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爸爸还想着去找个合适的人去好好打问下那对老夫妻的事, 正想着呢,就听着有人在外边敲门。
池妈妈疑惑的皱了皱眉,“大白天的, 谁啊?”刚起身拉开门,田老头和田母局促的站在门口, 田母努力装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看向池妈妈时, 眼里的贪婪。
田老头洗干净了脸上的尘土,和池州有个七八分像, 看的池妈妈差点以为是池州回来了。
池爸爸看着池妈妈拉开门就不动了,拍了拍手站起身,“谁啊这是?”
那对老夫妻看着池爸爸过来脸上更加恭谦, 点头哈腰的, 池爸爸但是没想到人直接送到门口来了, 也不客气张口问,“你们是…”
田老头低垂着头, 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嗫嚅着开口, “我们,我们来找小州。”
“是,小州不来见我们, 我们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池爸爸和池妈妈对视了一眼,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对夫妻怎么和池州这么亲昵。这个人和池州…
池爸爸低着头想了下, 把人让进来, “池州他出去了, 你们进来等吧。”刚好他也有点事要问问他们。
池妈妈给他们倒了热水, 两个坐在沙发上,面对面互相观望着。
田老头心里想着怎么能最打击池州,反正他薅的钱也够多了,池州都没把他当老子,他也不可能把他当儿子看。
“我都不知道我们家小州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池妈妈笑着端了碟瓜子什么的,一脸关心儿子的样子。
池爸爸仔细看着眼前俩人表情的变化,田母装作不经意的和田老头对视了一眼,上次那事之后,池家人就对池州没点意见?怎么感觉还这么亲昵。
田老头皱了皱眉,轻轻碰了碰田母的腿,让她按照原本他们商量好的说,就算是池家对池州还和以前一样,他们今天也能挑拨的让他们家里生出隔阂,让池州不能好过,当然要是池家人本来就开始厌恶池州那可就太好了。
田母收到田老头的暗示哀哀戚戚的哭起来,池妈妈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路数。
田母哭着不等人问就开口,“小州,小州他这么些年过的,过得好吗?”
“当年,当年要不是条件实在不好,我们,我们怎么舍得啊!”田母说的眼泪淌了满脸,鼻涕都出来也顾不上,一副伤心到极点的样子。
池妈妈几乎被她话里的意思给惊着了,愣愣的开口,“你们,你们是池州的亲生父母?”
田母哭着从沙发上滑跪到地上,哭着就要给池妈妈磕头,“大妹子,我知道,我们没养过他,不该来打扰他,可我们,我们就想,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田老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伸手要拉田母起来,“你这,你这是说啥呢,咱不就是来看看儿子,你…”
池妈妈忙搀着田母要站起来,“你别,咱们好好说。”
田母忍着泪被扶回到沙发上,田老头手足无措的看着池爸爸,“我,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儿子,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把儿子要回去的。”
田老头说着,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失落下来,眼眶红着,看向池妈妈,哀求着开口,“我们,我们就是想再看一眼,小州,小州他也只认你们是父母的。”
“他,我们上一次以后,他给了我们几百块钱,让我们再也别来找他了。他弟弟生了大病,我们,我们没办法,答应了。”
“我,他,当年到底被逼无奈也是我们的错,我们就是想再见一面,后半辈子也有个念想。”
池妈妈听着听着眼神转变了下,几百块钱,池州和池迟她从小都是当亲生的看的,虽然也没让他们吃过苦,可这几百块钱,池州,哪来的?
