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书房里的声音一下静寂下来,邢誉川想问戚宁玉不保证什么,可他又不敢问。

  他也不知道他对戚宁玉疯狂的占有欲是从哪里来的,只是某一天看到戚宁玉被班里的小同学抱了一下,他就恨不得把那个小孩扔到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当初那个他从花台里抱出来的小孩,是牵着他的手一点点长大的,戚宁玉小学课程是他陪着学的,戚宁玉初中毕业的家长会是他去的,戚宁玉第一次青春期症状是他教的,戚宁玉喝的第一口酒是他喂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有多爱戚宁玉,他只觉得戚宁玉是他不可分隔的一部分,他们一起长大,将来也会一起变老。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宁玉宝贝会离开,甚至和别人在一起。

  “宁玉,你真的、要走吗?”

  戚宁玉肯定地回答,“是。”

  “你从来没一个人在外面住过,谁照顾你?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可以学,这并不难。”

  “那,我——”邢誉川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话出了口又卡住,忽然地又后悔了。他把头垂下头去落在戚宁玉的肩膀上,就像棵悬崖上快下倒下的枯树。

  他去拉起戚宁玉的手,按到他的胸口,“宁玉,你能不能再心疼哥哥一次。”

  “不能。”

  戚宁玉只回了他无情的两个字,把手抽走,推开他从他面前走过去,捡起来刚被他扔了的文件袋,往门口过去。

  他下意识抓住了戚宁玉的手,“别走!宁玉。”

  戚宁玉轻瞥了邢誉川一眼,坚定地说:“放手,即使你打断我的腿把我锁起来,我也会走。”

  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邢誉川终于放了手,戚宁玉立即开门出去,他亦步亦趋跟上去。

  戚宁玉回到房间把邢誉川的副卡,保险柜钥匙等邢誉川给的东西,通通拿出来还给邢誉川。

  最后他说:“该还的我都还了,房间里所有你给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随意处理。”

  邢誉川拿着他给的那一摞东西,站着一动不动,只是视线紧紧地跟着他。

  他去衣帽间拖出了上次邢誉川看到他装东西的箱子,把刚才的文件袋放进去,再扣起来就准备下楼。

  “宁玉,你要去哪里?”

  邢誉川终于动了,看到戚宁玉的箱子他终于明白,戚宁玉早就在准备走了。

  他上前去抓着箱子,“你自己找也没那么快,你先住着,等找到了再走。好吗?”

  戚宁玉不耐地说:“我不住,在这里我恶心。”

  邢誉川呼吸倏然一滞,压着嗓子回:“你住,我走。”

  “不必了。”

  戚宁玉不肯再多说,拧起箱子走下楼去。

  时间已经早上7点,戚宁玉到了大门外的路边,他的车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不过他记得他昏迷是撞车,那他的车应该暂时没法开了,于是先叫了一辆车来接他,然后给李薇打电话。

  “戚副总,你、你、你没事了?”

  李薇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无比激动。

  他回道:“嗯,上次你给雷森找房时,中介的电话给我。”

  “你要找房子?”李薇莫名不已。

  戚宁玉“嗯”了一声,她一时有无数个疑问,可又不好这么八卦,只好忍下来,告诉了戚宁玉中介的电话,然后戚宁玉就挂了。

  戚宁玉收到中介的号码正要打过去时,手机先响起来,看到是薛原的号码,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薛原是谁。

  “阿玉,你终于开机了,没出什么事吧?”

  他接起来就听到薛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回道:“没有。我正在搬家,抱歉让你担心了。”

  “搬家?我来帮你?”

  薛原的语气松了口气,大约是真的在担心他。他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没找好房子。”

  “找房子?……你想要什么样的?你住吗?我有啊,直接入住,卖或租都可以。”

  他犹豫了一下,“在什么地方?”

  “就我公寓对面。”

  戚宁玉努力回想薛原住的公寓,公寓里什么样他想不太起来,但公寓的地理位置他知道,各方面来说都很好。

  于是他说:“我现在能过去看房吗?”

