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驰莫名地从他的沉默中品出了一丝不屑的味道,又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我给你个机会,你主动一次。”

  被他按在身下的程幼让眼见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也懒得和他周旋,张口就骂:“让我主动?那你就乖乖地躺平让我上啊!力气大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我招你惹你了成天跟条到了春天的野狗一样扑上来就乱咬?”

  他真是要气炸了。他就是一个长得好看又运气差的普通人,凭什么就要被他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烂人这样糟蹋?

  有钱有势就能肆无忌惮地玩弄弱小者吗?

  “你说得对,”祁驰不骂回来反而认同了他的说法,只是不知道是认同了哪一点,“你主动一次,你就放过你。不管你是要搬走还是答应乔书慕我都不会再碰你一下。”

  这是程幼让最想要的承诺,可祁驰抛出了一个他最不能接受的条件。

  祁驰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大拇指在他的太阳穴上按压着:“还是不愿意?”

  过了很久,连车里的歌都自动播到下一首了。程幼让闭上眼睛,微微抬头贴上他的脸,像是终于做好了决定:“你要我怎么做?”

  祁驰明显被他这示好的举动满意到,语气也温柔起来,暧昧感腾升:“你会吧?”

  “我不能在这里。”

  “那你觉得哪里合适,嗯?”

  程幼让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祁驰没听清,刚要偏头再听一遍,就被他拉了下去。

  对方温热的唇瓣贴上自己的,轻轻地碾压,带着少年隐秘心事般的悸动。

  程幼让的吻纯粹美好,就像是走上旅途的少年,在他探寻的道路上发现了第一件让他欢喜的宝藏。值得珍藏,永远铭记。

  祁驰按住他的头,刚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就被推开了。

  初涉世事的少年,只敢浅尝辄止。

  “我只能主动到这个份上了,”程幼让抿了一下唇,“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这就像是做一场豪赌,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达到祁驰给他要求的目标,但他就是要赌他会认下这个承诺,筹码是祁驰那捉摸不透的性格。

  祁驰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他,沉默良久,从他身上起来,把车门打开了。

  程幼让知道自己赌赢了,心里却是担惊受怕比兴奋更多。

  他尽量保持住了沉稳,快速下了车。

  进入书里的世界后,见到祁驰的短短三次,他被他压制性地侵略。尽管他拼命地要逃,还是没能打破这本小说里的设定。

  他和祁驰还有乔书慕三个人之间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磁场,把他们推到了同一个地方。

  躲不开,逃不掉的无力感一次次地摧残头脑里的幻想,一点点腐蚀心里的坚定。

  程幼让很不痛快地过完了这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在午饭时间准时看到了罪魁祸首乔书慕。

  他直接在一堆同事面前瞪他,没给好脸色。

  但乔书慕也难得的赔着笑脸,依旧带他去了平日里常去的那家餐厅。

  “行了,别给我甩脸色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你。”一坐下,乔书慕原形毕露,刚才的包容体贴不过是在人前装装样子。

  程幼让可以说是深知他这幅德行,也没客气:“我真想撕了你这张嘴。”

  乔书慕露出一个微笑:“你要是想堵住我的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配合。”

  程幼让气得肝疼,说的话也不入流起来:“你这辈子就活该被男人弄死。”

  “见笑了,”乔书慕答得从容不迫,“我的毕生追求。”

  “......”

  对上不要脸面的人,最无语的就是——说也说不过。

  乔书慕知道他又被自己给整得不会讲话了,带了个话题:“祁驰没让你满意?”

  程幼让往嘴里塞了一块牛筋,咬牙切齿:“你们这些万恶的资产阶级我见一个恶心一个。”

  “你仇富啊?”乔书慕说,“要不是你舌头都伸他嘴里了我差点就信了。”

  程幼让猜到乔书慕会知道祁驰来找他,但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他告诉你的?”

  “可不止呢,”乔书慕有些抓狂,在程幼让看来就像发了病,嘴里说着,“他还给我录视频了。你们这亲的,可比我网盘里那些男模带劲多了。”

  这话的信息量足够让程幼让惊呆,他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给你录视频?”

  乔书慕毫不犹疑地应了一声,还给他解释:“你们在他车里做的吧?他车里有监控摄像头,有录像也很正常。不过他也就故意拿来气气我,不会往外发的。”

  他强吻还录下来发给别人看也算是正常的吗?

  程幼让对他们那个圈子的下限又刷新了一次。真怕自己以后就是能在某些非法打击网站露脸的人了。

  偏偏乔书慕还喜欢举案说法,三下两下找到了和祁驰的聊天框。

  那边祁驰给他发来了一个长达两分钟的视频,乔书慕这个贱货还回了一个双眼冒爱心的表情。

  程幼让根本不想看,但随便扫一眼还是把内容看了个完全。

  难得乔书慕看了一回脸色,看出他表情不对,问:“难道是他表现太差了,你这么不乐意?”

  程幼让知道和这种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人解释不清,放弃了挣扎,反问道:“祁驰年轻,体力也好,还追了你这么久,你干嘛不答应他?”

  乔书慕不以为意:“追我的人这么多,从这排到国界线,我干嘛要答应一个小屁孩?”

  程幼让尬笑了两声,笑声里一点诚意也没:“那你还真有原则,我比他还小一岁呢。”

  身经百战的乔书慕擅长应对各种挖苦和讽刺,换上了一个认真的表情:“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真就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可能那时候的印象太深了吧。你可不一样,第一次看见就是在酒吧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一眼就发现了你。”

  被他这么个东西看上,程幼让可真是没有半点高兴:“那有没有可能我其实是个直男呢?”

  乔书慕一抬眼,不满意道:“你当我的***达坏了吗?我也是有原则的,直男和有对象的绝对不下手。”

  从出生直到现在的程幼让不能背这个锅,把原因归给了原主。

  “好了,”乔书慕快要吃完了,漫不经心地开口,“我都搞不懂你在矫情什么,和祁驰睡一觉你能有什么亏的。你要非觉得我对不起你,那我就包了你这个月的午饭行了吧?”

  程幼让讨厌这种有钱人的腔调,冷漠地加上了一句:“再把车费也报销一下。”

  “行,”乔书慕难得被他气笑,“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少爷,懂哪门子他们这些贫苦家庭的艰辛。

  程幼让眉头一皱:“再废话你把我早餐钱也出了。”

  “你当我的钱都是白纸做的?”乔书慕白他一眼:“又不给睡还想要我包养,想得倒美!”

  最后,程幼让被祁驰找上门调戏的事以乔书慕破财解决。

  从那天以后,程幼让每天按时上下班,在乔书慕那蹭顿豪华午餐,果然没有再见到过祁驰。

  他都开始认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明明现在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工作稳定,和同事领导相处愉快,闲暇时间还能遛遛狗,好不惬意。

  狗是乔书慕给他送过来的,说自己没空照顾。程幼让把小狗抱在怀里,有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根本不知道这又是乔书慕整的另一颗定时炸弹。

  【作话】

  反思:感情戏比感情线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