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婚的第三十八天。
【Old people`s home】是Bloodmoon真人密室逃脱馆中的主打热销爆款主题, 改编自曼彻斯特郊区一家疗养院中发生过的真实案件。
四个嘉宾带两个VJ刚好组成六人团队,别好微型摄像机,几人乘着密室馆的专车来到了郊区。
当车子驶离市区穿过一条草木横生的小路时, 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
周围杳无人烟,阒寂中,乌鸦的嘶哑的叫声格外刺耳。
树木掩映间, 随着视线推进,一栋四层洋楼渐渐浮现于眼前。
原本白色的小洋楼变得斑驳焦黑, 大火吞噬的痕迹清晰可见,大块墙壁脱落成牛皮癣一样,还在啪啦啪啦往下砸。
一扇锈迹斑斑的雕花大铁门,上面斜斜挂着一块破旧的大牌子, 风一吹打在铁门上啪啪作响。
疗养院的顶端,伫立着一个巨大十字架,中间是一只圆环, 焦黑像滴下的浓墨覆盖了半截十字架。
安饶自认胆子挺大, 也没少看恐怖片, 但身临其境, 还是觉得后背沁出一片冷汗。
“懿……我不敢进去……”林景溪紧紧攥住沈懿的手, 秀气的眉毛蹙成一团。
沈懿面无表情:“都是假的而已。”
林景溪低下头:“你最近有点冷淡……”
“有么,还好吧, 我一直都是这样。”
安饶余光看了他们一眼, 嘴角扯出不易察觉的笑。
工作人员给四人戴上眼罩,领着四人去到了不同的地方,将他们推进一个小房间内, 然后锁上门。
头顶传来广播声:“现在, 游戏开始, 最后提醒各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决不可擅自离开密室,三分钟后可以摘下眼罩,现在倒计时。”
安饶视线里一片漆黑,周围散发着浓烈的焦味,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
这种味道很像农村里孤家老人家中的气味,严格来说,就是老人味。
脚底一滩黏糊糊的不明物质,伴随着诡异的水滴声。
心里跳得厉害,万一一摘下眼罩,面前有什么不可描述怎么办。
随着倒计时结束,工作人员在广播中提醒大家可以摘下眼罩。
安饶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默念都是幻觉,缓缓摘下了眼罩。
眼前是一堵灰色的石砖墙,表面泛着一层脏兮兮的湿气。
他慢慢转过身,一只手还挡在眼前,透过指缝,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间正方形的密室,周围都是石砖墙,最角落放着一排浴缸,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锈水侵蚀的表皮脱落,露出底下的铁内胆。
对面墙上挂了一排花洒,慢吞吞往下滴着水。
整个房间一扇窗户也没有,只有头顶一盏小吊灯,散发着阴冷的光,晦暗地照亮了很小一块角落。
而他的手边,是一张木头桌子,上面一些物件看起来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一只闹钟,一只指南针,一袋苏打粉,一盒被水浸透的火柴,只有一两根是好的。
其中桌子正中间是一盏煤油灯,底下压了张破破烂烂的纸。
安饶拿起纸张,上面用英文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小字。
他英语还不错,能看明白大概意思:
【该死的又破了,每天光清理浴缸就浪费我不少时间,叫什么叫,恶心!】
他翻了翻纸,除了这行字再什么也没有。
现在,工作人员把他们分开在不同位置,应该是让他们先想办法逃出密室找到同伴汇合,再继续下一步。
安饶走到门前,借着昏暗灯光看了眼。
这是扇双开铁门,上面没有挂锁痕迹,应该是靠密码开启。
他环顾一圈,连桌子底都找过了,但始终没看见操控锁的痕迹。
现在,只剩下角落那只锈迹斑斑的大衣柜……
按照正常流程,只要他打开衣柜,里面就会跳出来个NPC吓唬他。
看不到玩家惊声尖叫的狼狈模样,NPC是不会心满离去领工资的。
安饶做了个深呼吸,慢慢移动到柜子旁。
门把手上一片滑腻,光是轻轻触碰一下都头皮发麻。
他轻咳一声,示意NPC准备好,然后用力一下拉开柜门。
里面只有一排白色的浴衣,沾着颜色不明的液体。
没人?
