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只有偶尔的几声低吟不小心飘出来。

  程幼让趴在座椅上,疲惫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闭眼睡着。

  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只有车里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为了避开他后背的伤,祁驰有些费力地撑着上半身,在他耳边呢喃:“媳妇儿。”

  “干什么?”程幼让偏头躲了躲,“我不行了,别乱喊了。”

  祁驰这个人绝对是个烦人精,他要躲开他还偏要凑上去,把嘴唇贴在他耳朵上:“你老公行就好呀,不会累着你的。”

  “切!”

  程幼让轻嗤一声,惹得身上的人十分不痛快,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又开始乱动。

  “求你了,饶过我吧,真的不行了。”

  程幼让扭了扭腰,想往上爬,却一点也避不开。

  祁驰扣住他的肩,不让他乱动,在他耳边蛊惑道:“就一次,我轻点。”

  程幼让咬着牙,把头埋到了手臂里,没有抗议。

  得到默许的祁驰高兴地享受着这份纵容,带着他一起沉浸在欲望的浪潮里。

  “你这次一点也不温柔。”

  被折腾的程幼让哭出声,眼里啜满泪水。

  “是不是怪我了?”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本来不愿意,说是怕弄到他后背的伤。就算后来还是做了,也是温柔得过分。

  连程幼让都会觉得,是不是太温柔了,和他给的设定完全不符。

  被问的祁驰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吻了吻他的鼻尖:“是想让你记住我。”

  想让你记住,记住我带给你的痛感快感,记住你在我身下时的战栗。

  程幼让明显被这个回答惊住,瞪着一双泪眼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喜欢,他的偏爱,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要说出来给他听。

  “但怪你也是真的。我真想把你绑回去,让你这辈子都待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能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程幼让看着他,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偏执。

  可他知道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在他面前。因为——

  “可我舍不得。”

  祁驰亲昵地摩挲他的耳朵,半垂着眼睛看着那只耳朵一点点地红透。

  程幼让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这句话,只费力地抬了抬腰,算作回应。

  “我要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都要。”

  他还在说着,即使喘着粗气,让这话听起来更具诱惑力。

  程幼让好像有些心动,想要露出一个笑,嘴角扬到一半,却突然想起什么,目光一冷。

  “放过我吧。”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似乎显得特别突兀。

  祁驰用力往前一撞,果然听到他一声惨叫。

  “不可能。”

  他在他身上啃咬,同时又用力碾压,好像永远得不到满足。他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永远不会放过他,要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沦陷。

  他这边一发疯,受累的就成了程幼让。他连连失声,破碎的哭喊从喉咙里溢出来,肝肠寸断。

  “疼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声痛呼。

  “我轻点,你别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了。”

  他的撕咬终于变成了细密的吻,动作也逐渐温柔起来。

  程幼让被动地承受他的狠厉与温柔,眼睛一直紧闭着,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

  “幼幼。”

  “幼幼。”

  “宝贝儿。”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乐此不彼。

  等车厢里的动静变得细微起来后,程幼让终于半抬起眼皮,疲惫地问他:“好了?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祁驰给他揉着腰:“今晚去我那行吗?”

  “我要回家。”

  祁驰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那再休息一会吧,我送你上去。”

  其实两人现在就在他住的小区外不远处,但祁驰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可能真的不能自己爬那么多层楼梯走回家。

  程幼让默许了,躺在他身下平复呼吸。

  “我下次轻一点。”

  想起他刚才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生气地在他身上乱撞,程幼让眉头紧锁。

  “你不如快点。”

  祁驰轻笑出声:“那你哭着喊还要的时候怎么办?”

  “闭上你的破嘴!”

  程幼让有些恼羞成怒,但又没力气抬手揍他,索性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幼幼,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程幼让敷衍地“嗯”了一声,没太当回事儿。

  “我们不能分开。”

  “那要做炮.友吗?”

  祁驰好像被这个问题问住,眼底爬上怒意,放在他腰上的手也突然一重,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喜欢和你做这些事,你也很了解我,”程幼让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半垂着眼,“所以你很合适。”

  祁驰抓住他的下颌骨,强迫他不准把脸别开,额头抵住他的,目光炽热:“我要做你的男人,你的男朋友,和你走到最后的唯一伴侣。我接受你以后每一次的邀请,但我太贪心了,我要的更多。”

  他手劲大,又不加控制,程幼让脸都要被他捏的变形,连说话也艰难的很:“我们已......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

  祁驰牢牢盯着他:“我要知道你以前到底有什么故事,你本来打算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了?是不是不说出来,你这辈子也无法面对我?”

  后来他思考了很久,反复回忆他提分手那天发生的事,说过的话。

  最大的怀疑自然是那个故事。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他想起了以前的女朋友,是个忘不掉的初恋。可后来仔细思考下来,他不是在认识自己之后才喜欢男人的,那个女孩走了两年,两年前他也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年纪,一个男孩身上会发生怎样刻骨铭心的故事?

  况且他那天刚和他做完,心情一直都不错。他要和他讲那个故事根本不是为了分手铺垫,而是真的想要和他说什么。可刚讲到那个女孩就说不下去了,是一种强烈的应激反应。

  他所认识的程幼让,不是一个会揪着过去不放的人。就算那真的是他喜欢过的女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他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宁愿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也要保守秘密?

  程幼让喉咙里发出呜咽,这一晚可能是他哭的最多的一次。

  “你快告诉我!”祁驰低头咬上他的唇,觉得自己像一个迫切的想知道试题答案的考生,“幼幼,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突然从震怒变成了恳求,程幼让震惊地看着他,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良久,两个人慢慢地平静下来,身体贴在一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程幼让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是叹了口气:“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