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第44章 日月湖心   你知不知道,能堵嘴的东西有……

  这一-夜, 萧倚鹤得了一个难得安静的好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夜色朦胧,薛玄微只觉颈侧湿热, 睁开眼,见萧倚鹤枕着自己肩膀,脸上虽有了好看的血色,但嘴唇殷红,口中呼出滚烫的热气。

  随着灵力的浸润, 新生的嫩肉微微发痒,他在怀中翻滚了一下,睫帘扑动, 薛玄微箍住他的手,轻柔安抚,又引导他,将堆积在灵元中的浑硕灵力炼化, 萧倚鹤这才慢慢沉静下来,贴着他睡去。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似乎是怕惊扰了他们一般。

  随后响起了宁无双的声音。

  薛玄微轻揭开怀中人的衣襟, 正查看他的伤口, 经过精血的温养,皮肉翻狞处已经萌生了一层新鲜粉-嫩的薄肉, 他小心谨慎地碰了一下。

  刚要将他衣物抚平,却注意到他腰侧有灵光微闪,便忍不住向下多看了几寸。

  那是个皮肤深处的烙印,形如日月,他怔了怔, 抿紧了唇,至于门外宁无双说了什么,全然没有听进耳中。

  好一会儿,宁无双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以为薛玄微已歇下,正要离去,门吱呀一声开了。

  宁无双抬头,见他面色虚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模样,原本是要与他说村民的事情,这一愣,竟给忘了:“你没事吧……”

  薛玄微犹豫再三,终于问道:“魂契烙印的形状是怎么来的?”

  宁无双疑惑他为何这么问,随即又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你主动施加,便是他无意识中凝结出的,那一般来说,就是对他来说羁绊最深、最难以忘怀的一个印记。”

  最难忘的……

  薛玄微面上冷静,心底却开始翻涌。

  当年那场大战之后,道门陷入混乱,众人忙着修整,对萧倚鹤入魔一事既恐惧又嫌恶,嘴上叱骂着要将他千刀万剐。

  刚出关的薛玄微听闻巨变,立刻追踪到他的去向,与他纠-缠数日夜,最终于西边一座村落中,趁他力竭将人捉住。

  那时的薛玄微已经隐约察觉到自己异常的心绪,但如此多年,无人教他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又该如何纾解,只是捉到萧倚鹤后,鬼使神差的,没有将他绑回道门,而是把他藏在了一座湖心岛上。

  那是西荒边沿的最后一片绿洲,四周茫茫白沙围着一汪碧湖,湖心一座巴掌大的月形小岛,仅有一间不知荒废多少年的木屋,灵气并不那么盛裕,鲜有人至。

  薛玄微闭关日久,剑道大成,便沿着湖泊设下了一圈“画地为牢”术法,千百道剑意环绕,将入魔的萧倚鹤困在了其中。

  那是少有的一段安宁日子,湖心岛稀薄的灵气也压制住了萧倚鹤入魔的速度,萧倚鹤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对于被囚禁这一事实,似乎并无多少怨闷,又或许是闹了几天以后发现终极逃脱不得,只能耐心先住下来再做打算。

  他在岛上灵力稀微,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今天让薛玄微给他带几尾锦鲤养在湖中,明天让薛玄微捎来几只鸡鸭来解闷。

  某日薛玄微揣着他要的锦被回到湖心岛,竟还见他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画地为牢”的边界,远远看去,薛玄微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办法逃跑。

  待走近了,才发现他正用剑意磋磨自己过长的指甲,见他回来,手指一抖就被剑意削破了皮肤。

  他含着渗血的指尖,零星道门剑意顺着伤口钻进他血脉,与他魔气冲撞,疼得他眼里瞬间闪上水光。

  薛玄微心尖跳了一下,移开视线,阔步迈上通往小岛的木桥,袖中却悄悄将那一点剑意收回。

  那时萧倚鹤的道心已然压不住日益蓬勃的魔气。

  薛玄微将锦被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案前,翻看白日-逼他抄写的清静经,笔形一如既往潇洒,但根骨已不如原先硬挺清隽,日渐绵软,笔尾有了微不可查的颤-抖痕迹。

