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又热闹的包了一顿饺子, 王哥做一顿酸辣粉都要耗时半天,饺子就更不用说了,说一定要让他的节目成美食节目,于是只饺子皮就好几种颜色。

  菠菜汁的, 胡萝卜汁水的, 红苋菜汁的, 花样如百花绽放, 绿色皮叠加紫色,包出的饺子跟盛开的花一样, 这次众人依旧都下手帮忙了。

  柏容凛这次擀皮,在王哥的指挥下, 一张比一张圆,林哥夸他说:“柏总你出师了,回家可以卖饺子了。”

  “凌辰包的也不错,虽然不好看, 但馅足够多, 客人就喜欢这种, 你们俩开店时告诉我, 我去捧场!”

  “好!”

  也许是自己做的饭, 凌辰多少能吃一些,虽然最后会吐出来一些,但要比不吃强多了,柏容凛努力的跟王哥学,准备回去给凌辰继续做饭。

  第三天他们就回家了,到家后自然受到了家里邓管家他们的热烈欢迎, 邓管家这次都不顾矜持的抱了下凌辰, 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凌少爷, 你可是回来了,都快急死我了。”

  凌辰知道邓管家是说他掉湖里的事,他也拍了下邓管家的背:“对不起,让邓伯担心了。”

  邓管家直起腰来,擦了下眼睛:“回来了就好!咱们以后就在家里,谁都不敢进来!”

  周妈也道:“就是,谁要是敢闹我第一个不饶他!这次真是太恶劣了!”

  “凌少爷,饿了没有,路上就吐了是吧?快,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

  凌辰看着他们笑了下:“好。”

  此后的几天都过的很平静,包括学校里,路上依然会有人看他,但凌辰适应了后便也可以旁若无人。

  他已经大二了,课程多了很多,专业课中就有多种乐器学习,以及要练习谱曲,几乎每个周都要谱一首。

  他的音乐专业要比他的演技好,等他不演戏后,每周的作业就能跟上了,这一周的作业还得到了教授的夸奖。大约是在之前没有完成作业的对比下。

  教授夸完他后,又跟众学生道:“再过半月就是学校百年周年庆,一个世纪了,学校准备好好庆祝下,会举办一个盛大的晚会,我们音乐系的人更要好好努力,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下面学生意思性的欢呼了声,然后问道:“那教授学校放假吗?”

  凌辰的同桌贺星‘扑哧’笑出声来:“百年,给我们多放几天呗。”

  教授气的拍了下桌子:“你们就知道放假,还有不到俩月就考试了!”

  “还有俩月啊……”

  学生们依然跟老师开玩笑,他们都大二了,早就不是怕老师的时候了,但教授也有他的办法,直接布置作业就行:“学校汇演,每个班至少给我准备二十个节目!”

  “……教授,我们总共才二十五个人!”贺星跟他喊到。

  教授冷哼了声:“你们大二音乐系还总共就2个班级呢?再说我就再给你们布置些?我跟你们说,节目不要给我糊弄,咱们是音乐系,拿出点儿水平来,别上去唱一首歌就结束了!这种机会你留给理工科的人!”

  贺星跟凌辰说:“教授这是瞧不起理工科的人吗?”

  凌辰正要点头的时候,教授立刻看过来了,解释道:“我不是说理工科的人坏话,他们的专业不是这个,所以他们唱可以,但是你们唱就不够专业,咱们要唱咱们自己编写的!听见了吗?每个人都给我准备一首曲子!唱歌的把词谱都写好!下周一交给我初稿。”

  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作业后终于走了,教室里立刻就翻天了,贺星拍着桌子:“下周一?今天就周四了啊,老师这是让我们周末加班的意思吗?”

  “嗯,他是变相布置作业。”凌辰跟他说。

  贺星一拍桌子道:“就是!这周末我还想出去玩呢,这那里是周年庆啊,这是磨难日啊!”

  但抗议归抗议,该做的作业还是要做的,贺星愤怒吼完后问凌辰:“你要做什么曲子啊?”

  “我也不知道,我刚完成上周的作业。”

  凌辰收拾东西准备放学了,现在放学周叔来接他,他上满一天课也不过四点钟,而这个点儿柏容凛还没有下班。学校生活比起拍戏时好多了。

  “你做出来的时候让我看看啊!我也抄抄!”贺星跟他喊道,凌辰看了他一眼:“等我做出来时。”

  他也很愁的慌,创作曲子不难,但是创作出好听的难。

  回到家后,凌辰在钢琴前弹了一会儿,胡乱弹,什么都弹,柏容凛回来时他还在弹,

  柏容凛回来的也不晚,一般都会在6点前到家,要跟他一起吃饭,他换完衣服下楼,邓管家跟他说:“凌少爷已经弹了两个小时了。”

  凌辰听着他的话回头:“邓伯,是噪音吗?”

