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戚宁玉跟着薛原发来的定位开到了一条偏僻的街上,所有店铺都已经关了门,路灯明明暗暗,整条街都透着一股岁月留下的陈旧感。

  他把车停下来,下车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等来了接他的人。

  “你就是阿玉?”

  戚宁玉打量着朝他走过来的人,两只耳朵都打满了耳钉,一头随意凌乱的灰发,衣着和动作看着像是个不怎么守法的社会人。如果不是薛原确认过真的是来接他的,这样的环境下,这样打扮的人过来和他搭话,他大约已经动手把人扭送派出所了。

  打量完了,他点头,“我是。”

  “原哥叫我问你,是去后台,还是去舞台。”

  戚宁玉隔着几堵墙已经听到了里面的音乐声,他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场景,看了眼灰发小弟出来的地方,墙上满是夸张的涂鸦,他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地说:“去舞台,带路。”

  灰发小弟也不多话,转身就走在前面,就是走路也不消停边走边跳,让他感觉很是不解。

  入口是一道往下的楼梯,随着音乐声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挤满人的演出厅。

  “地下”确实是在地下室,面积还不小,不过仍旧满墙斑驳,画满涂鸦。

  戚宁玉确定这肯定不是什么正规演出,薛原应该已经签约了正式的经纪公司,而且很有名气了,没有理由再来这种地方演出。

  他疑惑地跟着灰发小弟到了舞台的最前面,顿时感觉音乐声震耳,身后的喊声也震耳。

  灰发小弟凑到他耳边说:“原哥马上就出来了。”

  “Aki!Aki!Aki——”

  灰发小弟刚说完,后面的人喊起了同一个名字。

  戚宁玉往舞台上看去,看到了带着半脸面具,抱着电吉他上台的薛原,终于知道了“Aki”是谁。

  难怪阿伟是艺名,原来薛原的艺名不只一个!

  薛原上台后一眼就看到了他,毫不掩饰对他做了个飞吻,接着音乐声又震耳起来,薛原的歌声混在了其中。

  戚宁玉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甚至没像上一次被周围的人感染,因为是密闭的空间,声音被关在里面他只觉得太吵太闹,地下室里还很闷热,没过片刻他就出汗了。

  但是,光聚在台上的薛原身上,他不自觉地被吸引了。

  这里的灯光没上次音乐节那么耀眼,但打在薛原身上,像是薛原在发光。这种只为了自己闪耀,仿佛自己就是世界中心的光,对他来说无比耀眼。

  戚宁玉没听进去薛原唱了什么,全场只有他没有喊,没有动,只盯着薛原的人,直到薛原最后一首歌唱完。

  薛原下台时又对他做了个飞吻,惹来场下的人都朝他看来。

  演出不是专场,薛原只上台了半个多小时,戚宁玉见台上换了人不打算再听下去,正想要去哪里找薛原。

  忽然,一人挤到他旁边,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阿玉。”

  他听出来是薛原的声音,转眼就见到了薛原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脸。

  “我们走。”

  薛原拉起他就往外挤,他跑出了演出厅,到了外面无人的街灯下面,薛原才扯下口罩放松地呼了口气。

  “还是这样舒服。”

  戚宁玉问:“你换名字来这里唱歌,不怕被人认出来?”

  “认出来就认出来,反正我也不怕。”

  薛原满眼不在意,戚宁玉之前的工作接触过“明星”这个职业,大概了解明星对外都是要维持形象的,可他接触薛原这几次,发现薛原可以说是为所欲为,好像什么顾忌都没有。

  薛原看着他,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解释起来,“我们乐队最开始大家都是一起玩玩,因为热爱才去演出。后来签约公司时也没有考虑太多,只想能去更大的舞台。谁知道忽然莫名就红了,然后很多东西就慢慢变了,我觉得很没意思,不如当初我们在地下演出来得开心。”

  “所以你就换了名字,跑来这里唱歌?”

