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往死里宠

  回班级上晚自习的一路上, 凌初霁也没咋搭理萧匪。

  虽然以前就知道萧匪不是个什么善茬,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过分。就是欺负人, 那也不带这样欺负的, 这不是人格侮辱么?

  这两人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与其一同走的刘军和陈糯自然也是敏锐的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彼此用眼神来建立沟通——

  陈糯: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刘军:我也不知道啊。

  刘军:之前不是还挺好的吗,这才打多长时间的球啊, 咋就更加不对劲了呢。

  等上了教学楼,凌初霁和刘军率先进了教室, 刘军刚想进去, 后边的萧匪却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刘军怔了一下,登时作受宠若惊状,回过头:“匪总有何指教?”

  萧匪下意识的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 而后才将目光落在刘军的身上, 顿了好一会, 才若有所指的说:“他好像又生气了。”

  “对啊,我们都看出来了。”刘军眨了眨眼睛,没怎么犹豫的就跟着又说道:“你又怎么着他了?”

  萧匪眉间闪过几分不自然, 看刘军:“不知道。”

  “不是吧……”刘军觉得萧匪简直比自己还要直, 惊讶道:“你哪里招惹到他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萧匪沉默几秒,抬头:“可能是打羽毛球的时候。”

  刘军想了想, 问:“我们去买水的时候?”

  萧匪:“嗯。”

  “那……”刘军领着人往廊旁走走,好奇:“和我说说?”

  刘军心里面还有些小激动, 萧匪常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像这样主动找人说话, 好像还是第一次。

  而萧匪则是想着凌初霁和刘军等人关系一向很好,所以刘军对他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便也没怎么犹疑,很快就将那会发生的事情,给刘军说了一遍。

  他现在是真的想要知道,凌初霁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就对他冷漠了起来。

  为什么忽然就开始躲着他,除了上课必须要在座位上,一下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是在抗拒着什么,渐渐的开始有意的疏远。

  他心里面明明再清楚不过没有任何感情是可以长久的。

  也清楚的知道,没有人有义务一直保持最初的一切。

  同样,他也没有权利,去要求凌初霁什么。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无法接受。

  任何人都可以不搭理他,但是凌初霁不行。

  看着凌初霁和别人嬉笑打闹的时候,他心中甚至偶尔会冒出一种近乎偏执的极端想法,他想要将凌初霁困住,就困在他的身边,永远只能对着他一个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什么了,以往所有的不在意,在当对象换做是凌初霁的时候,那些所有的不在意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在意。

  甚至在意的更加变本加厉。

  都说习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慢性毒药,这句话一点不假。

  这么长的日子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耳边每天都有凌初霁的声音,也习惯了身边有关于凌初霁的一切,甚至近乎迷恋般的习惯上他身上的气味。

  记住了这种气味,晚上似乎都能睡的更加踏实。

  但是现在,在他即将陷入更深的时候,凌初霁之前给他的却一点点的又开始抽离,好像随时都会和他划清界限。

  萧匪不想。

  他想凌初霁最好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然而刘军作为憨憨本憨,这会哪里能知道萧匪的心中所想。

  他如果知道了萧匪心里面装的都是这些东西,肯定早就吓到抱着自家兄弟就跑。

  听了萧匪明面上的这些话后,刘军还一本正经的扮演着狗头军师的角色来给萧匪出谋划策,道:“怪不得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看打球总是收着在,原来是因为这样。”

  刘军一边说,一边笑着拍手,道:“小霁要面子的,你这样放水让他赢,他能开心才是怪事呢。”

  萧匪眉梢微蹙,不解:“那我要怎么办?”

  刘军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办。

  但难得年级第一需要来和他请教,他怎么也得给人弄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遂在心里苦思冥想,最终灵光一闪,联想到他们队里学长对待女朋友的法子,觉得兴许可以一试,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情况是这样的,不管在什么事情上,你放水可以,但是你要善于观察。”

  萧匪问:“观察?”

  “嗯嗯。”刘军很严肃的说:“就是放水可以,但是如果你什么也不说,直接放水,对方可能会认为你在敷衍他,这种错误是不可饶恕的,明白不?”

  刘军想了想,继续:“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比如刚刚,按照小霁的性格,他输多了肯定就不乐意了,一定会气鼓鼓的样子,甚至没准还会让你让让他。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开始放水了,也就是说。

  他想玩的时候你就陪他认真玩,想赢的时候你就让他赢。完了再说,之前你能赢都是运气,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听了肯定开心。”

  刘军显然是说嗨了,越说越起劲:“嗐,说多无用。总之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凡事就是宠,把人往死里宠,给他宠上天的那种宠就行!”