他随手扒拉两下浴衣,隐约看见后面柜壁上好像贴了张纸,但因为太黑,实在看不清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对了,煤油灯。
安饶转身走到桌上,划亮唯一一根还算干燥的火柴,点燃煤油灯。
他看清了纸上的小字:
【4月1日:值班人(泰亚),该死的龙卷风摧毁了发电站,只能靠院内独立发电机,但这电压太低,灯光极不稳定,上帝,他看起来像鬼一样。】
【4月2日:值班人(吉恩),垃圾学校,把我分配到这鬼地方,他连吃饭都不利索,早点去死好么。谁把煤油灯放桌上,碰下来砸了我的脚,这里没一点令人满意的。】
【4月3日:值班人(杰拉尔德),天啊,他尿在了浴缸里,令人作呕。洗浴缸时差点触电,妈的。】
安饶看着头顶微微闪烁的吊灯,很像值班人泰亚描述的那样,极不稳定的灯光。
并且他和木桌上那张纸条的主人有着相同的口头禅「该死的」,由此推断,这个泰亚应该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人物。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密码操控锁的位置。
他环伺一圈,目光落在桌上那堆奇怪的物品上。
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留一些没用的东西。
安饶拿起指南针,指针微微跳动两下回到原位。
记得以前物理课上老师讲过,指南针受磁场影响,而磁场会受电流影响,也就是说,要靠指南针找到受强电流影响的方位,密码锁大概就在那个位置。
他来到房间最中央的位置,转动身体朝向四方,依次感受四个方位指南针的指向。
当他转到那排浴缸时,本该指向西的指针诡异地转动到了北面。
就是那里,肯定在那里。
安饶走过去,依次检查每一寸墙壁,一无所获。
这时候,一串字眼出现在脑海中。
杰拉尔德说他在洗浴缸时差点触电,洗浴缸怎么会触电呢。
想着,他缓缓弯腰看向浴缸下方。
一只方正的小电盒挂在那里,上面从0——9排了十个数字按键。
真是,不怕玩密室的胆子大,就怕他们有文化。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但是密码肯定不会放在明面上,一般都是很隐晦的提示。
比如,八只浴缸,六个花洒,九件浴衣,七根火柴。
但这样的话就有256种排列方法,挨个试,怕是等其他三人逃出生天他都没试出来真正的密码。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猜测的这四个数字,仔细看看,还有一个闹钟呢。
应该是还有什么没用上的线索。
闹钟?苏打粉?
浴室里摆闹钟可以理解,苏打粉是为什么……
“啊!!”
一声尖叫赫然响起,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震得小吊灯晃晃悠悠。
安饶抬头看了眼。
听这声音,看来林景溪碰上NPC了。
安饶没心情管林景溪,他要快点离开这间密室想办法找其他人集合。
至于林景溪,就把这个护花的机会交给楚观南吧,说不定俩人就因为吊桥效应暧昧值暴增,这样楚观南总不会还对自己管头管尾了吧。
但一想到这个场景,心里有点哽得慌。
大概是因为楚观南做饭好吃,所以舍不得?
特别是他做的尖椒肉丝,每次都会拿苏打粉泡泡肉块,这样肉块鲜嫩且纹理清晰又好看。
纹理清晰?
苏打粉?
安饶猛然睁大眼睛。
楚观南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跑到桌边抓起苏打粉撕开,对着密码锁一吹。
有四个数字按键清晰地突兀了出来,上面还残存着指纹痕迹。
分别是1234.
得,又得试256种排列方法是不是?
安饶单手托腮,抬起头陷入沉思。
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扩张。
对面墙角那里,站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顶的小吊灯晃晃悠悠,昏暗的灯光从这头跳到那头,一不小心照到了对面墙角。
一具干瘦的,棕色的……人?四肢扭曲,五指像肆意生长的树杈,以一种常人不可能摆出的姿势静静站在那里。
而且,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或许,从一开始?