  “答对了,不愧是阿玉!”

  戚宁玉不禁问:“你这样做,违反合同吧?”

  “正好,我就可以一个人解约了。”

  薛原不像担心被发现,反而像是在期待这样的结果。

  戚宁玉听懂了他的意思,乐队是一个团体,薛原并不想再留在公司,但不好抛下队友一个人单独解约,就故意违约来让公司开除他。这样的肆意就和薛原从H大退学一样,无论别人眼中觉得多重要的东西,只要薛原不想要了,都可以说扔就扔。

  他难以认同薛原这种肆意,不知道应该说薛原是自我,还是洒脱。

  “别在意这种小事了。请我喝酒,你欠我两顿了。”

  薛原看来是真当这只是小事,不如喝酒重要。

  戚宁玉想不起来怎么欠了两顿,也没再多说,只点头问:“你想喝什么酒?”

  “你应该问去哪里喝。”

  戚宁玉又问:“你想去哪里喝?”

  薛原一笑,“感觉不能带你去太糟的地方。”

  戚宁玉好奇“太糟”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过薛原没带他去,他们去了钟意然的那家清吧。

  时间已经11点了,他们坐到最角落没人能看见的位置,薛原终于能放松地摘了帽子和口罩,不客气地点了一桌的酒。

  戚宁玉没有放纵地喝过,可是薛原现在场给他表演了调酒,他一杯一杯尝下去,不自觉就喝多了。

  他们喝到一半时,钟意然过来陪他们喝了两杯,喝完忽然想起来告诉戚宁玉。

  “戚宁玉,上次邢誉川还来我这里打听你了,我没敢把薛原说出去,乱扯了个名字,你认识一个叫雷森的人吗?”

  戚宁玉现在半醉不醉,对钟意然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你偷偷来我这儿是见雷森的,你真认识——”

  钟意然说到最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连忙闭嘴。

  几天前的事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有一年了,戚宁玉很多细节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之后很久,邢誉川都十分笃定他和雷森有什么,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他什么也没说,又喝了杯酒。钟意然连忙趁机溜了。

  过了凌晨,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少,戚宁玉和薛原也准备走了,不过戚宁玉被薛原灌醉了,但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来戚宁玉醉了。

  到了外面,薛原骑摩托车来的,又要再骑回去,戚宁玉明明喝醉了,却一本正经地指责他。

  “不许酒驾,危险。”

  薛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放弃地说:“行吧,那开你车回去。”

  戚宁玉同意了,他平稳地走过去,爬上了后座,再拿起手机叫代驾。可薛原却上了驾驶座,他立即蹭过去拉住方向盘。

  “酒驾的是你,不是摩托车!你换车开还是酒驾。”

  薛原回头对着戚宁玉那严厉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可爱极了,戚宁玉用眼神把他赶下了驾驶座,他无奈地跟着戚宁玉到了后座,看着戚宁玉拿起手机打电话叫代驾。

  “喂,代驾吗?”

  邢誉川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是戚宁玉的电话,他又把手机放到耳边回了一声,“宁玉,你喝醉了吗?”

  戚宁玉把他扔在超市门口离开之后,他在车里呆坐了半小时,最后还是克制不住叫人查了薛原的行踪。

  要找薛原比找戚宁玉容易,薛原的经纪人助理队友都好找,总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最后,查了一圈,他知道了薛原私下去参加违约的地下演出了。

  邢誉川赶过去时,薛原和戚宁玉正好离开,看到薛原戚宁玉没在一辆车,他稍稍被安慰了一点。

  然后,他默默地跟上去,又到了这家酒吧。

  他忍着去把戚宁玉直接扛走的冲动,悄悄地坐到了他们旁边的位置,听到了钟意然的话他才知道。

  ——原来戚宁玉上一次来这里见的,也是薛原。

  他捏着桌上的水杯,克制了许久,然后出去给薛原的经纪公司打电话,打完后他掩在外面的黑暗里,隔着玻璃看里的戚宁玉。

  戚宁玉和薛原隔着桌子,薛原却总是站起来向戚宁玉凑近,戚宁玉抬起头来望着薛原,没有揍薛原,反而对着他笑。

  他在花台边站了快半小时,把旁边的灌木拔秃了一半,终于见到戚宁玉和薛原出来,接着两人上了车,过了片刻后,他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是戚宁玉他连忙接起来,戚宁玉却是在找代驾。

  戚宁玉听到他的名字,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以前给我开过车?”