  写到最后,似乎是抄烦了,内容从经文变成了记事,今日喂了鸡,钓了鱼,湖边新发了一簇黄色野花;屋后的树洞里住了一窝蚂蚁,早上出来了几只,中午回去了几只,沿途经过了那些地方;还有明天想吃什么点心,他都写得清清楚楚。

  烛火将他字迹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薛玄微刚要说明日会去买他想要的这些点心,岂料刚张口说出一个字,被褥簌簌声响,烛光一晃灭了下去。

  薛玄微眼神一警惕,才摸到剑上,下一刻,一个略显瘦薄的身躯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萧倚鹤乘黑去摸索他的唇,蹭他的脸。

  他怔愣了一瞬,随即缓和下来,手搭在他肩膀,却是将他向外推。

  这已经不是萧倚鹤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道心蒙尘,行为愈发怪异荒唐而不可理喻,一半是魔气作祟,又一半是想趁机逃跑,薛玄微渐渐熟悉他的无礼行径,斥责道:“下去。”

  萧倚鹤不肯,环住他的腰:“冷,抱我。”

  薛玄微面色难看,眉心已经微微拧住:“萧倚鹤。”

  “叫师兄。”

  尽管周遭本就昏黑一片,薛玄微仍然艰难地闭上了眼,如此姿势,如此氛围,明知他心绪不宁,再让他将这声“师兄”叫出口,与羞辱他有何区别。但越是想躲避,就越是能感受到紧贴在身上的微凉温度,和他身上朴素干净的皂角香。

  薛玄微倏忽察觉出什么,就要去钳住他的手。

  萧倚鹤侧脸埋在他肩头,腰轻轻地抬起,小声地道:“师弟,你这里……站起来了。”

  薛玄微脸色一变,他以为萧倚鹤又是在变着法子调侃他,挥手点亮了烛火,想着屋中一亮,他便会自觉无趣,收起这幅荒淫语气。

  谁知伴随着暖光跃起,两人目光相触,萧倚鹤的表情一览无余。

  薛玄微失神,任由他亲住了自己,案前一点点地升温,直到齿间贸然闯入一样异物,伴着一声低嘲似的的笑声:“你松松口。”

  他如梦初醒,一掌将萧倚鹤掀起,将他摁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上,冷冷道:“萧倚鹤!你为了逃,能做到这种份上吗……”

  魔气侵扰令萧倚鹤皮肤异常轻薄,很快就被压磨红了,闻言他撇开视线,脸颊却红了起来。

  薛玄微气得用一段灵绳将他双手系住,扔在了床上,不再看他了。

  窗外湖声涛涛,又过了一会儿,萧倚鹤似个茧滚了两下,探出头来问:“师弟?”

  薛玄微正默念经文,又听见他的声音,失了气度:“干什么?”

  萧倚鹤是好容易挣出半只下巴,埋在锦被里,有些细喘,不死心地道:“不硬吗?”

  薛玄微虽修道,但并非不懂,懵了一瞬间后就明白了。

  薛玄微:“……”

  萧倚鹤又不知所谓地说:“我入魔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入魔。”

  薛玄微当然知道他入魔了,不然把他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呢,于是不怀好气地应了一声:“所以呢?!”

  见他竟然无法自通,萧倚鹤眼神闪烁,红意从脸皮底下蒸腾出来,支支吾吾半天,低声道:“所以……我很敏感……”

  薛玄微听得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深压住了一口气,猛地看向说出这种话来的人。萧倚鹤说完抬起两只被捆在一起的手,挠了挠鼻尖:“真的,不信你摸我一……”

  “闭嘴。”薛玄微当即抽出一条手巾,团成一团,在他脸前比了一下,语气中饱含威胁。

  萧倚鹤听话地闭嘴,但也只是消停了片刻,就又不知死活地说:“你知不知道,能堵嘴的东西有很多?布团子是最无趣的一种。”

  “……”薛玄微瞪着他,是真被他气糊涂了才顺着他道,“还有什么?!”

  萧倚鹤视线在他鼻尖下方转了转,没等薛玄微思考,那道目光迅速下落,沿着肩颈身躯,一口气看到腰下那一团衣物皱褶当中:“前两年温泉池偶然见过一次,英武傲人,肯定能堵得严严实实……”

  薛玄微终于反应过来,脑子里嗡得一声,好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萧,倚,鹤!”