  柏容凛笑道:“弹得很好听啊,刚才那一首曲子就很好,叫什么啊?”

  “《深海》。”

  “你做的曲子吗?好听啊,不得了啊,凌辰!”柏容凛上前拍他肩膀,凌辰跟他摊了下手:“不是我做的。”

  柏容凛想了下:“新出的曲子?我还没有听过呢。”

  凌辰眨了下眼,这些曲子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知道,那他是不是可以用现成的?

  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鸠占鹊巢多容易啊。

  凌辰脑子里空想了一会儿后放弃了,不是他自己做的就算成名了有什么用呢,没有任何成就感。

  他跟柏容凛道:“是我一个朋友做的,好听是吗?”

  柏容凛一顿:“你朋友?贺星?”

  是好听,但他都弹了两个小时,是哪个朋友呢?

  “……不是。”

  “陈耀?金鑫?”

  “……都不是,你别猜了,就是一个普通同学。”还是远在天边的周姓同学。

  凌辰抓了下头发,把脸转到了一边,觉得有一边脸发烫,柏容凛这是吃醋吗?这种醋也吃?

  柏容凛轻咳了声,他也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但是这不能怪他啊,凌辰也没有两个小时都弹他的曲子啊。

  “先吃饭吧,你们学校是不是要周年庆了啊?”

  “嗯,还有半个月。”凌辰去洗手。

  回到饭桌上,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柏容凛问他:“那你准备了什么节目?要弹刚才的那首曲子?”

  还有完没完了?

  凌辰轻哼了声:“对,如果我自己写的不好,就弹这个。”

  柏容凛立刻笑道:“你写的肯定比他好!”

  他这还没有写呢,凌辰都乐了:“但愿吧!”

  “就是很好,绝对一曲震响你们学校,”

  柏容凛给他一边扒虾一边说:“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曲。”

  弹一首曲子能累着他吗?

  凌辰也吃了,吃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吃的是大虾,而且还没有恶心的感觉,凌辰一边嚼一边想,他这是不吐了吗?

  这些日子周妈跟刘姐在家里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周末柏容凛也会下厨,于是他就从吃了就吐,到吃多了会吐,再到不吐,也不知道怎么过渡的。

  柏容凛看他吃的慢了,问到:“怎么了?要吐吗?”

  凌辰缓缓摇了下头:“不想吐,好像好了。”

  旁边的周妈跟他笑着说:“孩子现在三个月了,不吐了,凌少爷你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了。”

  那真是太好了,整天吐的日子太烦人了。

  能吃,精神也就跟着上来了,晚上凌辰又写了一会儿他的曲子,边写边弹,创作初几乎都是噪音,特别是他这种大二学生,他把屋子里的人都给弹跑了,就邓管家还坚守在这里,柏容凛偶尔会下来,实在忍不住笑后,过来提意见。

  柏容凜不帮他改,就会在一边指点,说风凉话。比如说他跟敲鼓似的,能用钢琴弹出敲鼓的声音,那是说他厉害吗?

  凌辰没有理他,回头继续弹他的噪音,弹的柏容凛终于受不了,把他拉住了:“休息会儿,咱们别着急,还有半个月呢,来吃点儿水果。”

  凌辰能吃东西了,那水果捞也可以吃了,柏容凛跟他一起吃,柏容凛自从上次从节目组回来后,就什么东西都跟他一块儿吃。

  这是刘姐自己作的酸奶,符合凌辰的口味,酸的掉牙,柏容凛尽管这些天已经跟着凌辰吃了好几天酸的东西,但他依然酸的皱眉,有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凌辰凉凉的看着他:“好吃吗?”

  柏容凛咽下去后跟他说:“……好吃。”

  凌辰挖了一勺桑葚,桑葚在青紫之间的,这种最酸,伴着酸奶递给柏容凛:“那你再尝一口,慢点儿嚼。”

  柏容凛看着他笑的幸灾乐祸的模样,也吃了,细嚼慢咽后跟他说:“下次我要加糖。”

  “加糖就没有意思了,要的就是这么酸。”凌辰跟他道:“下次你不用跟着我吃了,我现在能吃东西了。”

  前几天陪他吃是因为他胃口不好,但现在好了,就不用陪了。

  柏容凛看着他笑,谁说凌辰性格不好的呢?他很聪明,知道他的用意,虽然劝退的方式另类,但是这样的劝退才真实。善解人意的小孩性格还不好吗?

  “你……笑什么?还想吃?”

  柏容凛笑了声:“不跟你抢了,”他转了话题:“咱们先把要演出的曲子风格定下来,你想要什么样的?”

  凌辰摇了下头:“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符合校庆啊?”

