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 许让发现,无论是对自己有意思的,还是对沈延有意思的, 都会一律被沈延当做他的追求者。

  他也搞不清楚这个人哪来的自信。

  不过身边确实清净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沈延的自恋给吓跑的。

  大学前两年就在新奇和平淡中度过, 沈延陪许让上了两年的建筑学课程, 自己的学业竟然还不受影响。长得帅成绩又好——沈延在不经意间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

  这回轮到许让吃醋了。

  有天, 在食堂排队等饭时,有个女生突然跑过来, 对着两人:“你是沈延学长吗?”

  许让回头, 在女生和沈延之间来回不定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沈延自己倒是坚定, “同学,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女生:“……”

  她眼皮明显抽了下:“不是……我是想说……”

  沈延朝许让看了眼:“他也不行, 他男朋友更帅, 你应该没机会了。”

  许让:“……”

  好丢人。

  女生顿了两秒,似乎豁出去了:“我想说你的头发是不是该补染了?看着好难受。”

  沈延:“……”

  许让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之后的一整天, 许让都会时不时发笑两声。

  到最后,沈延忍无可忍, 狠狠揉着许让脑袋:“有那么好笑吗?”

  许让点头:“嗯。”

  “……”

  他无话可说,自己老婆只能自己忍着, 冷酷的语气里夹杂着委屈:“还不是你没时间帮我染头。”

  许让疑惑:“你去个理发店不是很快吗?”转念又改口, “不然别染了,怪伤头发的。”

  沈延还真考虑了几秒。

  许让以为他听进去了, 再接再厉:“而且你要去公司实习的话,黑头发更好点吧。”

  沈老爷子见他这个暑假没事做,干脆把人塞进公司提前感受社畜生活。

  本来沈延听听就算了, 断不会把自己美好暑假局限在一个区区几平方的工位上,可老爷子那副他一定会把事情搞砸的表情激怒了他,于是就答应去实习。

  “也是搞不懂……”沈延吊儿郎当靠在宿舍椅子上,“挣那么钱干嘛?”

  许让以为他是说沈老爷子,“那不还是为了养你?”

  沈延看了他一眼:“他挣的钱够咱们花好几辈子了,家里有人挣钱,总要有人花钱吧,不然挣钱是为了什么?”

  “……”

  反驳不了。

  许让顿了两秒,“大少爷,不然我跟了你吧,我不想努力了。”

  沈延挥挥手:“这样吧,你先亲我亲个十分钟,我再考虑。”

  “……”许让觉得他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过沈延嘴骚是一方面,什么都不做是另一方面。两年时间,小情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有好几次亲着亲着就擦枪走火,可沈延硬生生憋了下来,就算去浴室浇个透心凉也不愿意碰许让。

  这种事情经历多了,许让也精了,有时候故意使坏,专门看沈延红透的耳朵为乐。

  大三后,许让的课程比起之前少了很多,两人开始计划着以后的事情。

  他们在附近租了房子,从学校里搬出来,正式开始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其实一人一间房。

  许让觉得也挺好,但自从沈延有次老毛病犯了大半夜梦游睡衣柜之后,就不敢让沈延一个睡觉了。

  想跟沈延睡一张床是不可能的。这个人把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

  于是许让带着床被子开始打地铺,沈延当然没办法看老婆可怜兮兮睡在地上,于是最后的结果是——

  空着一间房,许让睡床上,沈延打地铺。

  结结实实这么睡了一个星期后,沈延才反应过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把另一张床也搬过来?”

  许让倒是不惊讶:“可以啊。”

  沈延:“???”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你喜欢睡地上。”

  “……”

  “睡地上比睡衣柜好,我就没说。”

  “……”

  气得沈延整整五分钟没理许让。

  五分钟后。

  “……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让靠在床头,视线依旧停留在手里的书上:“你不是让我今晚别跟你说话吗?”

  沈延:“……”

  确实是他说的。

  可许让居然真的不跟他说话了!

  这个男人飘了!

  沈延忍无可忍,推开许让自己呈大字状瘫在床上:“冷漠的建筑人,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许让:“?”

  他觉得好笑,打趣道:“我连你的身体都没得到,怎么就厌倦了?”

  沈延顿了下:“行吧,我知道了。”

  说完,竟然直接将上衣脱下来。

  沈延这两年运动成果显著,年轻的躯体随着时间多了些成熟的流线,许让看得心口轻跳了下,默默移开视线。

  语气有些不自在:“今晚……就……我还没准备好——”

  结果一转头,沈延穿上正式的衣服。

  许让:“??你这是干嘛?”

  沈延:“收拾东西,订机票,去领证。”

  许让惊讶:“这么突然?”