脖子上忽然炸开了蚂蚁窝,密密麻麻四散而逃,麻意顺着颈间流窜至全身。
这NPC,太敬业了吧。
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个诡谲扭曲的人似乎注意到安饶在看他,脚踝扭向后面,身体往前走了一步。
安饶:?!
即使知道是真人扮演,但这种氛围配上对于疗养院本身存在的心理阴影,安饶只觉得浑身都是麻的,嗓子眼像堵了什么东西,呼吸变得迟滞。
那人又向前迈动一步,姿态撩人,能直接把人送走。
不行,不想和这位NPC打照面,密码是什么?
安饶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仔细思忖。
如果是自己,为了防止忘记密码被关在里面,一定会设置一个最简单好记的密码。
没时间思考了,对面那个棕色的扭曲人步子明显加快,正朝着这边移动而来。
安饶火速按下1234四个数字。
“卡啦!”
一声巨响,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这密室逃脱的设计者真是将人的心理拿捏到极致,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唯一正确的。
他马上起身向门口跑去,NPC见势,也以那种扭曲的姿势疾速向他奔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咽声。
安饶跑到门口时,出于该死的好奇心,他回头看了一眼。
嘶——
还是瞎了比较好。
但是,那个棕色人的腹部,好像有一条刀疤,上面还渗着假血。
安饶关上浴室大门,倚在门上长长松了口气。
他平复了心情,缓缓回头,就见浴室的大门上画着一只十字架,中间依然有个奇怪的圆形,被门缝一分为二。
他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缓缓向一边看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走廊,两侧堆满了墙皮垃圾,只有墙上一只荧光指示牌,画了个奔跑小人的标志。
现在可以确定林景溪在楼上位置,先找找其他人吧。
他刚一抬腿,身后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肩膀上落了一只大手。
安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回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听到这边有脚步声,过来看看,碰上你了。”沈懿似乎也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得不说,作为原文正攻,智商果然不一般,竟然比他还快逃离了密室。
“你怎么逃出来的。”安饶问道。
“还挺简单的,就是传统密码锁,房间里有台电视机,不停循环一条新闻,密码就在新闻里提示的数字中。”
“没碰上NPC?”
“碰上了,也不是很可怕,但是比起其他密室算得上高级了,一直躲在柜子最顶端,看着我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找。”沈懿说到这儿,笑了下,“你呢,被吓到了?”
“是啊,差点当场去世。”安饶开玩笑道。
“没事,我会保护你。”沈懿笑笑,精致的眉眼弯成月牙。
安饶:……
这人说要保护他?
可怕。
“对了,林景溪在楼上,你不去找他么。”
听到这个名字,沈懿却诡异地沉默了。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缓缓开口:“不用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不知道二人间发生了什么,但安饶明显感觉出他们之间有了隔阂,这几天沈懿一直这副德行,对林景溪不冷不热。
现在看来,沈懿甚至在有意避开林景溪。
安饶可不觉得林景溪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原作者到底怎么给他安排的,明明是清冷矜贵那一挂,愣是写成了绝世白莲,还一肚子坏水,难道现在流行这种白切黑人设?
“对了,我刚好像听到南哥在楼下,要去找他么?”沈懿问道。
“用你的话说,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也对,看来你对南哥也没那么上心,毕竟协议结婚,感情还是生分了些。”沈懿捂住麦,笑吟吟道。
等等?他说什么?
协议结婚?
原主和楚观南是协议结婚?所以根本不存在下药一说?
这消息简直是三月惊雷。
但安饶不敢继续追问,问多了容易败露自己穿书人这件事。
“不说这个,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分享一下。”安饶赶紧岔开话题。
“大概了解到,好像跟某种非法交易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不清楚。”沈懿也顺着他的话茬来。
“哎呦卧槽!我@#¥%&-”正说着,一阵哀嚎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庞大身躯屁滚尿流从楼上滚了下来。
两人一看,是VJ。
VJ果然敬业,楼梯上滚下来都不忘护住他几十万的设备。
看到两人,VJ重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怎么会有那么吓人的NPC,胆子都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安饶把他拉起来:“你看到什么了。”
“就是……”VJ还没从惊吓中脱离,大着舌头,“鬼啊!抽鞭子!”