  柏容凛想了下道:“不用考虑是否校庆,不用特意喜庆,你的学校宽容度很高,只要你创作的曲子能脍炙人口,整体积极向上,校领导也是可以接受的。”

  凌辰看他:“那不还是要积极向上吗?”

  柏容凛笑:“难道你创作的曲子是什么恐怖的死神归来的?”

  那倒不至于,凌辰摇了下头,柏容凛笑道:“那不就行了了,放心吧,校领导也都知道跳广场舞的歌不时尚,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的创作的,你先创作你想做的曲子,先出主旋律。”

  “那你们这两天都带着耳机吧。”

  “那应该不至于,大不了我们就关着门,你随意练习。”

  事实证明还是很痛苦的,周五白天他去上课他们还好,从这天晚上开始,一直到周末众人都过的很痛苦。

  “可以了,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咱们先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去上课呢?”柏容凛在晚上十点的时候跟他说,凌辰回应的慢,他耳朵快被自己制作的噪音堵满了。

  他大着声音说:“什么!”

  柏容凛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摩肩膀,也趴在他耳朵上说:“我说可以了,弹的很好了。”

  柏容凜喊的声音未免大了些,气流声跟放大的水波纹一样沿着他的耳朵扩散开来,蔓延到了他的脊柱,凌辰耳朵都抖了下,不自觉的往前趴了下。他觉得骨头都酥了,这个身体真是……发情也不看看场合。

  柏容凛还不知道凌辰怎么了,看他趴着又握着他肩膀往前拉,要给他按摩肩膀:“肩膀累不累,又弹了一个小时。”

  柏容凛每隔一个小时都会给他按摩下,之前凌辰就让他捏,但这次抗议了,柏容凛还一手捏着他脖子,一手往下顺他的脊骨,于是凌辰扭的跟麻花似的。

  “别捏了,别捏了,我痒!”他捏的很轻,于是就更别扭了。

  “马上就好。不捏一下,你晚上睡觉不舒服。”柏容凛跟他说。

  凌辰只好扒拉着他一只手让他捏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柏容凜捏的功劳,凌辰躺到床上后没多久就睡着了,他现在睡觉能一觉到天亮,中途都不会醒。

  他也会记得自己翻身,肚子并没有影响到他睡觉,他就是本能的想翻身,想给他找个舒服的姿势,而最舒服的姿势也不过于是把重量搭在别人身上。

  柏容凛也让他搭着,凌辰终于不翻来覆去的烙烧饼了,这就很好了。

  就是凌辰现在的姿势让他一时难以入睡。

  凌辰腿搭在他腰下位置,柏容凛暗暗吸气引起的腹动,让他不太愿意,又用膝盖把他压了下,柏容凛手握着凌辰膝盖给他往上换了个位置,这个小孩是一点儿都不顾忌下,他膝盖压的位置不能蹭啊。

  好在这个姿势让凌辰舒适,肚子也正好有地方可放,于是很快就睡熟了,柏容凛握着他一条腿,确保他不乱踢后,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凌辰自己醒的,他的生物钟在拍戏的几个月里艰难的养成了,不到6点半就能醒,上学时间是8点,他吃饭上学用40分钟就可以,所以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继续闭着眼,想跟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等邓管家来叫他时,他再起。

  但他这次神游了一番后,隐约的听放到了音乐声,那声音还挺熟悉,凌辰终于躺不住了,他简单的洗漱后下楼了。

  等打开房门后,声音就越发清晰了,这是他的曲子,他写的,他前面两天制造的都是噪音,昨天晚上做成了,但是因着做了整三天的原因,凌辰都快听吐了,但是这次很好听。好听到他都怀疑是不是他写的了。

  凌辰一直从楼梯走下来,站在阶梯上能看到那架钢琴,柏容凛在钢琴前。

  凌辰下来的时候柏容凜已经弹到接近尾声了,凌辰以为他弹完后回头的,但柏容凜只略停了下,又开始重新弹。

  于是凌辰就继续站着听,这一次可以从头听到尾了,这一次确定是他的曲子了,之前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但柏容凛竟然弹的很好,或者说在柏容凛手下就成了好的。

  那声音时而如泉水叮咚,月光跳耀在水面上,浅白的光芒如散碎的银子;时而如跟大海奔涌,浪花卷起雪花千堆,激烈中有着雪调的凉意,像是广袤的原野上下起的磅礴大雪,雪花簌簌,百转千回……

  是柏容凛弹的百转千回,凌辰原先想不出他写出了什么,他如柏容凛说的哪样,什么好的都想堆叠在一块儿,一首曲子中既有浅调又有深调。

  所以他觉得自己写的乱,但是柏容凛给他弹奏出来了。

  从流水潺潺到大江大河,还有一段最特别的地方,是水到了断崖,是雪断在峰谷,一瞬间切断了整个世界一样,这个地方他写的时候混乱,昨天弹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出来效果,可柏容凛给他表达出来了。

