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安来的时候, 村子里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程二福被人围在中间,村里人纷纷要他给个说法, 他动都动不了。
程铁柱现在发了疯,倒是没人管他, 眼看着程铁柱快要从这里跑没影,池迟咬着下唇, 拉着程长夜。
“我觉得他不对劲儿,我们跟去看看?”
程长夜点了点头, 跟着池迟一起从人群里混了出去,知青们挤成一团,倒是没人发现少了两个人。
池迟和程长夜一路小心跟着, 程铁柱疯疯癫癫的, 一路蹦哒着, 看起来倒像是真疯了一样。
可池迟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让他说为什么, 他到也说不出来, 程铁柱一路回了家, 没再出门。
池迟叹了口气,拽着程长夜的袖子,“白跟了。”他语气都变得低落, 但还是倔强的开口,“我就是觉得他不对劲!”
“没白跟。”程长夜拉着池迟的手往回走, 池迟茫然的看着他, 程长夜语气里带了点凉意, “他是装的。”
刚才程铁柱回屋的时候, 很明显的警惕的扫了周围一眼, 这可不是疯子会做的。
“是吧,是吧,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池迟完全没有反驳程长夜的话,反正程长夜说什么他都相信。
“唉,那他不会是被周立指使的吧,所有人都被他指认出来只有周立…”池迟恍然大悟的开口。
他就说,程铁柱平时就爱仗势欺人,怎么这次那么容易就被吓疯了,他看刚才那些知青们也不知道程铁柱怎么这样,果然是装的。
程长夜沉吟了半晌才开口,“不行,绝对不能让周立当上村长。”
周立这人这么小心眼,等着他当上村长大家都不要好过,更何况他还在程二福那压着个条件,要是他不是村长了,这个条件也就烟消云散了。
俩人还没走远,程长夜猛地拉着池迟躲在路边的树后,轻轻捂住了池迟的嘴。
池迟还茫然着,程长夜凑到他耳边,“程铁柱出来了。”
程铁柱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张望着,现在村里人都集中着,路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程铁柱这才松了口气,从家里出来,根本没有了刚才在村里疯疯癫癫的样子。
程长夜暗示了池迟一眼,“我们去看看他要干什么。”池迟点了点头,两人悄声跟在程铁柱身后。
许是路上没人,程铁柱也放松了不少,一路大摇大摆的走着,直奔后山去了。
程铁柱到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把所有人都给骗过去,路上走的更是嚣张。
池迟偷笑了两声,看着程长夜,“你看他,像不像个螃蟹,就差横着走路了。”
程长夜被他一说,也偷偷笑了两声,程铁柱的嚣张在进了后山之后完全消失了。
池迟和程长夜躲在树后,不敢出声,程铁柱还有同伙!
程铁柱谄媚的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疤狰狞的吓人,他咽了口唾沫,卑躬屈膝的开口,“王哥,你叫我办的事,我可都办好了!”
他口里的王哥显然不太看的上他,抱着胳膊,懒懒的开口,“办好了?连让人给跟了都没发现?”
一句话说的池迟手心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呼吸都放轻了,程长夜安抚着拉着他的手。
程铁柱一脸懵的看着王哥,左右环视了一圈,“没啊,王哥,村里人都在找程二福的麻烦呢,我没见着人啊?”
王哥也不理他,接着开口,“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了。”
程铁柱也被他说的紧张起来,左顾右盼的,虚张声势,“出来,我看见你了。”
“出来吧!”
池迟心里都凉了,他差点忍不住要出去,程长夜拉着他不让他动,轻轻拍了拍他的安抚着。
后山顿时一片安静,只有微弱的鸟叫声和风吹树枝的声音。池迟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都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王哥鹰隼般的目光收回,这才看向程铁柱,“幸好没人,以后小心为上吧。”
程铁柱这才连连答应着,“是是是,我下次一定小心。”
池迟提起的心这才松了下来,手心的汗湿漉漉的,弄得他难受都顾不得,这人也太谨慎了,明明都没看着人,却还要整这一出。
程铁柱接着开口,“王哥,我昨晚都把人给指认了,放心,现在村里人都要拥护着咱周哥当村长呢。”
眼看着王哥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有些语气古怪的开口,“王哥,不过,那个程长明,他都欠了那么多钱了,也什么都干不了,你还找他干什么啊?”
