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殷猛地回神,甚至来不及细想,右手握住鼠标,左手点了几下。

  紧接着官澶刚才谱写的片段,完美契合、流畅而默契的调子顺了下去。

  谢殷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瞳孔微缩,呼吸被自己压抑着。

  一声轻笑。

  谢殷吃惊回头,发现官澶拄在桌子上,半眯眼睛。

  “做的不错,我的小天才。”

 

15.第 15 章

  官澶旋即给他出了第二个题目。

  谢殷思虑再三,将手放到键盘上。本以为官澶会离开键盘,但等他伸向目标键位时才发现官澶的手还在。

  指关节在那双修长的手上敲了下。

  官澶没说话,勾起嘴角将手移开。

  谢殷表情格外僵硬,盯着屏幕,不敢分一点余光给官澶,思虑良久:“我知道了。”

  .

  他们有十二天的准备时间,在练习七天后会进行第一次导师会审。全职老师建议谢殷在五天里完成全部编曲,以免拖累整组的进度。

  编曲还没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练习舞蹈,上午八点开始练习一直到十二点,下午一点开始到半夜十二点。

  然而谢殷比他们都要辛苦得多,每次舞蹈练习必定出席,而且直接在录音室里打了地铺。天不亮就睁眼,半夜有时官澶会在通告结束后过来教他,一教就到了深夜。

  第四天深夜。

  官澶带着眼镜,立在谢殷身后,单手撑在桌子上,双眼紧紧盯着屏幕。

  谢殷将最后一段的鼓点和和音确定好,将自己录的人声demo合成进去。鼠标移动到“保存”上,一点,他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他向后靠要伸懒腰,却靠到了一个人身上,突然警醒,猛地回身!

  还好,官澶的注意力仍在电脑屏幕上,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动作。

  谢殷松了口气,然而椅子并未坐稳,向后一滑,他的头直直往冰冷的桌面上磕去!

  “小心。”

  就在额头接触冰冷桌面的当即,额前一片温热的触感。

  谢殷连忙起身,不停拨动自己额前的头发,用刘海将额头遮的严严实实。

  “都已经累糊涂了。”官澶陪着他熬了好几天,嗓子低哑却带着莫名温和的笑意,“去睡吧。”

  “啊,好。”他没回头,忙不迭地钻出录音室。耳侧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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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谢殷推开练习室门的时候,房间里的摄像机格外多。

  声乐老师等人齐,端起架子:“编曲完成了。官老师已经听过了,审核通过。他说这是一个大惊喜。”

  音箱中流出大家熟悉却感到新奇的音乐声,还有少年独自一人在录音室唱的人声demo。

  齐诺明眼睛都瞪大了,第一个跳过来拍谢殷的肩膀:“我的天。这太棒了!”

  组里的主舞王望云也一脸吃惊:“虽然调子一样……但,这真的是同一首歌吗?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而且好好听!”

  原曲《命运》在创作时贴近了当时仍在低谷的YOL,主题是少年不信天、不信命,站在恶龙之前发出怒吼和咆哮,燃而炸。

  新的版本,却完全不同。如果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清爽。这是一首燃得清爽的歌,没有爆发前的憋屈,没有伤心,没有觉醒那一刻的不安。

  仿佛那些追逐梦想的练习生推着自行车走过公司外的上坡路,笑着、吵着,街边买煎饼油条的小贩才开门,转角处的文具店门口的风铃被刚拉开的卷闸门惊动……他们日复一日,平常但不平庸,每一个爆发点都带着他们记忆中最真实的心事,用激烈的鼓点扫走练习室中漫无天日的焦虑,只留下进入这个行业时最单纯的希望。

  “太好听了,明明表达了一模一样的主题,但却有完全不一样的氛围……”齐诺明凑过来,“你是怎么想到这种风格的?”

  谢殷也有些恍惚——以前的他感情无比浓烈,大概是不会想去做这样的歌的。

  大概是官澶时不时拉出片段让他接,他被官澶感染了。然而,官澶原来也不是这样的风格,他也改变了。他又是为什么改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