  邢誉川咬着牙承认,“是。”

  戚宁玉不和他计较般地又说:“我现在需要代驾,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他远远朝着戚宁玉的车看了一眼,回答:“马上。”

  “那你快点。”

  戚宁玉报完一串地址就挂了电话。

  薛原看着戚宁玉这么有条不紊,不确定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故意地问:“阿玉,你醉了吗?”

  戚宁玉语调如常地回答,“没有。”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

  薛原想了想,“你喜欢什么?”

  戚宁玉也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只知道不喜欢什么。”

  薛原忽然凑近了他说:“那你要不喜欢我试试?”

  戚宁玉抬眼对上薛原的视线,疑惑地反问:“喜欢可以试吗?”

  “当然可以。”

  薛原忽然手伸过去扣住了戚宁玉的头,凑近到他唇边,“我吻你,如果你不讨厌,说明你不讨厌我。”

  “嗯?”

  戚宁玉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逻辑,但薛原已经贴上来,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薛原的嘴里都是酒味,他确实不讨厌,像刚才没喝够般下意识回应。

  邢誉川在花台边伫了一会儿,然后回去他车里,把戚宁玉买的那一袋日用品带上,再走朝着戚宁玉的车走过去。

  戚宁玉肯定是喝醉了,没听出来他的声音,他不确定会不会认出来,所以到他车旁边他直接去开驾驶座的门,只是门开了一条缝他就听到让他浑身僵直的声音。

  戚宁玉带着颤音的轻哼,他太清楚戚宁玉什么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音,这一声让他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转去后座,用力敲了车门,可是里面的人没有理他,他蓦地把车门拉开,然后视线径直对上了半躺在座椅上的戚宁玉,薛原压在他的宁玉宝贝身上,两人在接吻,连他开了门都丝毫没有察觉的投入。

  他手上的青筋直跳,双眼瞪得发红,哑着声喊了一声。

  “戚宁玉。”

  戚宁玉终于转了眼,按住了薛原,回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可是看了半晌没认出他,而是问:“你是代驾?”

  邢誉川盯着戚宁玉沾着水渍的唇,极力地克制自己把视线越过去,然后对后面的薛原说:“下车。”

  薛原记得邢誉川,上次送戚宁玉的男人,大约就是戚宁玉的前男友。

  他轻声了一笑,“你们已经分手了,你纠缠也没有意义。”

  “下车。”

  邢誉川声音沉得更低,又重复了一遍。

  戚宁玉却不满意地朝他看过来,“代驾,你快去开车。”

  代驾!

  邢誉川觉得他要被这两个字搞疯了,他紧捏着的双拳,骨头都仿佛要捏碎了般,视线带着直白的杀意对着薛原。

  “给你10秒选择。”

  薛原看了眼戚宁玉看着清醒实际醉得不认人的样子,挑衅地朝邢誉川回了个眼神,低下头去对戚宁玉说:“阿玉,等我一下。”

  他说完了贴着戚宁玉的唇,亲了一下。邢誉川倏地一下抓住了手边的车门,手指在金属门上捏得“吱吱”直响,等薛原下了车,他缓缓把车门关回去,朝着薛原下车那边冲过去,薛原刚站到地上,他就一拳打过去。