“而且,那么大一笔钱呢,不过是让他把县长叫过来,就真的和他一笔勾销啊?”程铁柱看着王哥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那王哥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铁柱,“你放心吧,咱周哥要是当上了村长,今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一定是你的,”
“咱们周哥,可是言出必行,不会后悔的。”
程铁柱松了口气,忙不咧跌的开口,“当然,当然,咱们周哥肯定不能出尔反尔的,我可从来都不怀疑。”
王哥盯着他古怪的笑了一下,直笑得程铁柱心里发毛,王哥才移开目光,“行了,你回去吧,咱周哥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对了。”王哥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个账本,递给了程铁柱,“刚好趁没人,你把这东西塞到你二叔家里。”
程铁柱没有犹豫的接了过来,点头哈腰的回答,“一定给办好,王哥放心。”
提起二叔的时候,王哥嘴里说不出来的嘲讽,看着程铁柱,“要不说,你也是够可以啊,你二叔对你还行啊,你害他也是不手软啊。”
程铁柱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说不出话来,王哥也懒得搭理他,“行了,你走吧,别把事办砸了,不然你知道后果。”
程铁柱哆嗦着忙应了下来,等着那人走了,程铁柱脸上的谄媚收了起来,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我呸,什么东西,不就是周立身边的一条狗,还跟我这装模作样。”
“等着我上了大学,还在乎你们这些小啰啰,我可是准大学生!”程铁柱趁着没人狠狠叫嚣了一气,这才把账本藏好,下山去了。
池迟几乎气的要冲出去,被程长夜猛地拉住,“他,你听他说的,二福叔对他算可以了吧,轻松的活让他干着,他竟然为了这么个名额要陷害二福叔。”
程长夜也气的不轻,目光凝视着刚才那个王哥消失的地方,这个人他见过,是哪天打周小妹时,带头的人。没想到,这后边竟然是周立。程长夜敛下心思,接着安抚快要气炸的池迟。
程二福算是在村里有口皆碑的了,程铁柱他爹死的早,他娘又不是个能干的了活的,更别说程铁柱,瘦的跟猴似的,天天游手好闲,这么些年来,家里根本攒不了多少钱,要不是二福叔帮衬着,他们就喝西北风去吧!
“不气不气。”程长夜安抚着池迟,池迟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怎么能不气,他简直没良心。”
程长夜舔了舔下唇,沉思了片刻开口,“这样,他既然要帮着周立陷害二福叔,那咱们就帮着陷害回去。”
池迟重重的点了点头,“让他们狗咬狗!”说着池迟拉着程长夜的袖子,“我们快走,一会儿程铁柱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程铁柱小心翼翼的摸进了村子里,程长夜和池迟跟着,眼看着周围没人,程长夜直接把人打晕了过去,拖到了路边角落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程铁柱软倒在地上,池迟上前把账本从他怀里扒拉出来,随便翻了翻,“你看,这上边都是昨晚程铁柱指认出来的名字,还有程广田。”
池迟一页一页的翻着,“果然,里面没有周立,反而把二福叔的名字换上去了。”
池迟气不过,“不行,我们不能让他陷害二福叔,不行我们重抄一份,藏到周家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长夜眼看着池迟气不过,忙把人拉着,“不行,这东西要是放去周立家,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把程铁柱的东西抢过来的,那程铁柱岂不是没有惩罚。”
程长夜拉着池迟的手,定定的看着他,“这样,我们把东西送到公社。”
池迟想了想,确实,不能便宜了程铁柱,送到公社去,让他们狗咬狗才最好。
“那程铁柱怎么办?”
程长夜想着扛起程铁柱,“后山上有以前上山打猎的人偶尔歇脚留下来的小屋,咱们把他放在哪去。”
池迟忙点了点头,“那,不浪费时间,我那还有这样的本子,我回去把账本重新誊一遍。”
两人分两路,也幸好程铁柱轻,程长夜一路挑偏僻的地方走,到了小屋,怕程铁柱提前醒了,又多给他补了几下,这才放心的走了,把门给带上了。
池迟这会儿回了家,左右翻着懊恼的开口,“完了,我忘了这种本子被我落在上海了,这下怎么办。”
“池迟,你包裹到了!”
池迟正烦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就听着外边有人,他刚出门,邮递员笑着开口,“你这东西,这回可分量不轻,家里给寄好东西了吧。”
说着又小声的问。“对了,你们村里出什么事了,怎么都闹哄哄的,也就你和程铁柱没去凑热闹了。”
提起程铁柱,池迟的心里猛地紧了紧,开口,“我是想着家里的东西快到了,程铁柱?他也没去吗,怎么,你看着他了?”
