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淮墨稳了下来, 皱了皱眉,“寂盎和安沢是一个人?”
“可……”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郁柏澜,“寂盎是剑修, 他怎么可能会这种东西?”
“这也是我现在纠结的地方,”郁柏澜叹了口气, 拍了拍淮墨的后背,“我也只是猜测,还需要进行验证。”
“这好说,”淮墨开口,“安沢戴着面具,我把他的面具打下来, 就好了。”
“如果他又易容了呢?”郁柏澜问,“像咱们当初那样。”
淮墨略加思索, 脸上闪过一抹挣扎, 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这才开口:“我对他的剑招还算熟悉,只要能让他出剑, 我就一定可以认出他。”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攥紧。
郁柏澜低下头, 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你真可爱, 淮小墨。”
淮墨皱了皱眉, 冷声说:“你什么意思。”
“没有笑话你的意思,”郁柏澜忙搂住他, 低声解释道,“你其实……不想和那家伙接触的对吧?”
淮墨微微阖眸, 又睁开,没有回话。
“为什么呢?”郁柏澜笑了,“既然不想的话,干嘛要主动提出来?主动提出和那个家伙打斗?”
“那不然呢?”淮墨反问,皱着眉头,“我不主动站出来,还能怎么样?”
又说:“我就算再厌恶他,再不想看到他,又能怎么样?”
“没有用,我只能忍着。”
“你忍个屁,”郁柏澜被气笑了,轻轻拍了一下淮墨的头,“不想做的事咱就不做,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你要主动说出来啊,你的喜好,你的意愿,然后咱们再商量,别什么事都往前冲。”
这么说着,他叹了口气:“稍微信任我一下好了。”
淮墨僵了一下,张了张口:“我已经很信任你了。”
“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最相信你了。”
“但是寂盎……我真的……”
越到最后,淮墨的声音越小,带着一股委屈劲儿,低下了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郁柏澜叹息一声,亲了亲他的头顶,“我只是……算了,你记住,一切有我呢。”
“嗯。”淮墨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随后,又抬起头,看着郁柏澜,问:“寂盎……真的杀了你的全家?”
郁柏澜挑了挑眉:“呃,对。”
“他罪该万死,”淮墨眸色暗了暗,“我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郁柏澜不说话了。
“他本来就是我的仇人,”淮墨从郁柏澜怀里离开,后退半步,“他们玄天宗,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知道,”郁柏澜冲他笑了笑,“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的,我会无条件的帮你。”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安沢这个家伙,”郁柏澜捏了捏眉心,“且不说这些魔种和我的灵石挂钩,别忘了,那个安沢还觊觎着你的血呢。”
“我最担心这一点。”他说。
啊。
等……等等。
不对!
郁柏澜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发愣。
“淮墨,”郁柏澜的语气有些严肃,“你当初在玄天宗的时候,寂盎那家伙,有取走过你的血吗?”
淮墨愣了愣,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我只能说我不清楚。”
“我和寂盎那家伙待在一起时,基本都是伤痕累累的,”淮墨说,“其中不乏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无从得知,他会在那时做些什么。”
又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了郁柏澜紧蹙着的眉头,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你怎么了?阿澜。”
郁柏澜在思考。
按照时间线,安沢在段家看到血童淮墨是最前,寂盎和淮墨在玄天宗是中,安沢向他讨要淮墨的血是现在。
如果安沢和寂盎是一个人的话。
思及此,郁柏澜有些脊背发凉。
那么安沢对淮墨的觊觎与谋划,是贯穿始终,从未停止的。
这和原文根本不一样,原文中的寂盎只是一个龙傲天,出场也较晚。
除非……
“系统,”郁柏澜在心里敲了敲系统,“你告诉我,我穿进的,真的是一本书吗?”
