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被自己同学看见了自己的难堪,已经算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江已不想再去揭张问的伤疤。

  大家已经过了九年义务,到了几近成年的年龄, 不管做什么, 都是自己的选择, 而自己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赶完作业时,正好到了上课时间。

  江已交给学习委员,自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听课。

  课听到一半,就有人用笔戳了戳他的肩膀。

  江已回头, 就看见后桌的人递来了一张纸条。

  后桌是个不太熟的同学, 江已避开老师的视线, 纳闷地接过去。

  后桌同学做贼心虚,立马低下了头,正襟危坐、。

  江已悄悄地打开纸条,瞧见七上八下的字, 登时无言。

  落款还正儿八经地写着——徐然。

  “……”

  他压根没仔细看写的什么内容, 瞧见徐然两个字,就利索地将纸条扔进了桌兜里,带都不带看一眼。

  打扰他学习的垃圾玩意儿。

  反正没什么好话。

  徐然眼巴巴地在后面等着看江已的反应, 结果就等来了这儿?

  他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做势还要继续骚扰江已。

  坐在一旁的宋安知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抬手按住他。

  徐然皱眉狐疑地看着他。

  宋安知眉头一跳, 抬头看向讲台。

  徐然也看过去,恰巧就对上了班主任的眼睛。

  班主任蹙着眉, 眉心能夹死一只蚊子, 一脸阴沉地看着徐然。

  徐然讪讪地放下手上的小动作, 递给宋安知一个感激的眼神。

  宋安知移开目光,脊背挺直,心下却悄然地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庆幸徐然没有再向江已传纸条,还是在庆幸徐然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

  宋安知折了折书的另外一个角,目光稍稍倾斜,落在前排的少年身上。

  此时正是初晨,暖阳从窗外撒进来,落了少年满身光辉。

  似乎是察觉到注视的目光,少年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宋安知迅速低下头。

  他闭了闭眼睛,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

  他又疯了。

  江已没发现什么,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书上。

  直到下课,他发现他同桌今天可能又要缺课了。

  路和鸣缺课时间倒是不多,但是也不少,他在班里的存在感虽然强,但是也没人喜欢去打听他的私事儿。

  多数大家都很怕他。

  江已打开企鹅,看见他企鹅在线,试探地发了条消息过去询问。

  到了中午快放学的时候,路和鸣才回消息。

  大致是说他妈又犯病了,他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江已也没多想,只是略微有些担忧,路和鸣现在好不容易想学习了,他妈不会拖累他学习的进度吧?

  说真的,江已并不希望路和鸣复读。

  原因是,路和鸣现在和他勉勉强强算朋友吧。

  既然算朋友,那他就不想让路和鸣以后站在唐岁岁的阵营里。

  他揉了揉眉心,最后才给路和鸣发消息道:今天有作业,下午放学我给你送作业。

  路和鸣这次回得很快,应了一声。

  张问收拾好东西,回头见江已抱着手机,道:“江已,去吃饭吗?”

  江已抬头,装好手机点了点头。

  张问:“我请你吃吧,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可算了,你好歹是个住校生,我吃了怕是你这个星期都得饿肚子了。”江已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插在兜里,潇洒一笑。

  张问挠了挠头:“那等我以后赚钱了请你吃更好的。”

  江已好笑地点了点头。

  张问想感谢他,感谢他上次出手相助,也感谢他不问原因。

  其实动动脑子,也都知道什么原因能让一个高中生干这勾当。

  无非经济原因,家庭原因。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江已都不会觉得张问有什么问题。

  张问咧嘴笑了笑,手搭在江已肩膀上,两人结伴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