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第40章 你不一样   啧,你这个人,心思好肮脏……

  沈清许揉了揉膝盖, 放下汤碗:“你方走没多久,他便晕倒在院前。我见他病得厉害,便将他救了进来……”

  沈璟恶狠狠地瞪着薛玄微, 正要说什么。

  薛玄微软倒回床上,拿手背遮在额头,沈清许立刻转过来托住他后背,伸手摸了摸额头,心忧地说:“你病了, 还是不要乱动了。阿璟,去煮些姜茶来。”

  沈璟气结:“他……我……”

  沈清许回头,既焦急又不解:“去呀?”

  沈璟将茶叶罐往桌上重重一放, 哼了一声,他从一只海中小蜃,吸纳天地精华而修炼出人形,少说也有百多年时光, 也算得上是一只大妖了,此刻却不得不认命地跨出房间,去捡柴火生水煮茶。

  房中一时安宁缱绻, 薛玄微低头饮着他喂过来的温汤, 手中却一直轻握着他的左手不肯放。

  沈清许不曾与人这样五指交接, 但不知为何,竟不厌烦, 反而心腔中有什么正灼灼焚出,烧得他有些晕眩。

  待沈璟端着一碗姜茶进来,沈清许已经趴在床前睡着了,薛玄微俯身低头,只与他数寸之遥, 正将他抱上床榻。沈璟大为失色,丢下姜汤,伸手甩出两条蜃气锁链。

  薛玄微反手抓住,猛地一拽,沈璟向前俯冲两步。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沈璟从他眼神当中看到一片狠厉鸷毒,不禁后背一凉。薛玄微扫了他一眼:“你若不想他此刻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妖物,就离开房间。”

  沈璟愤愤:“……你装病骗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玄微不耐烦,眼神更加凶狠。

  沈璟为了给萧倚鹤强融忆灵,耗费了不少法力,此刻根本不是薛玄微的对手,更何况,这臭道士看起来是个不要命的。

  他恨恨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一步一跺脚地离开了屋子。

  临走,又不甘:“清许哥……”

  薛玄微:“滚。”

  是夜除了“沈清许”,谁也没有安稳阖眼,沈璟更是恼得蜃气大作,快要掀翻屋顶。但是他的“清许哥哥”只是一介书生,并不懂什么仙妖道,正如薛玄微所说,他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妖物,妖物……沈璟被这两个字扎得浑身生疼。

  临近天光,沈璟才将屋外被他蜃气搅得一片狼藉的梦境恢复原状,又谨小慎微地跑到厨房,煮粥,烧早饭。他虽也可以变出,但变出的饭菜味道他掌控不好,是故还是老老实实地亲手做。

  米刚开,正愤愤地往锅里下料,手腕忽地被人一掣。

  他扭头一看,两眼登时蓝光大作,差点没与他打起来。薛玄微侧身一避,将他手上醋罐按下,又闻了闻已做好的一道小菜,淡淡道:“他是铜陵人,口味清淡,不喜酸味。”

  沈璟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怒道:“他不是!”

  薛玄微松开他的手。

  “他是奉宁……”沈璟喃喃,却想到那些他曾经最爱吃的菜,他昨日一口未动,茶也不再是原来的口味,很多习惯都不一样了,他神情低落下去,“……沈家村人……”

  早饭,“沈清许”喝着一碗清淡的薄荷粥,配着鸡蛋饼,吃得津津有味。

  薛玄微端着一盏香片茶,看他食指大动。

  沈璟眼睛红红的,起身回到厨房,看着此前按着真正的沈清许口味做好的另一套早饭,手一抬,全部散成了飞灰,再一扭头,见他嘴边叼着一块蛋饼,正朝那臭道士笑。

  “……”

  一愣神,薛玄微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说:“你的沈清许,魂魄已入六道轮回。”

  沈璟咬牙,神色张扬,完全是一只因得不到猎物而龇牙咧嘴恐吓对手的兽:“那如何,魂魄而已!如今他融了清许哥哥的忆灵,记得我,却不记得你!”

  薛玄微的脸色明显地沉下来。

  两人针锋相对着,却听背后清朗的一声:“咦,你们两个杵在这做什么呢?”

  薛玄微敛去戾色,看他走进来,将空盘碗放进待洗的木盆当中。沈璟立刻换上一副天真无辜模样,凑上去挽住他的手臂 ,亲亲热热地道:“清许哥哥,昨日下了雨,书架上好多书都潮了,今天都拿出来晒晒罢!”

