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看叶眠竟然走神了, 丝毫不在意沅江的话，不得不在心里佩服。
“我可能和你们不一样吧？”余安看了看沅江和方程。
“看你的意思，你是准备放弃了？”方程看了看叶眠, 接着说道, “我懂了, 你这是抱上金大腿了。”
“没骨气！”方程的眼神变得鄙夷, 还带着鼻腔内发出一声“嗤”。
倒是一旁的沅江故意说道：“怎么，叶眠这是答应你什么条件了？”
这一次，叶眠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人叫了。
他抬眼看过去, 然后沉思了一下。
叶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余安反而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故意挑战叶眠, 想让他看看我对牧之恒的理解是不是正确，你就是跟着第一个起哄的吧。”
沅江被余安看着, 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他已经知道，厉文兵被陆行知赶出评委组了。
现在他的靠山没有了。
原本叶眠的身份就不是他可以比的，加上叶眠还有陆行知这个大靠山。
“你说什么呢，当时也不是我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余安走上前，他是四个人之中身高最高的, 俯视沅江的眼神, 让对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不承认啊, 没关系, 我倒是不介意把视频曝光到网上。”说着，余安就掏出自己的手机, 随后播放了一段视频, “我这个人有个习惯, 但凡和角色有关的内容, 都喜欢让人录下来，方便我复盘。”
“这个是你吗？”余安把手机递到沅江眼前，不过一瞬间，就拿走了。
“余安！”
“本来呢，我这个人也很随意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余安把手机塞入口袋，绕着沅江走了几步，“可惜，你惹到我了。”
“是方程说你抱了叶眠的金大腿，和我有什么关系。”沅江忍不住，音量也拔高了。
这一下，方程也慌了。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前一组的演员陆陆续续都有人回来了。
这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在后台争执，还因为叶眠，惹得陆行知发起火了，他们不是都得玩完了。
“沅江，好了，你少说两句，你还要不要比赛了。”方程拽了拽沅江的手臂，把人拉开了几步。
余安看着他们有一会儿，直到叶眠走到他身边时，他才回过头。
叶眠看着他笑道：“挺会唬人。”
“嗐，谁让他们说我的！”
叶眠拍了拍余安的肩膀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就是给自己出口气。”余安，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在说，你连厉文兵都敢怼，哪里需要我帮你怼他们。”
叶眠倒也没有否认，反而问了一句：“我听说，你是贾明芳老师的关门弟子。”
“是啊，这你都知道。”余安转过头看着叶眠，突然眼神之中透露出惊喜，“又是闻礼老师说的吗？”
叶眠没有详细解释。
除了陆行知和他提过，他了解余安更多的是来自许褚然提供的资料。
“我这一次拿到几份剧本，其中有一份，是贾明芳老师参与编写的。”
“是《吉祥如意》！”余安的表情更兴奋了，“叶眠，你真的会选《吉祥如意》吗？”
“虽然陆老师还没看过剧本，不过几份剧本里面，我个人倾向这部电视剧，这是在我出演《地下之城》之前最适合的剧本。”
到这会儿，余安的表情已经不能仅仅用兴奋来形容了。
要不是周围还有不少人，估计他能抱着叶眠转几圈。
看他这个神情，叶眠就猜到了。
“看起来，《地下之城》之前，我们就能先一步合作了。”
余安拼命点头，然后凑近叶眠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会选这部剧，对了，你是不是会出演方展吉。”
“那，你就是方展祥了。”
“我就说，我们有缘，早晚都是兄弟！”余安乐的差一点要蹦起来，“不过，你说闻礼老师还没看过剧本，他要是不同意的话……”
叶眠看了看余安，故意面带惋惜地说道：“那我们就做不成兄弟了。”
说完，叶眠站起身，他们差不多要上台了。
“啊，叶眠……”余安立刻跟上叶眠，继续小声说道，“那你争取一下呀，闻礼老师对你那么好，肯定会同意的。”
“他对我很好吗？”
“那可不！”余安说着，掏出手机，“你看，他为了你赶走厉文兵，全网都在磕你们师徒CP呢！”
叶眠看了看余安的手机，还真是。
他和陆行知的CP粉，因为这一次陆行知的亲自到场再一次火爆了起来。
超话的人数在短时间内倍增了。
*****
第二次登上寰影电影世界最大放映厅的舞台，这一次，叶眠能看见评委席上的陆行知，他的位子位于最中央。
邱简宁在他的左手边，而王颐可则在陆行知的右手边。
第四位评委，同样也是圈内一位知名老艺术家，已经八十岁高龄的朱茂强老师。
