子是想远离顾辞念的,为什么他们还是依然会纠缠在一起?
他都已经跑到和北方锦城相距甚远的南方B城了,可是顾辞念却破天荒地追上来。
“怎么还没换衣服?”顾辞念开门进来,把玉淮星的衣服递给他,“还是要我帮你换?”
玉淮星慢慢转过头,淡淡的看着顾辞念,唤道:“顾辞念……”
轻眨了下长睫,他轻声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生日那天说的话想报复我跟你道歉,要是单纯只是觉得我这个玩具好玩现在也该玩够玩腻了吧?”
“那你现在能不能放过我?”他对上顾辞念的眼眸,语气轻而淡,“算我求你可以吗?”
这段时间他和玉淮星从来都是剑拔弩张,可现在瞧见玉淮星示弱的可怜模样他忽然一阵揪心。
“放过?”顾辞念脑海闪过昨晚他把玉淮星手机开机时看见的好些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发出「咔咔」的声响,“放过你让你去和顾辞银成双成对吗?”
“那我呢?”他咬紧后槽牙,使劲捏着玉淮星的下巴把他抵在窗边上,厉声道,“你是我的!哪怕我玩腻了不要了也轮不到顾辞银!”
是啊,顾辞念会接近他的目的不就是因为好玩吗?以前被蒙在鼓里十年,只因为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虚假的温暖一直在隐忍,在顾辞念那里受到的委屈一点一点地磨着他的心脏,最后磨得面目全非。
现在亲耳听到玉淮星心里居然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疼习惯了的手指,哪怕被割了一刀鲜血直流却感受不到疼一样。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这场游戏喊「开始」的人是你,你怎么玩不起呢?”
顾辞念的傲慢与自私总会超乎他的想象,玉淮星深深地闭上眼睛好几秒后才睁开。
他对上顾辞念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在你和任何人的选择之间,我的选择都不可能会是你。”
作者有话说:
顾:我在一步步把自己作死,啊!(猛虎爆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