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你就是仗着朕宠你(重生)>第61章 朕的帝妃

  两日后,帝王生辰宴。

  北宫上下都为今夜的宴会做准备。

  满宫忙忙碌碌,热闹喧嚣,只有冷宫是清静的。

  云子玑站在冷宫门口,静静地欣赏着今早的日出。

  日出的光芒在云子玑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色,令他恍如天仙泽世。

  宫中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唯他超然事外,风轻云淡。

  冷宫是北宫最不起眼的存在,是前世的湛缱记不住名字的地方。

  被困在冷宫三日的云子玑,已经被淡忘在朝堂争斗之外,也没有人记得,帝妃曾经是战场的一把利剑。

  周珩悄无声息地奔赴冷宫,将帝王令羽奉到帝妃眼前:“陛下说,今夜国都所有兵马,听帝妃一人调遣。”

  湛缱把皇城内外二十万兵马交到了子玑手中,云子玑就是拿这枚帝王令羽反了湛缱都绰绰有余。

  “陛下还不方便来此处,只命微臣与帝妃说。”周珩仰视着云子玑,仿佛此刻的云帝妃又成了当年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

  “陛下说,今夜皇城做战场,任帝妃恣意驰骋。”

  云子玑握住帝王令羽,他从战场退下来后,只能在沙盘棋盘上过把杀敌的瘾。

  他被束缚在孱弱的身体里,少时的雄心壮志已被扼杀大半,湛缱便许诺他,会在今夜许他自由,让他暂时脱离“帝妃”的身份约束。

  其实要让外人相信云氏失势,把帝妃“幽禁”在未央宫即可,但一个皇妃要恢复自由,要么死去,要么借冷宫来金蝉脱壳。

  云子玑自己选择了后者,比起被保护在未央宫,他更愿意握着兵权来保护北微社稷,保护他的至亲与至爱。

  湛缱懂他,便成全他,把能调天下兵马的帝王令羽交到他手里,让他的帝妃尽兴地撒一回野。

  ·

  落日余晖铺满整座皇城时,帝王的生辰宴开始了。

  歌舞助兴,觥筹交错,满座都是不达心底的笑意,各怀鬼胎的人不敢饮酒太多,怕错过定乾坤胜负的好戏。

  席位上的单宁疑惑:齐王没有现身,准皇后也不在席间,不知太后又在做什么安排。

  到天光昏暗时,灯火绚烂的紫宸殿内,众臣开始祝贺皇帝生辰之喜。

  “万岁”二字,湛缱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燕迎的这声“万岁”刚落地,殿外一道讥讽声打断了歌舞:

  “凭他也配享帝王的万岁?”

  众臣循声望去,见许久不曾公开露面的燕太后着朝服凤冠,手捧一道圣旨,踏入正殿。

  歌舞姬立刻从两侧恭敬退开,不敢挡了太后娘娘的路。

  燕氏踏进正殿,走上与皇帝龙椅等高的平台上,手捧圣旨,威严十足地道:

  “当日湛缱登基的圣旨是伪造的,本宫手里这道旨意才是先帝的亲笔遗旨!”

  殿内众人哗然。

  湛缱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太后看,冷笑一声:原来还有这样的说辞。

  前世燕氏主导篡位夺权时,湛缱是直接“战死”在沙场了,如今他没死,要推翻他的帝位,第一步便是抹黑他的皇位来路不正,如此湛尧才能名正言顺。

  湛缱自然也不打算费功夫去证明第一道遗旨的真假,诚然,第一道遗旨就是为了第二道遗旨铺垫,先帝必定在第一道遗旨上故意漏了马脚,好佐证第二道遗旨的真实性。

  被真心敬爱过的父皇母后如此算计,湛缱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好奇他们下一步棋又打算往哪个无耻的方向走。

  “母后便说说,父皇的真遗旨里写了些什么,儿臣也很想知道。”

  燕氏惊诧于湛缱不动如山的态度,今夜的一切部署都太顺利了,令她莫名心慌。

  但背后有十万兵马撑着,她又有了底气,她展开遗旨,众臣立刻从席位上起身跪接。

  “湛缱立身不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待西狄平定后,北微上下当除之以绝后患,另扶湛尧为帝,不得有违。”

  遗旨念完,众臣并未从地上起身。

  只听太后厉声指责皇帝:“立身不正,便是先帝在指责你篡改遗旨!”

  “西狄俘虏在皇城军中生事,你毫无作为,包庇袒护,便是亲近外族,心术不正!”

  “先帝高瞻远瞩,早料到今日之局面,所以留下这道旨意,令北微上下同仇敌忾,诛杀湛缱!拨乱反正!”

  隆宣帝虽死,但他的遗旨依然很有分量,而在场众人,确实也对湛缱偏袒西狄俘虏一事心存芥蒂,于是缄默不语,无人敢表达立场。

  燕氏眼见时机成熟,看了一眼燕迎,燕迎立刻起身,声如洪钟:“来人!”