  萧倚鹤抬起眼睛,笑吟吟应了一声:“在呢。”

  薛玄微闭了闭眼,想到他原本就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人,犯不上真动气,他狠狠压下情绪,心道“不能中他下怀”,又拿起一卷清静经来看,无论他说什么浑话都再不理睬,待心绪平复,一转头,竟见他蜷成一团睡着了。

  “……”

  第二日,萧倚鹤啃着他带来的芙蓉糕,翻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又不知为何突然叹气:“我只教你剑术道法,却没有教你人之常情。”

  他最近脾气反复无常,薛玄微不知他又要搞什么计谋,笔下仍在书写,心不在焉地道:“什么人之常情。”

  萧倚鹤仍旧叹气:“你看这书上写的多好,兄友弟恭……”

  他又继续翻书,很快是第三声叹气:“唉。”

  薛玄微实在忍无可忍,伸手抽过了他那本书,不耐烦地去看他究竟在看什么东西,结果拽到面前刚低头审过几页。

  所谓的兄友……弟恭……

  他浑身一麻,将书啪得一声阖上:“萧倚鹤!这东西哪里来的?”

  还问什么问,看这字迹就是他自己写的!他竟然光天化日用自己的名字写这种污-秽东西!

  薛玄微看向他抿着的嘴,又不禁回想起刚才掠过的那几段,下笔大胆,姿势吊诡,活色生香,甚至还详细描绘了昨日所说的“堵嘴”过程。

  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还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那种不堪的心思,故意日日如此刺激,好趁不备,伺机越狱?

  必是如此,薛玄微脸色愈冷,心里寒了大半。

  那晚,湖心岛罕见地下了一场冷雨,虽不算大,但打在木屋房檐、落在平静湖面,滴滴答答,连桌案仿佛也蒙湿。

  薛玄微阖目打坐,就听褥内翻来覆去,哼哼唧唧,他皱起眉头,心里浮躁:“你又想做什么?”

  “冷……”

  薛玄微看了眼窗外,沙漠里的夜晚本就生凉,今夜湖上又下了雨,他踌躇片刻,终究走到了榻边,伸手去试他身上的温度。

  然而还没摸到,一张大被兜头罩下,将他裹了进去。

  薛玄微实在是被他气笑了,刚要起身,腰就被人摁住,他声音低哑:“玄微,我难受。”

  “……”薛玄微天天与他周旋,也实在是累了,叹了口气,“你究竟想干什么,非要捉弄我才好玩?”

  萧倚鹤一顿:“没有。”

  薛玄微转过身去,从半抹阴影之中观察他,手渐向下:“好,那我遂你意。”

  雨声更急了,薛玄微一把将他翻身扣住,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同时锦缎簌簌,被面轻微起伏。萧倚鹤凑上去要亲他,却被他躲开,薛玄微瞳里光芒一暗,俯身附耳道:“师兄,放松一些。”一顿,又道,“张开。”

  萧倚鹤没有动,似怂了。

  薛玄微看着他,刻意冷笑道:“你这些日子千方百计,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膝盖被一点点分开,之后的一个瞬间,萧倚鹤几乎弹起来,又随即落回枕上。

  一阵风骤,薛玄微见他眼角赤色莹然,终于松开压制他的力道,想他这回知道害怕,就该老实了,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抽回,起身道:“以后不要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低头一看,愣住了。

  萧倚鹤咬着唇,脸皮红了,须臾一只手伸出来,拽住了他的衣袖。显然不像是害怕的模样,倒是食髓知味一般,将他往被子里拉。被角这么一掀一阖,帐中隐约钻出了麝膻之味,夹杂着窗缝中渗入的雨水腥气。

  薛玄微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是真的……

  “萧倚鹤,你……”