  “当然没问题,我来接你。”

  戚宁玉要拒绝,薛原已经把电话挂了,接着他收到一条信息问他的地址。他才想起薛原的性格是这种“我决定了就去做,你同不同意与他无关”。

  上一世他打错电话,薛原带他回家过了一晚,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觉得他和薛原的性格南辕北辙,大约会很难相处,可他又确实很喜欢薛原那样自我随意的性格。

  最后,他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取消了叫车,然后坐到行李箱上,在路边等。

  前来救火的物管已经走了,徐逞也趁机走了,大门前就剩下邢誉川和兰姨,两人都看着戚宁玉。

  兰姨欲言又止,邢誉川在出神。

  戚宁玉说要找房子,说要跟别人走,邢誉川就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了戚宁玉身后,一步也挪不动。

  在戚宁玉接到电话时,他悄悄偷看了戚宁玉手机上存的名字。

  “薛原”,他连听都没听过,戚宁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认识了他不知道的人。想到这里,他有一百个瞬间想过去扔了戚宁玉的手机,把人抱上楼在房间里锁起来,让戚宁玉哪里也别想去,谁也别想见。

  只是他一冒出这个念头,脑子里就会响起戚宁玉昏迷时的痛喊,还戚宁玉醒来后说的让他莫名的话,提了好几次“死”和“杀”。

  他不明白戚宁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可他本能地不敢动,哪怕他不明白,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他都不敢提及。

  他就站在路边看着戚宁玉,太阳越升越高,阳铺满了整条路,映了戚宁玉满身。

  最终,邢誉川还是忍不下去,转身去了车库把车开出来,停到戚宁玉面前。

  他又下车去抓着戚宁玉的行李箱,不容反驳地说:“上车,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有人来接我。”



  戚宁玉满眼都是拒绝,他咬着牙忍下来,耐着性子说:“我送到路上遇到他的地方。”

  “有人来接我。”

  邢誉川狠吸了一口气才说出来下面的话,“我知道,我送你去找他。”

  戚宁玉终于抬眼看了看他,从箱子上面起来,打开车的后座坐上去。他想叫戚宁玉坐到前面,可话还没出口又咽下了。他默默把箱子拧起来放到后备箱,再去开车。

  从小区开下山到进入主干道的路只有一条,邢誉川默默往山下开,不由地去调整车内的后视镜对着戚宁玉,戚宁玉不满意地朝镜子里一瞥,坐到了他的座椅后面,他再怎么调都看不见了。

  戚宁玉躲开邢誉川后就给薛原打电话,“你到哪里了?”

  薛原那边的声音夹着风声,“我要到西城大道了,应该快了。”

  “你在西城大道的路口等我,我已经下山来了。”

  戚宁玉说完了放下手机,像对出租车司机说话一样开口,“在西城大道路口放我下车。”

  邢誉川一言不发,捏紧了方向盘故意放慢车速,但车速再慢也总会开到。

  邢誉川最后还是把车开到了西城大道的路口,他下意识往车外看出去,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车上靠着一个很高的男人,手里抱着头盔,脸上戴着墨镜,半长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贴在脸上,显得不羁又放荡。

  他把车靠边停下,戚宁玉立即去开车门要下车,他下意识把车门锁上了,低头看着方向盘说:“宁玉,不要去。”

  “开门。”

  戚宁玉朝邢誉川瞪过去,“你连最后这点信用都不讲了吗?”

  邢誉川忽然转过身,“对,我不讲信用!那你讲吗?不是你说的就算我死也会在我身边的?你不让我碰,不让我再和别人有关系!我都答应你!那你倒是讲讲信用,你别走啊!”