邮递员点了点头,“是啊,我那会儿看着他后山去了。”
池迟装作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拿了东西进去了,进了门他才彻底松了口气,邮递员看到的多半是他们跟着程铁柱的时候,幸好程长夜拉着他小心翼翼的藏着,只让邮递员看到了程铁柱一个。
池迟拆开家里给的包裹,里面全是他要的课本,还带着几个本子,家里的信和汇款单。
家里给的本子恰好和这账本是一种,池迟忍不住心里的开心在本子上亲了一口,“爸爸妈妈,我爱死你们了!”
池迟吸好墨水,还没来得及写,程长夜已经回来了,看着池迟还没开始写,程长夜才松了口气。
“我刚才都忘了告诉你,程铁柱念过书,但是字写的差,你可别按照你平时那样写。”
池迟犹豫了一下,转了转笔,看着程长夜眼睛亮了亮,忙站起身把他推着坐下,“要不你来写吧,拿左手写。”
“我呢,老是给家里写信,一沓又一沓的,容易被人看出来,你写,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程长夜身子都僵了,他自小学之后,离开校园再也没有提起笔的机会,让他写,还是让他拿左手写…
池迟帮他按着肩膀,“辛苦我们阿明哥哥了。”说着凑在程长夜耳边亲了一下,“对了,我让家里把我的课本寄过来了,等这件事情忙完,咱们就可以开始复习了!”
程长夜被池迟哄着,奇怪的拿着笔,用左手一点一点的誊着。
池州一脸晦色的坐在医院的病床旁,那天医生跟他说节哀,他几乎觉得自己就要自由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田老头是没有挺住,田母却运气好,救了回来。
想起医生说的,只要好好治疗,田母总有能醒来的一天,他就害怕的全身颤抖,田老头已经死了,是他,田母目睹了当时的一切,要是让她醒过来,他就完了,他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要是她醒了,他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上了。
那天他装出一副孝子的样子,连带着周围邻居看他的眼神都好了不少,甚至有人在他面前直言,或许田老头不在了,对他还是个好事,有这样的父亲在,池州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田母住的是八个人的大病房,靠窗,池州背对着门坐着,他现在兜里的钱花的越来越快,但周围邻居里边有被他的孝顺打动的,说是可以帮他看看起码找个工作,他必须再装一段时间。
听着有人开门的动静,池州立马摆出一副孝子的样,“妈,你醒醒吧,爸已经不在了,你要是还不醒,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来人叹了口气,池州这才假装刚听见的样子,回了头,装模作样的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佟哥,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佟哥本来住在池州楼上,一直也看不惯这种空降来的关系户,现在看着池州这样,心里的不满倒是散干净了,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吧。
池州按捺住心里的焦急,佟哥顺着问了几句,“伯母怎么样了,还好吗?”
池州摇了摇头,“不太好。”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我,手里头钱也不太够了,怕是再过几天,就得被赶出去了。”
说起这,佟哥又叹了口气,“小池啊,前两天我说帮你打问打问工作那事,怕是不行了。”
池州死掐着大腿肉,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是,是怎么了吗?算了,还是麻烦佟哥了。”
佟哥有些好奇的开口,“我问了下,说是有人找了关系,这几个单位都不要你。本来现在进单位就难,被人这么一压,就更不容易了。”
其实他的话没说完,人家都是大学毕业才能分配到这些地方,要不就是高中毕业的,那像池州,书都没念完,自然不容易。
“说是也姓池,小池你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谁了,而且和你一个姓,不然你去道道歉?”
佟哥的话简直在池州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麻烦你了,佟哥。”
佟哥也没久坐,不一会儿就走了,池州心里简直要恨出血,池家人,又是池家人,他就说池爱国怎么能有这么好心,还帮他安工作,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把他骗出上海,再把他的工作给搅黄了。
他好歹在他们家呆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喊了他们十几年的爸爸妈妈,他们竟然真的能这么绝情。等着吧,都别想好过。
有护士进来,看着田母床前没人,好奇的开口,“唉,这家的儿子呢,该交医药费了。”
屋子里其他人都没注意,既然在这里已经找不到工作了,池州也懒得为田母花钱了,直接出门去了。田母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了。
程家村,池迟和程长夜悄声进了县城,在县政府附近游走了一圈,想了想,池迟眼睛眨了眨,摸了把灰抹在脸上,大摇大摆的进去。
不到几分钟就出来了,程长夜拿帕子给他擦脸,“怎么这么快。”
池迟和他躲在没人的巷子里,傲娇的昂起下巴,“当然了,我是谁,我一进去就装的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说是自己是程家村来的,见了管事的,东西一递,就赶紧出来了。”
“我当时可是配合着赵瑾一起把张家人给狠狠的坑了的。”
“而且我和程铁柱身形差不多,脸又糊成这样,肯定没人能认得出来。”
池迟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可心了,程长夜看的心里痒的不行,凑上去亲了一口。
池迟忙往后躲了一下,“快呸呸呸,灰都让你吃进嘴里了。”
“行了行了,我们快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王长安在程家村里快要气死,他憋着一股火气,底下的人吵成一团,根本没有人听他说什么,就是喊着要换村长!