  薛原一下被捶退了好几步,嘴角被打出了血,他横眼看向邢誉川,倏然还回去。

  邢誉川怒极了,脑子里根本没有想过躲,径直挨了薛原这一拳,打下了他的下颌,他趁机抓住了薛原的手一扭,另一只手倏地掐住薛原的脖子,一下把人掼到了车尾上。

  薛原瞬间脸色发白,挣扎起来。

  酒吧外面还有人,见到两人突然打架,纷纷围观过来。钟意然作为老板,有人在他店门口打驾,也连忙赶出来,结果看到了邢誉川,顿时脚吓软了。

  再看到薛原,他觉得邢誉川是真的想杀了薛原,他顾不得脚软,连忙跑过去。

  “邢、邢总!你冷静,杀人犯法。”

  邢誉川根本没有听,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戚宁玉等了半天,薛原和代驾都没回来,他伸出头喊:“代驾,你再不来开车,我要换人了。”

  邢誉川的眼神猛然一变,然后终于松了手。

  薛原连忙用力地喘气,钟意然见了过去扶起他,他喘平了气要朝邢誉川再扑上去,却被钟意然死死抱住。

  钟意然说:“你别惹疯子。”

  他想起刚刚邢誉川掐薛原时的眼神,觉得邢誉川可能真的不太正常。

  邢誉川没管其他人,他过去把戚宁玉买的那袋日用品塞进车里,再绕到戚宁玉坐的那边,给戚宁玉系上了安全带。

  然后,他盯着戚宁玉的唇,水渍已经干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伸过手,抬起戚宁玉的下巴,拇指贴在戚宁玉唇上,来回地抹,像是要擦干净什么。

  戚宁玉一下拍开他的手,怒道:“别碰我。”

  邢誉川僵直不动,他看了眼被戚宁玉拍开的手,比被薛原揍那一拳痛多了。

  他用力地把手握过来,关好了车门,转身去驾驶座开车,外面一众围观的人看着他离开才开始议论起来。

  邢誉川把车开上路,戚宁玉忽然想起来。

  “停车,薛原还没回来。”

  邢誉川用力把方向盘捏紧,语气平缓地回答道:“他有事,不回来了。”

  戚宁玉不高兴地蹙了下眉,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盯着车外,过了半晌忽然又说:“你开错了,我要去金桐公寓。你知道在哪儿吗?”

  邢誉川原来想带戚宁玉回家,可想到戚宁玉那么讨厌那里,又想把人带去公司,却又想起戚宁玉可能也不喜欢他的休息室。

  最后他把车往酒店开去,却不想戚宁玉喝醉了还能认出路。

  他去哪里都可以,可要他把戚宁玉带去薛原家里,他宁愿让戚宁玉清醒过来再揍他一顿。

  可是戚宁玉见他没换道,继续说:“你不认识路可以导航。前面路口掉头。”

  邢誉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前面的路口掉头,把车朝着薛原住的公寓开去。

  到了地方,戚宁玉下车后要给他付代驾费,他压着声说:“我送你上楼再付。”

  戚宁玉拒绝他,“不用了。”

  他无视了戚宁玉的拒绝,在戚宁玉身上摸出了电梯卡,还不忘拎着那袋日用品,然后拉着戚宁玉去电梯。

  戚宁玉一下甩开他的手说:“我自己走。”

  邢誉川无奈地收回手,拿电梯卡去刷时才发现卡上的房号不是薛原家,是同层的另一户。

  他盯着电梯卡看了半晌,猛不迭笑起来。

  然后,他推着戚宁玉去刷了旁边的电梯,戚宁玉迷迷糊糊进去,忘了电梯是刷卡的,按了几下楼层,疑惑地蹙起眉头,过了片刻问他,“电梯是不是坏了?”