  沈清许的视线掠过薛玄微,见他眉头深蹙,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低落了一下,良久才回转:“嗯,好。”

  他被沈璟拉着去晒书,不知怎的,目光总禁不住地往一旁瞥。

  院前有棵多年的老杏树,那是沈清许父母年轻时亲手栽下的,如今已壮大成荫。此时,薛玄微倚靠在树下,用佩剑削着一段竹节,神情专注。

  沈清许低头皱了一下眉,似乎何时也见过这种场景,亦是树下,但并不是削竹,而是凿玉……

  彼时他走过去,笑着问他在做什么,明明是轻声温语的一声,却惊得对方立刻将凿刀玉魄藏于身后,他哪里肯罢休,绕到身侧去偷看。

  两人争夺一番,他没轻没重,手掌擦划过锋利的凿刀,一下子就见了血。

  ……到底没有看见他在凿什么,因为对方趁着自己捂着手掌呼痛,斥了句“该”,便闪身避走了。

  他是后来知道的,那玉魄,玉魄……后来凿成了……

  沈清许扶着脑袋,记忆愈加混乱,臂间还抱着一怀书册,心里涌过一丝异样,不知不觉地朝着杏树走去,直走到了他跟前,听着他一下又一下削竹屑的声音。

  蜃梦中气候无常,薛玄微仅着之前学府中的烟青儒袍,肩头披着一袭宽大的深色罩衣。

  生得确实出众。

  他垂眸看着,忍不住出神。

  感觉到脚下一动,猛地醒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踩着人家的袍子,他向后退了一步,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良久,才随口胡扯道:“书、书黏在一起了,我撕不开……”

  薛玄微放下剑,接过他怀中的书,但这几本干燥平整,俨然是晒好的,何谈“黏在一起撕不开”之说,再一抬头,见“沈清许”垂着颈子,似乎是为撒谎而羞赧了。

  他没有戳穿,将几本书打乱顺序重新归整了一下,又还给他:“好了。”

  沈清许抱回书,小声道:“你病好了,之后要去哪里?”

  薛玄微手里摆弄着那支还未雕刻成形的竹节:“你想起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想起什么?”沈清许困惑。

  薛玄微抬眼:“想知道?”

  沈清许点点头。

  薛玄微压了压指尖:“你近来,我与你说。”

  他弯腰靠近了一点。

  “再近些,我嗓子不大舒服。”

  沈清许犹豫了一下,还是半蹲下-身去,侧耳更贴近了一点。如此一来,他的发丝落在了薛玄微肩头,几乎能嗅到对方身上沾染的竹汁的清香味。

  不禁偏了偏头,视线里只余下一弧俊俏的下颌。

  他脑海中又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旖旎,耳根骤然红了。

  还未压下这莫名的心绪,突然手腕一疼,天旋地转,书册簌簌地落了一地,他倒吸一口气,被薛玄微抵在杏树下,后背隔着两层薄薄衣衫,摩在粗糙的树柱上。

  他微微仰头,看到薛玄微眸中的自己,愣了一愣。

  自醒后,他未揽镜自照过,是第一次从近在咫尺的一双瞳眸中,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这是我,是沈清许吗?

  不等他想明白,竹息更浓了,他一只手被人擒起,上半身几乎贴进对方怀里,望着与自己近不过两寸的薛玄微,听着他的鼻息,头脑嗡嗡然的,愈加不大清楚了。

  攥着他的力气并不大,但过了好一会,他愣是没想起挣开对方,只是呆呆地靠着树干看他。

  “你我不过认识两日,你就任我拉来扯去,不做反抗。”薛玄微一出声,气息更是扑在他脸上,“换个旁人,你也这样么?”

  “沈清许”面上淡,实则耳后领子里都红成了一片,耐不住他如此近地说话,正要闭眼,听他这么说,立刻遭了侮辱般反驳:“怎么会?”

  薛玄微向树后瞥了一眼,那蜃妖沈璟正背对着院门,撅着屁-股栽花,还未发觉他的“清许哥哥”正被人扣在树下轻薄,不禁嗤了一声,又往前逼近一寸,几乎到了一张嘴,便能含-住对方唇珠的地步。

  “那你与那蜃……沈璟,相识多载,也能如此?”

  “沈清许”眼神更诧异:“荒唐!”

  闻他此言,薛玄微略松手劲,却未丢开,转而轻轻地在他腕心揉了揉:“与旁人不行,与沈璟也不行,为何偏只让我……轻薄?”

  “……什么轻薄。”他因为这个词语而更加窘迫,眼神游移。

  薛玄微不饶:“嗯?”

  “沈清许”迷迷糊糊地说:“你不一样……”

  还未继续追问,便听他被逼急了般说道:“别问了,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但是……”他没有受限的那只手,抬起来抓了抓自己的衣襟,面上流露出一种道不明的深意,“不一样的,我心里能感受到。”

  薛玄微眸底一颤,心中陡然窜出一股诧异,本只是将他扣住激一下,或许能逼得他想起一些来,如此这般,倒叫他不舍得松手了。

  这是他做“萧倚鹤”时从来没有吐露过的,“沈清许”这老实书生的忆灵竟还有如此影响。

  薛玄微吐了口气,想听更多:“我……不一样?”