安饶&沈懿:??
“你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安饶问道。
VJ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纸条上写着:
【看起来太痛了,Ketamine只能勉强镇痛,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像是鬼叫一样的凄厉哭嚎声。】
“Ketamine是什么,镇定剂么?”安饶看不太懂这种专业性英文名词,但结合上下句来看应该是一种镇定药物。
“氯胺酮。”沈懿道,“之前拍医学类电影时曾经接触过这个词,是一种局部静脉注射的镇痛麻醉剂。”
“只有手术时才会用到静脉注射镇痛剂吧。”安饶提醒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去手术室找线索?”
安饶点点头:“一般情况下疗养院的一楼大厅会有类似于平面图的提示,先去看看手术室在什么位置,盲目找恐怕要找到太阳下山。”
其余两人点点头。
VJ一米八多,一百七八十斤的大个子,胆子却比鹌鹑还小,抱着设备佝偻着腰,猥琐地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东瞅瞅西看看,一有点风吹草动,他那跟牛一样的粗喘声就冒出来了。
他紧紧抓着安饶的衣服,头也不敢抬。
“你知不知道,NPC特别喜欢吓唬那些胆小的。”安饶看着衣服都被他扯大一圈,无奈道。
“不行不行,我怕鬼,怕得要命,连英叔的僵尸片都不敢看。”
“让你来跟拍真是委屈你了。”
安饶忽然止住脚步。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二楼,要下一层楼梯去一楼大厅。
楼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闪着荧光的逃生标志像一只诡异的眼睛,死死凝视着三人。
“嘭咚——”
不知谁的心跳声,在阒寂的黑夜中格外突兀。
安饶怕倒没有很怕,只是考虑到楚观南就在一楼的密室,不太想下去。
半晌,他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沈懿:“沈老师,不然你和VJ下去,我在这里接应你们。”
沈懿看着他,眼底含笑:“怎么,害怕了?”
安饶莞尔一笑:“是啊。”
“没关系,一起去吧,落单者会引起NPC的坏心思。”
沈懿说话时给人的感觉特别真诚,以至于安饶都不好意思拒绝。
三个人互相扶着,一步一步试探着跨下台阶。
一步、两步……
“吧嗒。”
三人来到一楼大厅,尽量放轻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VJ闭着眼睛紧靠在安饶身上,手里哆哆嗦嗦举着摄像机往前拍。
大厅正中央的天花板,一盏小吊灯晃晃悠悠散发着清冷的光,将整个房间映照成毫无生气的冰蓝色。
年久失修的地砖斑驳破碎,表面泛着一层脏兮兮的水渍,几只脚印清晰可见。
“疗养院的鸟瞰图一般都在大门口的咨询台旁边,往前走看看。”安饶道。
沈懿深吸一口气,一马当先挡在两人前面,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每一步走得极小心。
倏然间,沈懿停住了脚步。
安饶屏住呼吸,从他身后探出半截脑袋看过去。
晦暗的咨询台处,好像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呈现仰头的姿势。
“那那那是什么玩意儿……”VJ吓得结结巴巴,赶紧抬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但就是他这一声,吸引了那道黑影的注意。
那黑影蓦地转过头。
安饶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他甚至感觉,透过昏暗不清的光线,自己和那个黑影对上了视线。
那黑影动了下,转过身,直直向他们走来。
“妈妈我要回家!呕——”VJ猛地蹲下身子,胆子都吓破了,一边喊一边干呕,浑身抖得像筛糠。
沈懿向后倒退一步,抬手拉住安饶的手。
这人趁机揩油?
