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第22章 非典型死囚(3)【倒v开始】

  “你?”

  幸而卫寒阅虽非武学高手, 拿捏这毫无功底的小司宫仍是如探囊取物的,他一面假作不会武一般提剑左支右绌地防御,一面留意观察其余四人。

  魏风飏的目的并不难猜,无非是些草菅人命的怪癖, 看着这几个小司宫为了活命而相互屠戮罢了。

  也毋怪那老司宫去冷宫凑人, 想来宫中的小司宫们要么死在这样的被迫械斗中, 要么无比幸运地逃出宫去了。

  未几,那四名司宫身上多多少少都负了伤,卫寒阅这厢二人倒格外太平,瞧着有来有往, 却一滴血也不见。

  魏风飏原本已腻烦了这样的把戏,想寻些新乐子, 便只是心不在焉地瞧着,手中黑釉酱斑盏晃啊晃, 而后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放缓,

  “停,”他将酒盏随意一抛, 在清脆的碎裂声后指了指卫寒阅道,“你留下, 其余人下去, 曲子也不必再奏了。”

  那五名小司宫劫后余生,纷纷于电光石火间退出内殿, 教坊司诸人亦紧随其后, 徒留卫寒阅与这混世魔王面面相觑。

  魏风飏又斟了一盏道:“上前来给孤瞧瞧。”

  卫寒阅将剑一掷, 不动声色地走近他。

  魏风飏一饮而尽道:“学过功夫?”

  他既已看破, 卫寒阅亦坦然:“略通一二。”

  二人一坐一立, 卫寒阅没规没矩地这样俯视他, 魏风飏也不恼,只拿醉眼端详眼前人。

  “生得不错,往后便留在东宫当差罢……你叫什么?”

  “小屉子。”

  ——

  对于魏风飏抛出的这根携着殊荣的橄榄枝,卫寒阅只当绊脚石。

  他想不通对方何以不眠不休不食,唯将烈酒当水灌,使得他也唯有一旁陪侍,始终寻不到遁逃的良机。

  “小屉子,”魏风飏瞧着分明烂醉如泥,口齿却难得清晰道,“孤赏你酒喝,你要是不要?”

  卫寒阅只垂眸道:“贪杯误事,当差不便。”

  他从不自称「奴才」,也不躬身屈膝,亏得魏风飏也是个放浪形骸的,否则必不能善了。

  魏风飏饶有兴致地扫了他两眼道:“那巧士冠戴着累赘死了,孤准你摘下。”

  卫寒阅亦觉得那冠帽压得他颈项乏得很,便从善如流地松了系带脱了巧士冠,而后便见到魏风飏瞳仁一缩,仿若被踩了尾巴似地迅速别过眼去。

  卫寒阅:“?”

  魏风飏耳根涨红,不自在地干咳一声道:“你想离宫。”

  并非疑问语气,也不等卫寒阅回话,他便兀自喃喃道:“宫禁松懈,这些狗奴才都散得七七八八了,孤从不强留,不过孤今次倒想试试……”

  卫寒阅想将酒盏扣他脑袋上。

  魏风飏陡然起身,一把钳住卫寒阅手腕道:“走,随孤跑马去!”

  卫寒阅:“?”

  且不说外头更深露重……这劳什子太子是醉驾!

  卫寒阅原以为他说的跑马是在宫中兜两圈便罢,却未料二人一骑竟直接驰出皇城,直奔城郊凤管山去了。

  被魏风飏双臂搂在身前,卫寒阅便察觉这疯子瞧着荒淫无度,手臂与腰腹却精瘦紧实如铜铸,控着缰绳的手凝定有力,并不似料想中那般被酒肉掏虚了身子。

  骏马停驻于一处峭壁前,魏风飏翻身下马,又跟抱小孩似地将卫寒阅逮下来。

  他在飒飒西风里灵活地飞上崖边唯一一棵枫树,摘了片枫叶边撕着玩儿边道:“孤要在树上赏风赏月,你便在下面候着罢。”

  卫寒阅也不与他争辩,只仰首凝睇天际那一弯毛茸茸的孤月。

  初三,距离满月尚有十数日,不甚适宜赏月。

  只是美少年合袂立于山间,衣带当风,两靥间似有清愁,实在胜却世间无数皎月清圆的良夜。

  他尚未长成,五官仍蕴着几分青涩稚嫩,却已是如诗眉目倾国色。

  卫寒阅看似神游天外,实则默默唤了小克。

  【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小克。】

  【喵喵喵?崽你又要玩什么千钧一发的挑战啊!】

  卫寒阅偏头望向魏风飏道:“殿下,我想要那朵花。”

  魏风飏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见一朵藕荷色小野花正在崖壁间顽强生长,形态瞧着无甚稀罕,并不堪与卫寒阅之貌相配。

  他自然不动,一面撕枫叶一面笑道:“你倒使唤起孤来了,好大的胆量。”

  卫寒阅好似并不在意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仍轻柔而坚定道:“我想要那朵花,殿下。”