  心中百般情绪一时间难以控制,薛玄微重新低下头去,吻住了他的唇-瓣,此前被他刻意轻薄那么多次,这回却是第一次主动凑过去,薛玄微不会吻人,几番试探,终于找到方法。

  那道筑在心里的防备,在萧倚鹤放下身段对他予取予求的时候,终于破溃决堤。

  他生平修炼从未遇瓶颈,今日竟在蚀骨销魂之中发现自己也有了难言的心魔。

  一-夜疏风骤雨,湖中锦鲤跃池,扑通通乱跳到黎明。

  直到帘帐内凌乱成一团,味道浓郁得散不开,薛玄微看着不知不觉钻进自己怀中的人,经过一-夜折腾,已经耗尽力气,睡得前所未有的安静深沉。

  看了不知多久,天光大亮,薛玄微抚摸着他的发梢,昨日的乖巧和放纵犹在心头,他第一次经事,不由也忐忑起来,想他醒来后会说什么,做什么。

  如此想着,他茫然地下了床,平生第一次,在那间几乎从未怎么使用过的灶屋,烹了一锅并不怎么柔滑的米粥。

  萧倚鹤终于缓缓从昏睡中醒转,睁开眼就闻到一股米香,他伸了个懒腰,定定地看了薛玄微一会。

  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朴素的大瓷碗,几根曾经在自己身上揉捏进出的白皙指尖,被炭灰烫红了,还没来得及处理。

  因为嗓子用得过度,有些哑了,还带着昨夜的春情。

  但第一句话却是:“不愧是天生道心,纯粹无暇……舒服多了。”

  薛玄微正端着粥碗,终于觉察出不对,走过去伸手探他的脉,发现他经脉中魔气减弱许多,虽不足以阻止他入魔,但能够大大缓解入魔的痛楚。

  “……”薛玄微沉默片刻,“你拿我双修缓解魔气?”

  萧倚鹤失笑,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个表情,你也得趣了。各取所需,不好吗?”

  昨夜的缱绻缠-绵渐渐消散,耳鬓厮磨也像是个自作多情的笑话,薛玄微猛地抓起他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怒不可遏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直到他低声叫痛,才恍惚松开了手。

  他趴在床头,得寸进尺:“喂我……腰疼,起不来。”

  薛玄微:“……”

  薛玄微自己也不明白,也许自那次后,他上了瘾,而萧倚鹤却是不得不靠他缓解魔气侵袭。两人就这样,默契地一直保持着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两人在湖上小船晃过半夜,湖面的颠簸让那晚的萧倚鹤尤其动情,薛玄微升起一种明知是假,却仍旧食髓饮骨的欢愉,过后,他不知为何沉沉睡去。

  再一醒来,萧倚鹤已经不在了,他肩上披着一条薄毯,而“画地为牢”剑阵被攻破了一角。

  ——萧倚鹤逃了出去。

  那时的薛玄微并不知晓,等到两人再度相见,就是试剑崖决一死战的时候。

  ……

  日中有月,正是那座湖心岛,两人在那里度过的一年有余的荒唐日子。

  薛玄微一直认为,对于骄傲一世的萧倚鹤来说,那是个为了保命只能屈从于自己,而留下诸多不堪回首的耻辱的地方。以至于后来,薛玄微召回了他碎裂万千的魂魄,凝为一体,可如此多的记忆,他偏生忘却了湖心岛。

  但那却是薛玄微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甚至在扶云峰上依样筑造了一间竹屋。

  而如今,萧倚鹤却将那座形如日月的世外小岛,烙在魂魄上。

  薛玄微心中搏动得厉害,他张了张嘴,转头看向仍在床上昏睡的人,似乎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他不再管站在门口的宁无双,走回去静静地坐在萧倚鹤身边,看着他,抚摸他的发鬓。

  “师兄,醒来吧。”他低声道。

  院外忽然响起几声喧哗,随即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朝闻道急匆匆闯了进来,与刚回首的宁无双迎头撞上,他向内瞥了一眼,只见到被薛玄微挡在身侧的半抹瘦弱身影。

  顾不上多看,揖首道:“宗主,方才南荣兄出门查看,在村口发现了重伤的师父!”

  宁无双愕然:“你师父?观花君?”

  薛玄微蹙眉:“惜之。”

  朝闻道也才醒来没多久,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南荣兄发现他时,师父琴弦尽断,想来是误闯入阵,却在村口遭遇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