池妈妈压下心里的疑惑,倒是池爸爸心里沉思了下,本来他们之前养着池州,是当亲儿子养,可到底也是想给池迟多个保障。
可现在,自从池迟下乡之后,池州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是以前那副爱护弟弟的样子,这么些天了,他连封信也没给池迟寄过,更别说还偷了池迟的东西换钱给他亲生父母。
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池州回到自己亲生父母家,反正开了年他就要去县里工作,以后也不用多来往了。
“嗐,老哥,池州到底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怎么能一辈子都不见,当年你们又不是故意的。”池爸爸想着开口,池妈妈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犹豫了下,到底没反对。
池迟从小被他们养的娇气,一点城府都没有,以后他们要是不在了,池州要是心里藏着坏,他们小迟,怎么能斗得过,还不如远远排开,这么些年来,他们也从来没亏待过池州,问心无愧。
池迟在床上睡饱了觉,程长夜已经出门了,他吃完早饭,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家里等着丈夫下班的小妻子似的。
池迟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他可不是小妻子,他要赚钱养程长夜的。
他趴在桌子上画图,怎么也想不到千里之外的家里,他爸妈已经准备要把池州送回他原本的家了。
池迟画完图已经晌午了,等着过了饭点,他才收拾好本子去了村长家。
福婶没想到昨晚经过了那么大的事,池迟今天还能赶着把图画出来。
“小迟,昨晚那么闹腾,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好歹休息一天。”福婶昨晚自觉的没帮上池迟出来说话,看着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话语里也亲近了几分。
池迟笑眯眯的,昨晚那种情况,那么多人看着的,福婶也不能明晃晃的让村长偏向他,池迟才没有放在心上。
“蔓蔓姐的婚事我怎么能不上心呢。”池迟一双狗狗眼弯着,把图册递给程蔓。
“蔓蔓姐,你看看,这衣服行不行。”
程蔓翻来看着,眼睛放光,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穿上会有多么禹兮好看,程蔓惊讶的看着池迟,“小迟,这是你画的,这也太好看了。”
池迟点了点头,这可是以后会非常流行的衣服,谁能不喜欢呢,“这就是上海流行的,我只是画出来。”
程蔓看着那两张图,怎么看怎么好看,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那上衣呢,你打算怎么设计。”
福婶看着那两张图,确实是十分满意,家里的布票咬咬牙也能出的起,倒是再加一件上衣的话,怕是…
池迟上一次就感觉到了福婶家布票怕是剩的不多,所以才没设计上衣,现在结婚都流行穿件粉色的衬衫。
池迟想着程蔓应该会有别的衬衫,就没想着再做一件,到时候他帮程蔓把衣服好好改一下腰线,就可以了。
程蔓也想着家里条件怕是支持不出多一件衣服了,底下还有弟弟妹妹,也不能全让她这个大姐给占了。
忙打着哈哈,“嗐,我上衣还挺多的,到时候搭一下就行了。”
福婶倒是想让女儿崭新一身出嫁,可这家里实在是掏不出来,到底有点失落。
池迟抿了口开水,脑子里突然想起一段模糊的片段,似乎是谁和他说,国家快要取消布票了。
池迟使劲想能不能多回想起来什么,反而什么也想不起来,还闹的头疼。
福婶眼看着池迟坐在椅子上突然撑起了头,忙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吵得没睡好。”
池迟甩了甩脑袋,笑着应了句,“没事。”能让他想起的也该就是高考前,离现在还有两三年的时间。
池迟还得在这呆个两三年,他有心和福婶打好关系,想了想开口,“婶子,我手里的布票还有一点,你这要是不够的话,我给你添一点。”
福婶眼睛亮了亮,现在布票可不好拿,他们家积蓄有一点,可这么多小的,布票可是一点都存不下,现在池迟能帮忙,那可是太好不过了。
福婶局促的搓了搓手,“这,这多不好意思,这样,婶子拿其他票和你换,你看怎么着。”
福婶说着,也没把池迟当外人,“这样,婶子这香烟,肥皂,点心票都有点,婶子和你换,你看怎么样。”
往年这些票福婶都是在年底的时候换成粮票肉票什么的,刚好赶上池迟,到底布票少,福婶紧张的看着池迟。
池迟想了想,刚好他从家里带的肥皂用完了,点了点头,“那婶子,我和你的肥皂票换,我下午给你拿过来。”
程长夜把钱全交给他之后,他也想把钱放进去,就当是他们俩用的,可程长夜不让,非说让他自己赚的用来当零花钱。
他只好重新找了个盒子,放自己的钱。
福婶欢欢喜喜的应下,程二福推着门进来了,一看池迟也在,倒是露出了笑脸,昨晚也算是差点冤枉了人知青。
程二福大晚上的就赶去了公社,这会儿才回来,池迟也不愿意打搅,当即收拾东西就要走,等着福婶他们买好了布,他再过来做衣服。
眼看着池迟要走,程二福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口说,“对了,有个好消息要给你们说呢。”
“那个王知青的前夫,张正,给判了,十年。”
池迟听着这个消息,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这可太好了,谢谢村长,我这就告诉乐乐姐去。”
池迟兴奋的给程二福鞠了一躬,拿好东西就出了门。
王乐乐这会儿和赵瑾一起住在程涛家,赵瑾和程涛自张正那事之后关系倒是好了起来,她和王乐乐又关系好,恰好程涛说他家有空房子,她们就搬了过来。
池迟去的时候程涛下地里干活去了,他娘坐在屋里,王乐乐和赵瑾都在。
“哎,你怎么过来了?”赵瑾正和王乐乐坐在床上说话,看着池迟来高兴的开口问。
“你先等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赵瑾匆匆的站起来,指着凳子让他坐下,自己出了门。
程涛他娘听着动静知道赵瑾往厨房去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踩着鞋跟着进了厨房。
冬天冷,厨房里还生着炉子,赵瑾从锅里舀了杯热水刚准备往出走,程涛他娘掉个眼睛看她,生怕她多拿了点什么。
刚来第一天,赵瑾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进了她们屋。
王乐乐腿还没好,走路不太利索,池迟关心的问她,“医生说还有多久能没事啊?”
