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救了那个反派之后[穿书]>第96章 晋江独发,禁止转载

  那女子却是摆了摆手, 换了个姿势,依旧靠在墙面上,微微仰头看着周围的人。

  “刚刚和你打得太狠, 现在我要坐着缓缓——你也真实,竟是一点尊老爱幼的道理都不动。”她作出叹气的样子道。

  季逢君有口难辨,他刚刚又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她刚刚出手如此狠厉, 他自然要全力以赴——轻叹了声,他安抚道:“舅母——”既然确定了身份,舅舅也曾经提起过那人的存在,这一声舅母的称呼,也是应该的。

  “刚刚不知舅母的身份, 出手有些重了, 在这里赔罪,不知道舅母身上的伤可还严重?”

  “严重倒是不至于,我刚刚也是打上瘾了, 便没有喊停,后生可畏啊,你年纪轻轻的竟有如此的成就,果真不简单。”她笑了笑。

  “舅母的剑法精妙,也令我叹为观止, 若是舅母的内力在深厚些,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季逢君笑了笑,温声道。

  “半路出家,能有现在的样子,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内力之事我开始的晚, 但好在我还可在这剑招上下些功夫,若不是我有着武功护身,我也逃不出西凉。”她幽幽道。

  “那舅母,你为何不及时点名身份——也好过现在这样。”季逢君无奈道。

  “你的武功高,和你打起来极畅快——便燃起来了斗志,再说了,就算我当时说出来,你也未必能信,倒不如先打一架,若是真死在你的手里便是我命是如此。”

  季逢君有些后怕,幸好他是打算留活口的,若是真这样把舅母杀掉,那可便罪过了——还有,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小表妹,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们那女儿的位置。

  “我知晓,你虽是相信了我是舅舅的妻子,但你未必就完全相信了我,是不是也在好奇我的身份?”女子抿唇一笑。

  季逢君看着有些不忍,但有些问题该问的自然还是要问清楚的,不然之后再怀疑也不好。

  “舅母现在想说便说,若是现在不想说,之后再说,也未尝不可。”他温声道。

  轻笑了声,她那时虽被困在西凉,可大齐发生的事情,她也都是知晓的,这青年从众星捧月的太子,到现在的庶人,这落差不可为之不大,但他依旧能够坦然处之,即使她现在被困他手,还有着别的嫌疑,但依旧能够以礼相待,时郎的评价果真不假。

  她淡淡道,“现在便简单说一说——西凉的情形,远比你们想象中更复杂。”

  季逢君眉头微蹙,静静地听着,果不其然是与西凉有关的,现在终于是有了突破口了。

  君晏在旁边听着有些发愣,只见公子看见那玉佩,便相信了那女子的身份,看样子的玉佩时真的——公子既认定,想来是不会有错的,可他还是止不住有些震惊——这女子竟是时将军的妻子?

  时将军成过亲,还留有一个女儿。为何前世没有一丝消息传出?君晏想着,时将军的声望极高,若他真有遗孤留下,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无,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才是,听现在二人的对话,这女子竟然还是西凉人,心中更有些诧异了,时家倒下去的罪名便是时家与西凉勾结,意图不轨,时家倒下,与这女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女子轻笑了声,温声道:“我名为拓跋乐。”

  季逢君有些惊讶,这个是西凉的国姓,西凉与齐国不同,全西凉也只有皇族姓这个。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个名字正是西凉现任圣女的名字,他舅舅想要的成亲对象竟然是她,怪不得隐瞒了这么久。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舅舅的,但若是传出去了,他的名声怕是要被毁掉的。

  “没错,正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西凉国祚时短,若不是齐□□逝世得早了,西凉现在想必也时齐国的才是——”

  “西凉与齐国不同,齐国便是只有皇权统治,而西凉虽是有皇帝,有皇族,但他们并不是唯一活着说是最高的统治者,我们还信仰——神,我们相信有神的存在。”

  季逢君点点头,西凉有神官,这些不算是机密,他自然是知晓的,简单来说,便是齐国是只有皇权,而西凉是皇权和神权同时存在,圣女在其中的地位超然,出身于皇族,又供职于神庙,而且西凉的百姓对圣女也是极为尊崇的。

  不过在齐国大部分人,包括他的印象中,西凉还是有皇室做主的,圣女也只是地位更高些的公主罢了——只不过,听她的意思是,现在的西凉似乎是神官的权力更大。

  国家的权力更迭自然是正常的,只是西凉这么重要的变化,现在的大齐,却是一点都不知晓?