安饶试着抽出手指,但沈懿攥得愈发的紧。
指尖传来微痛。
“你们都出来了。”那道黑影忽然低声问道。
这声音,好耳熟。
安饶睁大眼睛看过去。
徐徐向这边走来的……不就是他那个便宜老公!
楚观南的脸在清冷的灯光下更显寒白,黑沉似墨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流转一圈,最后落到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他凌厉的眉宇微微蹙起。
沈懿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立马放开手:“南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楚观南没回应他,毕竟俩人老早开始就不对付。
“出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楚观南看向安饶,语气有些质问的意思。
“这不是在找了嘛。”
楚观南抬手将他的毛衣领子往上拉了拉:“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找我,记住了?”
这是什么老爹语气,也就楚观南。
“知道了。”
突然间,脚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几人下意识看过去。
几只不知哪来的小强!正攀过水津津的地砖四处逃窜!
嘶——
安饶跳开到一边,看着小强离去的身影:“这地方真脏,连小……”
一抬头。
楚观南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
安饶环顾一圈。
……
他为什么爬上了咨询台。
楚观南站在咨询台上,低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眉头深深蹙起形成一道沟壑,两条长腿颇有压迫感地投出巨长的两道影子在墙上。
安饶眯起眼睛:“老公,你该不会怕蟑……”
“不是。”楚观南打断他,“只是觉得脏。”
“你脚底还有一只!”安饶忽然瞪大眼睛,指着楚观南的鞋子。
楚观南眉头一皱,瞬时向后退去,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冷冷的声音微微颤抖:“在哪。”
还说不是害怕蟑螂。
安饶笑笑:“不好意思看错了。”
真没想到,后期作恶多端的大反派竟然会怕蟑螂。
楚观南在台子上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小强的踪迹后才慢迈下来。
好家伙,这么高的台子,别人靠跳,他只需要迈。
上帝不公平。
“走吧,去四楼,手术室在那。”他看向黑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他倒是挺聪明的,还知道要找手术室。
安饶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他强装淡定的那一幕,暗暗笑了出来。
几人举着煤油灯慢慢向前面走去。
被大火烧焦的墙壁上依稀能看到一行英文大字:
【他本有上帝的形象,不以自己与上帝同等为强夺的。】
煤油灯微弱的光线顺着这行大字划过,在最后一个字母旁,一只黑红的掌印清晰可见,后面用鲜血写了行小字:
【都是谎言。】
看起来过了很多年,早已蒙上了时代的旧尘。
安饶默默看着。
这句话出自《腓立比书》,暗示人们对基督的神性有着无比坚定且深刻的信仰。
如果没猜错,掌印和那句「都是谎言」的意义是在对这句话进行否定反驳。
当他们走到三楼,就听到林景溪的叫喊声。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他还没出来呢?
“要不要去帮帮忙,即便进不去,在外面问问情况也行。”安饶问道。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林景溪,只是因为人员不齐后面的剧情就很难触发。
沈懿在原地站了会儿,道:“你们过去吧,我休息一下。”
安饶也看向楚观南:“我胆子小,老公你去吧。”
楚观南沉默片刻,转向身后的VJ:“你……”
VJ差点吓吐:“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去!”
楚观南沉思片刻,抬腿向前走去。
安饶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楚观南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激烈的回应。
他低声说了什么,门后便没了动静。
不大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
林景溪头发凌乱,双眼泛红,一出门就扑在楚观南怀里,身子抖得厉害:“观南哥,我好怕……”
楚观南推开他:“人齐了,走吧。”
“观南哥,我真的害怕,我打小就不敢看这些东西,你牵着我走好不好。”
楚观南看也没看他,当没听见。
林景溪走过来,看到沈懿无动于衷,想起这几天对他不冷不淡的模样,气得磨了磨后槽牙,扭脸换上一副温柔笑脸:
“谢谢观南哥,你真的好厉害。”
故意说给沈懿听,想让他吃醋。
但沈懿毫无反应,甚至和安饶两人对头研究起线索。
林景溪向来高傲,绝对不会主动低头。
看着沈懿和安饶两人亲昵热络的模样,银牙暗咬。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