  “没坏。小傻子。”

  邢誉川看着戚宁玉歪着脑袋的样子,想起了戚宁玉小时候,那时的戚宁玉对他总有说不完的话,什么都对他说,他不理他了还要假装生气,要是他没去哄,小糖球一样的戚宁玉就会反过来哄他,扒着他的脖子说:“哥哥,我只生一分钟的气,现在一分钟过了,我又喜欢你了。”

  他忍不住贴过去抓了抓戚宁玉的手,戚宁玉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哪怕醉得认不出他了,仍记着不许他碰。

  这时,电梯到了楼层,门往两边打开。

  戚宁玉对这里还很陌生,感觉自己进错了楼层。邢誉川拉起他出去,抓着他的手按指纹开了门,他才相信了他没走错,可是眼中看到的一切仍然陌生。

  邢誉川把东西放在桌上,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的房子,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接着,他拉着戚宁玉往浴室去。

  “宁玉,去洗澡。”

  戚宁玉今天出了汗,确实很不舒服,所以他没有反对,只是进了浴室,脱了衣服,发现邢誉川跟了进来。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他的视线其实很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可是他还是直觉不应该有人跟他进了浴室。

  “你怎么进来的?”

  邢誉川没有回答他是怎么进来,他走过去打开了淋浴的水阀,等水温了之后,将戚宁玉推到了水下,接着他也站过去,双手扣着戚宁玉的脖子和腰,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他仿佛要覆盖完戚宁玉嘴里被别人碰过的所有角落,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被他的动作带进了唇与舌之间,两种水声混合在一起。

  戚宁玉被纠缠了许久,不断去推抱着他的人,嘴里发出不满意地哼声。

  等他到邢誉川松开他时,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邢誉川,你干什么!”

  邢誉川猛地推着他贴到了墙上,吻着他说:“我不许别人吻你,宁玉宝贝,你就是想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

  他说着又用力吻过去,仿佛要消除被薛原碰过的痕迹,重新将戚宁玉身上打满他的印记。

  “邢誉川?”

  戚宁玉被水淋了半天,脑子清醒了一点,但使不出力气。

  他终于认出了邢誉川,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却无能为力,只得愤怒地喊。

  “邢誉——”

  邢誉川不让戚宁玉喊完,抓住戚宁玉的双手把人压到了墙上,再次堵上了戚宁玉的嘴。戚宁玉挣扎地咬了他一口,他也没有退开,涂了戚宁玉满嘴的血腥味才松了口。

  他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戚宁玉,水从他头顶流下来,看起来像在哭一般。

  戚宁玉就怔怔地对着他,满眼冷漠,连被他强吻眼中也没有波动。

  半晌后,他忍不住声音喑哑地开口。

  “戚宁玉,你要我怎么办?”

  戚宁玉不回答。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邢誉川忽然把头落下来,低在戚宁玉肩上,手放下来紧紧箍着戚宁玉的腰,乞求地说:“宁玉,我知道我错了,我都改好不好?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不要不要我。”

  他越说手越是收紧,他想起戚宁玉和薛原接吻的画面,他连吸引都不会了。

  从来都不只是戚宁玉围着他转,他从14岁开始,他人生的中心就变成了戚宁玉。

  “宁玉,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了我该怎么办!”

  戚宁玉终于找回了力气,用力地推开了邢誉川,伸手关掉了淋浴的水阀,“出去。我没有请你进来。”

  邢誉川意识到戚宁玉是完全酒醒了,他一步欺上去,又将戚宁玉困在了他和墙之间,冷下声说:“薛原可以吻你,雷森可以碰你,连戚骁文搂着你你都说你没事!就我不行。”

  “出去。”

  “我偏不!”邢誉川自暴自弃般,上前去扯戚宁玉的裤子,“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碰过!我就该把你锁起来,让你谁也见不着,让你只有我,只有我能艹你!宁玉,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碰,谁都别想——”

  戚宁玉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那个满眼偏执疯狂的邢誉川,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住邢誉川的肩膀,膝盖用力往上一顶,邢誉川立即吃痛地缩了缩。

  他把邢誉川甩开,出了浴室去找他的手机,然后拨了报警电话。

  “有人非法入室,对我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