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串炸好，甄果勤快地送过去，回来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手里拿着两元钱。
“哥，又有两位大叔要炸串！看，钱都先给了！”
“赶紧说他们点了什么？”甄多提前把客人要的食材挑拣好，为甄帅节约时间。
甄帅朝两人投去赞许的目光。
两个小丫头开心得红了脸。
“宝宝，要是饿了渴了跟我说。”甄帅忙着炸串，也没忘时不时看一眼沈行督，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甄果和甄多的脸莫名地更红，对沈行督十分嫉妒，不止嫉妒哥哥最喜欢他，还嫉妒棉花糖和灵儿明明是她们家的，也更喜欢沈行督。
棉花糖和灵儿守在沈行督身边，感觉到两人的视线，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
一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平稳地驶过来，司机看见路边围了一群人的小摊，推了一把副驾驶上的同伴。
“哎，快看，那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摊。”
昏昏欲睡的同伴被惊醒，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卖吃的，也开了大半天了，要不过去吃点东西？”
“我看行。”
被烧烤摊吸引来的不止有大人，还有一群小孩，守在烧烤车边，馋得口水横流。
“这用的到底是什么调料？妈耶，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确实香死个人，这味道好霸道，愣是把我从家里拽到这儿来！”
“我只有五分钱，给炸不？”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紧紧地捏着五分钱，紧张地问，汗水把纸币都给染湿了。这五分钱是她攒了好久才攒到的呢。
甄帅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当然，来者是客，你也是我的小客人。”
小丫头羞涩地笑了。
另一个小男孩双眼一亮，“我也有五分钱，我要烤茄子！”
甄帅看了看几个小萝卜头，“你们都只有五分钱？那你们可以四个人合作，满两角钱送一串蔬菜。”
几个小萝卜头恍然大悟，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其中一个转头跑了，估摸着是去呼朋唤友。
“老板！”
一张大团结递到甄帅面前。
“小龙虾、五花肉、茄子、土豆各来十串，辣椒来两串，送到对面小卖部。多退少补。”
大生意！
甄果和甄多喜得跺脚。
甄帅对这位刚从货车上下来一脸沧桑的大叔点点头，“没问题，马上给您送过去。我们这儿满两角送一串蔬菜，您看您喜欢什么？”
大叔豪爽地一挥手，“都可以，速度快点就行。”
大叔和同伴在小卖部桌边坐了没几分钟，炸串就送到了。
“老板娘，来二两二锅头，再煮两碗面条，面条汤少点。”
王荷花乐开了花，“好嘞，马上来！”
以前路过的货车司机在这里暂停的次数并不少，但他们多是买了烟加了水就走，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看来甄帅那小子在对面摆摊还真是摆对了。村里的人听说这里多了个小吃摊后，往这边来的人也增多了。包括小孩。可别小看了小孩的消费能力，他们爱吃的拉丝糖、手指饼、唐僧肉、西瓜泡泡糖等小零食虽然便宜，但架不住量大，累积在一起自然多了。
甄帅对这种状况也很满意，他家离国道毕竟有两里远，每天搬着桌子来回既麻烦又累。既然小卖部有现成的桌子，正好能用上。双方互惠互利。
天色渐渐变暗，甄帅亲自到小卖部借电。
吴雄痛快地答应了，还坚决不许他付电费。
晚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比白天少多少。走国道的，好些都是跑长途的货车司机，为了多送两批货，晚上也披星戴月地赶路。讨生活且不易呢。
见到路边亮着的灯，闻到食物的香气，大多数司机都会选择停下来吃点，补充能量。
甄帅预料到生意不会差，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好，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帅帅，休息。”沈行督拉住他的衣角，不满地蹙起小眉头。
甄帅炸完一份，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好。哎哟，还真有点累。”
甄多接过他手里的长筷子，“哥，我来。我刚才一直在看你炸，让我试试，应该能行。”
“好，你试试，炸坏了不要紧，反正蔬菜咱们园子里多的是。”甄帅鼓励她。