  “沈清许”不说话。

  薛玄微道:“你将我当做什么?”

  他没有答,抿了抿唇,面皮底下却浮出一抹诡异的薄红。再问,他便扭开头,不管薛玄微如何言语相激,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

  薛玄微有些躁郁。

  然而那边沈璟突然唤了两声,“沈清许”趁机挣脱,捡了几本书跑回了院子,装作刚刚拾回被风卷走的纸面的模样,匆匆坐回凳子上,继续晒书。

  沈璟又跟他炫耀了什么花花草草的,他也没听清,随口嗯了几声。

  一抬眼,是跟回来的薛玄微,将他落下的两本书递回来。

  他接过,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突然一僵,立时将书严严实实阖上:“……你!”

  正是此前萧倚鹤在学府中熬夜绘制的春宫其一,只是当下他记不得了。

  薛玄微看了他两眼,心情竟大好,连对沈璟都莫名顺眼了几分,低声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璟抱着花盆,见他俩交头接耳,非要挤进去:“说什么?我也要听。”

  薛玄微收回视线:“与你无关。”

  沈璟:“……”

  如今的萧倚鹤,仍被“沈清许”的忆灵影响,行为性格大有变化,见了这浑书,第一个念头是赶紧扔了,还未实施,又怕被沈璟或者别的什么人捡走,鬼使神差地就掖进了衣襟里。

  直到了晚上,要解衣睡觉时,才想起这本薄薄的册子,当即就摸来蜡烛,要付之一炬。

  火苗舔上之前,他又忍不住掀开瞄了一眼,却恰好翻到了极后面的某页,匆匆一瞥,心神大骇,“啪”的一声给阖上了。定了定神,对自己道,一定是看错了,再掀开确认一遍。

  “啪”又是一声。

  ……没看错,画上确实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还生着粗壮的尾巴,缠着另一个的腰。

  而且,而且……

  他晕晕然地把册子往烛火上送,脑子里禁不住一直回想那副画。

  薛玄微与沈璟在门外撕扯了一架,尚未恢复元气的沈璟又一次被不要命动用禁术的薛玄微摁着脑袋打,失去了陪他“清许哥哥”睡觉的机会,待薛玄微进到内室时,正见那火苗已经舔上了他的手指尖。

  蜃梦中的东西都是蜃力所化,烛火是,册子亦是,本就是一体同源,是故燃起来几乎成爆裂之势。

  薛玄微一掌轰至,将他强行拉离桌边,烧得只剩残角的册子与无辜烛头,俱可怜兮兮地碎成一地。

  “……”薛玄微捧起他的手,查看了一圈,并未受伤,这才斥道,“出什么神?”

  他怔了片刻,突然道:“你,你……不知廉耻!”

  薛玄微:“……?”

  他抽回自己的手,指着那角残书,实在是说不出口,但又不知该如何委婉,低声道:“你怎么能,能……夹杂私货!”

  薛玄微听不明白了:“我夹杂什么私货了。”

  萧倚鹤看了看四周,门窗都紧闭了,这才咽了下口水,微若蚊呐:“你画自己的脸进去!”

  薛玄微正沉默。

  他突然恍悟,道:“你是不是想害我晚上做梦也梦见你?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你见我僵在被窝里不敢动,定要问我是如何了,我肯定是说,不如何,叫你先起。”

  薛玄微:“……”

  他继续自言自语:“而你偏就不肯起,还要将手伸过来。我一时羞赧,遮上脸面,你就趁机在被子里对我这样那样……”

  说到这,转头睨了一眼薛玄微,啧舌,“你这个人,心思好肮脏。”

  “……闭嘴。”薛玄微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掌捂住了他的嘴。

  且不说这册子原本就是他自己画的,薛玄微只那日在学府无意瞥见了一页而已,根本不知后面究竟还画了些什么。再者说,他被画进去尚且不知,而画这玩意的罪魁祸首反过来谴责他“心思肮脏”,实然是没有天理。

  萧倚鹤又要张嘴,然薛玄微捂得紧,冷不丁一根手指就陷进了他微张的唇缝里,指腹触到一点软滑之物。

  那东西缩舌去躲,腔中狭窄,反而又柔-软地卷过他的指尖。

  萧倚鹤气得直接合齿一咬,薛玄微吃痛抽-出,指节处已经落了浅浅一圈牙印。

  薛玄微看着这齿印,好笑道:“……贼喊捉贼。”