  戚宁玉回想了一番,他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可那对他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上辈子到最后都留着一丝对邢誉川的情,邢誉川拿自己的命威胁他,他受了威胁。他是没等到邢誉川死的那天,但是他死了。

  他的所有一切都跟着一起死了。

  他对上邢誉川的视线,认真地说:“邢誉川,你的戚宁玉已经死了。”

  “宁玉——”

  邢誉川下意识从座位爬过去,只是他太高,被卡在了中间,他着急地去抓戚宁玉,“……宁玉宝贝,你在说什么!不要胡说,你怎么会……怎么会——”

  “请你开门。”

  戚宁玉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仿佛是在命令冰冷的机器。

  邢誉川不进也不退,就直直地盯着他,两人僵持地盯着对方,直到薛原来敲了车门。

  “阿玉?你在车上吗?”

  车窗有防窥膜,薛原看不见进来。车门车窗都被邢誉川锁了,戚宁玉也打不开,他只能盯着邢誉川说:“邢誉川,开门。”

  邢誉川的眼神沉了下去,仿佛连反光都消失了,他默默坐回去打开了车门锁。

  车里响起“咔”的一声,接着戚宁玉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

  邢誉川没来得及难过,想起来戚宁玉的行李箱,忙下去给戚宁玉拿。但跑到了车后却见戚宁玉愣在车前,对着薛原骑来的摩托车不说话。

  “阿玉,怎么了?”

  薛原完全没发觉问题所在,戚宁玉叹了口气,觉得薛原有点不太靠谱。

  邢誉川蓦地凑到他面前,给了薛原一个冷眼,然后说:“宁玉,我送你。”

  戚宁玉一眼横过邢誉川,觉得他在幸灾乐祸,拒绝道:“不用,我打车。”

  “这里打不到车。”

  邢誉川脱口而出,他刚说完旁边就停下来一辆出租车,司机伸出头问:“车坏了?要不要打车?”

  戚宁玉把他的行李箱拧下来,塞进出租车里,给司机看了薛原公寓的地址,付了车费,拍下司机的工作牌,最后说:“麻烦帮我送过去。”

  完了他走到薛原的摩托车前,“走吧。”

  薛原对戚宁玉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表示,“阿玉,你真聪明。”

  “再聪明我也没考上H大。”

  薛原把头盔递给戚宁玉,“你是在调侃我吗?”

  戚宁玉接过来往头上扣,但他怎么也扣不上,薛原转过来帮他。

  邢誉川霎时瞪红了双眼,他看着戚宁玉微微地抬起下巴,薛原抓着头盔扣带的手不时擦戚宁玉的下巴,和戚宁玉的皮肤贴在一起。

  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扣个头盔而已,用得着蹭了这么半天还没扣上!他捏紧了双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才强忍住没有揍过去。

  终于,薛原把头盔给戚宁玉戴好了,薛原先上了车,戚宁玉坐上去时,摩托颤了颤,戚宁玉一个没坐稳贴到了薛原背上,手还扶了一下薛原的腰。

  “宁玉!”

  他顿时再下克制不下去,大步冲过去,但是薛原已经把车开出去,走的时候还转头对他挥手,“拜拜。”

  邢誉川狂奔了十多米,最终没有追上,他无力地停下来看着摩托车疾驰而去,没用几秒就没进了车流里,接着看不见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路上的车换了一批又一批,他终于终于挪了脚步。

  回到车上,他拨了一个电话,“霍A·NB2333,摩托车牌,车主的所有信息,能查到的都给我。”

  然后,他放下了手机,把车往戚宁玉离开的方向追上去,直到前面的路出现岔路,他不知道该往哪边才回过神来。

  他把他的宁玉宝贝弄丢了。

  摩托车比出租车快,戚宁玉到了薛原公寓时,出租车还没到。薛原怕被认出来又非要和他在路边等,就一直戴着头盔。

  终于等到出租车把箱子送到,戚宁玉说:“走吧,房子在哪里?”

  薛原带他进了他去过的公寓,上了楼他才知道薛原说的对面是对门。

  “怎么样?还行吧。”

  薛原偏头指向里面,戚宁玉进了屋,四处转了一圈。

  大约是买来就装修好的,中规中矩简洁风格,三室两厅,面积不到200平方米,所有电器也都配齐了,确实可以直接住进来。

  看完后戚宁玉对薛原说:“还不错,你要卖多少钱?”