  柏容凛从最高音过渡到无声,就像是一瞬间万籁俱静一样,残垣断壁,雪落无声,一层层落满经年的雪。

  凌辰随着柏容凛弹的曲子默默的站在了台阶上,有一点儿苍凉,不是多难过,就是一下子站的很远,跟被隔离在外一样。

  他做这首曲子的时候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就算不好,有邓管家跟周妈他们时不时的捂着耳朵过来给他送吃的喝的,也难过不起来。

  但是他被柏容凛弹的这首曲子渲染到了。

  他想起了过往一个人走过的那些路,漫长的、孤寂的,有很多个夜晚他做梦就是那样的场景,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荒原上,除了听到簌簌的雪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想喊人,可是他的声音像是被封印了一样,空把口张到极限,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来。

  那种窒息感,压的他喘不上气来,他想要破空而出,想要大声的呐喊出来,可梦里他没有办法。

  凌辰正当手脚冰凉的站着时,音乐却突然的又起来了,它跟随着柏容凛的手指起伏而波动,一点点儿的宣泄出来,仿佛如破冰的春水在缓缓的流动,于是凌辰耳朵里又有了声音,他冻僵的血液开始流动,胸口处开始跳跃起来,越跳越快。

  仿佛那音乐是在他心里弹奏的,心跳随着柏容凜手指起伏而跳动,随着乐符跳动而予以回响。

  那些冰封的梦境、那些激烈又无声无息的大雪都渐渐褪去,随着他指尖的温度跳跃成光点,一点点照亮这个黑夜。

  凌辰就这么站在看柏容凛,早上的晨光柔和的照在他身上,像是给柏容凛罩上了一层柔纱,带着神秘的美好的样子。

  他背对着他自己,凌辰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却清晰的描绘出了他的样子,那是一张温柔的温暖的笑脸。

  音乐渐渐停下来了,柏容凛手指停下来了,凌辰看着他转身,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他开口说着什么。

  凌辰猛的晃了下头,他这两天听的声音太多了,耳朵都不太好使了,走神走过分了。

  柏容凛笑着问他:“醒了?”凌辰有一会儿才怔怔点头,他还是没有找到话说,本来嘴皮子很利索的,但这会儿跟哑巴一样了,他想,是柏容凛手指弹出来的音乐让他失语了。

  “是不是挺好听的?”柏容凛朝他走过来,笑着问他,凌辰嗯了声:“比我弹的好听。”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么好听,他昨天晚上还很沮丧,以为今天交上去的作业是团狗屎呢。

  柏容凛看着他笑:“因为这是你作的曲子,”

  柏容凜手指微微颤抖了下,是练时间太久的原因,凌辰的这首曲子难度很高,他想弹出效果就练了很长时间。

  现在看凌辰怔然的神情,柏容凜想,练这么久也值了。

  “就是你作曲的。”柏容凜继续跟他说,他没有给凌辰插手过,没有给凌辰改任何地方,除了在凌辰创作的时候提意见外,没有给他改过一个音符。

  这是凌辰自己创作的,是他自己心情最直接的表达。

  他想听听凌辰的心声,凌辰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藏着,可他想听一下,而音乐是凌辰最喜欢的,他表达出来的就是他的感情。

  这首曲子有压抑空寂的地方,但是最终以激烈的抗争翻牌了,此后便是柔和的,曲子大起大落间回归细水流长,这是凌辰的心情吧。

  经历生死过后,怎么也应该有波动,但凌辰这些日子表现的太平常,柏容凛怕他压抑着自己。

  他想哪怕让凌辰发泄出来都是好的。

  柏容凛跟他轻声笑:“你的曲子做的非常好,我给你写词好不好?”

  凌辰还是呆呆的看他:“真的吗?”

  “真的,我手痒痒了,只不过我有三年没有写了,先不要报太高的期望。”

  柏容凛笑着看他,眼神异常温柔,他说的是实话,他想为这首音乐写词,不管他写的好不好,凌辰唱出来一定很好。

  凌辰的嗓音太适合唱这首曲子。

  凌辰缓缓点头:“谢谢。”

  “怎么这么客气,跟我不用客气。”柏容凛手指不那么累了,抬手给他系了个扣子。凌辰直接穿着睡衣下来了。

  凌辰跟他轻摇了下头,他不是跟柏容凛客气,就是想要说一声,柏容凛弹出了他的曲子,他想要的样子,虽然在柏容凛看来没有什么,可对他的意义不一样。

  柏容凛大概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当然凌辰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他现在的心跳都还没有缓过来。

  如果用一个形容词,那应该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