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的第一眼。”
“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一个限度。”
“好吧。”似乎是感觉人有一点不好哄, 左星辞扯下布条绑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蝴蝶结之后，就把林知意捞到了怀里。
“长安君把老头抓到了——就在你走丢之后不久。”
“抓到？走丢？”林知意对于这个关键词有一点敬谢不敏。
这个师门上下都挺有意思的哈……
“嗯。”左星辞闷闷地道，“因为实在很在意, 就和他做了一个交易……老头子是这么说的。”
“唔, 那你还不如换第一个答案, 这样我会高兴一点的。”
“呃……”指间在青年的脊背上面划过，似乎带出来了一些战栗的触感，让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了一下。
“是我不好。对不起。”
“呃……”林知意沉默了一下。
泪水划过面颊的时候有一点点微微的凉意，他本想借着这个姿势蹭到男人的身上，却被人拦住了，指间擦拭过泪痕的时候，很轻很温柔……
但是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林知意忍不住的抽噎起来, 让左星辞都有一些手忙脚乱……
这种慌乱很难出现在他身上才对, 然而在面对着面前的青年的时候, 即使是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也有些没办法。
毕竟他又不能命令他不许流泪，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哭下去。
“怎么还是个哭包啊……”
“以前不是！”
林知意一边哭一边并不忘重重地捶了他一下。
左星辞：“……”
“好好好, 以前不是。”他不怎么擅长这样哄人，只能翻箱倒柜的找一些没有说过的话。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起来它，但那个时候我觉得是我太想念它了……后来，把你带回去之后才发现, 和先帝那只猫会吵得有来有回的，我只见过你一个而已……”
“你嫌弃啊！”
“呃……”带着警告意味的手重重地揉了青年的后脑勺一下。
“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把一个人看成一条狗，也太奇怪了, 差一点就要去找路奕看看眼睛……”
林知意停了一下, 非常好奇：“你去了吗？”
“没有。”
男人的声音带出来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所以我想啊, 就把他留在身边，不问什么原因，不问什么来历，留下来就好……”
像是它那样。
他抱着林知意的时候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因为总是担心有一天会变成泡沫消失，所以一刻也不敢放手。
一直像是一个多动症一样不肯被人禁锢的青年埋下了头，蹭了蹭之后，又忍不住抬起眼看着他。
“所以，你是在拿我当替身咯？”
“呃……”一个爆栗落在了他的脑门上面。
“嗷！”林知意吃痛，索性不管不顾地掐着男人的腰拧了回去。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你当本王是禽兽吗？”
“难道你不是？”
故作惊讶的声音里面微微的笑意早就把他彻彻底底暴露了出来，就像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小动物一样。
而更过分的是，这只不愿意听话又让人拿他没有办法的宠物长了能说人话的嘴……这样以来，本来听不懂的骂骂咧咧的「喵喵喵」和「汪汪汪」就会变成完全不想让人听下去的话……
盯着他的唇瓣，遗憾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一些过度充血暂时不能使用。
所以堵住嘴的想法失败了，只好随便地揉了一下青年的后脑勺，警告道：“不要再动了。”
“为什么？”
“再动就禽兽给你看。”
“呃……”终于意识到人好像是会发情的而且这位似乎已经忍了很久的样子，林知意差一点弹跳出去，但被眼疾手快的男人按住了。
“乖一点。”
“还在用这种哄小狗的语气说话！”
“人和狗是不一样的——不是你想要告诉我的吗？”
“所以呢，你是怎么觉得的？”
“你在吃自己的醋？”
“呃……”青年悄悄地低下了头，“不想说就算了。”
“不说你会哭吗？”
“呃……”
“哭包。”
“呃……”林知意沉默地，重重地掐了他一下。
