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此地正准备去吃午饭的仆人们只见姜杰一脸开心的冲进了一间房内。

  众人不明所以,好奇的去看。

  却突然瞧见屋内冲出来一拿衣服罩着头,光着屁股冲出来的女人。

  她大约是没料到外面还占了这么多人,被吓得不轻的大声尖叫了一声,又想拿衣服遮起脸来。

  但此刻为时已晚,大家早已将她认了出来。

  “杨管事?你这......”

  “不是!!我不是!我......”还没等她说完,屋内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嚎哭。

  “爹,你们在干吗?你们抱在一起干嘛,你不管娘了吗?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接着是男人的心虚的谩骂声:“死小子,给老子闭上嘴!”

  叽哩哐啷的打骂声响起。

  众人顿时了然,杨管事竟然是再与老姜家的男人偷情,还被人家儿子撞见了。

  杨管事只看看用衣服遮着身体,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鄙夷又嫌恶,顿时心慌起来。

  他们村子里的族人对此等奄攒事向来容忍度为零,翻了这种事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净猪笼,然后全村告之。

  不,不,她要去找巫师大人,巫师大人肯定会救她的。

  “真恶心,快去告诉族长吧,村子里竟然有人私下密会。”仆人们抓住把柄,瞬间对以往不敢得罪的上级倒戈。

  沈安措对刚刚给自己使完绊子的人的笑话也没有想看的欲望,他微微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拉了下杨征的袖子示意他想去吃饭。

  杨管事察觉到了这抹熟悉的身影,想到了什么,顿时恶狠狠的刮向他:“是不是你干的?你个邪物一定是想搅乱村子,一定是想报复!”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绯衣貌美的少年身上。

  在场有几位当时也参与过讨伐沈安措的那次火刑,他们不约而同的感到心虚又恐慌。

  是了,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恨,这人回来难道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一点都不想报复他们吗?

  这一次是杨管事,下一次会不会就是他们呢?

  沈安措攥紧了衣角,隐隐将面前这些人的眼神与梦中拿火把的脸重叠了起来。

  杨征瞪着杨管事为他打抱不平:“杨管事你不要转移话题啊,现在被逮到违反村规的是你,你想就这样揭过去吗?”

  众人反应过来,也并不想放过这个一直在压榨他们的吝啬鬼:“还有姜杰他爹,都一并带到族长面前去才行。”

  “我可是巫师大人的侄女!你们就不怕巫师大人教训你们吗?”

  “这......”有人踌躇了起来,有人而更加愤慨:“巫师大人是公正的人,他肯定会为姜家的母子主持公道的!”

  说完他便跑了出去打算去找族长把巫师大人叫来,杨管事也不知为何依旧死死的盯沈安措。

  这些人不敢擅自绑巫师大人的侄女,于是让她得了机会跑出了俞家后门。

  沈安措见大家都乱成一团,叹了口气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吃午饭。

  杨管事从俞家跑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到自家舅舅的家里。

  巫师不是历代传下来的,而是近十几年突然横空出世,他帮助村子祈雨长庄稼,偶尔还会一些十分有用的小法术,村民们逐渐对他敬重不已,感激涕零。

  甚至都不去拜庙里的佛像,而是每年都会来给巫师大人上供,有的信徒务必狂热,甚至不允许族内有人不信奉巫师。

  表面上十分风光,但只要杨管事每次求他什么事,他都会答应。

  因为巫师大人的神力是绝对离不开自己,衣衫凌乱的女人看着眼前黑袍冷面的男人,她深知他们俩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快帮帮我,我跟他爹的事被姜家那痴呆儿子发现了,现在那些人正在去找族长的路上,你不帮我,你每年要祭祀的人谁帮你选啊。”杨管事上前死死的抓住黑袍男的衣服。

  “我可帮你杀了那么的人了!咱俩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黑袍男被她尖锐的嗓音吵得不行,一把甩开她道:“你给我惹的事也是真的不少。”他揉了揉眉心无所谓道。

  “我会帮你,但这几天你必须把人交过来。”

  “怎么时间又变短了,已经开始有人怀疑开村子里消失的人是被有预谋抓走的了。”

  黑袍男只斜眼看向她:“你不想干了,想金盆洗手了?”