沈行督又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在小板凳上坐。
甄帅听话地坐下，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蹭蹭脸蛋。
沈行督又把水杯打开，喂他喝水。
甄帅很乖地喝了。
沈行督靠在他身上，两人安静地享受凉爽的晚风。
“肉和小龙虾快没了，要不我回去取？”甄果检查了一下车子底下装食材的盆子后，对甄多说。
甄帅阻止道：“不用，没了就没了，天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甄果不以为然，“没事，这条路我没走过一千次也走过几百次了，熟悉得很。”说完她就要跑步回家。
甄帅脸一板，“我说不许就不许。”
甄果只得作罢，“好吧，那明天晚上多准备一些。”
八点多，全部食材卖光。甄帅再次到小卖部道了谢，收摊回家。
甄果和甄多推着车，在前面走得飞快。
甄帅抱着沈行督被甩在后面，“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们。”
“哥，快点！”甄果跑回来，压低声音，“你就不急着回去数钱？”
甄帅兴致不大，这才多少钱？
直播间的观众也催。
【大帅，快点吧，我想知道今天赚了多少钱。】
【主播卖多久的炸串，我就跟着吃了多久的烧烤，配着炸串的香味吃烧烤，味道太绝了！】
【主播的烧烤料确实香，搞得我最爱的泡面都不香了。】
【我的麻辣小龙虾也不香了。】
【我的脆皮五花肉也不香了。】
一进村，昏暗的巷子里一阵躁动。
“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应该是生意不太好吧？”
“肯定的，不然能回来这么早？”
“就说嘛，生意是那么好做的？还不如在家老实种地。”
窃窃私语的声音往耳朵里挤，甄帅定睛一看，自家门口坐着好些村民，摇着大蒲扇在乘凉。
等烧烤车近了，众人立即围过去，上上下下地翻找、查看。
“竟然卖完了？”说话的村民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
甄香快步走出来，不着痕迹地把堵在门口的两个村民往旁边挤。
“回来了？快进来！”
“麻烦婶子让让。”甄多把一位挡到路的大婶拨开，将烧烤车推进院子里。
村民们还想进院子里来，甄果眼疾手快地把院门给关上，并插上插销。
“卖得怎么样？都卖完了吗？”甄香一边问一边打量烧烤车。
“嘘！”甄果推她，“大姐，进去再说。”
甄帅把赚钱的布袋子拎进堂屋里，甄香、甄多和甄果紧紧跟着，双眼放光。
甄帅把钱倒进一个闲置的旧筛子里。
“你们数。”
甄香三人都不推辞，各自拨了一堆到跟前，一张张地数。
甄帅只关心沈行督，“宝宝，你困不困？”
沈行督忍着打呵欠的冲动，轻轻点头。
甄帅劝道：“要不你先睡，等睡醒再洗澡。”
沈行督坚决地摇头。
甄帅就知道是这样。
甄香数完后，眼睛里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八元五角！”她心里有一本简单的帐，按照每一堆八元算，一共二十四元。去掉小龙虾三元的成本，猪肉大概三斤，算三元，蔬菜是自家种的，可以忽略，再去掉燃料、调料成本，算两元，相当于一晚上净赚16元。那么一个月至少能赚480元！
“我这里九元两角五分。”甄果兴奋地说。
甄多含蓄些，但脸上的笑容也大大的，“我这里是十一元六角。”
所以，一共不到三十元。
直播间的观众：……
【啊……挺不错的，那时候的30元相当于咱们这时候的3000吧？这成绩可以的。】
【对，对，挺好的。主播好棒！】
【咳咳，嗯，主播是最棒的！】
【咳，大家伙儿礼物刷起来，主播需要肯定，再说这个成绩确实很不错！】
直播间飘起礼物雨，把尴尬的弹幕给顶得没了踪迹。
甄帅暂时没注意这些，把钱接过来，又抽出六张一元的，每人给了两元。
“这是给你们的零花钱，月底再发一次。”
甄果和甄多欣喜不已，异口同声：“谢谢哥！”
甄香含笑看着甄帅，十分欣慰。
甄帅的心情波澜不惊，几十块钱还真不到能打动他的地步。毕竟，他可以“被”立志成为百万富翁的男人！呵呵。
他抱着沈行督起身，“你们慢慢高兴，我们去洗澡了。”
甄香忙道：“水我给你们烧好了，两口锅里都有。”
“辛苦大姐了。”
甄帅和沈行督在床上快睡着时，还能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三姐妹高兴的笑声。
次日早上醒来，一家人的气色都非常好。
“对了，大姐，昨天好多小孩问有没有炸鸡蛋……”甄帅拿了两元钱给甄香，“你帮我买一些，暂时先买五十个。”
“行。”
“鸡蛋也能炸？没吃过。”甄果插话。
甄帅盯着行督洗脸，“晚上试试就知道了。”
甄果偷偷地乐。
等行督洗完，甄帅就着同一盆水洗脸。自家的宝宝，不嫌弃。
甄香只觉得没眼看，抱着甄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