  他越想越有些心惊。

  “之前的神庙和皇室互为表里,虽是有过纷争,但从未像这次一样——要争得你死我活。”拓跋乐的语气有些微妙,绝对不是忧愁,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季逢君点了点头,轻声问道:“那现在西凉可是由国师掌权的?”

  拓跋乐轻笑了声:“没错,看来对西凉也不是一无所知,现在便是由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头子掌权,按例说他是活不了多久的。”她话音一转,叹气道:“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是让他活了这么久。”

  那本书讲述的是齐国发生的故事,站在男女主的视角上,他们最大的对手是阿晏,所以阿晏是反派,但要是站在齐国的立场上,最大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便是那西凉的国师。

  君晏专注地听着,也有些心惊,西凉的实际控制者是国师,他是知道的,不过那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难不成现在便已经是国师掌权了?

  他眉头微蹙,那西凉国师又是如何把这件事情瞒得滴水不漏的,现在的那为西凉国师,和他所知道的国师是否又是同一个人?

  季逢君察觉初不对,连忙问道:“此话怎讲?为何说他早就该死了?”

  拓跋乐轻叹了一声,有些忧愁,“这我也说不清楚,那时我不在现场,他当时做法,被雷劈到了,整个人都焦糊了,这种情况下,他竟是活了下来——这难道不奇怪?”

  这自然是极为诡异的。

  “可以确定他被劈焦了吗?”季逢君问道。

  “我当时虽没在现场,但我在那之后是见过他的样子,确实是焦糊了,几乎不成人形了,若不是他是国师,肯定要扔到乱葬岗去了——而且就算他未曾被雷电劈中,他现在也应该有一百来岁了。”

  季逢君有些惊讶,这国师不知是不是书中的那个国师,可他现在若是就已经一百来岁,等再过十几年,他真的还能活在世界上吗?

  可他却是有种预感,觉得现在的国师便是书中的那个——还隐隐觉得,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说不定便是那个国师,想到这,他不禁觉得脊背生寒,只觉得这背后的事情并不简单,这个世界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难一些。

  拓跋乐继续说着:“他醒来之后,便宣称他在雷电中见到了神明,听见了神的教诲——并且是神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机会。”

  “上任国师在任时间长,神庙的权力在他的手中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一人便熬过去了三任皇帝,再加上皇室的子嗣不丰,神庙的权力便日益扩大,但绝对没有现在的模样。”

  “这任的国师在几乎全部接手上任的权力之后,不知怎的,他的势力又接着继渗透到了全部——几乎西凉所有的皇室贵族都归到了他的旗下。”她的眉毛秀丽,现在却是蹙到了一起。

  “至于我的立场,大可放心,我的母亲是齐人,我也算得上是半个汉人,我是公主的时候,便时常被欺负,若不是他的其他女儿惹恼过国师,是不可能能轮到我做圣女的。更何况我还喜欢上了时郎,我对西凉,对西凉的皇室,是没有半分的归属感的。”

  季逢君点了点头,拓跋乐的话现在看基本上是可信,又问道:“那你为何又要从西凉逃出来?”

  拓跋乐轻笑了声,“这说来就话长了——简单说,就是我不想让国师好过,便偷了一样东西出来,我便逃到了扬州。”

  眉梢一挑,季逢君问道:“那西凉人现在是不是已经追到了扬州?”

  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叹了口气:“应当是过来了,他们竟是追踪的如此之快——我女儿也在这扬州城中,我现在藏身在一个妇人的家中,我女儿现在也在那里。”

  她和时将军的女儿,岂不就是她的表妹,季逢君一时间也激动起来了,“那舅母可要带上表妹与我住在一处?我虽不敢保证我这里绝对安全,但想来是会更安全些的。”

  拓跋乐眼中一亮,若不是因为担心她女儿的安全,她也不会看见季逢君之后便追了上来。

  君晏眉头微蹙,公子这样做是人之常情,虽说这样会有危险——但他却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不能劝的,就算劝了公子也不会听,公子若是听了,便不是公子了。