这第二轮比赛，最先开口的就是这位朱老。
“第二轮复赛，你们只有一道考题。”朱老的视线一一扫过台上的4名演员，“我们老一辈吃这行饭的人，都讲究一个基本功。”
朱老那么一说，网友们也开始猜测起来。
【难道是考表演的基本功？】
【这有什么难？除了叶眠，这台上另外3个都是科班出身。】
【我听说艺考的时候，表演基本功就是必考的题。】
【没那么简单吧，毕竟是老一辈的表演艺术家，他们的眼光可不一样。】
【我也觉得是！】
【被你们说的我开始担心我家眠眠的基本功是不是能过关了。】
【我一点都不担心，到底是闻礼老师的学生，我不信叶眠没学过基本功。】
【笑不活了，到现在还有人相信陆行知和叶眠是师生关系。】
【又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想想刚才被闻礼老师让安保提溜出去的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秒懂！】
朱老那么一说，台上其他几位演员也是狐疑极了。
他们能感受到，这次基本功考核，可不是平时面对自己的老师。
朱茂强这可是老表演艺术家了，称他为圈内的泰山北斗也不为过。
而且，据闻他和陆家老爷子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
同一辈的人，又是几十年交情，那关系。
这让刚才针对过叶眠的沅江和方程不免有些心里发憷。
“我这个基本功考核，和你们平时考的那些不同。”朱老说着，故意顿了顿，又特意看了看陆行知。
陆行知也感受到了朱茂强的眼神，他转过头，对着朱老的方位颔首示意，这才接下朱老的话。
“声、台、形、表，相信，你们都，不会陌生。”陆行知的语速很慢，听得叶眠有点揪心。
“除了，这四点，对于，基本功，这个词，你们，还有什么，体悟，下面这个，片段，就是，给你们的，考核。”
陆行知说完，大荧幕上，考核的片段就开始播放了起来。
这一次的影片，就连叶眠都没有恶补到。
所以，叶眠看得尤为仔细。
将近3分钟的片段，直至播完有一会儿了，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评委席时。
只有叶眠似乎还沉浸在影片所传递给他的情绪中。
台上演员们的状态没有逃过台下评委和众多经验丰富的圈内前辈的双眼。
就连陆行知都极其投入。
因为叶眠的反应，让他欣喜异常。
这个时候，后面的观众席也不时传来低声交谈。
“叶眠这个孩子不得了。”
“难怪之前网上流传，陆行知之后唯有叶眠。”
“说起来，这些年演戏，连我有时候都会忽略演员的基本功。”
网友们当然是没办法听清这些老艺术家们的交谈，他们光担心叶眠不知道怎么发起楞来，而且竟然没有人出声提醒。
【叶眠怎么都不动了？】
【我也不懂？】
【我慌了……】
【你们看，那些评委的表情，我看着挺开心的呀！】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叶眠才转过身。
在众人眼前的叶眠，依旧是网友们口中的小仙男。
他的神情恬淡，周身都有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清冷矜贵感。
这是一种引动人们好奇心的感觉。
会让人特别想要接近，想要探究，想要了解。
这个时候，邱简宁开口了。
“刚才的片段，就是你们这一次的考核题目，和第一轮一样，两人一组，抽签决定角色分配。”
邱简宁说完，朱老接上了话。
“我再重申一遍，这不是普通的考核，让我看到你们对演员的基本功，领悟到什么境界。”朱老双手交握支撑在面前的台子上。
就连身体也向前贴近了桌子。
抽签的结果很快就得出了。
叶眠和沅江一组。
余安和方程一组。
叶眠饰演A角，另一组的余安饰演B角。
同样是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这一次，余安和方程这一组先行表演。
叶眠退至了一旁，脑中还在复盘刚才所看到的影片片段。
台下的陆行知，始终注意着叶眠的一举一动，哪怕叶眠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都能感受到他沉思的表情。
陆行知可以猜到，这个时候的叶眠，一定在回顾刚才的片段。
那部电影，他记得。
因为，是他曾经的导师给他讲解过的。
选择这个片段作为牧之恒的考核题，是邱简宁和朱老给予叶眠最大的考核。
假如叶眠的表现让他们的满意，那么，不用他说什么。
叶眠已经被认可了。
而且，一旦电影上映，陆行知可以肯定。
叶眠会爆火。
余安和方程的表演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轮到叶眠和沅江的表演了。
就在叶眠和余安擦身而过的时候。
他看见余安，对他说了一句话。
“小心，沅江。”叶眠是从余安的口型分辨出他的意思。
叶眠正在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的沅江的声音。
“叶眠，你准备好了吗？”
叶眠看了看沅江，点了点头：“我们，开始……”
“啪”一声，剧烈的响声，让陆行知的心蓦然一紧。
他眉峰紧蹙，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沅江的举动，让叶眠有一瞬间懵了。
