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钓系魅魔擅长养鱼(穿书)>第18章 天雪日游

  沈韶棠并不知来人是谁,他被传送阵送至此地,刚想出去看看周围形势,就听到有人朝这里而来。

  附近并无可藏身的地方,情急之下,他幻化成床榻上的一个枕头。

  “……”嘤。

  沈韶棠感到一阵重力倾轧,后知后觉是被人压在脑后,顿时心情十分郁闷。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身上一轻,眼前掠过如瀑墨发。那人微微起身,手臂撑在床上,垂眸望着面前的棉枕。

  原来是有一缕发丝被压在枕下,枕头上还凹下去一点,像是呼吸困难的人在大口喘息。---

  沈韶棠终于看清了这人,对方似乎也在凝视自己,他暗中咽了咽口水,祈祷上天千万不要露馅。

  然后,在他们“四目相对”之间,顾清仑轻轻将那缕发丝带出,细微的动作也十分冷静。

  沈韶棠心中长舒了口气,看来殷于野还有点靠谱。但是很快他又有了几分困惑,原著里他是在杂役弟子屋中出现,后来大部分时间在大殿上伺候。

  可以说从未私下见过顾清仑,为何传送地点发生了改变?

  顾清仑在附近,他根本无法动歪脑筋,只能继续装“枕头”,在床上默默躺平等待脱身时机。

  对方正在打坐冥思,一柄透明的剑浮在他的膝盖上方,剑身散发的冰蓝色光芒,与他自身的灵力融为一体。

  这便是剑修的至高境界:与剑灵意念合一。

  顾清仑每日要冥思,一入境界短则两三时辰,长则一日,期间必须心无杂念,而这个习惯自拜师那日便延续至今。

  沈韶棠与他的距离不足半米,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从左后方看能看到对方的后背,还有如墨长发……

  再转过来点,再……他心里忽然有个冲动,引起顾清仑的注意。

  忽然,那柄透明剑咻的一下飞过来,剑锋落在他脸颊上方徘徊,看上去相当兴奋。

  沈韶棠:“……”他不是镇定,而是被突发意外惊呆了。

  “放肆。”顾清仑冷冷朝他这边瞥,沈韶棠第一眼便看到对方衣领,白净的脖颈附近,没有多余的纹路。

  话音刚落,那柄剑便微微战栗,瞬间便飞回他的身前。

  然后,一人一剑又如寻常般,重回境界中冥思。

  沈韶棠后知后觉,现在一片心悸,如果刚才被扶渊剑发现了,那他卧底的下场定然会凄惨壮烈。

  时间转瞬即逝,他一觉醒来已经入了夜,周围的空气依然凄冷孤独,却不见了顾清仑的身影。

  终于把他送走了!

  沈韶棠正要变回人之际,忽然看到一束月色洒入房屋,微凉的风吹进来,一只竹条编制的朱鸟扑棱着翅膀,循着风的踪迹,飞到窗边。

  顾清仑背影披上了幽冷的月色,他伫立在窗前,手指上停留了那只朱鸟。

  “有何要事?”他眉眼淡淡,问道。

  原来,朱鸟是天雪宗内传音的“媒介”,而此时里面传出了一个嗓音粗哑的男声:“宗主,请恕我打扰您清修,现在修真界将乱……恐怕本宗也难以幸免。”

  “大长老这般惊慌,莫非敌军已至山门?”

  “……这倒没有。”对面默默收住声音,再开口时候已经冷静许多。

  大长老通过朱鸟传音,凝重地向他汇报道:“各大门派一夜间齐聚无妄宗,殷宗主不知在筹谋何事,也许企图对您不利。”

  什么时候不组织人马,偏偏在近日顾清仑清修之际,距离飞升仅仅一步之遥。

  可不是!沈韶棠躺在床榻上,却竖起耳朵偷听“敌情”,暗暗期待顾清仑去处理要事,自己好趁机跑路。

  “我自有主张。”顾清仑沉吟道,“不过……大长老切记,并非守好山门便可高枕无忧。”

  “宗主,此话怎讲?”大长老隐约感一丝不妙,似乎是遗漏了什么。

  “无妄宗弟子擅长伪装变化,以便混入你我之中……只是气息上的不同。”

  顾清仑眉目清冷,犹如远山高雪,他单单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能令人从声音里得到绝对稳定的安全感。

  可惜,沈韶棠现在不是“人”,听闻此言更是一片胆战心惊。

  如果他的存在真的暴露了,那顾清仑没必要这么嘲讽自己,直接一剑杀来的几率貌似更大。

  “我已经交代弟子,若是发现嫌疑者立即上报。”大长老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一次,还像从前那般处置他们吗?”

  顾清仑掀起眼帘,眼底浓重的杀气弥漫,他薄唇轻启:

  “归顺者留下,其余杀之。”

  大长老一边应声,一边郑重地躬身行礼,崇拜又虔诚地说道:

  “宗主大道将成,当是天下人心所愿,无论即将发生何事,切勿顾虑我等。”

  顾清仑不予置否,静静地注视着朱鸟。直到后者无话可说,扑棱着翅膀便飞走了。

  原来,大长老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宗门遭敌有他们那帮长老抵御,他们更在意的是宗主渡劫一事,若是被这些邪宗之人打搅,岂非坏了宗主的大业?