王乐乐笑着看他,“快了,到底伤筋动骨了,慢慢养吧,我现在可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当时宋奇他们怕当时再打起来,钱被他们抢回去了所以放在自己身上,等事情结束了才把钱给了王乐乐。
正说着王乐乐从兜里掏出钱来,递给池迟,“对了,这几天都没见着你,医药费还是你给垫的。”
池迟也没拒绝,接过来,接着问,“赵瑾今天怎么没去地里啊?”
赵瑾刚走到门口,边把水递给池迟边开口,“还说呢,前两天和那计分员吵了一架,差点没气死。”
“怎么了?”池迟捧着热水在手心里暖手,前段时间知青们好像就因为公分有什么,现在竟然还没解决。
赵瑾想起那件事就来气,坐都不坐,当即开口,“我给你说,那个计分员就是故意针对咱们知青呢。”
“你不知道,咱们知青这段时间公分被压的多狠,快过年了,每天赚那几个可怜巴巴的公分,连饭都不够吃。”
“我们说那计分员不公平,嘿,人家说我们知青就是事多,活干的少要求还多。”说着赵瑾气的撸起袖子,叉着腰问池迟,“你说那计分员是不是脑子有病?”
不等池迟回答,赵瑾接着开口,“你都不知道,前两天,赵伟干完活就和程涛换了位置,好嘛,他想都没想就给了程涛满公分,只给了赵伟八公分。”
赵瑾说到这顿了顿,看着池迟,池迟配合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程涛就说他记错地了,他干的是赵伟那块。”
赵瑾脸涨的通红,“那个孙子竟然也不给改,硬是说赵伟干的不行,他刚刚没看出来,只能得八公分。”
“你说,他这不是故意欺负咱们知青呢吗?”赵瑾说的口干舌燥,坐下来狠狠灌了一大杯凉水才算完。
王乐乐这段时间留着养伤,每天赵瑾回来都累的不行,她只知道最近知青们公分不好挣,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池迟碾着指尖,皱着眉看她,“计分员是谁啊,敢这么干?”
赵瑾狠狠呼了口气,“就是那个程铁柱呗。”
“他娘求爷爷告奶奶硬是扯的村长没办法这才给他安了这么个活。”
池迟想起程铁柱那个人,那天还在晒场说过程长夜,不由得心里更讨厌,“他敢这么针对知青,不怕知青们去公社举报他啊!”
赵瑾气归气,听这些话还是叹了口气,“唉,我们也想过。”
“但他到底是村长家堂侄,要是举报了谁知道村长心里怎么想,万一给咱们穿点小鞋,那不就完蛋了。”
赵瑾接着说,语气也低落下来了,“宋奇指望着明年选工农兵大学生,也不敢冒险,没人带这个头。”
眼看着两人都低落下来,池迟想起自己可是来报喜的,忙开口,“别生气,咱们说点高兴的。”
王乐乐和赵瑾一起看着池迟,池迟面上绽开笑,“张正被判了,十年。”
赵瑾瞪大眼睛回头看王乐乐,王乐乐愣在床上,眼泪不由得涌出来,脸上立马笑来,“太好了,太好了。”
本来张正被抓,他娘就一直托关系打点,所以才拖了会儿,没想到,张正竟然能被判那么久,终于算是有了件喜事。
池迟在她们那没多呆,稍微坐了会儿就往家里去了,他还要给福婶拿布票呢。
等着给福婶送完票,池迟百无聊赖的躲在院子里堆雪人,只等着天黑透了才见着程长夜回来。
“这么冷的天怎么这会儿还在外边呆着。”程长夜皱着眉把池迟提溜起来,往房里走。
池迟整个人蒙着上一秒还在推雪人,这一秒就已经被按着坐在火炉旁,动弹不了。
池迟拿着头顶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程长夜轻咳了下,不太自在的开口,“师父留我多待了一会儿,所以…”
池迟瞪着眼睛看他,“你看你看,你也咳嗽了,生病了吧,还好意思说我。”
程长夜心里有事瞒着他,也不敢反驳,任由池迟占了上风,“一会儿我要喝南瓜粥。”
“好,给你熬。”程长夜乖乖应下,接着开口,“师父哪里这两天有点事,我得去帮帮忙,可能以后回来的都会晚一点。”
程长夜像是小心翼翼给刚新婚的妻子报备以后的行程一样,池迟被烤得暖烘烘的,捏着程长夜的手玩,“要不要我去帮忙啊!”