  说完这句话后,刘军还很郑重的拍了拍萧匪,将队里兄弟的原话换了换,很是语重心长对萧匪道:“虽然我知道这么做咱们会憋屈,但是没办法啊,自己的人总是要自己去哄的。他开心了,你也就开心了,不是吗?”

  萧匪听了他说这么一大长段,大约是从中得到了什么可以用来解惑的东西,一直微微蹙着的眉梢逐渐的开始舒展了起来。

  回到班级坐下后,晚自习的铃声刚刚响起。

  萧匪整理书桌的时候,恰好发现凌初霁一直偷偷的在瞄装着红丝绒蛋糕的纸袋,大约是挺想吃的,还连着看了好几次。

  萧匪手上的动作微顿,默了半秒,侧目看他:“要吃吗?”

  凌初霁被他冷不丁的三个字弄得微微一怔:“什么?”

  “蛋糕。”萧匪将纸袋往凌初霁那边推了推,喉咙上下动了动,声线微紧:“要吗?”

  凌初霁这会是真的有些饿了,打完羽毛球之后没啥胃口,刚刚就没吃,这会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可……虽然但是!

  凌初霁稍稍挺直了腰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吃。”

  他中午那会没直接把这蛋糕给扔到垃圾桶,就已经算是他脾气好了。

  哪怕是自己的崽崽,但是作为为父的尊严,还是要有的。

  萧匪沉默几秒,眸光微闪,问他:“为什么不吃。”

  凌初霁哼唧一声,也不看他,只是随口说道:“谁知道是哪个小姑娘给你买的。”

  萧匪愣了愣,嗓音淡哑,说:“不是。”

  凌初霁本能的回应:“不是什么?”

  “不是别人送的。”萧匪一字一顿,声音很低:“是我给你买的。”

  凌初霁呼吸一滞,耳朵尖微微有些泛红。

  刚刚是不想看萧匪,现在是不敢去看,鬼知道萧匪在发什么疯,突然又撩拨了起来。

  凌初霁往凳子旁边挪了挪,轻轻咳了一声,依旧有所坚持:“那也不吃。都放那么长时间了,肯定化了。”

  萧匪听了这话,想到刘军刚刚在走廊外边时给自己的叮嘱,手指微动,起身:“那我出去给你买一个。”

  凌初霁:“……”

  凌初霁心中大震,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萧匪,见对方已经站了起来,连忙说道:“你干什么啊?”

  萧匪垂眸看向凌初霁抓住自己衣摆的手,眼底深处像是有什么黯了黯,声音更是几不可察间拢成了一条线,道:“给你买蛋糕。”

  凌初霁心里又大震了一下,他简直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萧匪了。

  “你……”凌初霁嘴角的神经末梢微微抽搐了几下,勉强道:“你被夺舍了?”

  萧匪显然也是没想到凌初霁会这么说,微怔:“嗯?”

  然而话音刚落,还不等凌初霁说些什么,王乔忽然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进来后,她先是敲了敲讲台示意让下边安静,见萧匪还站着,伸手朝着他点了点,道:“萧匪,别站着了,赶紧坐下。”

  凌初霁现在委实是有些摸不准萧匪到底是怎么了,生怕他当着王乔的面翘了晚自习,连忙顺势又拽了拽萧匪的衣摆,忙不迭的说:“坐下坐下,赶紧坐下。”

  萧匪闻言,目光又在凌初霁的手上停留了几秒,不甚明显的「嗯」了一声后,坐了回去。

  凌初霁见状,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王乔晚自习都是不过来的,今晚特意过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果不其然,等班级彻底安静下来后,王乔笑着敲了敲讲台,看向下方,不徐不疾的说道:“有两个好消息给大家宣布一下,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底下刚刚才安静下来的氛围又有点起哄的苗头,不知道谁还笑着回应了一句:“老班,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瞎讲。”王乔白了那人一眼,才又继续道:“行吧,那我给你们做决定吧,先说第一个。”

  话落,王乔先是停顿了半秒,不徐不疾的说:“刚刚接到校领导通知,今天晚上的自习取消了,一会我话说完后,你们就能直接回家了。”

  话音刚落,班级里登时炸了,同学们不约而同的狂欢了起来,更甚的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书包。

  “静静。”王乔先是耐心的放任底下嚷嚷了一会,而后才拍了拍讲台,继续道:“等我把第二件事说完,出了校门,你们随便嚷。”

  王乔笑骂了一声:“明天是我校照例一年一度的长途拉练活动,从学校出发,目的地是北湖公园,总共十公里。”

  说完,大约是已经预料到了下面又得一阵哀嚎,抢先一步又说道:“明年你们就升高三了,所有这是最后一次长途拉练,所以明天谁都不能缺席,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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