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江已从酒吧里出来时,恰巧被这水呼了一脸。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一手挂断和张问的视频。

  紧接着,路边就有车灯闪了闪, 直对着他的方向。

  他抬手遮了一下光, 下意识地看过去, 就见被迫上班的杨助理开车门,迈着小碎步去开后门。

  男人身子挺拔,长腿迈出车门,立于风中, 头顶黑伞, 瞧起来比那纸醉金迷的黑夜还要多几分魅力。

  温时青来了。

  江已心里的那块石头瞬间落了下去, 后知后觉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知道今天能顺顺利利地从里面出来,全托了温时青的福。

  也不知道是这段日子的长期使然,使他对温时青产生了依赖感,抑或是温时青这个名字太过于有安全感了, 还是其他原因, 都让他不可避免地松口气。

  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商人的利息,是远远无法估计的,欠的债越多, 利息也是一笔巨款。

  江已一时间脑内上演暴风旋转,思考着除了那双还算是能入温时青眼的脚,还有什么可以和温时青等价交换。

  想了想, 好像除了一条随时都可能会丢的一条命,别无其他。

  江已头一次觉得自己真一文不值。

  “怎么出来了?”男人声音沉稳, 神色稍带疑惑。

  他抬脚走进屋檐下, 和外面的风雨擦肩。

  江已才想起自己忘记给他报平安了。

  说不定人家因为他不知所云的消息, 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江已生出几分愧疚,三言两语地解释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温时青的神色隐在灯光里,半响后才轻轻点头,笑意盎然:“敢情我这是间接性的又救了你一命。”

  江已有些赧然:“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在上班吧?没有耽误你工作吧?”

  温时青含笑,站在他旁边,杨助理撑着伞站在不远处。

  “你这是希望我说耽误了,还是没有耽误?”

  江已愣了一下,没想到话又抛到了他手上,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弱弱道:“那肯定是希望没有耽误。”

  温时青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脑袋,像是抚摸炸毛的小动物:“那就不耽误。”

  带着那么一丢丢丢丢丢…宠溺感的语气,让江已后脊一麻,差点迷失在这点温情里。

  冷静,淡定,都是手段罢了。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就听温时青的电话铃声响了。

  没有开免提,但他们离得近,他还是能听清楚电话里的声音。

  是林泽宇。

  大概是说了一些邀请上楼的话,但被温时青婉拒了,只道要送小侄回家,改日再叙。

  趁着说话的功夫,江已有些无聊地望了望四周,临近深夜,这里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他垫着脚玩儿。

  刚刚垫起来,脑袋又被按了一下,他被按了回去。

  江已茫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温时青道:“走吧,送你回去。”

  江已乖乖地点头,跟着他屁股后边走。

  他现在完全没脾气了。

  况且,他有个预感,温时青要跟他算账了。

  江已:实不相瞒,想拔腿就跑。

  但是他暗戳戳地跟温时青比了一下腿,发现对方的腿比他多了一截。

  算了,逃跑什么的,他不配。

  再说,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都是命啊。

  江已苦着一张脸,低着头,跟着温时青坐进车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先那么一丢丢,明天再来,我好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