王长安猛地大喊了一句,“大家安静。都给我安静。”
村里人这才静了下来,王长安皱着眉头看着程二福,“你们说要换村长,是因为程二福贪污了你们村子里的钱,这种话是要有证据的。”
“不然,你们这就是污蔑村干部。”
底下有人立马开口,“就程铁柱他那毛都没长齐的样子,程广田当时凭什么给他分一份钱,不就是因为程二福吗?”
“我看,就是他们互相勾结,程二福绝对有问题!”
“我们怎么能让这种人当村长,怪不得咱们村现在都没有接通电路呢!”
“现在还要盖什么学校,开玩笑,是不是程二福你们家钱不够了?”
程二福铁青着脸,“我程二福行的正坐的直,有什么证据你就拿出来,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要是你们能拿出来我吞了咱们村里钱的证据,我就一头磕死在这!”
程二福在村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这会儿听他说得这么坚定,村里人大部分也冷静了下来。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说程铁柱拿了钱必然和程二福脱不开关系,不然他凭什么,再加上程铁柱突然那么疯,说是害怕田宁,说出来的都像是真的,这谁不心里嘀咕。
周立给他娘使了个眼色,周婆子立马站出来,“这也不能你说没有就当成是没有吧,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要藏好了,我们也不能知道吧!”
程二福一辈子活的光明磊落,这会儿被人指着鼻子说他有私心,哪里能忍得了,张口就说,“哼,我程二福才不屑于藏什么,不行,你就上我家里搜去。”
村里立马有人响应,“就是搜一下,要是他真收了钱,总有蛛丝马迹,他可藏不住。”
程二福看着王长安,“王县长,既然你在,那就麻烦您帮着一起去一趟,免得以后还有别人说闲话。”
池迟他们过来的时候,恰好大家一股脑的要去程二福家里看着,池迟想了想,直接开口,“等等。”
程二福皱着眉看着他,“小迟,你要说什么?”
池迟直接开口,“这次明明是程铁柱的错,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牵连到二福叔身上了,要是查出了什么也就不说了,要是没查出来什么,那二福叔不就太冤枉了吗?”
王长安听着点了点头,确实,这要是以后随便出来个什么人传个谣言,村里的事程二福就什么都别想干了。
“行,那就先查查这话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程涛当然力挺着程二福,第一个站出来说,“我是听马婶子说的。”
被点到名的马婶子忙开口,“我,我是听许慧欣说的。”
池迟皱了皱眉,许慧欣怎么还不消停,许慧欣攥着拳,她不过就是说两句闲话,怎么就池迟这么事多,还非要把人给找出来。
池迟看着她,知道她最不想让人提什么,忙开口,“许慧欣,你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怎么还有时间说这些啊?”
许慧欣牙都要咬碎了,年一过,她的婚事就被提上日程了,前几次的事,她妈已经对他失望了,不怎么管她了,更别说许强,早就被她那嫂子勾的魂都没了,她和张宇的婚事就定的下个月。
许慧欣干笑了两声,看着程二福黑着的脸,忙开口,“我,我是听李婆婆说的。”
村里一个指着一个,谁都不想当最后一个,直到有人开口,“我是听周婆子说的,就是她,是她传出来的。”
村里人的心态都微妙了一下,本来大家都想着程二福吞了钱,那挑挑拣拣的,只能让周立来当了。
但现在村里的话竟然是周婆子传出来的,这可就有一点…
“对了,当初程广田和那寡妇的事不也就是他们家传的。”
周婆子黑着脸,死死的盯着池迟,这么个小知青,当初程长夜分家产的时候,她可也是帮着说话的,真不识好歹。
王长安也瞪着周婆子,直接开口,“你这话说的连个证据都没有,这是造谣!”
周立咬了咬牙,自己娘被这么说,他也不能不出来说话,直接开口,“这事不是还没查出来吗?怎么就直接说是造谣了,县长这么说,不太好吧。”
王长安哼了一声,“行了,既然要查,那就好好查,谁有嫌疑,谁都查。”
周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然了,我肯定也有嫌疑,大不了等着查完村长,我们家也查一查呗,身正不怕影子歪!”
池迟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凑到程长夜耳边,“他还真好意思说,村里身子最不正的就是他了。”
看着周立扫过来的眼神,池迟不客气的哼了哼,直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