  杨管事急忙谄媚意味深长道:“不是不是.......不过人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只需你稍微配合。”

  “哦?是谁。”

  族中的事议一律在族长家中的议事堂商议,并且为了公平起见会将村内大部分的人都叫来。

  这次的事件性质恶劣,族长等一众长老严肃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互相商议着什么,时不时目光怜悯地看向院子中央的拍地大哭的母子两人。

  “那个狐狸精呢,那个毁坏我们家庭的狐狸精藏哪去了,快把她给我找出来。”

  上方的族长安抚她:“别急,已经派人去寻了,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族长的话还没说,院子里的村民们突然开始吵嚷了起来。

  “巫师大人!巫师大人来了!巫师大人怎么突然出门来参与进这种事来?”

  黑袍男人的身影在俞家的门前出现,村民们纷纷主动为他让开了道,就连村长也急忙下来上前迎接。

  巫师十分自然地被年近半百的村长搀扶着做到主位上:“我来为被冤枉的人主持公道,我身边这位杨管事为村子里做了不少事大家可都没忘记吧。”

  众人见此顿时面面相觑。“这.......可她”

  “我知道大家对此事颇有偏颇,但杨管事自从前就与姜涛恩爱十分,是姜涛现在妻子的母亲逼迫的他,他其实一直都十分恨这家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逼迫姜涛结婚这件事倒是确有其事,众人顿时用不认同的眼神看向地上的母子二人。

  “而且杨管事还一直被她们威胁恐吓,姜涛始终不能离婚就是怕她们欺负杨管事,这也是一对苦鸳鸯啊。”

  人群无比安静都在听着主位上的人讲话,巫师大人语气无比悲伤,有人竟然哭了出来。

  剩下的时间里巫师讲什么底下的村民们都用一副无比认真且相信的眼神狂热的看着他。

  到最后,地上的母子二人都主动想要原谅他们了。

  沈安措皱着眉头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

  大家现在的模样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这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怎么会这样,这个巫师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猝不及防的与主位上的黑袍男隐约露出的黑色瞳孔对上,身形顿时僵住,竟然有些不住的也想要去听他的话。

  “我今日来次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大家。”

  “此事事关明年的庄稼的收成与降水。”

  巫师大人一发话,村民们纷纷回应,尤其还事关他们的生计,更是无比重视。

  “我前几日夜观天象,观察到我们村子明年的运势非常不好。”

  村民们大骇:“怎么会,您不是明年运势是最好的吗?”

  他们可都种下了比以往更多的麦种,等着明年丰收一场呢,这下岂不是要亏个空。

  巫师也十分可惜地叹了口气:“主要是村子运势无缘无故就被破坏了,各位,这几日可有什么外来人?”

  村名们齐犯愁,他们这个地方也算偏僻,通常并不会来什么外来人啊......等等,近几日确有一位从外面来的人。

  沈安措心脏极速跳动了起来,面前几十上百位村民齐齐将头转了过来,面色冷漠愤恨地盯着他。

  是这人,又是这个邪物。

  他就是这几天从外面回来将村子运势毁坏的人。

  是这个人导致他们吃不上饭,亏损钱财的。

  杀了他,将他祭祀给上天。

  此时天色已黑,远处的夕阳红的像是血月,猩红的一点照在沈安措澄澈的眼眸中。

  与梦中的场景完全重叠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身后是墙壁,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沈安措心跳开始变得及其缓慢,像是溺水之人喘不过气来,脑中也一阵钝痛,涌入了无数的画面。

  俞时迁,哥哥,村民,火刑,巨大的桉树,他惨死的父母亲人。

  全都有他。

  这是他的,他真实经历过的一切。

  他的人生。

  沈安措茫然的跪坐在地上,任凭自己被人架起来带走。

  过了片刻,他才好像知道害怕起来,但他已经对此有了埋入骨子里的恐惧,在这么多的恶意与杀意面前,他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逃。

  他微微挣扎着,无意识的呢喃了起来:“哥哥,哥哥,俞时迁,我不要死。”

  滋滋-系统已连入。

  沈安措安静了许久的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宿主,我回来了呜呜呜】

  他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沈安措现在的处境。

  【这,这群人怎么能这样对你】

  沈安措声音有些虚弱,勉强还能与它对话。

  【你之前怎么了】

  【之前被一个来自这个世界的力量压制住了,不过他貌似发现我没有恶意,于是又把我放出来了,我发现这是宿主你原来的世界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