  见她应下,季逢君正色道,“事情宜早不宜迟——今夜便去把小姑娘接过来罢,此次我们在扬州有些事情要般,便租下了一个小院子,定是可以住得下的。”

  那个小院子其实不知租的,是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托乐亿安买下来的,一直以来也是由他来打理。

  拓跋乐略一犹豫,也答应了下来,确实那个妇人家中也不安全了,在呆下去,怕是还有可能给那个妇人带来麻烦。

  目光落在了其他三个人的身上,拓跋乐微微皱眉,其他两个倒还是好说,但这个少年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少年的身份看样子并不简单,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便不再多说,带着四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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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她们躲避的地方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她们母女便是躲避在刚刚那个买桂花藕的妇人家中,除了茶馆,便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拓跋乐倒是很难发现他们,这倒是也能感叹一下天不亡她们母女二人的活路,临走之前,她再去个那妇人简单地说两句。

  季逢君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有些手无足措,这个小姑娘大约才两三岁,许是因为跟着母亲逃亡的这段日子,有些认生,但却是已经懂事了,在拓跋乐说了他的身份之后,便乖了下来。

  他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小姑娘的,这小姑娘虽然乖,但似乎还是有些害怕他的,想给他块糖吃一吃吧——又忽然想到,这与前世不同,这么小的孩子怕是只能漱漱口,若是在这晚上吃糖,怕是对牙齿不好。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季逢君有些想哄小姑娘开心,却是不得其法。

  君晏在一旁看着,他这是头一次见到公子这样手无足措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新奇 ,但见公子有些发愁,他轻笑了声,掏出了一枚竹蜻蜓——这个是刚刚在夜市的时候,他看着可爱,便随手买下的。

  “来看看这个,好玩还是不好玩?”君晏笑着说道。

  他抖动了抖动竹蜻蜓的小翅膀,正好停留在小姑娘的眼前——果不其然,小孩子最是喜欢这样的东西了,她的心思便扑在了这竹蜻蜓之上。

  季逢君唇角勾起,轻笑道:“阿晏——没想到你这般招小孩子喜欢。”

  君晏笑了笑,只见那睫毛小扇子般扑闪扑闪,“只是凑巧罢了,我之前帮先生照看过他的小孙子,比起来,还是小姑娘乖巧。”

  她玩着这个小竹蜻蜓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没过多久,便一口一个“晏哥哥”“晏哥哥”的叫了起来了。

  季逢君看着阿晏和那小姑娘,阿晏很招小孩子喜欢,他似乎也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他怔怔地看着阿晏,一时间有些失神,久久没有说话。

  之后,他若是不去干扰,阿晏想来便是建功立业,娶妻生子,说不定在某一天里,阿晏会逗弄着他的孩子,而他的妻子便会这样的看着他。

  可他却是半点都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不知怎的,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昨晚那妄想又生了出来——

  他觉得他这种想法实属不应该,阿晏书中是个宦官,无妻无子,被一杯毒酒杀死,从现在调查出的来看,书中的阿晏之所以会被送入皇宫——便是因为那个偏爱少年的五殿下。

  今生他好不容易改变了阿晏的命运,眼看着阿晏可以走上正常的人的道路,他却又生出了那样的心思——若是他插手阻拦,对阿晏又是何其的不公平?

  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

  季逢君心中有些怅然,他知晓他对阿晏的感情不一般——他从濒死到认清这个世界,救下的第一个人是阿晏,改变最大是阿晏,他付出心血最多的也是阿晏。

  君晏见小姑娘玩得入迷,便又回到了季逢君的身边,他隐隐觉得公子现在的心情不好,但他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好在拓跋乐给那妇人留了些钱财,说了些话后,便又回来了,她抱起了自己的女儿,看见那只竹蜻蜓微微有些诧异,“圆圆,你这竹蜻蜓是谁给你的?”