  魏风飏折叶脉的手掌顿了顿,又继续,可不过斯须他便撂开这片被他剥皮抽筋的残叶,从树上跳了下来。

  卫寒阅立在树南,那花却在树北,魏风飏几步上前握住花茎时,灵敏的双耳蓦地捕捉到碎石松动的轻响。

  他霍然回首。

  原本离崖边尚有一尺之距的卫寒阅,不知何时已半踩边缘摇摇欲坠,见魏风飏目光射来,少年唇边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竟神似那穹中新月。

  魏风飏那面具一般的淡笑第一次龟裂,他眉头紧锁向卫寒阅飞身而来,却只能目睹软韧的发梢掠过掌心。

  崖下浸在暗夜中的深渊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吞没了小小的少年。

  魏风飏仍跪在崖边张着手,天地间却再捕捉不到卫寒阅的身影。

  百丈悬崖,又是夤夜,便纵魏风飏目力通天也难见崖底情形,自然不晓得,在卫寒阅脊背与深潭水面接触的前一刻,整个人便猝然不见了踪影。

  如同一缕青烟般不留痕迹,甚至未曾惊起半丝涟漪。

  ——

  团州。

  飞速下落瞬间停止,卫寒阅头脑有一瞬的空白,缓了几息方徐徐睁眼。

  入目便是一双难掩愕然的墨眸。

  卫寒阅:“……”

  【小克。】

  小狸奴无比心虚地喵了一声。

  【你把我传送到未来皇帝的腿上了?】

  【喵阅崽……都怪、都怪这死小子站的地方不对!】

  卫寒阅同对方尴尬地僵持了片刻,终是迟钝地眨眨眼,从他怀中翻身下来,居高临下地打量对方。

  【怎么看着年纪不大?】

  【他现在才十五岁呢,名叫穆隐深,父母因旱灾和饥荒都去世了,他原本在镖局送镖,可是前些日子县太爷要强占他家土地,他不答应,就和几个衙役打了起来,偏偏那几个酒囊饭袋打不过他,又回去搬了救兵,这下几百个人围殴他一个,腿断了不说,差点命都丢了。】

  卫寒阅这才察觉自己并非落在室外,而是在穆家卧房,且他方才恰好压在穆隐深的伤腿上。

  “呃……”这是五更天便起身了……还是压根没睡?

  【小克,我有点饿,咱们有钱吗?】

  【当然有,走之前我去钱监装了好多!】

  只是身上的司宫装扮委实有些惹眼,卫寒阅须得换身朴素些的。

  穆隐深尚未从天降美人的意外中醒神,便被美人踢了踢膝盖。

  美人环臂俯视他,仿佛很是想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可那倨傲实在被可爱的骄矜抢了风头。

  “给我找身没穿过的新衣裳来。”

  穆隐深一言不发,也不动。

  【他是聋哑人吗?】

  【应该……不是……】

  卫美人被拂了面子,有些不想走进度了,当下便兀自向外去——管他做不做皇帝呢。

  他坠崖之时巧士冠随之脱落,是以穆隐深一直以意味难明的目光注视他的头顶,便未曾及时回应,此时见他面色疏离下来,连忙老老实实被薅羊毛道:“在东间第二个箱笼里。”

  卫寒阅恍若未闻,步履也未放缓,穆隐深急忙从短榻上下来,拄着拐杖追上他道:“我去给你拿,你稍等一会。”

  卫美人这才不疾不徐地回过身睇视他道:“还不快去?”

  穆隐深又拄着拐去翻箱倒柜,卫寒阅百无聊赖地将肩上的小狸奴逮下来揉,却见小克的圆眼珠也时不时往自己头顶瞟。

  他心中疑窦愈深,可穆隐深已然取了衣裳出来道:“你去换罢,我……我去外头等着。”

  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国之将亡,民生凋敝,即便穆隐深做镖师有些积蓄,却也无处花费,一应陈设均朴素低廉,且约莫是独居久了,连一面铜镜也无。

  卫寒阅换上粗布麻衣,面无表情地挽了挽多出的衣袖。

  十五岁的少年尚未完全长成,二人身长倒是相差无几,只是穆隐深骨架大,双肩比卫寒阅宽一大截,倒显得年长两岁的卫寒阅像穿了父兄的衣裳似的。

  中衣仍是他身上原来穿的,司宫服虽远不如上个世界的衣料昂贵细软,可到底是禁中所制,远非民用可比。

  饶是如此,卫寒阅身上仍有些刺刺挠挠的麻痒感,并不严重,却总令人不适,手腕已被摩擦起薄红,足以想见前胸后背也难以幸免。

  他走出房门,已不见穆隐深踪迹,也不知他一瘸一拐地能去哪。

  卫寒阅饥肠辘辘,得去觅食了。

  路过院中水井的时候,他原想照一照,瞧瞧自己头顶究竟如何了,可旱灾积威甚重,井中水位低得他委实照不分明,遂只得放弃。

  已近拂晓,本该是最热闹的早市之时,街上却唯有零星几个小摊位,想来这小镇委实不堪天灾人祸的荼毒,做小本生意的更是光景惨淡。

  煮抄手的小贩在袅袅白雾中热情招呼卫寒阅道:“这位小郎君,来碗抄手罢?”

  卫寒阅本有些意动,可视线落到前头摊位上的冰雪冷元子时,便果断放弃了热辣油汪的抄手,兴致盎然地去买冷食去了。

  小克:“……”

  【阅崽!不可以早上空腹吃凉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