程长夜揉了把池迟的脑袋,心虚的开口,“你好好忙你的事情就行,我忙的过来。”
说着站起身,“你再烤会儿火,我去给你做饭。”顺带从兜里掏出几个橘子递给池迟。
池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哪来的?”
程长夜摸了摸鼻子,“师父给的。”想了想,有从池迟手里把橘子拿过来,放在炉子上,“现在太冰了,一会儿再吃。”
池迟坐在椅子上巴巴的等着橘子,程长夜进了厨房,看着池迟没看过来才松了口气。
他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还差一多半,明天再多接几个,程长夜一点点把钱卷好。
程长夜屋里舍得烧炭,进厨房时就顺带把棉袄脱在了堂屋,池迟看着橘子,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程长夜的棉袄上。
按理说家里现在也攒下点钱了,程长夜还舍不得给自己花,棉袄上补丁摞补丁的。
池迟手里捏着那件衣服,棉花也不厚了,池迟心里动了下,探头看程长夜还在厨房里,忙翻了软尺量了衣服的尺寸。
另一边,看着天黑透了,池州实在是在外边逛的无聊,终于磨磨蹭蹭的回了家。
一推开门,田家夫妇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看着他进来,两人立马站起身,田母努力放缓声音喊了句,“小州,你回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池州脱口而出,忍不住看着旁边池爸池妈的反应。
池妈妈去厨房里端菜,田父伪装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看着池爸爸,指望着他能说些什么。
池妈妈把菜端好,“来吃饭了。”池州木然的愣在原地,一下子竟然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他,他爸他妈知道这件事了吗?他以后是不是不能住在这了?他…池州脑子里天旋地转的,恨不得田家人下一秒就从这房子里消失。
池妈妈看他还愣在原地,忍不住开口,“小州,别愣着了,快和你亲生爸爸妈妈过来吃饭。”
池州感觉脑子像是被铁锤重敲了下,池妈妈口里说出的那句亲生爸爸妈妈扎的他耳朵生疼。
完了,他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田家人收了他这么多钱,还敢把这事捅出来。
他几乎下一秒就要把田家夫妇那副老实巴交的面孔撕开,可他,他怎么说,他那笔钱都是偷了池迟的东西一点一点换的,还有以前,池迟傻,他老是装出一副钱不够的样子,池迟就把自己的零花钱一大半都给了他,这让他怎么说?
池州硬是捏着手心,不行他不能慌,总会有办法的,他硬是挤出两滴泪来,“爸爸妈妈,你们,你们不要我了吗?”
到底是这么多年真心实意养大的孩子,池妈妈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她想着她在乡下的小迟,又瞬间硬下心肠。
池爸爸上前拉着池州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池州坐在了田家夫妇的中间。
等着所有人都落座,池爸爸才开口,“小州,这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
池州流着泪看池妈妈,池迟继承了池妈妈的心软,从小到大,在她面前,就没有几滴眼泪解决不了的事。
池爸爸也不管他,接着开口,“他们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怎么能拿笔钱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呀。”
池州心里瞬间紧张起来,他没想到,田家人连这个都给说了,他手里应该有多少钱,池爸池妈心里都是有数的。
池州的心瞬间凉了下来,“我,我就是当时太气愤了。”
“我,我以为,他们不要我了,所以才…”池州哽咽着,飞快的转换话题,期望池家人想不起来他的钱的来处,“爸爸妈妈,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们爸爸妈妈了?”
池爸爸不说话,池妈妈招呼着,“这孩子,说什么呢,先吃饭。”
池州心惊胆战的吃着,虽然家里平时都是池妈妈说了算,可这种大事,那就得池爸爸拿主意。
田家夫妇倒是没受任何影响,反正他们这次已经达到目的了,他就不信池家人知道池州给了他们那么多钱,还能心无旁骛的把他当亲儿子看。
等着吃饱喝足,田老头张开嘴咧着笑,“这,我们今天也见到小州了,就,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了。”说着站起身准备走。
池州心里巴不得他们快滚,一句话也不说,池爸爸这才抬起头,“等等。”
田老头预蟋疑惑的回了头,这该说的都说了,饭也吃了,还有啥事啊。
池爸爸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咱们聊一下这么多年,池州的花费,和你们该打的欠条吧。”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当是小迟养的娇,零花钱花起来也没个数,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小迟那里是花的快,明明是傻,钱都让池州给哄去了,才能拿出钱给田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