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心里想着事,渐渐慢了一步, 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到了走在他旁边的闻斜身上。
刚才,要是他没看错, 屠祭秋的视线好像是落到了他这个“乖徒弟”的身上就着急忙慌地跑了,看起来还不是一点怕他。
闻斜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转过头:“师尊?”
江牧微微抿唇,垂下了眼眸:“无事。”
*
沈霜白给昌梁皇帝去了信,说他们已经到了, 第二日他就派了身边的公公来请他们。
昌梁国发展的不错,皇宫也修得气派,这位公公看起来应该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从始至终都对他们客气得很。
江牧被他们带到了御书房,看起来应该是被昌梁皇帝特意嘱咐过了,这边都没什么人,让他们进去了之后,公公朝着他们恭维地笑了笑,拉上门站到了门口。
昌梁国这一任的皇帝名叫储怀清,才登基不久,年龄也不大,不过及冠之年,放在修真界还算得上是个小孩子。
他一见到江牧等人,眼眸里面几乎是立刻就蹦出了光,近乎急切地朝他们行了个礼:“几位仙长,晚辈所托之事不宜声张,不及远迎,望几位海涵。”
看这样子,还真是有要事相托。
江牧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跟着落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一位老人身上。
这又是谁?
这皇帝连贴身伺候他的太监都没放进来,竟然让这人留在这儿,这么信任他?
沈霜白显然也留意到了,看了储怀清一眼,笑:“陛下不必如此拘礼,我凛剑先祖既然已留下剑令,那不管何事,凛剑自会竭尽全力为陛下解忧。”
储怀清到底年轻,喜不自胜地笑了笑,这才想起介绍他身后的老人:“这是我昌梁的丞相,姓杨,相父,这就是我说的先祖结交的凛剑宗的仙长。”
江牧三人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入座。
沈霜白没那个闲工夫跟他闲聊,坐下之后便直奔主题:“不知陛下找我们来,是所求何事?”
储怀清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散了些,浮现出了些许年轻人的坚毅:“是这样的,我想拜托仙长们照顾我的胞妹,储怀釉。”
沈霜白愣了愣:“嗯?”
储怀清像是难以启齿一般,语气放得很缓:“几位仙长可曾听说过我们昌梁有个传统,每年都要从各地选九名处子作为圣女,为昌梁祈福?”
沈霜白点了点头。
储怀清咬着牙,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苦笑:“今年,选中的圣女之中,正有我的胞妹。”
这样看来,选圣女这件事真的有问题?
江牧的桃花眼里一闪暗色,下意识地看向了沈霜白。
后者也是眼睛里浮现出了几分诧异:“嗯?”
“作为圣女为昌梁祈福,这事对于令妹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为何……”
储怀清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
“陛下!”杨丞相低斥了一声,不赞同地看着他。
储怀清回神,苦笑着看了他一眼:“丞相放心,凛剑宗修仙之人皆宅心仁厚,应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眼睛却也跟着看向了沈霜白。
沈霜白微微颔首:“陛下放心。”
“嗯,”储怀清低声缓缓道:“三位仙长有所不知,圣女进京后,就会被带到国寺,终生在寺里常伴青灯古佛,不得外出,不说别的,甚至连半点荤腥都沾不得。”
“家妹被娇惯久了,常年锦衣玉食,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生活?我……我也不忍心她一辈子如此,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请几位仙长把她带走。”
沈霜白眯了眯眼睛:“不是说圣女有九位,要是公主被带走了,不是……少了一位吗?”
储怀清的脸色极为平常:“无事,我找个人替她就可,就算是日后被人认出来,她那时已不在昌梁,也不会再出事。”
这副样子,看来是丝毫不觉得找个人替他妹妹去受苦有什么不对。
“几位仙长只需要保她在凛剑一生无恙即可,你们走的前一日,我会把凛剑的剑令原物送还,再双手把圣物拂衣花奉上”
沈霜白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笑着一口应下:“行。”
“不过说起来,还是陛下吃亏了,不管是拂衣花还是凛剑剑令,随便哪一样拿出去这件事都会有无数人愿意为陛下做这件事,为何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