  “你想去哪里?”顾清仑的声音陡然响起。

  在他们谈话期间,沈韶棠已经把身子往外挪了段距离,此时半个身子卡在床沿不上不下,在那道犀利冷漠的目光下,努力保持平衡。

  “啪嗒”一声,沈牌枕头掉下了床。

  顾清仑走到他跟前,将“枕头”拾起,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埃,引得“枕头”一阵战栗。

  他……被占便宜了?沈韶棠一边惊恐,一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你是通了几分灵性。”

  顾清仑目光落在枕身上,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指腹因为有剑茧,掠过时带起一片酥麻,最后还状似无意落在他的眉心。

  沈韶棠当即警铃大作,丹田深处传来强烈的危机感。——顾清仑准备下手了。

  他几乎是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变回一道白光飞出去,跌落在地上时变回了人形,此时衣衫凌乱神情慌乱。

  顾清仑冷眼看着他,想知道这只小魔兽是否会撕咬过来。

  但是,沈韶棠却十分识相,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小腿,可怜兮兮地央求道:“扶渊仙君,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实在是被逼无奈。”

  “若是再不放开,我会立刻杀了你。”仙君冷冷说道。

  “……”沈韶棠思索了一下,便怕死地松开了手。

  下一瞬,他便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落在顾清仑手上。

  他悲伤地发现,自己又变回了棉枕!

  顾清仑将他收进袖中后,一言不发地走出殿门,神色自若地召来云鹤。

  这期间,沈韶棠感觉自己处在黑暗中,然后伴随着乘风驾雾的浮沉,意识越来越迷糊。

  沈韶棠被带到了山石茂林之地,头顶碧空如洗,一个天然的巨大温泉占据视线,袅袅烟雾朦朦胧胧,耳畔泉水淙淙,此情此景如临仙境。

  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好端端顾清仑来这里干什么?

  “这……这是什么地方?”

  “清魔池。”

  沈韶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太荒谬了!竟然真把他带到了这里。清魔池顾名思义,就是除去魔气的池子,可问题是这种方式只适用入魔的修士。

  他天生就是魔,进了这池子除去的只会是小命。

  “下去。”顾清仑将他放出来后,冷硬地下命令。

  他没动,一动不敢动。

  顾清仑皱起眉头,声音染上杀机:“你想进去池子,还是死在我手上?”

  “可以不选吗?”沈韶棠弱弱说完,便看到对方身上的寒气更重。

  当看到对方像是要动手的样子,他认命地闭上眼睛,急忙补救:“别动手……我,我自己来。”

  然后,他走到池子边,便嗅到浓烈的血气,放眼望去水面一片猩红,几个碎石滚落下去,便滋滋冒烟消失在水面上。

  沈韶棠趴在水面上,指尖轻点水面,然后发现并没有腐蚀的现象。

  于是,在顾清仑的眼皮底下,缓缓走进了水池。

  他的肩膀没入猩红的池水,温度暖和适宜,池面上氤氲着薄薄的水雾,有些看不清岸边。

  沈韶棠看着水面倒影,侥幸地心想,消除魔气这么简单,不痛不痒?天雪宗真人性化。

  他甚至想在里面游个泳。

  这么想着,他慢慢倒下去,身体半沉在水里,两只手慢悠悠地划着水,在池中央划出一个小圈,徘徊不定。

  半个时辰后,顾清仑望着面前血红的雾幕,待雾气渐渐消散,那池中的人……也消失了。

  他微微皱起眉,然后脚下转了个方向,轻身飞至清魔池上方,白色衣袍飘飘,恍若方从云端而来的谪仙。

  谪仙面容依旧冷若冰霜,望着下方平静无波的水面,半晌过后,忽然捕捉到水面泛起了一点气泡。

  沈韶棠不知何时游到了岸边……伸出手攀住上面的野草,满身血水触目惊心,脸色却比下水前要白得多。

  他要上去!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施,忽然耳畔一道风掠过水面,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将他再次按入水下。

  “放开我!”沈韶棠在水下已经红了眼,他四肢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那只手。

  水花飞溅之时,有几滴染到素衣,顾清仑却桎梏着他巍然不动。

  片刻后,也许是挣扎得累了,沈韶棠的动作弱了下去……见状,顾清仑手上的力道也有了松动。

  恰在此刻,顾清仑反被攥住袖衣摆,猛然被带入清魔池中,水面漫过腰身,两人双双落水溅起四射水花。

  那一刻,在红色的水下,沈韶棠视野奇异的清晰,他望着被带下水的男人,微微一愣。

  水浸湿了顾清仑的衣裳,微微透出肤色地贴在身上,身材比例完美,肌肉紧实有力,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腰间,那恰如其分的腹肌线条性感极了。

  他咽了咽口水,对方腰左侧盘着一个黑色图腾,莫名透出的煞气叫人胆寒。

  还没等他细看,就被拖出了水面,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到衣襟、激起圈圈涟漪。

  “再坚持片刻,魔气方可全消。”顾清仑声音带着点抚慰的意味。

  沈韶棠微微喘息,脸颊酡红,之前他在无妄宗里喝的酒,加起来都没像现在这么猛。

  他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气若游丝道:“这水底越来越烫,我……我受不住,你换种方式惩罚我好不好?”

  顾清仑垂着眼眸看他,眼睫轻颤。

  他伸出手掌覆上沈韶棠的颈侧,指腹的触感滚烫,随即强制按住他的肩膀。

  “别乱动。”他剑眉皱起,声音低沉暗含警告。

  清魔池水冰冷刺骨,沈韶棠体内魔气渐渐平静,但是在意识混沌中,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情势紧急,弟子求见宗主!赤霄仙君带领众门派逼近仙山,各位长老已经在议事殿等候。”

  今日顾清仑没有设置结界,弟子慌慌张张便擅闯进来,刚来到清魔池岸边便急忙住了脚,满目惊恐。

  他此时见到的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