  待反应过来,“沈清许”是老实巴交一书生,断不能说出“这样那样”这种薄浪的话来,可见他此时的性格中,属于“萧倚鹤”的那部分正占上风。

  还想顺着这机会问些什么,却见他已经将自己埋在被褥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后脑勺,一副生怕被“肮脏”之人染指的模样。

  薛玄微:“……”

  ·

  这一-夜,萧倚鹤满怀谨慎地躺在床上,确实做了梦,但并非梦见那本肮脏的画册,而是梦见了“沈清许”死后的沈家村。

  他先是以魂体漂浮在半空,看见少年沈璟跪在自己病榻前,满屋溢散着妖力。

  有一股力量一直试图将他往尸身中拉扯,但那力量太弱了,仿佛是自己气恼故意不理他时,少年阿璟轻轻怯怯拽他的衣袖一般。

  他隐约明白,这是沈璟想要把他出窍的魂灵召回那具躯壳当中,然而万事万物,终有天理轮回,又岂是一个尚未琢磨明白“天道”的蜃妖就能妄图改变的。

  沈清许只能看着他耗尽力量,依旧功亏一篑。

  但沈璟虽然没有成功将他复生,却误打误撞地将他的魂灵禁锢了一段时间,沈清许飘忽在院中,看沈璟哭得双眼红肿,数日夜未进水米。

  可他即便心疼如裂,想跟他说不必如此,却也无法触碰到沈璟的一根发丝、发出一声言语。

  第四日,沈璟终于起身,揽着他的尸身,将他葬于院后,那片他常领着小阿璟玩耍的林子里。

  沈清许以为,他之后便能慢慢走出来,好好地过日子。在沈清许眼里,沈璟确实一如往常,挑水、劈柴,侍弄花草菜园,每晚坐在烛前,认真地读书习字……

  但这只是他以为,因他被禁锢的范围只在这一方僻静远人的小院,是故并不知晓村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半年后有一天,两个胆大的兄妹跑上山来,从脚边捡了石头,一块又一块地朝窗户上砸。石块投出,沈清许下意识去拦,却眼见石头径直穿过自己的身躯,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砸破了窗。

  “疯子!”他们边骂边哈哈大笑,“死疯子!自己死了哥哥,却来祸害我们!”

  窗上砸了数个大洞,其中的小女孩害怕道:“他不会发现是我们,来、来打我们吧?”

  另一个拍拍脏手道:“一个疯子,分得清村里谁是谁吗?”

  小女孩噘着嘴:“可是,可是这也是沈先生的家,他以前教我们认字,是个好人……”

  男孩哼了一声:“沈先生要是知道他弟弟到处在村子里发疯,也一定会被气活过来的!”

  沈清许茫然地又听了好一会,一时心绪难宁,在院中徘徊。

  ……阿璟疯了?怎么疯了?

  他早上出门时,还有条不紊地生了灶火,闷上了饭,将菜园和小盆景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怎么就疯了?

  沈清许想不明白,怔怔地就往院外走,可还没跨出院门,就迎头撞在了一道无形墙面上,他两手摸着那堵“墙”,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发现确确实实没有任何缺口,心中气馁无比。

  这日阿璟回来的有些晚,锅里的米都烧干了,沈清许急得团团转,想伸手去抽柴,但阴魂毕竟怕火,他才一探手,就被火苗烧去了好几根手指头。

  他奈何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锅台里冒出一缕缕焦糊的黑烟。

  他坐在往日阿璟修剪花枝的小凳上,直等到天色擦黑,才堪堪望见小路上一抹消瘦的身影。

  沈清许冲到院墙前,心里刚松下,却又发觉他走路姿势不大对,似乎有些瘸拐。

  “啊……”他发不出声来,喉咙里似漏风一般,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等沈璟走进了院子,沈清许围着他飘了好几圈,看他衣裳破了,脸颊也脏兮兮,好似跟人打过架。

  他心里默默地唤着“阿璟”,沈璟似感应到什么般,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视线从沈清许的魂魄上扫过,并未停留,很快就又低下头去。

  这之后,沈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

  有时候带着伤,有时候脏兮兮的似个泥猴子。

  沈清许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干什么,因他回家后一句话都不会说,只是闷头抄书写字,白日就将抄好的书本带出去。

  那些手抄书究竟去哪了,他并不知晓。

  他越着急,就越感觉自己无能为力,每日能做的只是浮在墙头,企盼他平平安安回来。

  期间再也没有村民上山来,沈璟也鲜少再受伤。看似是两厢无事,可沈清许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如此情形,维持了五年有余。

  那禁锢沈清许的力量终于有所不支,在某日正午,裂出了一条细缝。

  他想也不想,将自己从裂缝当中挤了出去,顶着魂魄消散之苦,一头扎向了山下的沈家村。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寂寥荒芜的菜畦,破败的村口,和惶惶恐恐东躲西藏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