那一刻，叶眠只感到眼前直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就像有好多好多的蚊蝇在耳边飞舞。
紧接着，沅江一把攥紧了叶眠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你装什么傻，我让你去跟你妈要钱，你听不懂吗？”
疼痛和眩晕，让叶眠的意识一时难以回笼。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还是本能地表现出，片段中，A角被打之后的那种体态的感觉，那是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
叶眠记得，当时片段中的A角，全身仿佛散了架一样。
骨骼和肌肉都处于一种松弛状。
就仿佛是没有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
所以，叶眠的头偏在一侧，微微有些耷拉。
视线涣散，脸上丝毫没有畏惧，有的只有放任一切，听天由命的神情。
“说话，老子现在使唤不动你了是吗？”沅江指着叶眠的鼻尖，目露凶光，他的脸部到脖子都涨红了，说话之间，他还猛然甩了甩头。
俨然就是一副喝醉酒的模样。
沅江的台词，断断续续进入叶眠的耳中。
伴随着嗡嗡声，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可叶眠依旧坚持着，他明白余安那句“小心，沅江”是什么意思了。
可惜，来不及了。
他不能让沅江毁了陆行知的戏。
所以，叶眠完全放任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刻着演戏这个两个字。
所以，他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这一刻，他就是这个A角。
叶眠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沅江的脸。
视线很难集中，忽远忽近。
接着，叶眠又看了看陆行知的方位，他看见陆行知的拳头握得很紧。
他很担心吧。
“你打死我吧……”叶眠歪过头，看着沅江，“我不会……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去害妈妈的。”
叶眠的眼神从空茫，随着他的一字一句，缓慢地吐出，开始透出至极的恨意。
原本完全松弛的身体，渐渐地紧绷了起来。
是要反抗了。
“只要我死了，你和妈妈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
叶眠缓缓地抬起手，他的肌肉从松弛到紧绷。
他的表情从了无生趣到无所畏惧。
就在叶眠即将握住沅江的手时，沅江抬起脚猛然踢向叶眠的小腹。
有了第一次经历，叶眠早有准备。
他的腹部一收，人顺势倒下。
可叶眠的身体和舞台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他自然流露的闷哼声，还是让陆行知的双手用力的撑住面前的台面。
可他不能上台。
也无法上台。
现在他，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沅江，他竟然借着考核的影片内容，故意打了叶眠。
他的眠眠……
那一巴掌那么响，让陆行知的心没有办法安定。
这样不能控制自己力度的人，根本不配当一个演员。
叶眠倒下之后，一手捂住了被打的脸颊，一手捂住腹部，身体侧向一边，渐渐地蜷缩起来。
而另一头，沅江脚步凌乱，跌跌撞撞地指着叶眠。
接着一步步走过去：“你起来，叶眠，你给我起来。”
到这里，整个表演结束了。
余安立刻冲向叶眠，想要扶起叶眠。
叶眠的状况确实不好，他依旧感到意识昏眩，被沅江打的左耳几乎没办法听见余安说话的声音。
可比赛还没结束。
陆行知在他那么远的距离。
他看不见，又不了解状况。
他不能让陆行知担心。
所以叶眠强撑着，站起身。
“现在，你们4个人当中，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刚才的表演之中，谁把演员的基本功表现的最完美？”
叶眠轻微地喘息着，他看了看余安他们，似乎都在思考。
他又看了看评委席。
接着开口说道：“朱老指的是，演员应该松弛有度，人的情绪会从体态表现出来，这也就是形的由来。”
叶眠的答案，让朱老和邱简宁都非常满意。
他们不住地连连点头。
可陆行知却听得出来，叶眠的声音变了。
变得有些沙哑，有些不连贯。
这让他更担心，沅江刚才故意重击了叶眠的脸颊。
“说的很好，继续说。”邱简宁的眼神除了满意，更有鼓励。
“除了松弛有度，注意力和信念感是让观众共情的最佳利器。”叶眠说到这里，闭了闭眼才继续说道，“其次就是生活记忆和逻辑顺序。”
“那么，说说你对信念感的理解。”朱老再一次提问。
叶眠点了点头，喘息了几次，缓缓地说道：“我认为，信念感，就是要让自己完全融入角色的心境中去，同样，以这种方式引起观众的共鸣，让他们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说到这里，叶眠看向陆行知。
“这才是，邱导心中的牧川老师，唯有陆老师的真正原因。”
叶眠说到这，台下掌声雷动。
是邱简宁第一个带头鼓掌。