  殿外立刻冲进数百位禁卫军,包围了紫宸殿内所有人。

  枪刃齐齐指向湛缱。

  湛缱冷笑置之:“母后说朕亲近外族,如何亲近?难道与你和东单签订割让东边六城的契约一样,割地以求他国垂青?”

  太后一惊:“你血口喷人!”

  “物证在此,太后娘娘还有什么话说?”

  云非寒从内殿走出来,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太后与单正远签下的契约,契约上的凤印鲜艳夺目,轻易抵赖不得。

  “云非寒?”燕氏大惊:“你不是应该在天牢里吗?!”

  云非寒:“哦,陛下说云家不仅无罪,还有功,我就被放出来了。”

  燕氏看向湛缱:“他灭了你的母族,你竟还能容他?!”

  “母后错啦。”湛缱从龙椅上起身,手中把玩着帝王玉玺:“从始至终,杀端兰族都是朕的意思,端兰拓是朕许帝妃杀的,灭端兰族也是朕的旨意,当日云非寒并非假传圣旨,而是真真切切带着朕的口谕去行的刑,否则你以为驻京大军敢私自动杀刑吗!?”

  云家在军中威望再高,云子玑再得宠,都不可能撼动得了皇权对军纪的约束,那晚驻京大营诛杀端兰战俘,是真真切切照圣旨行事,只是对外说是云氏乱政,假传圣旨,太后便深信不疑了。

  燕氏:“你...你就不怕端兰明安在下面阖不上眼!?”

  湛缱冷声一笑,异色的眼瞳中却有伤感之意:“若朕不灭了端兰族,母妃才是真正死不瞑目!这群人若不是被东单国包庇起来,早该灭在朕手里了,还配苟活至今?”

  单宁慌乱起来——难道东单一开始就猜错了湛缱的心思!他根本就恨不得自己的母族被灭?

  湛缱扫视了一眼底下群臣,似笑非笑:“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父皇从未将朕视为儿子,北微也从未将朕视为真正的国君,朕不过是你们拿来抵御外族进犯的工具罢了,有朝一日朕为北微死在边境,你们也只会拍手庆祝,再说一句‘死得好’!”

  “陛下......”

  众臣羞愧地低着头,他们现在想起来,这么多年给北微带来和平与胜利的,是眼前这个君王,是他们打从心眼里不愿接纳的君王,原来皇帝心里也都知道。

  这样的偏见被湛缱摆在台面上说,像是在抽北微朝堂所有人的耳光,令他们惭愧至极。

  湛缱忽然扣住燕氏的手腕:“母后,倘若当年您能挑明了告诉朕,西狄战乱,需要朕代皇兄去平定,朕会答应的,不需要皇兄假惺惺地让出太子之位,也不需要您与父皇煞费苦心演这么多年的慈父慈母,没有这些‘交易’,朕也会为北微鞠躬尽瘁,因为朕曾真心将这个国家视为母国,视为家园来爱护。”

  燕氏看到湛缱眼中隐隐有泪光,那泪光凝在红色的眼瞳上,就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您想让皇兄登基为帝,您跟朕说呀,您为什么不说?您说了朕一定会拱手相让,可您不说呀,您不仅不说,还在背后做那些龌龊勾当,放纵燕伦贪污行贿,把手伸到前线去敛财,如今,为了让皇兄坐上皇位,居然还敢卖国割地了,你让朕如何容你!”

  遗旨从太后手中被甩落。

  底下的臣子已无心去管这道遗旨的内容——倘若让湛尧登基,就算平定了西狄,还会有东单来进犯,就算没有东单,一个只能靠割地来求得片刻安稳的国君,谁敢安心做他的臣子啊?

  亡国灭种之祸,只从史书上看只言片语便觉得胆战心惊,倘若真的成了真,做了亡国奴,谁还有心思去管皇帝血统纯正与否?

  燕氏眼见遗旨落地,立刻对燕迎道:“还不快把这些野种逆臣全杀了!”

  燕迎果然让禁卫军动手,只是禁卫军的矛头,却指向了席位上的东单使臣和那些太后的拥趸之臣。

  太后大怒:“你做什么?!”

  燕迎拔剑出鞘:“太后娘娘,你的知遇之恩微臣永远铭记在心,可你不该动我妹妹,你当日派人将她推进荷花池时,就该想到,我手中的剑,总有一日是要为她报仇的。”

  太后:“......”

  原来燕氏兄妹反目也是一出给外人看的戏。

  就算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满盘皆输!

  “北微国都已经落入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湛缱,边境战乱未平,你当真敢在国都起兵镇压吗?你要知道,那十万大军也是北微儿郎!无论结果如何,让他们在母国的地界互相残杀,必定血流千里!”

  “死的全是你的子民!”燕氏面容扭曲了几分,狞笑道:“你照样是输!”

  “北微子民的死活,朕早已不想多管。但这片土地,是生养帝妃的家园,帝妃深爱北微,朕也愿意与他一起爱护这片江山。”

  “况且母后难道忘了吗?”湛缱看着她的癫狂之状,沉声道:“朕的帝妃,从未打过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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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力小玑belike:有架打?我来我来!

  有必要说一点:子玑不需要被保护,他也不希望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