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

  徐然说的追求不是嘴上随便说说的, 第二天他就开始轰轰烈烈地开始追求江已。

  又是带早餐,又是蹲校门口等他,还要送他回家。

  江已这几天简直躲凶猛的洪水一般,烦不胜烦。

  他并不认为徐然是真的喜欢他, 在他的眼里徐然或许是因为之前和宋安知打架时胡言乱语了, 现在碍于面子才不得不做出这些。

  但他真的烦得头疼, 江已看着传来的纸条,不想去接,但任课老师的视线眼看着要转过来了,他不得不抬手去接后桌传来的纸条。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徐然这几天拼了命的刷存在感, 上课也没有放过, 反而趁着上课的时间江已不能躲的功夫,骚扰前后桌帮他传纸条。

  江已伸手去接纸条,但手顿在半空,路和鸣突然替他接过去了。

  他一懵。

  路和鸣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江已顿时福至心灵, 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感谢上苍赐予他这么好的同桌朋友。

  而路和鸣将纸条捏成一坨,扔进抽屉里, 唇角勾了勾,低头看书。

  后面的徐然简直气得牙痒痒。

  他没想到走了个宋安知又来了一个。

  他不信邪地继续传纸条。

  接二连三的纸条无一都进了路和鸣的抽屉里,徐然气得差点想站起来把路和鸣暴打一顿。

  他又陆陆续续地写了一些, 江已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倒是前后桌的同学被他烦得不行。

  徐然刚想再戳一下前桌,但前面帮他传纸条的同学已经烦不胜烦了。

  此刻腾地一下站起来, 举手告状:“老师, 徐然打扰我学习。”

  正在讲课的老师顿时脸一黑, 厉声:“徐然,不想上课就滚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聚焦在徐然的身上,徐然脸皮厚,在课堂上被提名也不是第一次了,换做以前他肯定就立马起身出去。

  但现在,他看着前面头也没抬的江已,只觉得脸上一臊,红着脸,觉得丢脸丢到了太平洋。

  “老师,我不说话了。”他嬉皮笑脸地坐在座位上,语气带着哀求。

  老师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轻咳了一声:“那就安心听课,你们都高三了,再不学习以后怎么办?靠着家大业大坐吃山空,吗?”

  徐然立马表现出一副聆听的表情,接下来的一节课果真规规矩矩地听课。

  江已如释重负。

  他不喜欢徐然,甚至十分的讨厌,之前在厕所挨打简直是他这辈子都能记住的阴影。

  现在徐然来骚扰他,打扰他学习上课,扬言说喜欢自己。

  江已觉得这就是个笑话,更甚是徐然又想出了什么报复的手段,想报复他。

  下了课,徐然便怒气冲冲地走到了桌前。

  江已心里盘算着,这人该不会装不下去了,要在教室里教训他了吧?还是会给他留点面子,把他拉去厕所打一架?

  不管怎么样,江已手里握着笔,已经想好了,要是徐然要动手,他肯定不会反抗。

  他会报警,身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剧情的原因,报警不一定有用,但还有温时青不是吗?

  到时候徐然就算是想推卸责任都推不掉。

  就是希望徐然不要往脸上打。

  会毁容的。

  江已微微抬眸,用余光看着徐然走来。

  随后徐然在桌前站定,他先是瞪了一眼路和鸣。

  路和鸣挑眉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江已护在身后,十分亲密的保护动作,看得徐然眼睛发红,恨不得把路和鸣扔地上摩擦。

  但他多少有点怵路和鸣,路和鸣高一进来干的事儿,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这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们说路和鸣的母亲是疯子,在徐然眼里,他觉得路和鸣才是名副其实的神经病。

  和不要命的比起来,要命的那一方就稍显弱势了。

  徐然捏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挑起。

  他长相有些横,五官带着凶煞,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

  江已怕徐然冲路和鸣发火,语气淡淡地出声:“你又想干什么?”

  徐然就像是一个气球被针扎破,瞬间便焉了吧唧的,他的目光越过路和鸣,看向他身后的江已:“我是来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江已听到翻白眼,反胃,想吐。

  他干笑了一声,冷漠无情:“你看我像是会相信你的样子吗?”

  徐然有些着急,“我是真的!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别不相信我!”

  徐然刚开始是觉得江已长得是他的菜,他本来是想追来玩玩儿,玩腻了就扔了。

  但是这段时间让他觉得他非江已不可。

  很少有人会拒绝他,他和宋安知玩在一起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身边的人过于虚伪,只有宋安知不会趋炎附势。

  现在江已也是一个让他喜欢,也不会因为他的家世讨好他的人。

  江已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想翻白眼:“你裸奔去操场跑十圈,我就相信你喜欢我。”

  在说出这番话时,江已是完全没有当回事儿的,他只是想看个笑话,想看看徐然的阴谋诡计要怎么不攻而破。

  但没想到,这话一出,徐然就是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硬着头皮,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江已吓得连忙后退身子,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徐然道:“出去跑。”

  江已呆滞住了,但也没有出声制止。

  打嘴炮谁不会?

  或许徐然就是吃准他会制止,才演得那么逼真。

  于是,当站在教学楼顶楼,看着跑道上飞奔的身影,江已十足的沉默了。

  底下已经围了一大堆观看的同学,嬉笑打闹成一团。

  路和鸣站在身边,微微垂眸看江已:“心软了?”

  江已啊了一声,迷茫:“心软什么?”

  少年比他要高几公分,江已要微微抬眸才能路和鸣对视。

  路和鸣乍一眼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局促地移开,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现在这样是他自愿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江已听明白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想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么会有心理负担。”

  他摸了摸鼻子:“只是担心那么冷的天光着膀子出去,要是出什么毛病了,不会赖在我身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