  薛原随口回答:“我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房价,就按我买来时的价格凑个整数,3000万怎么样?”

  戚宁玉打开手机查了周边的房价,和薛原说的价格没有相差太多,但也确实卖了他一个人情。

  他考虑后应承道:“可以,我先住,然后再叫人和你办理过户手续,还有——”

  戚宁玉的话突然卡住了。

  他边说边查了他的帐户余额,这些年他只有一张工资卡是完全是与邢誉川无关的,他上班几年几乎没有用过,现在打开一看。

  余额:1,680,877.34元。

  他已经忘了刚进集团时的工资是多少,但6年下来肯定从来没涨过。这件事他不怪邢誉川,是他没有提过,集团的集体涨薪也不到他这一层。

  可他6年的工资全部加起来只有100多万,就够买得起一个门槛。

  戚宁玉抬起头尴尬地看了眼薛原,改口问:“出租吗?”

  薛原愣了愣大笑起来,笑完抱着手臂站到他面前,“阿玉,你要租的话,我可以不收钱。”

  对现在的戚宁玉来说,薛原和他只见过几面,然后差不多一年没有联系过的关系,谈不上熟。

  他问:“你不收钱,收什么?”

  薛原不答他,反问道:“你是不是刚刚分手了?”

  “不是。”

  戚宁玉脱口回答,顿了顿又说:“说分手不合适,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情侣关系。”

  “哦——”薛原故意了拖长声音,然后大方地说,“那你考虑下我如何?用来抵房租。”

  戚宁玉拒绝,“这是两回事。”

  薛原满不在意耸肩,“你可以混为一谈。”

  “所以,你是想跟我睡吗?”

  戚宁玉突然这么直接地问,薛原有点意外,不过随即接道:“我本来想说让我追求你,不过如果你想要的是这种关系,我也很乐意。无论哪种关系,只要我们有关系。”

  戚宁玉回瞪着薛原,没有直接回答。

  他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又查了这栋公寓的租金,取了平均值再往上加了四分之一,现场临时写了一份租房合同,发给薛原。

  “我写了一份合同,租金和条款,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发给楼下的物业,让他们打出来签字。”

  薛原对戚宁玉的效率惊呆了,打开戚宁玉发的合同又惊呆了。

  他虽然退学多年,但看这普通的租房还是可以的,戚宁玉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根本实际情况考虑到了各个方面,且保障了甲乙双方的利益。

  他惊完了点头说:“我没有问题,只是你怎么发给物管?我只有一个电话。”

  “我刚搜到了物业的小程序,用了你的房号和手机号码,注册成功了,我把帐号和密码发你,你记得改。”

  戚宁玉说话间已经把合同发过去,薛原再次对戚宁玉的效率表情钦佩,他感觉他当年可能不应该退学。

  物业的人来得很快,还贴心给他们带了笔和印泥。

  戚宁玉当场和薛原签了字,按了手印,结束后戚宁玉正式有了房子的使用权,薛原带着他介绍房子里的东西。

  房子设置了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戚宁玉选了一间光线更好的,把箱子拖进去。

  里面的东西虽然很齐全,但床没有铺,他问薛原,“有被子吗?”

  薛原想了半晌,“应该有吧,我找找。”

  戚宁玉等着他去找,最后找出来的被套和被子是分开的。

  住最重要的当然是床,所以他打算先把床铺上。

  薛原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说:“我帮你。”

  “我自己来。”

  戚宁玉拒绝得义正言辞,可薛原看到他拿起被套看了半天才动手,等到他动完手,成功把被子和被套全扭在了一起。

  薛原感觉戚宁玉的工作能力和生活能力不成正比,忍不住上前说:“还是我帮你吧。”

  戚宁玉这次倒没有拒绝,放下被子默默退到一边,认真看着他的动作,等他套好之后,刚说完“好了”,戚宁玉就把刚套好的被子又拿出来,自己重新套了一遍,最后对他说:“我会了。”