听完叶眠说得，陆行知也开口了。
“这一轮，比赛，和之前的，最大的，区别，在于。”陆行知缓缓地转过头，面向着沅江，“刚才的，两轮，比赛，现在，角色互换。”
陆行知那么一说，网友们都炸锅了。
【闻礼老师护短第一人。】
【那个沅江打的也太重了吧，眠眠皮肤本来就白，我看都肿了。】
【某家真是嫩豆腐，演戏不都是这样的？】
【我看沅江就是故意的，刚才在后台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管怎样，搓手手，我等着看眠眠抽打沅江。】
然而，就在网友和粉丝都期待着，叶眠反打沅江的时候。
台上的叶眠突然倒下了。
“叶眠！”余安大惊失色。
一把拽住叶眠，顺势半跪下来。
“叶眠，你醒醒。”
余安的声音，让陆行知瞬间脸色苍白，还没等他开口，高项伯就说了：“我上去看看，邱导麻烦你照顾行知。”
邱简宁也立刻让人上台，他则留在陆行知身边。
王颐可和朱老也都围了过来，陪伴在陆行知的左右。
*****
瑞光医院病房内。
夕阳撒在叶眠的脸上，令他受伤的脸颊上，五指的痕迹显得更突出了。
陆行知的手，轻轻地抚着那印痕。
脸色依旧十分阴霾。
叶眠仰着头，对着陆行知露出笑容道：“陆老师，别生气了，医生都说是暂时耳膜充血导致的耳聋，过几天就好了。”
陆行知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唇紧紧地抿着。
只是指尖一遍遍轻轻地拂过叶眠的左侧脸颊。
看他不说话，叶眠一骨碌爬起来，刚凑近陆行知，就被他用双手阻止了动作。
“好好躺着，休息。”
“那陆老师答应我不生气了。”
陆行知无奈至极，就在他还在犹豫时。
叶眠又开口了：“难道，陆老师是在生我气，认为我是故意不想角色调换，才晕倒的吗？”
“不，是。”陆行知立刻解释道，“沅江，和厉文兵，的关系，已经，被我，查，清楚了。”
“原来，他是厉文兵的人。”叶眠恍然大悟。
看来，余安的直觉还真的挺准的。
瞎糊弄一下，竟然就对了？
“眠眠。”陆行知动了动，叶眠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伸手就护住了陆行知。
“陆老师，你小心。”
“过来。”陆行知伸出手，他不能动。
刚才他是靠高项伯和贴身护理的协助，才能坐到叶眠身边。
他不想坐在轮椅上，这会让他和叶眠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大了。
甚至让他很难触碰到叶眠。
看陆行知的动作，叶眠立刻坐起来，双手扶住了陆行知的双臂。
“陆老师，还是上床吧，你现在这样坐还是太危险了。”
叶眠正说着，陆行知已经把他搂进怀里。
“今天，我，很后悔。”
陆行知哽咽的语调，让叶眠的心轻轻一颤。
那时的陆行知，一定很紧张吧。
不管自己怎样镇定，陆行知都免不了惶恐不安。
这一刻，叶眠看着陆行知的眼睛。
他更希望有一天，陆行知能恢复视力了。
“陆老师，这件事不怪你。”
“眠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陆行知紧了紧手臂，“不会，有人，再有机会，伤到你。”
叶眠为了让陆行知的情绪松下来，打趣道：“陆老师，你不会想让我带资进组，直接开后门，跳过试镜或者海选吧？”
“要是这样，那我可惨了。”叶眠看着陆行知，正儿八经地说道。
叶眠的话，让陆行知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突然，陆行知感到脸颊被叶眠捏住了。
紧接着就听见叶眠说道。
“陆老师，今天只是个意外，余安提醒我了，我没想到沅江那么出其不意，在我的话还没说完时就出手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说完，叶眠凑近陆行知在他耳边说道：“陆老师，我喜欢你的笑纹。”
叶眠的指尖在说这句话时，轻抚着陆行知的眉眼，一点点，到眉尾。
最后落在他的眼尾。
“眠眠，相信我。”陆行知低语了一句。
叶眠对演戏的热情，对演员这个职业的敬业，他从一开始就很了解。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叶眠吸引。
他们是这样相似。
“陆老师，我一直都相信你。”叶眠主动凑上前，他的气息萦绕在陆行知鼻息之间，是令人向往的清新怡人。
陆行知又一次舍不得松手了。
直至，叶眠再一次开口。
“陆老师，上一次许哥给我带来一些剧本，我已经让高先生都转成了盲文版，我想等你看过，帮我一起选一部剧。”
“电视剧？”陆行知的语调有点沉。
叶眠一时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
“陆老师，为什么？”叶眠的声音不免有些高了。
他没想到，陆行知居然会阻止他。
“眠眠，假如，你真的，要给，叶星辰，捐肝，我怎么，可能，让你，在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情况下，就去拍戏？”陆行知握住了叶眠的双肩，他的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即便他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却也能感受到，叶眠吃惊的表情。