  沈延:“我被太多人觊觎了,不领证怕你不安心。”

  许让:“……”

  行行行,知道了。

  于是大半夜,两人谁也没通知没商量,带上身份证订好了机票,隔天就去国外把证领好,后天周一又赶回来上课。

  跟一场梦一样。

  两人回国的当天晚上,许让就感觉沈延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躁动,眼神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瞥,被抓包后立刻移开,过不了两秒又开始瞥。

  许让大概明白对方那些小心思,他向来有话直说:“沈延,你什么时候跟我上床?”

  沈延:“!!!”

  这句话就跟春/药一样,让沈延涨红了一张俊脸:“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他臊得连“上床”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许让也知道他的性格,也不故意逗他了:“是是是,我早想跟你上床了,你不知道,你有时候洗澡我都偷偷——”

  后面的话许让说不出来了,因为嘴唇已经狠狠被沈延堵住。

  他能感觉到,沈延带有侵略性的吻席盖了全身,又凶恶又带着怜惜,矛盾却并存。

  两人都是第一次,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了,许让却疼得不想再继续做了。

  当然他不会说出来,毕竟是他提出来的,关键时刻也不能临阵退缩。

  只是……

  许让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没擦掉,他顿了下,声音带着点平时没有的哑:“就……没了?”

  沈延自己也懵了。

  许让正好疼得不想做,干脆糊弄过去,“你真的好厉害,我好累,不然先睡吧。”

  沈延:“???”

  他觉得许让在故意嘲讽。

  眼看着许让真要去睡,他一把掰直对方的身体,“不行!”

  许让惺忪:“不是做过了吗?”

  沈延已经羞愧得说不出来,最后只憋出一句:“再给我一次机会!”

  许让挺大方,点头的同时沈延就压上来了。不得不说,虽然第一次没体验到,但第二次明显和第一次不一样,沈延基本一晚上就没消停过,一直都保持着挺立的状态,直到最后许让累得晕睡过去,他才肯停下来。

  第二天。

  许让下床的时候差点跪在地板上。

  他回头看了眼刚醒的沈延,又看着自己身上,几乎没剩下一块好肉。

  这傻逼是狗吗?

  许让气不过,扔了枕头把傻逼砸醒了,对方还一脸懵,见许让醒了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你怎么还能下床?”

  许让:“……”

  他被气笑了,反问:“我怎么就不能下床?”

  许让声音明显和平时不一样,沈延尴尬道:“你……你声音哑了。”

  许让大方承认:“昨晚叫的。”

  沈延:“!!!”

  这个人说这些不害臊吗?!

  许让是裸着的,虽然两人早就坦诚相见,但他留在对方身上的吻痕让许让显得更……涩情,于是不好意思别过脑袋,喉结上下滚动道:“那么……舒服吗?”

  许让:“???”

  “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我舒服的?”

  “那你干嘛叫?”

  许让:“……”

  他抽着嘴角:“我就不能是疼的吗?”

  沈延尴尬又懊恼,眼睛盯着许让一刻不离。

  许让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准备默默穿衣服离开,结果连衣服边都没碰到,就被沈延一把捞到床上。

  “喂,今天还有课。”

  “没事,才七点。”

  “行吧,反正五分钟就够了。”

  “……我哪有五分钟?”

  “那就四分钟。”

  “……”

  沈延眼睛耳朵都被许让气红了,身体力行,让对方知道了自己是多少个五分钟叠加在一起。

  *

  毕业两年,两人从国外留学回来,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婚礼。

  参加的人不多,但胜在昔日的人还在。

  周学凯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块做生意的料,大三进了家族企业后,公司业绩更上一层楼。

  如今穿上西装倒是人模人样的。

  他给沈延倒了杯酒,“延哥,几天不见,你好像又帅了。”

  沈延穿着白色西装,像以前那样冷酷道:“什么叫好像?我哪天不帅?”

  两人插科打诨聊了几句。

  接下来走正常流程。

  这次婚礼主持人是沈老爷子动了人脉请的,听说是某个台的著名主持人,年龄比沈延许让大不了几岁。

  主持人刚要走流程,沈延很不给面子的来了句:“麻烦你让个位置。”

  许让眉心跳了一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持人不解。

  沈延道:“我们之间,男人是不可以插足的。”

  主持人:“……”

  许让:“……”

  就知道。

  婚礼后,沈延的自恋病突然就好了,看谁都像情敌,连家里的司机都换成了已婚中年男性。

  许让偶尔出去和客户吃饭,沈延几乎两分钟一个电话。

  后来,许让让他发誓。

  沈延低头乖乖举起手指:“我发誓,以后我老婆再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我就多做一次。”

  许让:“???”

  沈延还真说到做到。

  情人节那天,沈延把人做狠了,直接被赶出了卧室。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抱着枕头狼狈的模样正好被家里阿姨看到,对方捂住嘴,但笑不语。

  沈延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家庭地位不保。

  于是打算待书房一个星期,除非许让求他回来。

  半个小时后。

  “老婆!”

  “开门。”

  “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大家喜欢延子哥和让让。

  下个故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