  薛原有一瞬间真的心动了一下。

  戚宁玉长得好看,气质好,一眼就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可是排除了外表,他发现戚宁玉真的是个既认真又可爱的人。

  接下来,戚宁玉举一反三地搞定了铺床这件事,最后和薛原说:“今天非常感谢你,下次请你喝酒。”

  他还记得薛原喜欢喝酒。

  薛原一笑,“说了不要下次,你要是现在想喝我也可以陪你,反正我最近没通告。”

  戚宁玉回:“我不想喝,等你想喝的时候告诉我,我请你。”

  “好吧。”薛原听出来戚宁玉是在赶他走了,他也没赖着,说了声“再见”就出去直接回了对面。

  戚宁玉送走薛原后,回去客厅坐倒在沙发上,他头靠着沙发背看了一周陌生的房子,眼神不自觉沉下来。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他向邢誉川提了辞职,可是邢誉川让他辞职,却不放他走。最后雷森帮他去了国外,但还是被邢誉川找到,还连累了雷森。

  这一次他不打算再逃走了,也不想再连累别人。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戚宁玉看到是兰姨,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

  “宁宁,你怎么样了?有地方住吗?”

  “兰姨,我有地方住。”

  兰姨又问:“那你一个人怎么办?谁帮你收拾,谁给你做饭?要不我做了给你送来。”

  “不用了。有我朋友帮忙,刚还教我套被子,我已经会了。”

  “唉,你呀!叫我怎么说。”

  戚宁玉知道兰姨是真心关心他,可他没有办法解释,最后兰姨和他说一堆生活常识,终于还是挂了电话。

  “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还有那个男人,他是和他住一起了吗?”

  邢誉川守着兰姨给戚宁玉打电话,见兰姨挂了,恨不得刚才的电话是他接的。

  兰姨回答:“他就说朋友帮他套被子了。”

  邢誉川立即生气,“什么朋友能随便进卧室!我要去带他回来!”

  他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外冲,兰姨叫住他。

  “阿誉,你让他去散散心吧。”

  邢誉川忽然怔住,不解地盯着兰姨,“他散心是要搬出去,搬到别人家里去了!兰姨,宁玉他到底怎么了?”

  “你把人带回家了,你问他怎么了?”

  邢誉川又猛然怔住,“你说冉烁?我和他解释过了!况且,我和——我,我——”

  他解释不下去,他答应过戚宁玉的事,是他没做到。

  他又抬起眼怔怔地兰姨问:“兰姨,宁玉他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阿誉——”

  兰姨一开口,邢誉川就自己先否定了,“不会的,宁玉宝贝怎么可能不要我,他只是在气我。”

  “阿誉!”

  邢誉川听不见别的声音,他起身上楼,径直去了戚宁玉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少了一个箱子,几乎什么都没变。

  他进去,把门锁上,脱了衣服躺上床,伸手一摸,摸不到戚宁玉,他把戚宁玉的戚宁玉的枕头捞过来,紧紧扣在怀里,仿佛抱着戚宁玉般,睡了。

  他一定是在做梦,等梦醒来,他的宁玉宝贝就在他怀里,会抬起脸来吻他,会叫他“哥哥”。

  然而,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窗外一片漆黑。

  他用力收紧手,怀里的枕头没有变成戚宁玉,他伸出手去找手机,好不容易在地上摸到,他拿起来习惯地拨了戚宁玉的快捷号。

  提示音响了一遍,二遍,三遍……直到被自动挂断了。

  他又拨出去,手机里回应他的永远只有提示音,他连续拨了十几次,终于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一下把手机砸出去,又抱紧了戚宁玉的枕头,他用力地吸着枕头上清浅的味道。

  他发现才不到一天没见着戚宁玉,他就发了疯地想。

  “宁玉宝贝,哥哥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攻没有囚·禁受,他只是不让受单独出门,去哪里都必须他跟着,离开时会把受关在屋里,但这种情况非常少。受是自由的,不自由的是攻时刻跟着。不是为攻洗白,而是两者在法律上的界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