  圆圆的眼睛都笑弯了,指向了君晏,道:“是这个哥哥给圆圆的,可好玩了。”

  拓跋乐笑了笑了,就说季逢君不像是那种会哄小孩子的,原来是旁边这个人弄的,这也不奇怪了,她冲着阿晏微笑了下,似是在致谢,君晏也连忙浅笑了个。

  当下无事,五人带上圆圆便连夜赶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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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影一给她们两个安排一个合适的住处,季逢君和君晏依旧是住在同一个院子中。

  季逢君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轻声问道:“阿晏,你刚刚听了那么多,竟是一点也不奇怪我是谁吗?你那么聪明,现在知道应该不少了,可曾怀疑过我可能不止是是个普通宗室?”

  君晏有些怔愣,不知道公子这么问是和意思,忙答道:“公子做事不瞒着阿晏,是因为相信阿晏,公子说自己是普通宗室,那阿晏便觉得公子是普通宗室。”确实是有些奇怪的,公子所作的一件事都没有隐瞒过,却是从未向他说过自己的身份——他也弄不懂公子为何会这样做。

  季逢君轻笑了声,又问道:“那你现在可想知道?”

  他不是刻意隐瞒着的,也不是担心阿晏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阿晏会跑掉,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尴尬,生死未卜,他自己担忧便罢了,若是让阿晏也知道他是当今被废的太子,阿晏又岂能不为他担心?

  但是这阿晏迟早是要知道的,他便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着,想着若是阿晏又疑问了,他便说出,谁曾想,阿晏竟是从来没有问过。

  君晏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说道:“公子想要阿晏知晓,阿晏便知晓——对我来讲,公子便是公子,与身份无关,公子便是阿晏生命中最重要之人。”

  他说话之时,虽是极为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但他却是知道自己的内心并不平静,这句话不是他随口说的,而是他想了许久的——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今日终于是说出口了,只是不知道公子听见了,会有什么感觉。

  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若不是公子,即使他重生了——为了达到目的,他也是不吝于爬回地狱的。他的眼睛微微合上,在睁眼却满是坚定。

  阿晏的一字不漏的落人了季逢君的耳中,他的心跳似是慢了半拍,然后又后知后觉地狂喜了起来,他知晓在阿晏心中他这个公子应该是不一样的,可他听了阿晏的这句话,他的心情还是难以平稳。

  季逢君轻笑了声,声音有些发涩,“你才活了多久,哪里就能知道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君晏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阿晏也已经活了十几年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谁出于什么原因对我好,阿晏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公子现在可以不相信,但我确实一定要说出来的,公子便是阿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阿晏愿为公子生,为公子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君晏单膝跪地,恭敬对公子说道。

  季逢君盯着阿晏的眼睛,只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正定定地看着他,眼尾的兰花花瓣似是活过来一般——对上阿晏的眼睛,他心中不自觉得有些发酸。

  书中的阿晏在权力的漩涡之中,掌握过权力,又因为权力而死,他如今说着是要改变他的命运,却依旧是在一步一步的把他拉回权力之中。

  他叹了口气。

  “我所做的事情,你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些猜测的,前路凶险,就算是我也是生死不知,前路未卜的,你现在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害怕,随时都可以退出,我会给你足够的钱财,以你的才智,随便找一座城,买块地也好,经商也好,想来是不会过的太差的。”

  公子的话一说出口,君晏便有些急了,“公子,阿晏是不会离开公子的,公子说过——你救下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公子不可以说不要我,便不要我——”

  季逢君回过神来,只见阿晏的眼眶微红,连带着眼尾那花瓣都染上了红色,他轻叹了口气,“你快起身,你膝盖的伤还没有全好。”

  见阿晏站起来,他叹了口气,安抚道,“我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可能罢了,我做事不会瞒着你,你慢慢地便会发现我所为之事,有多么危险了——说不定,那时不用我说,你便想要离开了。”

  摆了摆手,他似是有些累了,淡淡道:“今日便先到这里罢,明日还有别的事情,回去早些休息。”

  公子既然都这样说了,君晏便只能告退,其实他又怎会想要离开公子?他恨不得永远在公子身边,永远也不分开。

  季逢君揉了揉太阳穴,阿晏的身影消失在门中,他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今日昨日的事情,一点一点串联起来——现在的线索,似乎是能够拼凑出来了,这扬州的事情为何会像书中一样发展了,首先是拓跋乐偷了国师的东西,西凉人追杀至此,她们藏身与夜市附近,便有了那场火灾。

  现在似乎是离真相近了些,这西凉国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

  已经写完后三千字啦,抱住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