“不闹了，乖。”左星辞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和它当成一模一样的个体来看待，毕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他停顿了一下道，“有了一些禽兽的想法。”
“呃……”
“你可以理解为一见钟情，也可以理解为见色起意。总之，我知道这是一个人，一个活人。”
“呃……”林知意抬起眼看着他，“是不是还能叫恋奸情热？”
“如果你想的话。”
“我不想。”
“我并不会怀疑那么多怪力乱神的事情——《犬妖传》只是一个话本子而已，把话本子当真是很愚蠢的事情，更何况这对你而言也不公平……但是你的破绽太多，所以忍不住和长安君做了交易，问了老头，老头子说了一大堆神神叨叨的话……”
从左星辞的表情来看他对于他师父的那些话是不怎么喜欢的，林知意也能理解，老头就是那么神神叨叨，他也并不怎么喜欢，以前那是因为说不了人话不能和老头吵架……
林知意嘟囔道：“那不叫破绽，你可以理解为线索。”
“好好好，”似乎不论他说什么都能得到男人这样的回答。
“是我的错。”
林知意愣怔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像他这么了解左星辞的人其实并不多见，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对方这是真心话……也是非常、非常难得一见的左星辞自己认错的情形……
他随便的拍了拍左星辞的肩膀。
“原谅你了。”
然后这个动作扯到了他自己的伤口。
林知意一瞬间表情变化了一下，愤怒地拽住了男人的衣袖。
一向由着他为所欲为的人没敢动，却发现他迅速地拉扯下了那一截雪白的里衣。
“也不用这么心急……”
想要挣脱的时候，手腕被青年捏在了手里面，然后露出来了手臂上面的痕迹。
上面是一道咬痕——明明过去的时间其实已经很久了，但是留下来的却并不是伤疤，反而是新伤那样……
又好像是有人一次又一次，主动撕裂了自己的伤口。
“别看了。”
试图移开青年的脑袋，却发现他轻轻地抚摸了上去。
有一点痒。
“疼吗？”林知意低声问道。
“还给你了，你自己感受一下……”
额头被人点了点，青年露出来一个让人说不出话的表情来。
“都过去了……”
不着痕迹从青年手中夺回了自己的衣袖，然后随便地捏了一下他柔软的面颊。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种保证，不知道是说给眼前人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林知意沉默了一下，在他怀里蹭了蹭。
“走吧。”
林知意试图转移话题道：“你突然闯进来，夏云移那里怎么办？”
“他现在应该在大牢里面了。”
左星辞加了一句话：“不允许探监的那种。”
林知意：“……”
“大牢？”
“嗯。”左星辞道，“理由是……蛊惑陛下。”
“小皇帝呢？”
“多半被长安君软禁了。”
“呃……”林知意掩盖不了自己的惊愕。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原著已经完结了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左星辞皱眉道，“你很在意夏云移？担心他？”
还在恍恍惚惚的林知意并没有听明白这当中隐隐约约快溢出来的酸味。
“我只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落网了……”
“夏云移原本也不足为惧。”左星辞道，语气不怎么柔和，“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没有万全之策，未必能够一网打尽……”
“现在呢？”
“也没有。”左星辞道，“先帝留下来的东西像是蟑螂堆一样，漏了一只在外面就能生出来一打……但是我忍不了了。”
“为什么？”
“你说呢？”
林知意被他瞪了一眼，然后傻乎乎的笑了一下。
“说的也是……”
他骤然轻松了一下，想明白了这是左星辞和长安君合力的结果——有这两个人的势力同时碾压下来，夏云移的的确确不足为惧。他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完成自己的势力积累就被人盯上了，现在夏云移还在动用的都是先帝留给他的势力而已……袁内侍那只手却被早早的折断了。
而且……还有那个一直不见踪影，却突然被长安君抓到了的老头子……
林知意道：“我想……”
“不能去探监。”
“王爷。”
“本王说不能。”
“左星辞。”
“第一次听你这么喊，滋味居然还不错。”
“呃……”
“你怎么了？”
“想咬人。”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