「抱歉」系统发出冰冷无机质的声音,“我无法回答。”
又是一问三不知。
郁柏澜本来对它就没抱太大希望。
细细回想,系统从最开始,就没有说过,这个世界是《莽天行》这本书。
换一种想法……如果安沢和寂盎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一切或许能说的通。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原文中写了,罗陵伽蔓「天下仅此一株」。
啊……又绕回来了。
“啧,”郁柏澜扶额,觉得头都大了,“烦死人了啊……”
淮墨看着他烦躁的样子,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他印象里的郁柏澜,向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郁柏澜念叨着,一边托起了淮墨的脸,“淮小墨,咱们现在要做两件事。”
淮墨没有动,乖乖由着他,冲他眨了眨眼。
“你说,”他说,“我都听着呢。”
“先是确认好安沢这家伙的身份,”郁柏澜轻声说,“再然后,我需要将魔种昨天收集到的材料处理掉。”
“嗯,好,”淮墨附和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开开心心的就好,嗯?”郁柏澜咧了咧嘴角,“放心放心。”
“现在不开心的人,是你。”淮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今天是不是还没修练呢?淮小墨?”郁柏澜忙转移话题,“去吧去吧,我这里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你在赶我。”淮墨看着他,没有动。
郁柏澜叹了口气,重新拥住他:“那你今天……不修炼了?”
他原本想着自己消化一下情绪的。
“不修炼了,”淮墨微微阖眸,“歇一天吧……就当陪你了。”
郁柏澜笑了。
“见色……”他开口。
后半截还没说出口,嘴就被淮墨给伸手捂住了。
“得寸进尺,”淮墨说,“只是看你今天不太对劲而已。”
郁柏澜勾了勾唇,俯身,下巴窝在淮墨的颈窝处,嗅着他身上的清香。
“好嘛,”他蹭了蹭,戏谑道,“淮墨哥哥——”
淮墨打了他一下。
郁柏澜没声了。
郁柏澜坐在桌前,看着眼前堆叠成山的矿石。
淮墨坐在他的身侧。
“你打算怎么做?”淮墨问,“这些魔种收集到的矿石?炼器?”
郁柏澜手指轻点着桌面,暗自思忖着。
按照他原本的思路,他是打算从丹药入手,先收集足够多的药草,走高调路线,先用高阶丹药打出名声,提高知名度,再拓展业务范围,由高到低,出售低阶丹药和法器,提升受众范围,走由上到下的路线。
这种做法的缺点就是前期风险大,投入高,回报周期长,需要频繁的和修士们接触,所以他才需要易容,来保证自身的安全。优点就是一劳永逸,后期回报高,较稳定。
但现在显而易见,事情变得紧急起来,他的修为骤降,这边又有一个觊觎着淮墨的安沢,他无论如何,也耗不起了。
只能换种思路。
从炼器入手。
和丹药不同,法器的锻造没有固定的配方,并且没有丹药那么引人注目。
他打算从中低阶法器入手,这种品阶的法器,不会有人注意到,同时也是大多数修士所需要的品阶。
走着从低到高的路子,这样既没有太大的风险,也可以在短期内取得高额的利润。
缺点……也很明显,后期的续航能力不行,需要他再另想办法。
不过现在,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看着眼前的矿石,伸出手,抓住一块,试着发动灵力。
一把模样普通的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低阶法器,”淮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突然开口,“你……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神奇。”
郁柏澜又抓起另一个矿石,一边发动灵力,一边转过头:“什么?”
“你的功法,”淮墨面无表情地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郁柏澜顿了顿,手上动作没停:“这是秘密,淮小墨。”
他笑笑:“每个人都有秘密的。”
“我没有,”淮墨垂眸,“我知道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了。”
郁柏澜放下刚刚转换出的铁锤,看向淮墨,片刻,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说,“你别担心,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我会将我的所以一切都告诉你的。”
“我等着。”淮墨轻声说。
他将目光移向郁柏澜的手中,却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只见郁柏澜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毛绒绒的淮墨小玩偶。
郁柏澜看着手中的小淮墨,哭笑不得。
刚刚和淮墨说话,一不小心,就想岔了,异能发动失误了。
罢了。
他愉快地拿起一块矿石,发动异能,把它转换成了巴掌大的郁柏澜小玩偶。
随后,他将手中的小郁柏澜递给了淮墨:“交换。”
淮墨顿了顿,接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就当是……定情信物吧,”他说,“不然咱们两个就这么在一起,太草率了。”
又说:“以后会给你更好的。”
“我等着。”淮墨这么说,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小郁柏澜。
眼中却划过一瞬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